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作者:二恰      更新:2021-08-01 19:10      字数:6671
  沈如年是被热醒的, 她感觉自己正在抱着一个火炉,烧的她整个人都在发烫,她止不住的嘤咛出声, 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她感觉自己昨夜好似爬了山又下了水, 还背着重物走了好几里路, 不然怎么会浑身都酸痛难耐,甚至觉得这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最让她觉得难受的是,今日的床一点都不舒服, 睡着还硌着她疼,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她在梦里就一直在找她舒软的小床,可惜怎么都找不着, 然后她就被热醒了。
  一睁眼便看见了结实的胸膛,她的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这是什么情况?
  直到她的头顶上熟悉的声音传来, 沈如年才惊奇的抬眼去看,昨夜的记忆瞬间都浮现在了脑海里。
  她现在就赤条条的趴在陛下的怀里,她的第一个反应是, 难怪这么硬邦邦的,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啊。
  等她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昨晚上她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她和陛下好像……
  要生娃娃了?
  原本白皙透亮的小脸蛋瞬间浮上了一层嫣红色, 连带着脖子也开始泛红。
  赵渊看着她在那发呆没说话, 就忍不住的用手掌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么浑身又粉又嫩的岂不是在勾引他做坏事?今日要上大朝, 不过他这昏君的名头都已经背上了, 也不介意被骂的更凶。
  但想着昨夜她是头次, 怕会吓着她,还是缓一缓循序渐进的好。
  谁知沈如年抬着头懵懂的看着他,“陛下,我们昨晚是不是生娃娃了。”
  赵渊:……
  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喉结上下轻微的动了动,他既没让敬事房准备避子药,也没克制自己,难道真的被她说中了?
  沈如年感觉到痒,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香肩,以及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的赵渊心头一片柔软。
  哂笑一声勾着她的下巴往身边带,“小傻子,哪有这么快。”
  沈如年就有些疑惑了,原来生娃娃这么难啊,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让赵渊心情大好,“就这么想给朕生孩子?”
  她也不是说真的很想生娃娃,就是觉得昨夜她都这么疼了,如果还没有娃娃,那岂不是很亏。
  就很是愤愤不平的道:“陈姐姐骗人。”
  赵渊被她逗得不知该不该笑,捏着她的小脸蛋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这么想要,那多来几次总会有的。”
  沈如年一脸的震惊,而后小脸就垮了下来,“还要多来几次?”
  昨夜的记忆实在是不太美好,一开始是撕裂般的疼痛,后来是肿胀的难受,不过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些从未有的酥麻感,不难受,还有点小舒服。
  只不过那会她都疼得快睡着了,哪里还记得这么多,这会回忆起来就光记着疼了。
  “嗯?不喜欢?”
  沈如年嘟着嘴迟疑的点头,很小声的说:“好疼的。”
  要是生娃娃就要疼的话,她还是选择不要生了。
  赵渊是头次临幸女子,就被拒绝说以后不要了,还嫌弃疼,这搁哪个男子都忍不了,更何况是赵渊。
  他的手掌掐着她的细腰,眼里满是克制,双手用力的将她往上一托,让她整个人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不容拒绝的完成昨夜未完成的事。
  沈如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而且最重要的是陛下怎么又骗人!
  这样坐着比起昨夜更加的坦诚,也更加的深刻,赵渊往上一抬,她就懵懵的倒在了他的身上,那种酥麻的感觉又出现了,又胀又酥麻,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很快她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烛火和幔帐相互映照生辉。
  “喜不喜欢?”
  “喜,喜欢的……”她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这声音一点都不像她,越听越觉得娇软甜腻。
  “喜欢谁?”
  “喜欢陛下,喜欢陛下……”
  “乖,叫朕的名字,赵渊。”
  “赵渊,喜欢赵渊……”
  *
  殿外常福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晒太阳,身边的小太监急得团团转。
  “常爷爷,都这个时辰了,马上就该上朝了,不去喊陛下真的没事吗?”
