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冽，“不用。”
  “好。”
  结束通话后，袁子立想到这个小女人说亲回来，算是扯平了。
  呵，他的初吻被夺走，亲回来就能扯平？想得美。
  。
  叶苗苗买了两套衣服，打包了夜宵，前后左右都看了，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去了酒店。
  进了房间，她看到北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是打算跟你一起吃的，但是那家伙，非得让我跟他一起吃饭。”叶苗苗把吃的摆在桌上，跟她解释着。
  北陌缓缓看向她，“没事啊。就算你今天不回来，也没有关系。”
  “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叶苗苗招呼着她，“过来吃。”
  北陌坐过去，看着这些小吃，平时她一定会两眼放光，恨不得把这些扫荡完。
  但是现在，闻着这些馋人的香味，她没有一点食欲。
  “怎么了？不想吃？”叶苗苗看她这个样子，坐到她对面，“陌陌，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陌眼睛动了一下，对上那双关心的眼睛，她垂下了眸子，“苗苗……”
  她需要有人倾听，她需要发泄。
  她把听到的那些话，都告诉叶苗苗了。
  说完之后，心里压抑的那些东西好像才散去了。
  叶苗苗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艾姨她……不，大老板……”叶苗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北陌深呼吸，“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吧。我也是。”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当时脑子都空白了。
  她被当成傻子二十多年，一无所知。
  “那大老板跟你在一起，这算是什么？报复？”叶苗苗想到这种可能，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所有人都知道北家和上官家的恩怨，都避之不及，也是绝口不提。
  可只有她，还傻乎乎的靠近了上官羡。
  她也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什么上官羡总是觉得她是故意接近他，而且还有几次闹的很不愉快。
  原来，上官羡早早就知道她是北艾的女儿。
  她苦涩一笑，摇头，“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好在，事情还没有偏离得太狠，还有救。”
  “你打算怎么办？”叶苗苗在想，如果这件事摊在她身上，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北陌终于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起东西。
  她问，“能帮我叫瓶酒吗？”
  叶苗苗本想拒绝的，但是一想到她今天的心情，点了点头，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送瓶酒上来。
  酒来了，北陌倒了酒，问她，“要喝点吗？”
  叶苗苗想到上次去酒吧喝酒之后做的事，今天袁子立说的话又似当头一棒，吓得她不敢再碰这玩意了。
  “不喝。你喝醉了，得有个人收拾。”叶苗苗摇头。
  “呵，我能喝醉吗？”北陌笑了。
  叶苗苗点头，“能啊。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现在这种情绪，醉的可能性很大。
  北陌笑了笑，“那要吃点吗？”
  “饱的。”
  “那我自己吃。”
  叶苗苗看着她，突然有些心疼她，“陌陌，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今天我去见袁子立，他也没有提起你。”
  这是不是代表，上官羡已经不再管她了？
  北陌喝了杯酒，“先过了今晚再说。”
  “艾姨和曾叔叔……他们怎么也没有打电话问你啊？”不管怎么样，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问也不问一声。
  “我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钱包，证件，手机，什么都没有。”他们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手机钱包也就算了，但是证件，去哪都需要。是落在大老板家里了吗？”
  北陌点头。
  “那怎么办？”
  “没怎么办，我明天去拿。”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她去拿属于她的东西，上官羡没理由不准的。
  叶苗苗点了点头，“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还要上班呢。对了，我那个店……”之前开店是打算有一天上官羡不陪她玩了，她还有个窝。但是现在，他俩没有关系，她也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那个店，你有空就帮我转出去吧。”
  叶苗苗微惊，“为什么？才装修好，你就要转出去？”
  “不然就租出去。”北陌说：“你帮我收钱就好了。”
  “你到底要干嘛？就算是你跟大老板已经结束了，但琅市这么大，不是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照样过你的日子，跟他又没有关系。”叶苗苗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肩膀，“陌陌，不过是个男人，没必要让自己过得不舒心。”
  北陌喝着酒，“我没有不舒心，也不是为了逃避。只是想要出去放松一下，你别想得太严重了。”
  “出去？去哪？我陪你。”叶苗苗怎么着也不放心她一个人。
  “你不用上班吗？我现在是一个人，无事一身轻，你不一样。你有楼要供，还有父母。还有，这份工作你能好好做就好好做，不要因为我的事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嗯？”
  北陌拍了拍她的肩膀。
  叶苗苗重重的叹了一声，她说的都是事实。
  她有家庭的重担，有一份好工作对于她来说很不容易。
  虽然她之前是有想过辞职，但是冷静下来，辞职了，家里的开销怎么维持呢？
  她没有办法任性。
  可是，她实在是不放心北陌一个人。
