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没敢下楼吃午餐。
  她猜继兄肯定很厌恶自己，但碍于情面和风度不能把她扫地出门。虽然他给她送药，还摸了摸脑袋，但她也不能仗着他好，就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更不提吃他亲手做的午餐。
  下午一点钟，萧晗用冷水淋了会儿脚踝，悄悄摸下楼。
  冰箱里有叁盒新鲜蔬菜，她不会炒。一盒切成漂亮方块的白玉瓜，她不敢吃。
  陶双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萧晗刚洗完生菜叶子沾酱油啃。
  味道太差，萧晗吃得想吐，所以陶双骂了什么也听不太清。
  “对不起，我知道了。”萧晗习惯性地说完，忽然记起自己脚踝还崴的厉害：“妈妈我想买盒膏药贴，你能不能给我点……”
  啪嗒——
  钱。
  电话挂断，再打过去无人接听。
  萧晗又试了试剩菜卷白砂糖，味道比酱油好一点。厨房调味料被她糟蹋了一遍，脚踝还是疼。
  “总不能问英烨要钱吧。”萧晗苦着脸将瓶瓶罐罐摆好，手指头都抖。
  虽然英烨大概率会给她。但肯定会更讨厌她。
  她肯定忍不住犯得寸进尺的毛病，问英烨要软软的床垫和被子，如果有沙发就更好了，她更习惯睡沙发。
  “如果还能跑龙套就好了。”萧晗揪了一根自己的头发。
  虽然钱还是会进母亲的口袋，但多少能蹭个场医贴块膏药。
  艰难地挪回房间，萧晗才发现手机有金主的短信。
  ‘下午来酒店。’
  萧晗直接挑明：‘我已经解约了，我们不应该再有联系了。’
  这会儿母亲被英烨赶走，估计气的够呛没空查她手机的通讯记录。要之后被发现就完了。
  ‘我们可以一起喝下午茶。’
  萧晗忍俊不禁。金主这约人上床的说辞怎么和约会一样。
  ‘如果有夏威夷果味的冰激凌我就来。’
  ‘那个已经过季了。但你想吃，可以。’
  如此过分的要求，竟然就答应了？萧晗嘴边的笑忽然垮下。心口有些奇怪的悸动，可能是口味相同的巧合惊喜，也可能是他已经摸透她底细的尴尬惊恐。
  萧晗觉得是后者。
  直到这时，萧晗才意识到自己和金主告别的行为完全是惹祸上身。用母亲的话说，就是没脑子。
  萧晗后悔了，害怕了。她下楼想喝凉水，发现英烨正在厨房泡花茶。
  “哥……”她想打招呼。但英烨没有抬头，面色很差。
  也不知是他身体抱恙还是性子使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疏离模样，萧晗说一个字都觉得惊扰了他。
  干脆她还是自己静悄悄走吧。
  -
  蓝湖酒店的房间仍是昏黑一片。
  玄关柜上有一条纯白色的蕾丝带，萧晗心领神会地拿起，往浴室走时，听见男人淡声问：“你脚怎么了？”
  他的声音磁性清冷，少了些前夜情欲浸润的沙哑性感，萧晗几乎就要信他真的是约自己喝下午茶。
  “没事啊。”萧晗看不清他的轮廓，他应该也看不清她才对，“没瘸没断，别担心。”
  洗完澡缠紧蒙眼带，萧晗刚出浴室便被男人拦腰抱起。
  她是被抱到床上的。
  “脚踝怎么肿成这样？”他手指修长有力，按在关节处不停试探。
  萧晗被按得疼，脚也痒痒，心也痒痒。
  “被欺负了。”她微微分开腿，“痛得睡不着，待会我想在这睡觉。”
  男人却没有直接扑上来干她，仍是耐心抚摸问：“谁欺负你了？”
  活像要帮她欺负回来似的。
  “台阶欺负我了。”萧晗轻踹开他的手，感觉身下已经流了很多水，“你也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