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作者:
说给月亮 更新:2021-12-19 04:12 字数:6155
清晨熹微的阳光柔柔地照进掌珠宫, 宫女们安静地走来走去,一切井然有序。
祁丹朱和君行之手牵着手站在树下, 微微仰着头看树上的鸟儿, 侧耳倾听着清晨的鸟鸣声。
掌珠宫里这几天来了一窝小琉雀,小琉雀们活泼可爱,就是胆子极小, 整天待在窝里不出来, 只有一只大鸟在掌珠宫里飞来飞去,四处觅食, 小鸟们待在窝里嗷嗷待哺。
祁丹朱这几日让人在周围撒了一些谷粒给它们吃, 大鸟将这些谷粒喂给小琉雀们, 每天早上鸟窝里都传来叽叽喳喳的欢快叫声, 听起来特别活泼。
清晨的阳光照进鸟窝里, 小琉雀们一个个伸出毛绒绒的小脑袋, 看起来极为讨喜。
祁丹朱踮着脚尖张望,“好像长胖了一点。”
君行之轻轻点头,“羽毛也比前几日丰满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压低了声音, 不敢大声说话, 怕惊扰了鸟窝里的琉雀。
大鸟在树梢转了一圈, 警惕地看着他们, 飞进了窝里, 将未来的食物投喂给小鸟们, 鸟窝里又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小鸟们都伸出头来,上窜下跳,争相吃食, 看起来活泼可爱。
祁丹朱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指着头上有红点的那只琉雀说:“这只最可爱,头上的红点跟你的眉间痣有点像,就叫小君吧。”
君行之看了看,“我觉得最小的那只最可爱,就叫它小丹朱。”
祁丹朱和君行之相视一笑,不再打扰它们,悄悄地转身离开。
两人走远了,确定不会打扰到那些小琉雀才开口说话。
君行之牵着祁丹朱的手,微笑道:“你既然这么喜欢看鸟,我们要不要买只鸟回来养?”
祁丹朱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她抬眸看着树梢上飞舞的那些琉雀道:“鸟儿长着翅膀,不是为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它们就该自由自在地飞在天上,那是它们的本能,天空才是它们最向往的地方,我喜欢看的是它们自由自在的模样,而不是它们被关在鸟笼里的样子。”
“你向往的地方是哪里?”君行之看着她有些怅然的目光,忍不住问道。
祁丹朱似有似无地弯了下唇,垂眸道:“我想去父母的家乡看一看。”
君行之想了想,“父皇的家乡……渝州?难道母妃也是渝州人?”
锦帝出身渝州,族人被害后,他逃亡到了其他地方,后来他才夺得了天下,这几年锦帝回过渝州祭祖,还在当地兴师动众地建了家祠,所以百姓们才能对他的家乡耳熟能详。
祁丹朱睫毛垂着,含糊地应了声,换了话题道:“你如今中了武举,过几日父皇应该就会亲自召见你,然后当着大臣们的面给你一个官职,只是不知道他会让你担任什么官职。”
君行之虽然已经取胜,是当之无愧地武状元,不过朝廷处理起事情过程繁杂,一切尘埃落定还需要一段时间。
“担心?”君行之故意逗她。
“我只担心你以后陪我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祁丹朱心里确实有些不舍,君行之以后忙起来,就不能像如今这样闲着无事陪她跑来看鸟了。
君行之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放心,我就算忙起来,也会给你布置好课业,我不在时候,你就在屋里好好背诗看书,夜晚我回来检查。”
祁丹朱嘴唇嘟了起来,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现在是我夫君,不是我先生。”
君行之挑眉,调侃道:“是谁那日在姜先生面前一本正经的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位先生?”
祁丹朱耍无赖,“是我说的,但你要分清自己什么时候是我夫君,什么时候是我先生。”
“例如呢?”
“例如现在,现在你是我夫君,不是我先生,就要一直顺着我。”
君行之低笑,凑近她耳畔问:“不但要顺着,还要宠着,对不对?”
祁丹朱点头如捣蒜。
君行之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你先生的时候,不宠你,不顺着你么?”
