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胤把东西放进车尾箱, 看了一下表：“去吃饭吧。”
  白宁：“家里有菜，回去做吧。”
  大多数餐厅都不让带宠物，白宁带着福宝，不太方便。
  厉子胤没有立刻答应，反问：“都有什么？”
  白宁把冰箱里的存货报了一遍。
  肉什么的倒是有，但缺配菜。
  白宁想的是随便什么东西弄弄就能吃。
  厉子胤打开手机地图，查了下附近菜市场：“上车。”
  白宁抱着蔫成晒干的菜叶一样的福宝, 上了车。
  福宝看了看白宁，又看了看厉子胤，感觉连吐槽的地方都没有了。
  白宁也对自己坑得福宝被抽血捅pp，深感歉意, 好声好气地哄着：“哥给你买了很好的猫粮，六种鱼的。样品, 我捏了一下, 都满手的鱼腥味……还有很多罐头，各种口味, 你肯定喜欢。”
  福宝心说, 你哥在青丘呢。
  但听完后面的话，想起刚才被厉子胤丢进后尾箱的大包小包。
  它忍不住了，用意识问：“爸爸, 猫粮和罐头很贵吗？”
  “挺贵的。”白宁如实回答。
  “有鸽子蛋大的珍珠贵吗？”
  “应该不会有。”
  白宁到这里以后, 没有关注过珠宝, 不知道鸽子蛋大的珍珠在这里卖多少钱, 但那玩意在世间都不多得, 物以稀为贵，不管在哪儿都不会便宜，一只猫吃个把月的猫粮，怎么都不可能吃掉那么大的一颗珍珠。
  “爸爸，你现在很穷吗？”
  “嗯，穷。”
  刚来的两月，穷到交不起房租，被人从地下室赶出来。
  现在虽然好了很多，但收入不稳定，而且随时有预想不到的开销，他那点存款，说不定哪天就花得底朝天。
  目前来看，他是脱不了贫困户的烙印。
  “有多穷？”福宝追问。
  白宁沉默了。
  他不知道福宝什么时候能回去，如果和他一样回不去，就得和他一起过日子。
  万一他有点什么事，再次打回之前交不起房租的情况，福宝得跟着他受苦的。
  白宁觉得把实情告诉福宝，免得万一有那么一天的时候，福宝会不适应。
  福宝听完白宁说的话，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悲凉。
  他们狐狸洞里的夜明珠，有鹅蛋那么大。
  那时，一条海蛟无意中吞食一个刚刚飞升上天的修士，发现修士的元丹可以增加修为，于是四处吞食刚刚飞升上来的修士。
  这些修士，刚飞升上来，还没入天籍，没了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就算上面有认识的仙，见不到人，也会以为是被天雷劈化在虚空里了，飞升失败，魂飞魄散。
  还只有一千多岁的白宁，正喜欢到处皮，说没见过虚空是什么样子，非要跑去看一看。
  这一看，正好看见那条海蛟作恶。
  白宁想也没想，顺手把那条恶蛟给宰了。
  剥了恶蛟肚子，得了那颗夜明珠。
  别人用一千颗鸽子蛋大的珍珠和他换，他都不换。
  他一个青丘小皇子，要什么没有，从来就不知道‘穷’字怎么写。
  福宝不知道‘猫粮’和‘罐头’是什么玩意，但光看包装，就肯定没有狐狸洞里的那些东西贵。
  可是爸爸拿着这些东西，却像受了人家多大的恩赐一样。
  可见，爸爸到人间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苦……
  福宝心痛的想哭。
  它收回之前说的，这个爸爸，它不想要了的话。
  圆脑袋搁在白宁臂弯里，乖乖趴在白宁怀里，不再别扭了。
  厉子胤没有直接开车回家，把车停在百度来的菜市场门口，看向白宁：“你在车上坐会儿，我去买点菜。”
  “一起吧。”
  刚才买猫用品，厉子胤直接刷的傅凉生的会员卡，以厉子胤的性格，不会白用别人的钱，他还回去的钱，一定比今天付的款更多。
  白宁当时要把钱给厉子胤，厉子胤不要，所以那些东西等于是厉子胤买的。
  买菜还要厉子胤给钱的话，简直等于白吃白拿了，白宁觉得不舒服。
  “这地方不能长时间停车，车上得留个人。万一有人查车，也能有人说句话。”
  “那我去买菜。”
  白宁开门要下车。
  厉子胤抓住白宁的胳膊：“看好你的猫。”
  白宁想说，福宝不用看。
  但他还没开口，厉子胤已经推开车门，长腿一伸，下了车。
  福宝抬头，见白宁视线追着厉子胤背影，人都走得不见了，还在看，忍不住问：“爸爸，你是不是喜欢他？”
  白宁开始接近厉子胤，是为了蹭积分，后来觉得和厉子胤一起，很开心，但从来没有想过其他，被福宝冷不丁一问，想也没想地回答：“厉先生是好人。”
  福宝歪着头，品不出‘好人’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福宝憋了一天，没大小便，白宁怕把福宝憋坏了，回到家迫不及待的装上猫砂盆，倒了包猫砂，然后把福宝丢了进去。
  福宝没用过猫砂。
