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作者:白茄      更新:2021-07-05 03:32      字数:7731
  林村长离开林家的时候特无语, 他甚至觉得林三已经被家里人给逼疯,又呵斥了林家人后,便离开。
  而林戚说做就做,已经将给爹娘当‘宝贝疙瘩’的事放在了重中之重。
  不过在这之前, 还是先去了灶房, 寻了些粮食给三个丫头做了一顿午膳。
  林老婆子瞧他拿得东西, 是又气又心疼, 偏偏刚才闹了一遭, 她也不敢再骂些什么,别又刺激着老三发了癔症。
  林亦世着急得不行, 阿爷发了话,没人帮着‘劝’三叔,他拿什么交书塾费?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阿爷的房门,进去聊了好一会儿, 才一脸放松的走了出来。
  林戚没管这些, 他在家休息了两天,便在一日天晴的时候去了镇上。
  只不过在去之前, 他先找了两老。
  “要银钱做什么?”林老爷子皱眉,家里人挣得银钱都放在他手里, 想用自然得找他拿。
  无端端的老三居然找他要二十文,让他有些奇怪。
  林戚道:“我打算去镇上一趟, 只不过这些阵子累得慌,走不了那么长的路, 就想着坐村子里的牛车去。”
  村子离镇上可不近, 一个多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 还都是坑坑洼洼的路, 他才不会靠两脚走过去。
  “去镇上?”林老爷子坐直了身子, 面上也稍微柔和了下,“你这是想通了?”
  所以,是打算乖乖去镇上找活做了?
  林戚咧嘴一笑,“唉,想通了。”
  管它想通什么,先应了再说。
  林老爷子满意了,虽然胡闹了几天,不过好在又变了回来。
  想了想,便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二十文,虽然不舍,但想着老三去镇上赚得更多,到底还是忍着肉疼拿给了他,并道:“你原先那个活就不错,好好跟工头说说,看他能不能让你再进去。”
  当然能,原身人傻可一手木活是做得真好,放在外面,那相当于十分抢手的人才。
  不过林戚就没打算继续去干累活,随便应付了一声,就出了门。
  只不过在出门之前,他站在门口大声嚷嚷着:“大嫂,今日就麻烦你带着芳丫头做活,我家三个丫头这几日身子不舒坦,让她们歇几日。”
  屋里没人应答。
  林戚加大声音,继续道:“芳丫头都十六七的姑娘,待在家里就没做过活,这么懒得姑娘家哪里好找婆家,嫁过去不就是害人么,我说大嫂,要不你就一辈子养着她,可别害了人。”
  “林戚,你胡说什么呢!”
  黄氏本来不打算出来的,她才不愿意做活,可听着林戚诋毁自己闺女,她就彻底坐不住了。
  林戚一笑,“哟,大嫂你在家?,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黄氏瞪着他。
  林戚笑意更深,“那就‘麻烦’大嫂累一回,要让我知道你累着我家三个丫头,我是真不介意在村里村外好好说说芳丫头的事,反正你这么喜欢她,养她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林大湖和黄氏有一儿一女,儿子林亦世,女儿就是芳丫头。
  林家一共四个丫头,唯有这个芳丫头日子过得最舒畅,从小到大几乎没干过活,爹娘宠着,宠出个小姐性子,明明是穷苦人家,偏偏吃得最好、穿得最好,任性跋扈,还原身的三个姐妹当做奴婢一样对待。
  林戚的威胁让黄氏不得不忌惮,自己疼着闺女哪里舍得在外坏了名声,只不过不能让老三家的丫头做事,老二更不会让他妻子受累,那做事的人只有她自己了。
  林戚不管这些,放了狠话后就离开了屋,朝着村外走去。
  在村外的小道停着一辆牛车,林戚交了两文钱坐了上去。
  “林三,你今怎么舍得坐牛车?”有人好奇的问着。
  要不知道林家老三一年到头天天往镇上跑,但是没一天舍得花两文钱坐牛车,明明挣得比两文多了多。
  “懒得走。”林戚叹气,他握拳锤了锤小腿,“许是走得时间久了,现在多走几步就疼。”
  坐在牛车上的人一听,不由有些同情,走了好几年的路,哪会不落下伤病在身。
  坐在角落的一个汉子问道,“你这是去镇上上工?”