祁丹朱揉了揉额头,傻乎乎道:“对哦,你无论是我夫君还是我先生,好像都一样会顺着我。”
君行之失笑,牵着她进了屋。
掌珠宫里的宫女们看到他们一齐走进来,忍不住露出艳羡的目光,自从公主成婚之后,公主和驸马就如胶似漆,羡煞旁人,实在是令她们羡慕。
夜里,祁明毓派人送来一只鸟,那只鸟通体雪白,唯有尖尖的嘴是一抹朱红色,它的羽毛没有一丝瑕疵,看起来极为漂亮,声音清亮悦耳,应该价值不菲。
祁明毓身边的公公将鸟笼递过来,恭敬道:“毓王殿下让小的转告公主,公主若想看鸟,他可以让人将所有漂亮的鸟都送过来,那些卑劣普通的琉雀不该污了公主的眼睛,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应该配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至于那些配不上您的东西,他会帮您处理掉。”
君行之看着金色鸟笼里懵懂无知的鸟儿,瞬间面沉如水。
他不自觉抬头看向周围伺候的宫女们,宫女们个个臻眉颔首,看起来柔静恭顺,他却忽觉不寒而栗。
他低头回忆今日清晨他和祁丹朱赏鸟时,周围伺候的宫女都有哪些人,他想了一会儿,却没有丝毫头绪。
掌珠宫里伺候的宫女太多,她们个个看起来规规矩矩,谁也不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背后效忠的又是哪位主人。
太监手里的金丝鸟笼极为精致,上首巧夺天工地雕刻着凤凰的模样,鸟笼里铺着丝绒红毯,底部镶嵌宝石,无一不美。
雪白的雀鸟在冰冷而华丽的鸟笼里不安地扑闪着翅膀,眼睛转来转去,看起来极为惶恐的模样。
君行之不由想起祁丹朱带他来掌珠宫那日所说的话,他今日方才明白掌中之珠的含义有多让人胆寒。
他不知道这看起来祥和安逸的掌珠宫里究竟有多少眼线,也不敢想象祁丹朱这些年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这一刻,在这灯火通明的掌珠宫里,他只觉如置冰窟,深刻地意识到他必须强大起来,否则他根本护不住祁丹朱。
祁丹朱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看着笼中的鸟儿没说什么,她点点头,冷淡地让那人将鸟笼放下。
送鸟的人离开之后,祁丹朱对君行之解释道:“若是寻常物件,我便拒绝了,只是这鸟我若退回去,它恐怕活不过今日。”
她了解祁明毓,她若今日不将这鸟收下,祁明毓能直接将鸟掐死,他向来心狠手辣,对一只鸟更不会心慈手软。
君行之抿唇点了点头,微微蹙眉,他总觉得祁明毓对祁丹朱的态度有些怪异,比如今日,祁明毓送这鸟来,与其说是示威,不如说更像投其所好,讨其欢心。
他总觉得祁明毓对祁丹朱的态度不像一位兄长对妹妹,但像什么,他又说不清。
鸟在笼子里不安的叫了两声,它的叫声很好听,清脆悦耳,但祁丹朱和君行之都无心去听。
夜里,祁丹朱和君行之并排躺在床上,金色的鸟笼挂在窗边,月色映进屋内,倾洒在鸟儿的身上,雪白的小鸟不时轻鸣两声。
君行之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祁丹朱的手腕,动作温柔。
夏天不知不觉来了,暑热难消,祁丹朱躺在君行之旁边,身上穿着单薄的纱裙,闭着眼睛,微微有些烦躁地翻了一个身。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君行之松开她的手腕,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片刻后,阵阵凉风徐徐地吹向她,带着闷热中的清凉。
祁丹朱唇边不自觉弯起一抹微笑,她睁开眼睛,侧头望去,君行之拿着她那把漂亮的羽扇,正在轻轻地给她扇着风,她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君行之棱角分明地侧颜,轻轻笑了笑。
她靠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君行之的脸颊。
君行之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问:“还热么?”
祁丹朱摇了摇头,屋里放着冰块,其实不太热,就是她心里烦闷睡不着,所以才觉得热。
君行之听着不远处的鸟鸣声,低声问:“丹朱,以前你一个人在宫里的时候,感觉怕么?”
“我娘刚去世的时候怕过。”祁丹朱靠在他怀里,低声道:“可我知道我不能怕,我若怕了,便真的要被人摆弄一辈子了。”
君行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在宫中过这样的日子,是因为父皇……”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不那么喜欢你吗?”
“不……他是讨厌我、厌恶我、恨我,甚至恨不得铲除我。”祁丹朱轻笑了一下,语气平静道:“只是我母妃死前当着众人的面让他好好对我,他才不得不对我好,但他又不想让我真的过得快活,所以才表面上给我数不尽的荣宠,私底下却总是在心里不快的时候,想尽办法折磨我。”
君行之眉心拢起,“是因为明长的事么?”
