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龄这么熊抱着特助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若是不知道的人刚进来恐怕还以为是石景尘欺负童工呢。
  特助也顾不上心疼自己身上这件价值上万的职业西装了，母性光辉泛滥的抱着顾月龄安慰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哭声像平地一声雷，炸的一边低声讨论昨晚修复的bug的周牧和石景尘耳朵眼儿生疼。石景尘划拉平板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僵硬的扭着头看向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顾月龄。
  顾月龄纤瘦小巧的身子被特助拢在怀里，瘦弱的肩膀随着啜泣的声音不断的颤抖。
  自己是把她惹哭了？
  石景尘突然想起来了在自己说让她写检讨之后她那句哽咽的反问，现在想想那句话的语气就像夏日阵雨之后荷叶上的小雨珠，在荷叶上迎风飘举，带着点惶惶不可终日无助。
  周牧一脸“你看你就是个混蛋”的表情揶揄的看一眼石景尘：“惹得小姑娘哭鼻子了，怪不得业内叫你少女杀手，对一个小姑娘你还真下死手啊。”
  其实此少女杀手非彼少女杀手，之前的少女杀手放在石景尘的身上还是个褒义词，但是现在被周牧一说，这个称号就带上了一点不近人情的杀伐味儿。
  石景尘侧目瞪一眼身边幸灾乐祸的周牧，抬脚就要往顾月龄那边去，还未走到一半，电梯里匆匆忙忙冲出来一个人，跟救世主似的衣袂飘飞站到了顾月龄的身边。
  “苏经理，你有事吗？我不是让人下去通知过你顾月龄今天不下去了吗？”石景尘的脚停在原地，挑眉看着站在一旁脸上出了层薄汗的苏凌云。
  “尘总，我是顾月龄的直接领导，她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您什么，我承担后、后果。”苏凌云把眼神转到顾月龄的脸上，看到她的脸，惊得差点没囫囵说出最后两个字。
  顾月龄终于止住了啜泣，从特助的肩膀里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挡在她前面的苏凌云，眼里说不出的情绪。
  注意到顾月龄的眼神，石景尘心里一硬，冷冷道：“我这是公司，不是电视剧，我不懂苏经理这么着急揽责任干什么，我也没听说过员工犯了错总裁不能惩罚的。”
  特助在一旁小声解释道：“总裁没说太重的话，但是让她写检讨。”
  “还说我是妖魔鬼怪。”顾月龄在一边低声咕哝。
  苏凌云顿了顿，松了一口气，坦然的看向顾月龄：“既然是这样，那检讨我来替她写，没事的话人我带走了。”
  说完，也不再等石景尘说话，拉起顾月龄的胳膊就把她带上了电梯，留下总裁办公室门口的一群人和其他看热闹的助理们面面相觑。
  “我靠，苏凌云牛逼啊，直接跟你对着干啊尘总，工作不想要了？”周牧一脸佩服的看着苏凌云潇洒的背影，要不是怕石景尘眼刀把他捅死，他差点没忍住给人家鼓个掌。
  财务助理躲在办公室里优雅的抿一口咖啡，翘起指头苦恼的摁了摁太阳穴：“一群马上就要奔三十的人了，还在公司演什么青春校园偶像剧，还写检讨呢，改明儿不得叫家长啊？”
  石景尘冲着周牧的方向歪歪头，冷声道：“你觉得我错了？”
  “我可不敢说。”周牧认怂的摆了摆手，“我怕被开除。”
  那自己就是真的错了。
  石景尘沉默了片刻，挥走了所有人，没事儿人似的回到办公室敲起了电脑。
  “这顾月龄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被咱们尘总这么针对。”一向唯石景尘马首是瞻的特助都颇有些看不下去，小声对周牧嘀咕，“职场新人遇上这样的老板，恐怕压力大的能跳楼吧。”
  周牧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太年轻啊，我学长他之前什么人？喜马拉雅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啊，就按平常来说，你觉得他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这么针锋相对吗？”
  “万一是心高气傲受不了顾月龄的捉弄呢？”
  “搞笑。”周牧翻着眼轻蔑的一笑，“我今天走进学长的那个休息室里面，看到顾月龄被他是摁在床上。如果真的看不惯的一个人的话，你会和她那么亲密的面对面？”
  “我只想面对面吐在他脸上。”
  周牧笑着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么个意思，何况你看今天顾月龄那个妆，尘总都能吓得去嘴，可见也是爱之深了。这还不足以你明白点什么东西吗？”
  特助支着下巴想了想，被周牧这么一点，好像石景尘确实花在顾月龄身上很多的心思。石景尘对各种万紫千红的女性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关注，就拿之前的那个助理来说，恨不能直接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了，那身材火辣的她一个女生都觉得气血翻涌，石景尘偏是面不改色的把人家给辞了。
  还有应酬的时候各路商业伙伴送过来一起喝酒的小姑娘，一个个娇滴滴的跟大白菜似的，就差石景尘上前去拱了，然而他依旧可以在一群衣香鬓影中淡定的谈生意。
  两个人聊着聊着来了兴致，特助伸手把周牧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跟六方会谈似的坐着，严肃的讨论起了八卦。
  “那苏经理这么护犊子不合适吧，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啊。”助理首先提出自己的观点。
  “呔，你是真笨啊，怪不得这么大岁数还是单身！苏凌云那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显然也是有那么点意思啊！”
  特助吃惊的捂上了嘴：“我们小月龄魅力那么大吗？”
  “凭借我多年看宫斗剧的经验来说，他俩现在的这个样子，根本就是现在咱们尘总正在和苏凌云两个人明里暗里争宠呢，好一出甄嬛传啊！”
  特助原本敬佩的眼神变成了嫌弃，她撇着嘴看着周牧：“周总监，合着您说的这么头头是道，是甄嬛传看多了啊。”
  “就照现在这刀光剑影的情势看来啊，苏凌云就是那沈眉庄，咱们尘总就是那为了争宠不惜伤害别人的华妃。”
  助理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几乎把脸上所有的器官都用上提醒周牧往后边看，然而周牧还是丝毫没有察觉，正滔滔不绝的侃着自己的宫斗剧观后感。
  助理认命的扶上了额头，这次恐怕是真的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