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琰文没有留她太久，松开顾欣后道：“赶紧上楼吧，时间不早了。”
  顾欣应了一声，手刚搭上把手，又回头看着他，带着几分不确定，期期艾艾问道：“如果技能大赛我没拿到第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差劲啊？”
  罗琰文扬眉，似乎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技能大赛没有第一，和你差不差劲有什么关系吗？”
  顾欣一愣，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罗琰文扶着自己的肩头，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欣笑了笑，想要解释，又觉得无从说起，只能失笑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鬼迷心窍吧。”
  “行了，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赶紧的，回去吧。”罗琰文也没有多问，笑着催促了一声。
  目送顾欣下车回家的背影，罗琰文眼里闪过一抹怜惜。想起在医院碰到顾文清时顾文清说的话。
  当时顾文清想请自己带他去找顾欣，被顾文清看出自己有些犹豫，顾文清笑了笑：“我听说乔清禹来找欣欣了，我不能让我女儿和他复合。”
  “那您不该找我，这种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他罗琰文怎么可能做出借助顾欣父亲来棒打鸳鸯的事。
  顾文清欣赏的看了他一眼，沉敛一笑，“你误会的我的意思了，我也不是老古董。我以前一个老朋友联系我，说我以前的事最近又被翻出来了，我担心这事是乔清禹做的，为的就是拿我的事来要挟顾欣。”
  ‘以前的事’，罗琰文略有耳闻，大致猜得出是什么事。
  “这点小事，估计也瞒不住罗家的公子。”顾文清倒是坦然，“当年有些事我误信他人，的确是做错了，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乔清禹要挟我女儿的理由。”
  “我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将顾欣留在B市，早知道一场恋爱会打碎她的所有自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B市。”顾文清语气淡淡，但是低沉的声音足以让人感受他的愤怒。
  那种沉敛却悍然的气场，倒是颇有当年纵横商场的样子。
  秦文对他们说的话半懂不懂的，但是一直没有插嘴，只是等着罗琰文的回答。
  罗琰文沉默了一下，摆了摆手，示意顾文清，“您请上车。”
  在车上时，顾文清一直说着顾欣的事，罗琰文这才知道顾欣在B市的那些年，一直与外文为伍，乔家希望她成为一名翻译官，希望她能够成为对乔清禹工作有所帮助的妻子……哪怕顾欣努力做到了，也还有一个云嫚在旁虎视眈眈。
  罗琰文面无表情的听着，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收了收，当年顾欣还小，父母离开B市，她身边只有一个乔清禹，她满腔信任都给了乔家给了乔清禹，但是乔家对她百般挑剔，乔清禹和云嫚上了床。
  “罗医生和欣欣相处很久，也许也发现了，她其实很不自信。”说到这个，顾文清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她小时候就捧在手心里，唯恐她有半点不如意。当初看她和乔家那小子感情好，才任由他们发展，后来自己出事，也是考虑到怕影响她，才同意让她继续留在B市，若是知道她会在乔家经历那些，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罗琰文无从体会一个父亲的愤怒，但是他也看得出，顾欣的确是有些不自信的，哪怕她很优秀，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做好。
  想到刚才顾欣问自己的问题，罗琰文自失一笑，真是傻得可爱。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是因为谁优秀就能得到心上人的青睐和爱慕，那还谈何爱情呢？
  罗琰文发动车子，正好秦文的电话进来。
  “喂，我没有打扰到你的好事吧？”秦文嬉笑着调侃。
  罗琰文嗤笑一声，“担心打扰到我，还给我打什么电话？”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查到一点消息，特地来告诉你的，你要是不想听，那就算了。”秦文作势准备挂电话，罗琰文哎了一声，阻止了他，无奈道：“秦医生，多谢你想着我，麻烦你有话直说。”
  二人这么熟稔了，秦文占了口头便宜便不再啰嗦，直接道：“你不是想知道顾欣在B市开会的时候的行踪嘛，也就是和徐方明走得近一点而已，除此之外，她还出去见过一个朋友，别说，顾欣的选朋友的本事倒是不差，她这个朋友，据我所示，是近年被发掘的黑客天才。”