  常福已经很有经验了,就里头这动静,没个一两个时辰能结束吗?上朝是不错,但他也要有那个胆子去坏陛下的好事啊。
  反正天大地大陛下最大,他乐呵呵的冲着小太监笑,“咱家可没这个胆子,你若是有本事,你去提醒陛下。”
  小太监讪讪的嘿嘿了两声,常福都不敢,他哪里敢啊。
  常福看这小太监是个老实人,真心的为陛下担忧,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陛下和主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别往跟前去凑,不然小心脑袋搬家。”
  说完他也往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继续晒太阳,只希望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也能有他这样的好心情咯。
  今日是每月一次例行的大朝,十五过后只举行过一次大朝,又有前几日行刺之事,太和殿上此刻气氛正阴郁着。
  尤其是曹首辅,好不容易孙子争气中了榜眼,可这高兴还没过两日呢,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日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一口气没缓上来险些晕死过去,这几日全家都愁云满面,他愁的牙都松动了,曹老夫人更是日日以泪洗面。
  他今日就是来等个结果的,实在不行,他愿意用自己的这条老命去换自己孙儿的命。
  同样满怀心事的便是赵晖烨,他等这一日等的实在是太久了,他已经将一切都布局好了,今日便会在大殿之上揭穿赵渊弑兄的真面目。
  赵晖烨的目光灼然的盯着上面的御座,那里本就属于他。
  他没有一日忘记过,母妃临终时他刚八岁,她拉着他的手咳着血痛苦的说出了那个秘密。
  她被封妃之前,便与当时的太子也就是赵晖烨的皇兄相识相爱,可没想到选秀却时被他的父皇文帝看中,留了牌子成了宫妃。
  封妃之后她并不快乐,她爱的还是太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在御花园相见,不仅旧爱重燃还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后来更是时常的幽会,最后怀上了他。
  好在此事隐蔽并无其他人知情,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到太子出宫建府,她则是顺利的诞下了赵晖烨,成了文帝最小的儿子,太子的幼弟。
  母妃离世时,距离文帝驾崩已经好几年,太子也已经登基称帝多年。
  知道真相的赵晖烨整个人都傻了,那时的他尚且年幼,自己以为的父皇不是父皇,他最爱重的皇兄才是他的父亲。
  还没能从这样的震惊中回神,母妃就拉着他的手让他千万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才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他应该是太子。
  说完后便离世了,赵晖烨哭着送别了母妃,回想以后才明白为何皇兄待其他兄弟都冷漠,唯独对他关爱有加,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他的皇兄而是父皇。
  赵晖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面对皇兄,多亏了那个时候表妹陪在他的身边开导他,就这么拖着,等到他能站在皇兄的身边比肩而立时,他们父子二人也未能相认。
  他一方面觉得母妃的遗愿重要,一方面又觉得若是此事暴露,有损的是母妃和皇兄的名声,他可以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去封地做一辈子逍遥王爷。
  就在他以为这辈子都要认命时,先是皇兄驾崩紧接着又是太子遇刺,这让他那埋在心底的种子又冒了出来。
  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坐这个皇位,可没想到又横空出来一个赵渊,硬生生的断了他的念想。
  所有人都说他不配他不行,他偏要逆天而为,夺回属于他的所有。
  包括沈如年。
  过了半个多时辰,赵渊才不急不缓的走进了大殿。
  小太监尖着嗓子喊:“跪。”
  大殿上的重臣齐刷刷的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是大朝,原本是要宣布春闱的结果,并对状元等人进行认命,以及朝中一些官员的变动,而后是春耕春种的安排。
  但前几日赵渊御花园遇刺,将整个大朝的气氛推到了顶点。
  此刻金銮殿上肃然无声,赵渊一步步的踏上宝座台,宽袖向后微扫,站定后转身而立,一双狭长的眼如鹰般缓缓的从众人身上掠过。
  “平身。”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寒意,足以在这金銮殿内回响,话音落下百官们才敢起身。
  停顿片刻赵渊才道:“前几日御花园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想必爱卿们都已知晓,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行刺之人?”
  “臣以为,行刺陛下大逆不道,按照律例应当斩立决,并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曹首辅闻言腿脚一软,他的孙儿可什么都还没做呢,这些人是何等居心,这是想要害他曹家啊。
  “孟大人所言在理,可当日行刺的结果还未明,臣以为既要抓到这幕后的主事者,但也不可冤枉了无辜之人。”
  话音落下,曹首辅就毅然决然的脱下了顶戴花翎,恭敬的跪了下来,“陛下,曹家世代忠良,老臣愿以项上人头发誓,曹家绝无谋逆之心,更不会行刺陛下。”
  赵渊皮笑肉不笑,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曹爱卿这是作何,朕自然是相信你的。方才爱卿说的对,朕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好在,行刺之人已经都招了。”
  顿时百官都没了声音,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唯有曹首辅眼睛发红喜不自胜,太好了,招了不就能证明他孙儿与此事无关了吗?