祁丹朱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为什么讨厌我,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答案,不要像他一样讨厌我。”
“绝对不会。”君行之毫不迟疑地回答,他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永远不可能讨厌祁丹朱。
“嗯……”祁丹朱浅笑了一下,道:“行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你已经考中了武状元,但父皇给你的官职可能不会尽如人意。”
“没事,无论官职大小,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祁丹朱轻轻点头,她料想锦帝不会给君行之好官职做,只是猜不到锦帝会将君行之安排在哪个位置上。
帝心难测,锦帝的心在她这里更是深不可测。
金丝笼里的鸟儿忽然大声叫了起来,似是受了惊吓一样,不断扑闪着翅膀,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君行之和祁丹朱不由一愣,侧耳倾听,外面传来喧哗吵闹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有许多人从掌珠宫里走过,似乎是祁潭湘在哭,吵闹的声音里间夹着祁潭湘的叫骂声和嘶吼声,极其吵闹,尖锐的声音划破夜色,刺耳又响亮。
不知道是谁在深更半夜又惹怒了这位祖宗。
祁丹朱抱着君行之问:“要出去看热闹么?”
君行之翻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凑近她耳畔轻声道:“娘子若有闲情逸趣,想找些事情做,不如我们来做些更有趣的事。”
祁丹朱脸颊漂上两抹红晕,君行之的吻温柔地落了下来。
唔,小古板先生好像真的变坏了。
*
翌日,清晨。
祁丹朱站在昨天那棵树下,垂眸看着树下琉雀的尸体,眼睛刺痛,皱眉收回了目光。
昨日还活灵活现的琉雀,就这样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真是越来越疯了。”祁丹朱闭了闭眼睛,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将这些琉雀找个地方埋了,别让驸马看见。”
“是。”习绿连忙去办。
君行之今日一早就出宫去看望姜仁扈了,姜仁扈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起早贪黑,跟魏丞相一起进进出出,很神秘的样子。
祁丹朱脚步疲惫地回了屋里,想起刚才那些琉雀的尸体,忍不住泛起阵阵恶心,轻轻按了按眉心。
祁明毓昨日送来的那只雀鸟正在笼子里喝水,偶尔鸣叫两声,看起来无比乖巧。
祁丹朱走到金丝笼前,看着笼子里的雀鸟微微出神,立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看来皇妹很喜欢我送你的这只雀鸟?”祁明毓跨过门槛,招摇地走了进来,声音愉悦。
祁丹朱抬眸,这是她成婚之后第一次见他,只觉他的眉眼比之前还要阴沉,似乎已经懒得继续装温润了。
祁明毓在桌前慢悠悠坐下,看着祁丹朱,语气轻浮道:“皇妹气色不错,双颊粉嫩,娇颜越来越美了,只是神色怎么有些倦倦的,可是看到什么受了惊吓?”
祁丹朱将胸口恶心的感觉强压下去,若无其事地拿起逗鸟杆,逗了逗笼子里的雀鸟。
她不以为意道:“婚后夫君待我极好,我事事如意,气色自然好,至于神色有些倦怠嘛……还要多亏皇兄送我的礼物啊,足以令人作呕,面色自然有些难看。”
祁明毓面色冷了冷,脑中闪过君行之和祁丹朱会有的恩爱画面,胸口窒闷的厉害。
夏日暖风熏人,祁丹朱站在窗前鸟笼旁,窗外一片花瓣儿被风悠悠扬扬吹进屋内,正落在祁丹朱的衣襟上。
祁明毓眸色微深,刚才心头翻涌的怒火瞬间化作柔软爱意,他势在必得地看着祁丹朱,攥紧了手里的茶杯。
他沉默片刻,倏然轻笑一声,将目光移到在祁丹朱逗弄下叽叽喳喳欢快叫着的雪白雀鸟上,不阴不阳开口道:“丹朱,你就像这金丝笼里的雀鸟一样,因为在金丝笼里养久了,早就已经忘记该怎么飞了,你与其挣扎,不如像这雀鸟好好呆在鸟笼里,心安理得地享受养尊处优的生活,一辈子不用经受风吹雨打,只需安心享乐即可。”
祁丹朱闻言弯唇,转眸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放下逗鸟杆,将金丝鸟笼打开,对着雀鸟伸出掌心。
雀鸟低头看了看,跳到她的手上,像告别一样轻轻啄了啄她的手心,然后展翅,在祁丹朱温柔的注视下跳出轩窗,飞了出去。
雀鸟翱翔于天际,很快不见了踪影。
祁明毓一愣,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了一下。
祁丹朱望着飞远的雀鸟,浅浅一笑,“皇兄,你看,飞翔是它的本能,即使被关再久,它也不会忘的。”
祁明毓嘴角绷紧,面色漆黑。
祁丹朱回眸看着他的眼睛,漠然道:“就像我在这皇宫里待的再久,我也还是我一样,谁都改变不了我。”
祁明毓阴翳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丹朱,昨夜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吗?”