  但干净的猫砂踩上去很舒服，忍不住刨了刨，刨了两个，竟然就有了便意，很顺畅的在猫砂里解决了，顺手埋掉。
  厉子胤路过厕所，瞥见正在埋尿尿的小黑猫，眉稍微挑，小猫习惯不错。
  白宁挑的豆腐砂，福宝解决完，直接铲进厕所冲掉，家里没味，白宁再次佩服了一把人类的智商。
  白宁洗干净新买的猫碗，装了一碗猫粮搁在福宝面前。
  “？？？”福宝在青丘的时候，都是吃新鲜的鱼虾和其他肉类，看着长成一颗颗的小豆子样子的猫粮，实在看不出这玩意有什么可吃。
  但那股浓烈的鱼腥味，却又勾得它忍不住凑上去闻闻，闻着挺香，叼了一颗进嘴里，竟然满嘴的鱼味。
  好吃……
  饿了一天的福宝，立刻吃的狼吞虎咽。
  白宁解决了福宝的伙食问题，放心了，起身去厨房。
  厉子胤已经在做菜，白宁连忙上前帮忙，厉子胤也不客气，顺手递了要洗的菜给他。
  吃饱喝足的福宝，溜达到厨房门口，看见正在洗菜的白宁，猫脑直接卡了机。
  那是它家爸爸？
  十指不沾阳春水，饿了，捉小妖给他烤鸡烤鱼的爸爸？
  再看旁边的比爸爸还高的狐狸精，两个人并排站着，一个洗菜，一个切菜，画面竟莫名的和谐。
  厉子胤没把坐在厨房门口舔爪子的小黑猫当回事，转头看向白宁。
  白宁比他矮一截，身高差，他看白宁的角度，先入眼的是白宁干净清秀的眉眼，再是挺直的鼻梁，最后才是红润的唇。
  白宁皮肤很白，脸很小，也挺瘦，却有那么一点没消完的婴儿肥，再加上很长的睫毛，看上去特别可爱。
  个子也不矮，但还有些少年人的削瘦，除了去发传单的时候，平时又爱穿宽松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空，却别有一番书香贵公子的味道。
  白宁洗完菜，抬头，对上厉子胤停驻在他脸上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就是一笑：“这菜要怎么做？”
  “沙拉，行吗？”
  “行。”
  厉子胤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
  福宝心里哼哼，眼睛飘出的全是粉红泡泡，还装什么装。
  菜板厉子胤在用，白宁想找点别的事来做，看向旁边腌制着的牛肉，接着看见旁边小碗里装着半碗切成丁，没有腌制的牛肉，问：“这个牛肉丁要做什么？”
  厉子胤切开洋葱，头也不抬：“喂猫。”
  福宝被点名，抬头看向那个碗。
  它矮，看不见碗里的东西，但‘牛肉丁’三个字，是听见了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那肉是给它吃的？
  猛地一跳，上了料理台。
  厉子胤抬眼，瞥了它一眼，一言不发端着那碗牛肉丁走开。
  福宝：“……”
  厉子胤把碗放旁边地上一搁。
  福宝没骨气的追着肉去了，看着半碗新鲜的牛肉，兴奋地正想啊呜一口，碗被从嘴边端开。
  福宝迷惑抬头，看见厉子胤面无表情的一张扑克脸。
  “？”
  厉子胤盯着它：“下次再上料理台，肉就拿去喂隔壁的狗。”
  福宝：“……”
  晚餐不复杂，一人一份牛扒，一个煎蛋，然后一大份蔬菜沙拉。
  白宁还是长身体的年龄，厉子胤怕白宁吃不饱，多煮了一份意面。
  西餐，白宁帮不上忙，只能在意面起锅的时候，搭把手递盘子。
  厉子胤看着锅里的面，眼角余光见白宁递了盘子上来，伸手去接，指尖碰到白宁的手指，心跳在这瞬间漏跳了一拍。
  除了那次喝醉了酒，他碰过白宁，后来再没有主动去碰过白宁。
  即便那次看电影，白宁被恐怖电影吓得抱住他，他对白宁做的也是把白宁箍在他身上的手拿开。
  但这不经意的碰触，却让他像是突然踏空，掉进梦幻般的虚空，各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怔怔的看着白宁，连白宁放开了拿着盘子手，都没有察觉。
  “哥？”
  “呃。”
  厉子胤听见白宁的声音，回神，挑起锅里的意面，这后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把意面捣鼓出来的。
  看着小家伙欢欢喜喜的把意面端出厨房，仿佛还置身梦中。
  直到一声奶声奶气的‘喵——’传进耳中，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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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回来晚了，更新晚了一些，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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