疼痛，只是战斗的开始。
  老狐狸桑托斯很快发现，秦飞要的不仅仅是杀死自己那么简单。
  这个舱室是双门的，左右各一道门，而其中一道门此时正在自己后面。
  这是一扇铝制的门，一直虚掩着，门外同样是是一条一米宽的走廊，走廊外面的栏杆下去十几米就是海面。
  如果说刚才桑托斯觉得秦飞是差不多疯了，现在他毫不怀疑秦飞这小子是真的疯了。
  他要将自己推下栏杆！
  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摔在甲板上摔成肉酱，要么就因为冲力够大越过船舷摔进海中。
  无论是哪一种，几乎都等同于死亡。
  因为在茫茫的大海中，尤其还是在夜晚，在没有救生衣的情况下坠海，生存的几率极低。
  尤其俩人都是在负伤的情况下，活下来的机会几何级下降。
  可是对于秦飞来说，他已经完全没有退路。
  现在他所处的境地横竖都是死，除非绝处逢生。
  如果等FOX带人冲上来，死路一条。
  干掉桑托斯和FOX等人正面拼，也是死。
  既然都是死，秦飞觉得自己死也不能落在敌人手里。
  一个战士，一个顶尖特种部队的成员，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和想法去死。
  马革裹尸，那是在自己的阵营里的死法。
  如果在敌营里，根本不需要裹尸，最好就是一了百了，尸体都不给对方留下。
  在桑托斯绝望的惊叫声中，甲板上的船员看到驾驶楼的灯光下，俩个人抱成一团撞开了三楼某个舱室的门板，然后撞在了栏杆上，最后余劲未消直接向下面的大海坠去。
  十几米的高度，转瞬即逝。
  咚——
  海面溅起一朵巨大的浪花，随即悄无声息。
  黑暗的大海吞噬了秦飞和桑托斯。
  FOX撞进来，冲到栏杆边上，气得用拳头猛砸栏杆。
  “停船！让船长停船！”
  他举枪朝甲板上开了两枪，疯狗一样大吼：“让你们的船长停船！”
  只是，没人听他的，甲板上早就乱作一团，发动机着火引燃了油仓，大火在四处蔓延，整艘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动力系统彻底被毁，已经没人能够控制这艘已经失控的船只。
  轰——
  巨大的火光从船尾蹿起，整艘船剧烈地抖动了一下，FOX死死抓住栏杆，脸色发青。
  他看到，火光四起的甲板上，船员们已经开始穿起救生衣，有人已经在摇下救生艇准备逃命，一切都仿佛世界末日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够控制场面。
  而货船依旧依靠着惯性一直前行，很快就将秦飞和桑托斯的落水点抛在了后头。
  ……
  入水的时候，由于姿势不对，秦飞差点被水拍晕过去。
  迷迷糊糊沉入海中，呛了几口水，特种部队严酷的水下训练此时很快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在意识刚刚恢复过来的时候，秦飞拼命划水，朝水面上浮去。
  刚露出水面透了口气，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秦飞又被拖入海中。
  桑托斯没死，他也在水里。
  此时俩人处于一种极其无奈的状态。
  所谓无奈，是因为俩人身上的枪都打空了，而桑托斯的刀也丢失了，秦飞手里也没了那柄从亚当斯手中夺来的M9战术刀。
  俩人能对付对方的方法只有最原始的——淹死对方。
  这拼的就是水性。
  本来秦飞的水性不会比桑托斯差，但是他现在处于被动，桑托斯是主动，他被冷不丁拖入水中，呛了口。
  没来得及呼入足够的氧气，令秦飞很快出现了缺氧。
  桑托斯得意地将秦飞猛地想水底踩，详尽一切办法缠住秦飞，让他不能浮出水面换气。
  这是最缓慢又最残忍的拼杀方法，淹死对方！
  秦飞再次呛了口水，脑袋开始晕乎乎的。
  桑托斯看出了秦飞的处境，他刚才先秦飞一步出水，早就吸够了氧气。
  只要他能够憋得住，最后的胜者就是他自己。
  秦飞徒劳地挥舞着双手，双脚拼命划水，无奈怎么都摆脱不了桑托斯的纠缠。
  生存的希望一点点地破灭下去，秦飞差点绝望了。
  死，仿佛就在眼前了。
  脑海里闪过父亲秦安国的影像，那个远去的背影，还有在冬天的雪地里，秦安国冲他大吼：“战胜你自己！坚持下去！你自己才是最大的敌人！”
  已经逐渐失去力气的秦飞忽然一动。
  桑托斯大吃一惊，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没想到这小子的命还真是够韧，就像切不断的牛皮筋！
  他游过去，抓住秦飞的双肩，朝水底按去。
  秦飞眼前一亮，黑暗的海中，磷光里闪过一道白色的亮光。
  刀！
  M9战术刀！
  它依然稳稳地插在桑托斯的肩膀上，也许卡进了肩胛骨里，所以一直没掉！
  秦飞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刀柄，用力一拧！
  桑托斯嘴巴一下子张开，他疼得控制不住自己，想喊疼，可是一喊，冰冷的海水就猛往喉咙里灌区。
  气泡一串串从桑托斯的嘴巴里冒出，他连续呛了几口水，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毕竟他也是受过这个星球上号称最强大军力、最系统最先进的美军特种部队训练的成员，危急时刻，他竟然也拼了，反手抓住秦飞的手，用力一拧，生生将刀从他的肩头拔了出来。
  秦飞已经感觉自己眼前发黑，氧气已经耗费到了尽头。
  最后时刻，他抓住桑托斯一扯，在他怀里塞下了一件东西，然后猛地一脚蹬开桑托斯，朝水面游去。
  桑托斯拔掉了刀，总算缓过了一口气，他现在必须马上出水呼吸，只要吸一口气，他又可以再战几分钟！
  他朝着秦飞的方向追去。
  突然，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一下子，竟然又说不出哪不对。
  过多的消耗氧气令他的思维敏捷度急剧下降，他决定向上游到水面再作打算。
  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输给那小子，毕竟自己是海军特种部队出身，在大海里那就是自己的地盘，绝对不会干不过那个小疯子！
  刚张开双臂，他有某种预知一样，忽然猛地低头。
  他记得，秦飞似乎朝自己战术背心里塞了个东西。
  黑乎乎的海水里，什么都看不见，他马上伸手去摸。
  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