  “不是。”林戚摇头,“我打算去书塾问问,看有没有收我当学生的。”
  “……”牛车里的乡亲都有些愣住,虽然林三之前也说过这话,但是他们一直以为是说笑,结果林三真打算这个年龄去上书塾?!
  还真是!
  林戚到了镇上,就按着原身里的记忆找到几家书塾。
  连着三家以他年岁太大拒绝,到了第四家,仍旧得到了一个拒绝的回复,他转身离开,还未走上两步就被一人拦下。
  “你想读书识字?”
  林戚打量着面前这人,瞧着比他大上十来岁,身上穿着得书生长袍满是补丁,不过收拾得倒是干净,显然是个落魄的书生。
  他点头,“正是。”
  张翁上下打量着这个汉子,实在是不想收年岁太大的学生,可娘子等着银子治病,他又不过是个考了几年才幸运考上的童生,除了这汉子应该是收不到其他学生了,他便道:“我乃童生,你要愿意,我可以收你为学生。”
  “当然愿意。”林戚点头,他正愁着找不到夫子呢。
  至于此人是不是品行不端,暂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反正只是花钱找夫子,而不是拜师,要是此人品行不好,大不了再换一个就是。
  见人同意,张翁放下心来,“一个季度的束脩一两、一两半的银子。”
  比书塾便宜,但是他见这汉子穿着打扮也不是富裕的人,不敢开得太高,但是又不想太低,想着要是汉子嫌太贵,那就只收一两银子吧。
  林戚没拒绝,询问了父子的名讳会教学的住址,便道:“那我后日来。”
  见事情定下,张翁瞬间松了口气,今日给娘子买了药正好银钱用完,后日有了进项,也不用担心没银钱买粮食了。
  松了口气,心情就变了起来,他便问道:“你打算学哪方面的学问?”
  问前他就想过,应该会账目方面,这样好找活计,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想认认字。
  可是他没想到,林戚是这么回答的:“自然是所有,我还打算去考科举。”
  “????”张翁满头疑惑,难不成他先前是挺错了,不是此人要学而是他儿子?“要来之人可是你儿子。”
  “夫子说笑了,是在下本人。”林戚好声好气的回着话。
  “……”张翁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算了,反正人家想学就学,怀抱个梦想活着总比当条咸鱼的好,虽然这个梦想有些痴心妄想。
  不过他收了束脩,就一定会倾尽所有去教,也算对得起人家的一两半银子。
  两人又说了几句,林戚便告辞离开,他没有马上回到村里,而是在镇上闲逛了两圈,大概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这虽然是个小镇,但却繁华,原因就在小镇的西方有个很大的码头,每日来往不少商船。
  有商船的来往自然能带动经济,如果以后缺银子可以从这里下手。
  不过现在他没这个打算,他绝对不会给林家挣银子,甚至有从林家捞银子的想法。
  林大湖一家能捞,他也是林家儿子,为何就不能?
  摸清大概情况后,他先用十二文买了四个大肉包子,趁着热乎自己先吃了一个,剩下的三个塞在衣内就出了镇门,再花了两文钱坐上牛车回到村子里。
  这一去一回接近三个时辰,等他回到家时,黄氏正拿着扫帚生气,见到回来的人,她重重一哼。
  林戚假笑,“大嫂你这是气什么?难不成是你家芳丫头又惹你生气了?啧啧啧,又懒性子又不好,怎么嫁的出去。”
  “你胡咧什么,我家芳丫头比你家三丫头好多了!”
  林戚嘴角咧得更开,“哦?那大嫂说说,好在哪里呢?”
  “好……好在……”黄氏说了两字,说不下去。
  要说勤快,大丫更勤快;要说性子温柔,二丫更温柔;要说模样长得好,明显三丫更胜一筹。
  哪怕就是自己闺女,黄氏都有些夸不下,单个比还真比不上老三家的丫头片子。
  不过那又怎么样,那三个死丫头不还是像奴仆一样伺候着家了么。
  这么想着的黄氏痛快多了,然而她却忽略了自己手中拿着的扫帚。
  林戚回来的比往常早,刚进堂屋林老婆子开口问道:“怎么就回来了?可是之前招工的地方不让你进?你看看,如果不是你闹毛病,哪里会丢怎么好的活?”
