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洲等红灯时,一眼看见车窗外奔跑而过的向灿灿,行色匆匆,一眨眼消失在转角,罗洲只来得及探头看向灿灿的背影,甚至没能摁下车窗喊他一声。
直到后面车辆响起嘈杂的喇叭声,罗洲才发现前路已经亮起绿灯,他紧紧皱着眉,重新驱动车子。
如果没有看错,刚才跑过去的向灿灿,脚步飞快,神情仓皇,显然非常地心急如焚。
罗洲思来想去,放心不下,在路旁停下车,给向灿灿拨去一个电话。
手机里的拨号音响了许久,并没有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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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两秒钟后,罗洲果断地锁上车,下车循着向灿灿跑走的方向寻了过去。
罗洲今天特地赶来学校加班加点,是为提前完成秦教授布置的任务,下周他就要去往外省,提前两日给向灿灿的手术做准备。他从计划之初,原本最大的顾虑便是如何劝导向灿灿接受pf集团下的手术治疗,却不料在那场意外后反而变得顺畅无阻,他没想到只一次临时标记就让总也逃避于治疗的向灿灿积极主动起来。
而那场完全在罗洲计划之外的事,更让他不知该欢喜还是伤感,但有一点他却很肯定,他非常懊悔于那一晚自己的情难自控。
一直以来,向灿灿的紊乱症不仅仅只影响他自己的生活,与他接触较多的单身alpha一样受限。alpha对在心中地位特殊的人且对方的信息素无拘无束围绕着你时,很难做到完全控制住自己,再优秀的alpha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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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个对于罗洲而言格外特殊的向灿灿远远地出现在一间药店门口,与罗洲隔着一条大马路。
“灿灿!”罗洲冲马路对面大声喊叫,却没能被又迈着流星大步跑开的向灿灿听到。
等罗洲赶到药店门口,向灿灿又再次没了影。
然而,当罗洲站定下来并闻到那极其浓烈的特属于omega的信息素时,他的脸色突然煞白,后脊隐隐发凉。作为alpha,他再清楚不过那甜腻又蛊惑的味道了,向灿灿所过之处残留下来的奶糖味信息素正预示着那个omega处在发/情期的高热阶段。
罗洲顾不上会被信息素所影响,快步朝学校的方向跑去,同时拿出手机不间断地拨打向灿灿的电话。
发/情的向灿灿火急火燎地来买抑制剂却没有立即注射,反而又匆匆离开,他到底要干什么?!
向灿灿跑得几乎就快断气了,他用毕生最快的速度赶回到校门口,跑到巷口的时候喘得跟刚跑完一百米冲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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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向灿灿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在与井飞约定的巷口边上没见着人,他往里踏进几步,一望,在巷子的最深处,发现两道耸动的黑影。
向灿灿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朝那片漆黑的巷底,呼喊道:“飞飞!井飞!”
一声气若游丝般的回应响起,“唔……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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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灿灿听到是井飞的声音,大吃一惊,一步跨进巷子深处。
凭借着巷外的光源,向灿灿瞧见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正将小小弱弱的井飞整个人压在墙角,欺身贴着他。alpha充满侵略性的信息素正嚣张跋扈地充盈在巷子的每一处,逼得井飞无力做出反抗,意图施暴。
一瞬间,那令人作呕的信息素让向灿灿深恶痛绝,那个alpha的举动更是让他怒火攻心、七窍生烟。
向灿灿一个闪身冲了上去,使出两百分的力道一脚踹在alpha的侧腰上。
向灿灿因为紊乱症的关系,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程度也和普通omega不一样,不会被攻城略地般的信息素欺压到两腿发软、动弹不得。
因此,向灿灿手脚利索地把alpha踹翻在地,紧接着就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死命挥出,并昂足劲地出言喷人,几乎把下午在看见自己被非礼时候的愤怒一股脑都发泄出来,“你个傻x!alpha中的败类!乘人之危的坏东西!打烂你个臭玩意!”
alpha一时没料到突然杀出个陈咬金,被踢倒在地接连揍了几拳后,很快反应过来。
凭着alpha的性别优势轻松地一把推开向灿灿,迅速爬起身,朝地上啐了一口,摆出姿势准备进行反击,回骂道:“哪里冒出来的傻子?关你屁事!”