  “行啦。我这么大个人，不会丢的。”北陌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真的是一身轻松。之前，我就像是活在了一个被什么东西笼罩的空间里，能够活动，呼吸，生存，但总是差点什么。但现在，那层东西不见了，空气仿佛都变得清新了。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北陌笑的很洒脱，“真的，我没事的。知道事实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就放心吧，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
  “知道啦。要不要喝一点？或者，再吃一点？”北陌笑着把酒杯放到她嘴边。
  叶苗苗摇头，“我不喝。”
  “那我自己喝。”
  叶苗苗陪着北陌吃了夜宵，喝了酒。果然，她没有醉。
  吃完之后，乖巧的收拾了桌子，然后去洗了澡，躺床上了。
  她安静的不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次日一早，叶苗苗醒来的时候，北陌就已经起来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叶苗苗揉着眼睛。
  “醒了就起来了。”北陌说：“你今天要上班吧。赶紧的，一会儿一起出去，上班别迟到了。”
  叶苗苗总觉得她太过平静了。
  起来洗漱之后，俩人一起出去外面吃了早餐。
  北陌催促着叶苗苗去上班，她则坐上了去威克公馆的车。
  昨晚，东西落在那里了。
  别的她可以不要，但是证件必须拿回来。
  越靠近目的地，她的心就越平静，完全没有起一丝波澜。
  昨晚她想得很清楚了。
  自己跑出来，还不让叶苗苗跟袁子立说自己在哪里，其实都是多余的。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她在上官羡那里，其实什么也不算。
  到达了威克公馆，北陌站在门口，脚步却变得沉重，迟疑了。
  到底，是发生过关系。
  到底，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这种情愫，她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忘记的。
  该来的，会来。
  该结束的，也会结束。
  她抬手，按了外面的门铃。
  响了那一声，她原本平静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等待的时间特别是的漫长。
  漫长到她想要调头离开。
  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她的目光定格在走出来的那个身影上。
  那颀长的身姿，俊美异常的容颜让这刺眼的阳光都变得黯淡了。
  他身披着灿烂的阳光，修长的双腿迈开，一步步朝她走来。
  如果，他是她的爱人，她一定会开心的扑到他的身上。
  如果，她是他爱的人，他一定会一脸宠溺的笑容向她伸手。
  可，不是。
  北陌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很糟糕，她面色平静的等着男人来给她开门。
  “回来了。”上官羡开了门，语气轻淡，丝毫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而有半丝情绪。
  北陌点了点头，“嗯，我来拿东西。”
  她没有去细想这三个字的意思，只想着早点拿了东西，离开。
  永远，不要再跟他有什么交集。
  姓北的和姓上官的，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上官羡让开路，让她进来了。
  北陌从他身边走过，那一瞬间，她是屏着呼吸的。
  走进客厅，她看了一圈，不见她的包包。
  “我的包呢？”北陌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男人。
  他穿着居家服，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慵懒。
  双手插在裤兜里，淡淡的看着她，“包在楼上的衣帽间。”
  北陌立刻跑上楼，去了她之前睡的卧室，看到包包挂在架子上，拿起来转身就走。
  “去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动声色的跟了上来。
  北陌不敢再对视他的眼睛，“我……离开。”
  “去哪？”上官羡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略有些强硬。
  北陌轻蹙着眉，双手绞着包包的带子，“我……”她低下了头。
  上官羡双手环胸，靠着门，单腿曲着，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等她说话。
  “上官羡，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不管你对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但现在都结束了。我跟你，结束了。”她摇头，说出这些话，胸口隐隐有些痛。
  为什么会痛，她说不出来。
  就是，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心口这里流逝了，抓不住了。
  上官羡凝视着她的脸庞，她双眸垂下，双手紧握着包包的带子，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悲伤。
  “结束？为什么要结束？”上官羡看着她，“你为什么要结束？”
  北陌震惊的抬头盯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嘴巴动了动，“不应该结束吗？”
  一切不过是早有安排和算计而发生的，当这种安排被破坏，算计被戳穿，还有什么脸面留下？
  就算这一切，她是无辜的。
  “北陌，我没有说结束。”上官羡垂下双臂，站直了身体，走到她面前，“没有结束。”
  北陌站在他面前，是需要微微仰头才能跟他对视。
  她不明白，“你是想报复我妈吗？”
  如果不是，他没有必要留她在身边。
  上官羡再靠近一步，垂眸望着她，她眼里有微微闪烁的水光，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光芒四射了。
  “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上官羡问她。
  北陌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走吧。”她留下来，已经没有意思了。
  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她知道北艾和上官羡父母的关系，也大概知道当年北艾对他们做过什么。
  也明白北艾生下她是为了什么。
  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明了了，她也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
  “你想清楚了？离开我身边？”上官羡目光变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