  林汉拿着烟杆子敲了敲桌面,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怒色,“行了,你少说两句。”
  当家的开了口,林婆子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闭嘴。
  林汉先让林戚坐下,随后道:“老三,这件活丢了就丢了,镇上缺活的不少,你要想就找个稍微不那么累得活干着。”
  虽然不累的活计工钱拿得少,可前些日子老叔对他的提点很对,对老三不能欺负的太狠,万一真撂手不干那他们家怕是不好过。
  趁着现在想明白,先好好对待他,等以后老三再信任他们时,再说其他。
  林汉以为自己是个十分贴心的长辈,特宽容的道:“少挣点也没事,家里银钱还有一些。”
  林戚听着,伸手:“爹,那你给我一两半的银子吧。”
  “??”林汉愣住,他没听错吧?老三居然找他要银钱,而不是给他银钱?
  林婆子猛地站起,“你作死呢?张口就要一两半?!”
  林汉深吸几口气,蹙着眉头,“你要银子做甚?”
  心里不断安抚着自己,先别气,得问问清楚,或许是找了什么好活,事先需要银子抵押?
  林戚如实说,“我先前不是说了么,要为爹娘考个秀才回来,这次去镇上寻了个夫子,束脩不高,一个季度只用一两半。”
  “老三!你发癔症了么?你还真想去考科举?”林汉本是一张黑脸,如今是更黑了。
  “你简直糊涂,也不看看自个多大的岁数,居然还奢望去读书识字?”林婆子跟着讽刺,恨不得说些更恶毒的话语出来。
  黄氏幸灾乐祸,“还真以为科举是什么人都能考?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
  林戚蹙眉,“大嫂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咱们家除了我出银子供出来的世哥儿,咱们家谁又不是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呢。”
  说完,一脸的委屈,“我辛苦这么多年供着你的儿子,到头来居然落到这么一个名声,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就不该把希望放在世哥儿身上。”
  黄氏被怼得哑口无言,尤其是看其他人用不善的眼光看着她,就后悔说出刚才那一句话。
  “爹娘,你就信我一回吧,我保证好好学,一定给你们争光。”林戚保证的。
  而这些话和林亦世之前对他保证的话一模一样。
  林汉一脸铁青,以前觉得老三一根筋,这种性子最好拿捏,现在却让他十分头疼,就一根筋认准了某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怒然起身,沉声道:“我把话撂在这,这件事没门!”
  说完,便大步出了堂屋。
  林婆子重重‘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给银子是绝对不可能给的!
  没了没多久,堂屋里就剩下坐着不动的林戚,以及一脸冷笑的林大湖。
  林大湖看了一会儿热闹,这会儿正高兴着,他笑道:“三弟啊,不是当哥哥的没提醒你,你再这么胡闹,迟早寒了爹娘的心,倒不如好好给家里挣银钱,让爹娘们高兴高兴。”
  当然,给爹娘挣银钱,何尝不是给他挣。
  林大湖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有个傻三弟,整日干活就为了给他这个当大哥的供儿子,自己就能轻轻松松的过日子。
  世哥儿考中了,他这个当爹的最光荣,世哥儿要是没考中也不要紧,反正辛苦挣钱的不是他。
  而林戚此时,脸上不喜不怒,像是刚才被人拒绝责骂的不是他一样,他抬头道:“大哥,我替你供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要不这次换你供我?”
  林大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眼角堆满了纹路,“我的傻三弟啊,你觉得这可能么?”
  他是傻子吗?他就是傻子都不可能掏钱供林三。
  听到这里的林戚,只能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成,那我便去村西的红屋借银子吧。”
  “!!”林大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更是僵住,他吞咽着口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三、三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戚嘴角勾起,“没什么意思,就是去借借银子。”
  原身一辈子的记忆中,在一年后,口山村发生了一件特大特大的丑事。
  村西的红瓦屋住的是一个丧夫没几年的寡妇,结果令人震惊的是,寡妇居然有了身孕!
  这事说来也巧,正好他们村子有个外嫁的媳妇,爹是有名的大夫,她耳濡目染,在村子里也能替乡亲们看看小病。
  梁寡妇跟着凑热闹,小媳妇初来乍到,不知她寡妇的身份,又是妇人打扮,当着众人直接恭喜她,说是有了身孕。
  这一下,在口山村彻底炸了锅。
  最后经过林村长不住的盘问,才知道这个奸.夫就是林大湖。
  为何说是特大特大的丑事呢?
  口山村的乡亲几乎都是同姓,或多或少都是沾亲带故,而梁寡妇的丈夫如果真要算起来,那是林大湖没出五服的堂叔!