  罗琰文眉心一皱，想到了顾欣曾和自己提到的阿Q。而且想起自己当初被黑时，微博上有人铺天盖地发自己的私人信息，但是一夜之后，又被删了很多。这事他本就怀疑是顾欣做了什么将自己的私人信息压下来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和阿Q有关系了。心念一动，问道：“那个黑客天才叫什么？”
  “叫许知勇，有个外号叫阿Q。”
  那一切都对得上了，罗琰文脑中还有一个想法，“你查一下，顾欣今天和他有联系吗。”
  秦文莫名其妙，“你调查这个不太好吧，如果让顾欣知道了……”
  罗琰文迟疑了一下，“你先查吧，我怀疑顾欣原本就没有将她爸爸当年的事放开，她也许一直都在让阿Q帮她暗中查探。”
  秦文应了一声，“那等下，我让我朋友调一下顾欣的记录，待会儿回你。”
  十分钟后，秦文给罗琰文回了微信，确定阿Q下午五点半左右曾给顾欣打过电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对得上了。
  顾欣在那个时间给自己发过微信，说有事请今天的假，现在看来，并非是为了赴乔清禹的约，而是因为阿Q告诉了她某些信息。
  罗琰文放慢车速，给秦文回了个电话，“查得到阿Q的电话吗？给我一下。”
  秦文挂断后一分钟内就将阿Q的手机号码发到了罗琰文手机上。
  罗琰文将车打双闪停路边，拨了电话，接通后，“你好，我叫罗琰文，是顾欣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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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欣回到家还觉得自己有点蒙，如幽灵一般游荡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母欲言又止，原本想问女儿一些事，却又被顾文清拉住了，“你拉我干嘛，我觉得欣欣和那个罗老师之间很有问题啊。”
  顾文清见顾欣已经回到了房间，才松开手，啧了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道理是这样，但是那个医生是她的带教老师，会不会不太好？”顾母仍有顾虑，这到底算不算师生恋啊？
  顾文清倒是豁达得很，“有什么不好，顾欣以后如果能够考进市三做医生，她和罗医生还是同事呢。”在顾文清看来，任何人都比乔清禹好，更何况，罗琰文谈吐得当，人又沉稳，比一般人都要好上许多。
  顾欣在房间里，并不知道父母二人已经担心上了她的终身大事，准备拿衣服去洗澡时，才终于想起了自己今天还有事情没有处理。
  澡也不洗了，连忙捞起手机给阿Q打电话，“抱歉下午发生了点事，我没来得及去网吧接收邮件，你看我在家能不能？”
  阿Q那边支支吾吾了半天，“……其实也不用了，那个邮件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嗯？”顾欣皱眉，诧异道：“不会吧，你破解了那么久，应该不会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吧？”
  阿Q定了定神，“不是，主要是那个邮件是设定了程序的，在一定时间内没有打开，邮件就会自动彻底删除。”
  顾欣无言，静了几秒才道：“……就是说那个邮件已经自动删除了？”
  “对。”
  “这是你饭碗里的事啊，难道你不能恢复一下程序？”顾欣道。
  阿Q汗都要流下来了，真是越掰越乱，可是想到已经答应了罗琰文，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掰，“这个系统自动设置的，是没法回复的。”
  “早知道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我怎么着也要先找一个网吧。”顾欣沮丧道，“我真的感觉那个邮件里有当年的真相，如果看到了，也许就能知道我爸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Q望天，他真的不太会撒谎，尤其听到顾欣语气沮丧，难免有些骗人的愧疚感，连忙安慰道：“欣欣，其实看不到也不一定是坏事，毕竟是过去的事了，顾叔叔自己都不愿意再提，就代表真相到底是什么，其实也不重要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挂了电话，顾欣并没有放松很多，乔清禹虎视眈眈在侧，她查不到真相，可怎么去帮爸爸呢？
  呆坐了一会儿，顾欣重新拿起衣服准备去洗澡，手机又响了起来，是苏卡。
  “顾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但是又觉得不可能，咱们学校论坛冒出了很多新帖子，最近最火的就是一个关于市三实习生和带教老师的帖子，关于原主是谁，很多人都在猜，有几个匿名的人提了你的名字。”苏卡颇有几分担心的道。
  顾欣则脑中嗡一声，怎么什么事都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