  “敢问陛下,贼人所招的是谁?这等大逆不道之辈应当即可伏诛。”
  赵渊的嘴角微微上扬,墨染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他的手掌拍了两声,便见殿门处,祁无名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了进来。
  “诸位爱卿想知道,那便亲自问一问他吧。”
  赵晖烨的指甲几乎扎进掌心,面上早已没了他往日的从容,赵渊这是想做什么?
  其他人更是见了忍不住的咽口水,光是看他的模样,就能猜测到此人这些日子接受的何等惨无人道的折磨。
  “你不是说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这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皆在,那你便将他指出来,朕可饶你一条性命。”
  那人的声音沙沙,几乎发不出什么正常人的声音,他披头散发一双眼通红的四下扫去,而后在赵晖烨的方向停了下来。
  赵晖烨是皇叔,站在百官的最前面,他身姿挺立此刻却显得格外的苍凉。
  赵渊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盈盈的看着赵晖烨,却没有说话。
  赵晖烨自然明白了他意思,可他并不慌乱,他并不是指使此事之人,而且今日他本就打算不破不立,此刻便回望着赵渊,两人在这金銮殿上对峙了起来。
  就在赵晖烨开口之前,他身后的一个大臣站了出来,这是御史台的徐御史。
  此人是赵晖烨埋在朝中的内线,曾经也是太子的支持者,他掩藏自己身份屈辱的听命赵渊,为的便是这一日。
  “不必找了,那个人是我,赵渊你弑兄夺位霍乱朝纲,天下人惧你怕你,可我不怕,我已经有了你伏击太子的证据,今日我便要将你的罪行昭告天下。”
  徐御史此言一出,瞬间满殿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知情的在捏着把汗,不知情的则是满脸的震惊。
  总觉得今日之事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结束了,他们好像正在经历着历史。
  “哦?是吗?那朕倒是很想看看,你所谓的证据在哪里。”
  “这是当年太子遇伏时唯一存活下来之人以血写成的血书,上面句句都是他的亲眼所见,赵渊,你还如何狡辩。”
  徐御史从袖中掏出了一张泛黄的旧布,然后他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将上面的内容全部读了出来。
  言罢,赵渊平静的道:“那也就是说,他看到了国师,并未见到朕,这便能作为朕主使的证据?还真是巧,这几日国师不在京中,倒真是死无对证了。”
  “谁人不知高吕荣是你跟前的狗,太子遇刺之后,便是他推着你坐上了皇位,不是你指使,还能有谁。”
  “诸位爱卿也是这么认为的?”
  赵渊的视线从其他人的身上扫过去,有些人站了出来,有忍受不了赵渊扶持寒门学子打压他们氏族的达官显贵,也有当年太子的旧部,他们都打算要借此机会赌一把。
  而其他人则是低着脑袋装聋子,人群中沈德楠有考虑过要不要出来痛骂徐御史,可刚一动又退缩了,他还是不敢。
  若是他们真的做了万全的准备,那他岂不是就没了两边讨好的机会。
  没人敢说话,殿内只有徐御史等人激情怒斥赵渊这些年所作所为,“今日便是吾等讨伐你这暴君之日。”
  话音落下,禁军杨统领便身穿盔甲站在了殿门口,身边的禁军瞬间入殿,将整个金銮殿给团团把控住。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慌了,尤其是那些养尊处优的文官们,唯一敢站出来的反而是常福,他指着这些突然闯进来的禁军气得手指发抖。
  “大胆贼人!金銮殿上岂容你们放肆!”
  “赵渊弑兄证据确凿,吾等是替天行道,还社稷以清明。”
  殿内的百官这才明白过来,徐御史之所以如此的淡然,那是因为他有底气,禁军都听命与他,这根本就是一场逼宫。
  “赵渊,你若是自愿退位承认自己的错误,吾等还能饶你一命,让你永住皇陵洗刷罪恶。”
  赵渊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殿内众人,嘴角轻轻扬起齿间漏出一声哂笑,“那若朕不愿意呢?”
  禁军统领冷笑一声,“你以为今日还由得了你说不愿意?你暴虐昏庸,搞得臣民苦不堪言,又沉迷美色公然带着妃子上朝,这等暴君本就该群起而反之。”
  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时之间众人都被唬住了,不知该怎么办好,就在此时。
  “学生愿意证明,所谓弑兄之事纯属凭捏虚构。”
  众人回头去看,浑身是伤的林晋源被太监搀扶着缓缓走了进来,徐御史看到他忍不住的瞪大了眼,“你不是已经死了?”