  堂叔去世,林大湖这个当侄子的居然睡了堂婶,还让堂婶有了身孕。
  这事,可不是特大!特大!丑事么。
  不过这些都是后事,而这个后事正好成了林戚的把柄。
  林戚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要从林汉手里拿银子不容易,不管是什么理由,林汉都不会给银子他。
  可林大湖却不同,或许是大儿子也或许林大湖有一张特会说漂亮话的嘴,老两口对这个大儿子可是千好万好。
  所以,由林大湖来开口是最容易的事。
  林戚起身,他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尘,一边道:“那大哥我就先过去了,虽然关系有些远,可梁大婶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堂婶,想来她还是愿意帮忙的。”
  说完,迈步跨了出去。
  结果还没走两步,林大湖就一脸惊慌失措的将他拦了下来,“三弟、三弟你等会,你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戚对他着微笑,“大哥,我该知道什么啊?”
  “……”林大湖紧张得再次吞咽口水,三弟不明说,他更不敢明说,那件事要是传出去,哪怕爹娘护着他,他一定会被驱赶出口山村,他根本不敢赌啊!
  他站在老三面前,根本不敢让他往外走,讪笑道:“老三你别开玩笑了,咱和她这么远的关系,怎么可能借你银子。”
  “大哥,这话您就说错了。”林戚说着,“咱们和梁婶的关系哪里远?尤其是你……对吧。”
  “三、三三弟啊。”林大湖紧张到结巴,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林戚微笑着道:“大哥你别拦着我,你拦着我我怎么去借钱?或者你这是打算跟爹娘说说,让家里供我读书?”
  “我去说!我去跟爹娘说!”林大湖连忙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三去找梁婶,甚至后悔当初为何要和梁婶扯上关系。
  他们虽然差了一个备份,但是年岁差不多,尤其是梁婶模样长得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勾得他魂都没了。
  林大湖拍着胸脯,“我现在就去跟爹娘说,你暂且等等。”
  在确定老三不会再出门后,他转身就跑到爹娘的屋子,在里面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林大湖才走了出来,伸手比划了下,示意着搞定。
  果然,在这日晚膳期间,林汉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说起如果林戚坚持,就让他再试一个季度。
  “老三,银子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记住,如果一个季度没收获,你就老老实实去做活。”
  林戚一脸惊喜,连忙答应下来。
  林汉看着他就觉得不喜,哼了一声后,继续道:“既然要去学,就认真的学,我就没指望你考科举,但好歹将字给认全,以后更方便找活计。”
  为何会答应?
  主要是听了老大的话,让他觉得有些道理。
  现在的老三突然叛逆,如果不顺着,以后离了心更难拿捏,倒不如让他去试一个季度,反正他是不相信就一个季度能让老三开窍,等老三尝试过并失败后,以后就会老实。
  再来,识了字的人,在招工上很有优势,哪怕认识的字不全也不要紧,到时候拿到的工钱会更高。
  反正他和老大都认为,现在出了一两半的银子,以后还是能让老三再赚回来。
  林汉将准备好的一两半拿出来,他放在桌子,“这银子你拿去吧,以后也别说爹娘偏心,要真是偏心会给你出银子?”
  林戚伸手拿着银子一脸感动,“爹娘,你们真好。”
  林汉听着,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
  林戚接着又道:“那爹,你再每日给我十文钱,四文坐车六文的伙食,我省着点花也是够的。”
  “还要十文?”林婆子又气又肉疼,如果不是孩子爹开了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拿这个钱,“你别得寸进尺,给你一两半就已经很不错,其他一文都没!”
  林戚有些为难,“可我这些日子身子是真得累,根本走不了那么久的路,再说了我去了镇上不可能饿着肚子读书识字。”
  说完,他一脸羡慕的看着林亦世,“还是世哥儿好命,我当初供着他的时候,一日可不止十文呢。”
  林亦世偏过头,以前还装一装,现在是连装都懒得装,直接偏头不去看林戚。
  林戚没在意他的反应,头回正,又对着对面的林大湖道:“大哥,你说一日十文多吗?”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转到了林大湖脸上。
  在堂屋里的人,没一人觉得林大湖会顺着林戚的话往下说,可偏偏林大湖硬着头皮道:“不多,我觉得该给。”
  “你说什么胡话?”黄氏低吼,一日十文一个月那就是三百文,一个季度就是一两多银子啊。
  “你闭嘴。”林大湖反声吼了回去,她以为他想这么说?要不是被老三抓到了把柄,哪里会这般憋屈?