祁丹朱拂去衣襟上的落花,在他对面坐下,随口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起昨晚祁潭湘的哭骂声,心知祁明毓所说的事应该跟祁潭湘有关。
祁明毓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茶盏徐徐冒着热气。
他轻轻吹拂掉热气,喝了一口茶,像说趣事一样慢悠悠道:“昨夜祁潭湘将祁芙薇和沈厚捉奸在床,就在梅妃的香如宫里。”
因为祁芙薇身子弱,所以这些年来,她没有搬去公主的住所,而是一直住在梅妃的香如宫里,方便梅妃就近照顾,没有像其他公主一样另辟居所。
祁丹朱微微沉吟,由此可见,祁芙薇和沈厚的事,梅妃是知情的,甚至就连昨夜的事情,也是在梅妃的默许下发生的。
看来这就是她们想到的方法,她们想要破釜沉舟,让锦帝不能送祁芙薇去和亲。
祁丹朱微微垂了垂眸,面色从容,没有太惊讶。
祁明毓看着她淡定的面色,不由笑了一声:“你早就知道?”
祁丹朱未置可否。
她料到祁芙薇为了不被送去和亲,会想尽办法逼迫沈厚退婚,转而迎娶她,却没想到她这么豁得出去,竟然会想出这种孤注一掷的方法。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以祁芙薇谨慎小心的性格,如果不是她故意设计让祁潭湘发现她与沈厚的奸情,祁潭湘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此事,更遑论是在香如宫里捉奸在床。
祁芙薇在利用这个方法逼迫沈厚做出选择,也在告诉锦帝,她已失身,不能被送去和亲。
祁丹朱不得不承认,祁芙薇这个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确实不能小觑。
祁明毓饶有兴趣问:“你就不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祁丹朱淡淡道:“以潭湘的性子,必定是闹到了陛下面前,否则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猜的不错,昨天夜里祁潭湘就不顾父皇正在睡觉,拖着衣衫不整的祁芙薇和沈厚去找父皇评理,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他们的窘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连父皇也不能安寝,整整闹了一夜。”
祁明毓一脸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问:“你猜最后结果如何?”
祁丹朱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分析道:“祁潭湘虽然生气,但未必舍得这门婚事,陛下为了皇家颜面,估计也不会愿意将此事闹大了,所以最后的决定权应该是在沈厚和沈关山的手里。”
祁潭湘以前就知道沈厚在外面养外室的事,她显然对此并不在乎,她连孙霜霜都能忍,更何况是祁芙薇,她目的明确,要的从来都是荣华富贵。
她怒火消散之后,冷静下来,心里怨恨的人恐怕首当其冲是祁芙薇。
在她心里,与其将沈厚转手送给祁芙薇,不如把沈厚牢牢握在自己手里,让祁芙薇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人是真正的傻子,面对利益时人人都懂得取舍,祁潭湘也不例外,更何况,祁潭湘还有一个执掌后宫的母妃,就算祁潭湘被怒火冲昏了头,也还有丽妃在,丽妃在宫中跟其他嫔妃相斗多年,对处理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早就得心应手,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替女儿做出取舍。
祁明毓愈发赞赏地看着她,“我就喜欢你这聪明伶俐的样子。”
“没错,这件事的有趣之处就在于,闹到最后,睡了妻姐的沈厚不但没受到责罚,还变成了祁芙薇和祁潭湘争抢的对象。”
祁明毓讥讽地笑了一下,“祁潭湘说她与沈厚早就已经有婚约在身,如果解除婚约,会丢了皇家和沈家的颜面,所以坚持履行婚约,祁芙薇说她与沈厚一往情深,是情不自禁才在一起的,如今木已成舟,求祁潭湘顾全大局,将沈厚让给她,否则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就没有颜面活下去了。”
祁丹朱来了些兴致,忍不住问:“祁芙薇都已经以死相逼了,沈厚最后如何选择?”
祁芙薇会选择这样一条孤注一掷的路,可见她已经等不及,也别无他法了,看来锦帝已经决定将她送去和亲,梅妃和她都无法改变锦帝的主意,所以她才将所有希望放在沈厚身上,想要在锦帝下旨之前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