  林晋源转身挺直背脊站在众人面前,“学生林晋源有罪,听信了奸人的谗言,险些犯下错事,好在陛下宽容才留得一条性命。”
  “我前几日出宫,亲眼见过那所谓的证人,他口中所谓的看到国师,是在太子遇伏之后,这是故意要将罪名强加在国师与陛下身上,待我问清事实真相后他们还想要杀我灭口,还好陛下的人将我救下,那位证人就在此处。”
  徐御史到现在才明白是中了赵渊的圈套,林晋源前几日逃出了牢狱,对他们说是陈诗雨舍身救人,他们信了,他们不仅没有将他当自己人,还打算杀人灭口。
  这也让林晋源彻底的相信了他们并不是真心为了百姓,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找的借口,他和祁无名里应外合装死,才没让他们起怀疑。
  如今证人也被祁无名给控制着,两人同时出现在了大殿上,让徐御史哑口无言。
  他瞪红了眼浑身紧绷着,“你们这是狡辩,如果不是赵渊还能是谁谋害太子,如今高坐皇位的人就是他,高吕荣故意晚出现是在欲盖弥彰。”
  “住口!此案陛下早就调查清楚了,太子遇伏乃是二皇子所为,这是二皇子死前亲笔写下的认罪书,不然陛下为何会对二皇子赶尽杀绝,便是因为他策划了太子一案。”
  徐御史彻底的傻眼了,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即便太子遇刺不是他指使的,但他登基之后杀了多少人,金銮殿前血流漂杵,北赵上下苦不堪言,此等行径赵渊你难道不认吗?”
  赵渊狭长的凤眼微挑露出一个笑意,“认,你说的这些我都认,我确实都做过。”
  赵晖烨全程都捏着汗,他每回想要开口都被身边的人给拦住,此刻他心中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赵渊从始至终都太过冷静了,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刚这么想着,便听见赵渊用漠然的声音继续道:“朕就是暴君昏君哪有如何,这天下还不依旧是朕的。”
  “死到临头你还如此的嘴硬!我看你一会还怎么笑得出来。”
  徐御史和杨头领相互交换了眼神,然后殿内的禁军便往前了一步,手中的兵刃也朝前一挥,“现在若有不堪忍受者,皆可站到我的身后,共同推翻此等暴君。”
  第一遍只有一两个人动摇,第二遍声音落下就多了好几个人抱着脑袋的往后缩,“我最后再问一遍,不然你们今日就要与这暴君同葬身与此处。”
  “尔等乱臣贼子,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陛下有错可以进谏,可以规劝这才是臣子所为,却绝不是谋逆逼宫,吾等绝不会与谋逆之人同流合污!”
  “我曹氏满门忠烈,便是死也会守着陛下。”他的顶戴花翎在地上,可即便满头花白的头发,身上狼狈不堪,却也压不垮他的脊背和满腔的忠心。
  曹首辅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大臣们也站了起来,他们怕死,但他们更是北赵的臣子。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他们围在宝座台前,或许他们的话语在兵刃面前显得很是单薄,可他们动作依旧坚毅。
  赵晖烨见此便知道输了,赵渊就算真的死了,他除非杀了这些文臣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然他绝不可能坐稳这皇位,但徐御史等人都是为了他,这个时候他就算明知是一条死路也得往前。
  他想要说什么,可身旁的人却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怎么都不肯让他开口,“王爷,天下人的骂名我们来背,您别说话。”
  成,他们是罪人,败,他们也是罪人。
  但留下赵晖烨,他们才有绝处求生的最后可能。
  高坐龙椅的赵渊神色莫测,他早就做好了与全天下为敌的准备,天下人不容他,那他便杀尽天下人,他手中有剑不惧苍生。
  可这些曾经在他眼里愚昧无知,贪生怕死的大臣们,居然一个个的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此刻内心有些微微触动。
  赵渊记起沈如年昨夜睡梦间与他说的话。
  他问她,想要什么赏赐,他都可以满足她。
  沈如年却迷迷糊糊的仰着头看他,“我什么都不要现在就很好了,我只想要回家看看余妈妈。若是贪心一些,我还想要和陛下一块出宫去玩,天南地北哪里都可以。”
  “宫里不好吗?”
  “好啊,但余妈妈说,这世上有很多好玩好看的,陛下坐拥四海,那我便想要与陛下一同踏遍四海,见这千秋万代的美景。”
  若说以前他对这皇位并不在意,他只想要站在这最高处俯瞰芸芸众生,那么如今他有了新的念想。
  朕,愿这盛世,四海升平千秋万代,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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