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澜看着关上的门，后背起了一丝凉意。
  又敲了几次，门就□□地立在那里，没动过。
  严澜往自己脑袋上敲了一巴掌，太久没犯过这种蠢了。
  门始终不开，严澜站了会儿，就去了客厅。
  萎靡在沙发上，开始冥思苦想，能用什么东西讨得程帅的欢心。
  就是讨不了欢心，能挽回点也是好的。
  但他就没见过程帅对什么东西起过明显的心思。
  除了书。
  严澜一拍脑门，有了。
  虽然不知道程帅看书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想，如果有机会可以回学校读书，或许，程帅能开心一点。
  但这个，显然不在严澜的涉及范围内。
  严澜给吕国明发了一个短信：帮我查查，辍学几年后，还能不能继续回学校读书，要提供什么资料？
  严澜翻转着手里的手机，吕国明很快给了回信，“查好了通知你。”
  下面还备注了一条八卦：跟小男孩现在到底到哪一步了，您老可悠着点，这草还嫩着呢。
  严澜看着最后一句话，说了句，艹。
  收起了手机，又去程帅门前敲了敲，“我出去买点吃的，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饭馆的菜挺好吃的。”程帅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
  严澜挑了挑眉，没想到人会回他，笑着喊了声，“行，我给你去买回来。”
  程帅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空无一物。
  走到冰箱拿了一瓶冰啤，然后去了沙发上做好。
  严澜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程帅都没有出来的意思，才下了楼。
  等冰啤见了底，已经是半小时后，程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回房里，拿上了那些书。
  开门走了出去。
  严澜已经不在门口。
  程帅一路走到小区门口。
  毫不意外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车。
  那晚接他的车。
  程帅上了车，车子启动后，打开车窗再看了一眼小区，一辆出租车正好开进小区，程帅靠在车背上，觉着那辆车应该是送严澜回来的车。
  然后程帅就关上了车窗，靠着车背开始闭目养神。
  虽然只待了两个月出头，但这会儿脑中飘起来的回忆还真不少。
  程帅睁开了眼睛，有些烦躁。
  程帅上车的时候，男孩就看到了那一袋子书，之前也听说过程帅之前是捡垃圾的，也很有眼色地没问，这些书是不是要去卖破烂的。
  就换了个问法，“程哥，你现在是每天还看着书吗？这当大哥的就是不一样哈。”
  程帅冷冷地看了一眼男孩，说道：“卖收破烂的。”
  “呵呵呵，那我们要不要先去找个收破烂的，再去酒吧那里？”男孩赶忙接话道。
  程帅给了男孩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转开了头。
  严澜在房子里，每个房间都兜了一遍。
  人不在。
  衣服也没了。
  连着书也都没了。
  严澜走回客厅，看了一眼桌上的几个炒菜。
  笑了。
  笑着笑着，就冷了脸。
  真是厉害，好样的。
  还懂得稳定军心和调虎离山。
  就这样把他骗了出去。
  真是小巧他了。
  严澜气冲冲地坐上沙发，然后又站了起来，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冰啤，一口气就灌掉了一瓶。
  又一口气，又被灌掉了一瓶。
  严澜撑着开着的冰箱门，连着喝了五瓶，才缓过了那个劲。
  拎着一瓶还剩一半的啤酒，开门下了楼。
  严澜猜测，程帅不可能是用腿走的。
  肯定是打的车，或者就是跟着孙庆的人走的。
  严澜去保安室打听了一番，人是见到出去了，但去了哪里，往哪边去的，他们没注意。
  大门口的摄像头已经年久失修到根本启动不了了，连个摆设也算不上。
  严澜从保安室走了出来，本来也没抱很大的希望。
  路过一个垃圾桶，严澜随手将易拉罐扔了进去。
  现在也没谁要这东西了。
  严澜已经路过了垃圾桶很长一段距离，还是倒退着走了回去。
  看着垃圾桶角落里被他扔进去的易拉罐，严澜有冲动把它捡起来。
  严澜站在垃圾桶边上好一会儿，还是动脚把垃圾桶踢翻了，把易拉罐捯饬了出来。
  万幸这个垃圾桶靠近小区大门，没什么人来扔。
  严澜拎着已经脏兮兮的易拉罐，往回走。
  小崽子，看我找到你了，怎么收拾你。
  严澜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这一刻没有踪影。
  “程哥，没想到今天能这么顺利。”男孩拿着一叠钱，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程帅先一步从酒吧走了出来。
  刚走在酒吧包厢那边的走廊上时，程帅脑中就闪过了那晚的画面。
  还有那个意外。
  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上了车，程帅说道，“有没有人能给姚哥带上话，就说我程帅不乐意在这片干了，没几个钱，想换个地方。”
  “程哥，你怎么突然想换地方了，这地方我们刚熟悉一点就换，不好吧。”男孩皱着眉头心想果然是被孙哥猜到了，跟他们混了的，胃口就没有不会变大的。
  什么人都一样。
  还装模作样拿着书。
  “觉得我没这个能力？”程帅扫向男孩。“还是孙庆怕我抢了他的位子，所以不敢跟姚哥上报了。”
  “程哥你说哪里的话，孙哥一直说把你当好兄弟的，你误会他了。”
  “误会不误会的，我管不着，你回去跟孙庆说，要么他去找姚哥说，要么我自己去找姚哥说。”程帅声音冷了一个度。“孙庆跟你们说过，姚哥有多器重我吧。”
  男孩看着程帅脸已经有些僵了。
  夏日的傍晚，夜晚来的实在太晚，晚上七八点天还是亮的。
  严澜已经在沙发上窝了一下午了。
  也想了一下午程帅会去的地方，也明知道程帅会去哪里，但就是不知道去哪里找。
  严澜看了一眼短信提示，是吕国明回复了他之前问的读书的事。
  现在看到这条短信，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人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还帮忙报什么培训机构，还读什么书，上什么学。
  人现在还会不会继续看下去，他现在心里都没底了。
  虽然书是没有落下，带走了。
  但是带过去看，还是就这么卖给收破烂的，严澜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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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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