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严重？”洛冰蓉从房间里走出来，诧异地问。
  太煌正在发展势头上，要让此时的太煌大伤元气，那绝非小事。
  “有这么严重。”林君华缓缓道。
  曲一鸿的关注点却是：“心愿？”
  “瞳瞳本意希望能够力挽狂澜，拯救云鑫。”林君华沉吟着，“但她现在比以前理智多了，知道那样风险太大，很可能消耗完所有，最终仍然无法挽救云鑫。所以她只能保险地选择破产。”
  林君华这番话让曲一鸿和洛冰蓉均沉默了。
  林君华幽幽一叹：“事到如今，就算是破产，也是件伤脑筋的事。”
  “破产只会伤心，怎会伤脑筋？”洛冰蓉不解。
  “云鑫破产，夏来鑫会要童瞳的命。”林君华摇摇头，“那是他一生的心血，可以理解。”
  洛冰蓉倒笑了：“夏来鑫一个过气老头，哪有那么厉害，想要谁的命就能要到。他也就外强中干而已。”
  林君华盯着儿子：“老二你怎么看？”
  曲一鸿闷声往楼上走，好一会才从他房间里传来声音：“我想想。”
  “就算你想动用太煌资金倾力救云鑫，董事会这边也通不过。”林君华镇定地道，“夏氏已经是个空壳子，董事会成员没那么傻，他们不会用手里的现金做一次看不到希望的豪赌。”
  摇摇头，林君华拾步上楼。
  上到二楼，洛冰蓉还站在楼梯口。
  “让他自己想吧。”林君华温和地道，“人一生总有几个难以抉择的难事，都要经历的。”
  洛冰蓉和林君华并肩而行：“妈，你希望老二怎么抉择……”
  走进主卧，曲一鸿径直来到露台，静静凝着暮色中的夜空，好久好久，就保持着那个固有的姿势，就如石膏般。
  夜空中，手机铃声响起。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瞄了眼来电。看到来电显示，他总算收敛心神。
  曲一鸿接了电话：“大哥？”
  “蓉蓉刚刚给我电话。”曲一鹏温和地道，“说你遇上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接下来的几天，童瞳忙到飞起。
  处于停滞状态的夏氏几乎无法开展工作。哪怕是一个大致的资产清算，都难于上青天。
  特别是许多项目原本由夏北城负责，连他秘书都不是特别清楚，每一个项目的资金流都难以清查。
  “瞳瞳，辛苦你了。”洛婉声音沙哑，无奈地看着堆积起来的麻烦事。
  童瞳无奈地一笑：“和夏北城见面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和他有仇。如今我才明白，我和他是真的有深仇大恨。”
  如果她不是在太煌当过近一年的助理，她此时估计完全两眼一抹黑。
  如果她不是才23岁，早被这些繁琐事儿整晕倒。
  “瞳瞳，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清算资产？”洛婉心存疑惑，小心翼翼地问。
  童瞳展颜一笑：“洛婉，我有我的打算。”
  “你现在让我不安。”洛婉惴惴不安地瞅着她，“瞳瞳，你现在太镇定了，超出我的想像。”
  童瞳莞尔：“不对吧！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不知天高地厚，你才应该害怕才对。”
  “你成为夏氏第一股东的事，曲二少知道吗？”洛婉问。
  童瞳停下手头的事，静默数秒，淡淡一笑：“我没告诉他。但这事应该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他知道呀，那我还放心点儿。”洛婉暗暗松了口气。
  “这事和他没关系，和太煌更没关系。”童瞳道，“这全是我的事。”
  洛婉才放下的心再度提到半空：“瞳瞳，你对云鑫到底怎么打算？从哪里入手？”
  童瞳凝着洛婉：“无论风险还是机遇，我都一个人承担。洛婉，这几天我忙，无法分身，你帮忙请个知名律师回来，和他好好探讨下云川的事。”
  提到夏云川，洛婉果然不再有心思关心夏氏，她走向门口：“我去找公司的律师先问问。”
  童瞳转向财务经理：“依这样的进度，需要多久才能估算完资产？”
  “一个星期吧。”财务经理硬着头皮道，“总监走了，许多事无从下手。”
  童瞳默然抚额：“我们得加快速度。”
  财务经理好奇地问：“夏董今天怎么都不出现？”
  夏来鑫爱公司如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想待在公司，今天居然没见人，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夏董老了。”童瞳云淡风清地说。
  当然不是夏来鑫老了，而是夏来鑫八成以为她会和曲一鸿求救，所以特意缩在后面不出来。
  “夏董确实老了。”财务经理深有同感，“不过夏董以前不服老。看来公司的事对他打击太大，改了看法……”
  所谓隔行如隔山，童瞳没学过财务，着手这一块十分吃力。
  强撑着坚持好几天，总算把大致情况估算下来。
  童瞳找到白秘书，交待一些事。
  “什么？”白秘书大吃一惊，“召开记者招待会？明天晚上？”
  “对，明天晚上召开记者接待会，有问题吗？”童瞳冷静地反问她。
  “没……没问题。”白秘书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夏董？”
  童瞳盯紧白秘书：“你觉得呢？”
  “我……”白秘书犹豫数秒，“我觉得还是和夏董说下为好……”
  “现在我才是第一董事。”童瞳不客气地打断白秘书的话，“如果你还想听夏家爷爷的，就去给我那爷爷当住家保姆。白秘书你看如何？”
  “……”白秘书被惊出一声冷汗，喃喃着，“我知道了。”
  童瞳收拾好随身物品：“时间有点紧，你今天要将通告发送完毕，明天上午招待会准时进行。”
  叮嘱好白秘书，童瞳转身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
  刚要去找公司的车送自己一程，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上车吧，一起回去。”
  童瞳蓦然回首，首先看到的是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她尚来不及反应，车门全开了，几张笑脸全露了出来。
  “小婶婶，小叔叔来接乃了喔。”
  “二伯母，二伯当司机哎！”
  “妈咪，老爸真不够意思，非得逮着我们来当特大号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