  现在只希望这件事早点过去,再有得想想法子甩脱掉老三,这种更被拿捏住的感觉真的太憋屈。
  林大湖挤出假笑,“爹娘,我觉得三弟说得挺对,正好趁着现在让他好好歇会调养调养身子。”
  等身子调养好,以后才能好好干活给家里挣钱。
  林汉也是听出了他的潜意词,虽然不是太乐意,但细想着一两银子都出了,也不要在意这十文,沉着脸应了下来。
  当家的都开了口,其他人再不满也不敢反驳。
  林大河在旁边听得是一脸诧异,三弟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从爹手里讨得好?这也太奇怪了吧!
  诧异的同时也特别好奇,三弟是怎么搞定这两人的?
  林戚又从林汉手里拿到了三百文,是这个月的车费以及每日伙食的银钱,他将银钱塞进内衣,似做无意般的提起,“对了,二哥你家的闽哥儿已经十岁了对吧?”
  林大河点头,他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他身为哥哥,最大的孩子却比三弟最大的孩子要小,是因为他其实还有个长女,只可惜……
  林戚点了点头,“世哥儿这个年纪都已经开蒙了吧。”
  林大河想想,又是点了点头,世哥儿差不多是六七岁就……
  等会!
  林大河眼睛突然一亮,看着三弟的眼神里带着感激,他说三弟怎么突然提起闽哥儿,原因重点在这。
  林大河猛地起身,“爹娘,你们还说不偏心,先是让世哥儿去书塾,现在三弟又能去识字,那我这个当老二的呢?我就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就不管我了?!”
  林汉气得倒仰,这么一个个尽着事啊!
  林婆子更是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三弟好歹给家里填了进项,你呢?你说说你干过什么?”
  “那娘不如让大哥和世哥儿说说,他们又干了些什么?”林大河挺着胸脯不退缩,“但凡他们说出一样我没做到过的事,这事我就不提了,但要是说不出来,那我还真要讨个说法!”
  大哥干过什么?
  整日在家不是吃就是喝,连倒个水都得让人去做,这样的懒汉他会为家里做过事?
  世哥儿不愧是大哥的亲生儿子,有样学样。
  林大河伸手拍桌,“我不管,如果不让闽哥儿去书塾,我、我就……”
  林汉气得喘着粗气,他伸手指着这个孽子的鼻子,“你说,你就要如何?!”
  林大河一脸混账样,“我就去请村长来替我讲道理,我就闹到世哥儿书塾,我儿子没书塾上,他也别想上!”
  “二叔,你别太过分!”林亦世真的气死了,他这次回来遭得什么罪啊,怎么每次都把他给提出来讲。
  林大河无赖摊手,“我就要这么过分,你咬我啊。”
  没错,林大河就是这么无赖,不然林汉几人怎么可能拿捏不住他,就是因为他无赖起来谁都没辙。
  最后,磨了大半宿的嘴皮子,闽哥儿和林戚当了同窗,同样是一个季度的时间,如果没学成就滚回来。
  夜里回屋,林大河将林戚拉到一旁说着悄悄话,“三弟,这回真是多亏了你。”
  虽然之前说着不想让闽哥儿去读书识字,但原因是因为他不想吸三弟的血。
  可现在不同,现在是吸爹娘的血,他乐意着呢。
  再说,闽哥儿能识字对他来说是大好事,这还得对亏三弟刚才的提醒,不然他差点错过了这么好的时机。
  有些事就要趁热打铁,一旦错过,哪怕再提出来也不一定能行。
  林戚道:“别客气,咱们可是兄弟。”
  林大河听这话挺高兴的,林家三兄弟,其实真不像是亲兄弟,可这会儿他真庆幸,之前的傻弟弟总算醒悟过来了。
  林戚接着道:“二哥,我能否请你帮个忙。”
  “都是自家兄弟,你尽管说。”林大河拍着胸脯。
  “我后日便要去镇上,每日回来的比较晚,实在放不下大丫三姐妹。”林戚说着,他会提点林大河,一来在这个家,林大河算是为原身做过不少事的人,只可惜原身一直没能理解过来。
  再来,就是为了大丫三姐妹,他每日往还镇上,没时间在村子里护着三姐妹,林大河两夫妇时常待在家里,如果有他们的照看,大丫她们也不会受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