“看你爷爷我把你揍到喊爸爸!”向灿灿根本没在怕的,再次向他袭击过去。
两人迅速扭打在一块。
向灿灿不受信息素影响,但他是omega,再怎么使足劲,情绪再怎么怒火中烧,体能上始终不如alpha强力,而一旁已经瘫软在地的井飞更是帮不上忙。
没多久,向灿灿并落到下风。
在躲闪不及被一拳狠狠砸中下巴后,向灿灿登时疼得龇牙咧嘴,身体晕晕乎乎地往后倒。
就在向灿灿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之际,后背稳稳贴上了一个厚实温暖的胸膛。
有人将他抱了在两臂之间,撑住了他,并且,向灿灿发现怀抱里有好闻的沉香味,那熟悉的味道顷刻间让向灿灿因为打架还疯狂律动的心跳更是加速崩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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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洲一把将向灿灿挡在身后,蹙着眉,侧头问:“没事吧?”
向灿灿愣了一下,没想到来人会是罗洲,“啊……”
alpha见着又有人来,还是个一闻就知道有着强横无比信息素的alpha,他立即秒怂,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连信息素都收了回去,缩手缩脚地藏到角落里。
他的后路是条死胡同,一时之间并无退路,只能眼睁睁地被罗洲的信息素逼出一声冷汗,束手无策。
向灿灿可不想这么干脆放走他,刚想再次冲上前继续干架,却被罗洲一把拉住。向灿灿抬着提起的腿蹬了一下,火气难消,指着人喊道:“罗哥,让我揍他!这个垃圾,乘飞飞发/情就想占便宜,禽兽不如!”
罗洲的身体随着向灿灿的一句句骂词有一刹那的明显僵硬,神情有一丝暗淡。
alpha自知自己根本逃不走,也绝对打不过眼前的罗洲,便开始对着向灿灿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兽性大发,一时没忍住!”
喊完后,转而对着井飞的方向,连声道歉,“这位omega先生,对不住!是我不对!”
“叫爸爸!”向灿灿仍在气头上,却已经有些心软,他转头看向井飞,井飞衣服上下完整,向灿灿的及时赶到并没有让井飞被揩走太多油,于是最后准备再吓唬alpha一下,对井飞说道:“飞飞,你报警吧,把他列入omega保护协会黑名单!”
“爸爸!爷爷!别啊!是儿子不对,别报警!”听向灿灿这么一说,alpha当下慌乱了,啪叽一声,直接双腿跪地,举起手跪拜道:“要不爷爷再揍孙子几下吧,千万别报警!”
被列入omega保护协会黑名单的alpha基本等同于剥夺他与omega合法成婚的权利,任何一个alpha都不愿意。
“哼!”向灿灿一手叉腰,居高离下地看着他,抬腿又踢了他两脚,责问道:“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就算我去自宫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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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
话刚落,alpha屁滚尿流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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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灿灿懒得再去管他,赶紧捡起刚才由于打架掉在一旁的抑制剂,朝已经扶着墙爬起来的井飞走去,蹲下/身,掀起他的袖口,快速往他的静脉注射药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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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会不会太晚了?”推完药液,向灿灿问道,还不忘再骂一句,“都是那个垃圾!”
井飞摇摇头,没力气回答,他面色潮红,下唇被自己咬得太狠而出了血,显然状态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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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并非万能,当ao发/情期开始一段时间,迈入高热阶段,再注射药液为时已晚,很可能会失去完全的抑制效果,但仍能稍有缓解。
“这种时候找你的alpha会好受一些。”站在远处的罗洲忽然冷静地说道。
向灿灿下意识地转头看罗洲一眼,却又飞速回过头来,不敢多盯着罗洲瞧。向灿灿心里正七上八下、忐忑难安,下午所看的监控画面跟播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怎么使劲按暂停都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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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找张游?”向灿灿观察一会,发现井飞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抑制剂而有所好转,脑筋一动,不得不听罗洲所言,出馊主意了。
“不!”井飞瞪他,咬着唇气呼呼地说:“你不要明知故问行吗?”
“……”向灿灿果断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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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井飞靠在向灿灿的肩头歇了一会,似乎情况稍好一些,高热状态仍然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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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去医务室。”罗洲再次开口,对向灿灿提醒道。
“哦,对!”向灿灿立即侧过身,让井飞趴上他的背,背稳人后,向灿灿不做他想,抬腿就往巷外走,然而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罗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罗洲抢先说道:“我在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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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灿灿点点头,重新迈开步子。
alpha没法与正在发/情的omega太过近距离地接触,一来诱惑度太高,容易像之前那个alpha一样抵不住欲/望干坏事,二来这看得见却吃不着的念想,更是一种折磨。
就像罗洲此时看着向灿灿小心谨慎地背着井飞急匆匆跑在路上的背影,一脸的紧张关切,之于罗洲,也是一种难以说出口的锥心折磨。
罗洲很想知道,过了这么久,向灿灿是不是还在喜欢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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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奶糖味篇幅好长....还没写到最想写的部分....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