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作者:
苏囧囧 更新:2021-08-17 17:31 字数:4403
萧询没有言语,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看着浩如红色烟海的孔明灯起起伏伏,远远近近……
这样震撼的美景一直持续了很久。
而记住这一幕的人不止陆念锦一个,还有万福寺附近的万千百姓,尤其是拾到孔明灯的女子,都在心里羡慕着那个叫“陆念锦”的女子。
拢翠田庄,忙里偷闲的孟清庭出去防风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只一瞬,她的形容就枯槁了起来。
三千明灯,她记得,这是前世陆念锦六十大寿时,萧询送她的美景。可这一世,怎么提前了这么久?
她正怔忡着,拢翠田庄的庄主朝她走了过来,四十来岁风韵犹存却刻薄不已的女子挑剔的看了她一眼,嘲讽道,“别看了,你这一声已经烂在了淤泥,那些好东西,一点都不属于你,你也配不上。”
孟清庭听庄主说着,脸色更难看了。
庄主懒得再理会她,转身离开了。说实话,视财如命的她才不想给孟清庭放假,但是没办法,就算再流连花丛的男人,今儿个都是要回家陪妻子的。
皇宫,章华殿。
元宵大宴,百官皆带了自家儿女进宫赴宴,那些公子哥儿便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吹起了牛逼。
吹到最后,不知谁提起了拢翠田庄里的孟修士,一个说的比一个露骨,四皇子萧泽顺风就停了那一耳朵,他越听越觉得那女子像孟清庭。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白了脸,借身子不适跟皇上告了家,出了宫门就直奔拢翠田庄去了。
到了拢翠田庄,他直接要求见孟修士。
拢翠田庄的庄主正愁没生意,开门就迎进了衣着富贵的萧泽,当下,想都不想,带着他就去了孟清庭的院子。
孟清庭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萧泽,她眨了眨眼,又掐了自己一下,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当即,提着裙摆就朝萧泽跑了过去,“四郎,四郎是你吗?你终于来接我了?”
“原来他们说的孟修士,真的是你……”萧泽见到孟清庭朝自己跑来却没有一点欢喜的模样,他冰冷而又疏离地看着她,“枉我寻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竟然在这种地方堕落。”
“四郎你听我解释!”孟清庭想要离开这里都快想疯了,她抬手去扯萧泽的袖子。
萧泽却避如蛇蝎地往后退了两步,“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四郎……”孟清庭惊愕,眼里全是泪水。
“你别叫我,”萧泽脸色却越发地阴冷,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你我一刀两断,再无任何情分,今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再不相干。”说罢,他转身便朝外走去。
孟清庭将他看做唯一的救命稻草,怎么可能就这样看着他离开,她想都不想,又追了上去。
可结果换来的却不是萧泽的心软,而是狠狠的一巴掌,她直接被打的跌在地上,假发收到撞击,咕噜噜地滚在了地上,露出她正在长头发的青色头皮,萧泽看着,只觉得更恶心了,他嫌恶地朝着她啐了一口,“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恶心的女人。”
孟清庭死死的咬着唇,满头都是铁锈味。
等她再起来时,萧泽已经彻底的不见了人影。
拢翠田庄的庄主站在那里,嘲讽地看着她。
孟清庭满脑子满心都是屈辱,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炸了,忽然,她大叫一声,绝望地朝着院子里的水井,一头栽了下去。
“阿孟!阿孟!”拢翠田庄的庄主吓坏了,她焦急地朝水井边跑去,一边叫她的名字,一边示意廊下的下人去叫人。
可这些都没了意义,孟清庭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没了呼吸。
拢翠田庄的庄主气的不行,掐着腰骂道,“元宵年节的,真是晦气。”
她身边的龟公闻言,试着道,“老奴听说将投水而死的人倒吊着,说不定能救回来,庄主要不要试试?”
拢翠田庄的庄主冷冷的看了龟公一眼,死马当活马医道,“那就试试。”
孟清庭就这样被吊了起来。
说起来也是她命不该绝,这样吊了一刻钟左右,竟然真的倒出一口水,喘过气来。
庄主看她能喘过气,二话不说,上前就是狠狠一巴掌,“贱命的小蹄子,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就给我寻死觅活的,我打死你,打死你……”说着,又狠狠地掴了她几巴掌。
孟清庭也没想到自己存了必死的心之后还能活过来,她闭上眼,冰冷的眼泪从眼角倒流下来,
她知道,经此一事,庄主一定会防着她,她再也没有寻死的机会了……
万福寺,直到大半的孔明灯落下,萧询和陆念锦才下了宝塔。
自然,这一路又用去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出了宝塔,陆念锦以为外面是和来时一样,冷清而孤僻的,可谁成想,出了宝塔的院子,等着她的竟然是一条摆满花灯和小吃的热闹长街。
“这、这是?”她不可置信地朝萧询看去。
萧询单手背在身后,眼里有清浅的得意闪过,“我说了,要补偿你的。”顿顿,又扫了眼那边的摊子,道,“不过去看看?”
“好啊!”陆念锦仰头一向,朝灯火辉煌,热闹而馨香的摊点走去。
走近了之后她才发现,这些商贩并不是真正的小商贩,而是国师府的假扮的。比如阿苑和蔡浥一起办的花灯摊点,芸姜和张御厨一起办的炸馉饳、鱼汤面摊点……
“你们瞧着倒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陆念锦要了一份炸馉饳,喊萧询给银子时,打趣了芸姜和张御厨一句。
芸姜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张御厨却笑得一脸憨厚,看向芸姜的目光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陆念锦瞧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心道,看来国师府是要多一桩喜事了。
走到阿苑和蔡浥的摊点,她买了一只小老虎花灯,打算拿回去送给极儿,去年是虎年,极儿的生肖是虎。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有许多死士陆念锦都不认识,逛到最后,就跟真的在逛街一样。
等到逛完这一条长街,彻底出了万福寺,已经是亥时左右了。
“回去吧,”萧询看向陆念锦说道。
陆念锦点了点头,两人相扶着,一起上了马车。
车厢里比外面温暖许多,陆念锦一上车就困了,她抱着萧询的肩膀,靠在他的肩头,道,“你别动,让我睡一会儿。”
“嗯,”萧询应了一声,“等到国师府了,我叫你。”
陆念锦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就这样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国师府门口停下,萧询却没有依言叫醒陆念锦,而是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往云阶院走去。
到了云阶院,周遭彻底温暖起来,陆念锦才察觉到不对,睁开了惺忪的睡颜,“回来了吗?”她坐起身,软软地攀着萧询的胳膊问道。
萧询抬起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她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
萧询看她这般模样,心都要被融化了,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唇边吻了一下,“舍不得叫醒你。”
“油嘴滑舌,”她眯了笑,放肆地捏了捏他的脸。
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彻底清醒过来,靠着他的胳膊,问,“饿吗?想不想吃点宵夜?”
“你饿了?”萧询挑眉。
陆念锦摇摇头,“我不饿,刚才在万福寺,我吃了不少的小吃,可你没吃啊。”
“我也不饿,”萧询摇头,他不想她怀着身孕还为他操劳。
陆念锦笑笑,“因为……秀色可餐?”
她的模样太过狡黠,像只蠢狐狸,萧询忍不住,低头又吻住了她……
过了一个年,萧询的身子又好了不少。
二月,是举行春闱的日子。
紫藤府已经第三次开张了,并且在春闱前特意退出了自热的暖炉套餐,各个价位不等,最贵的要几百两,便宜的话,可以租,只要几百文钱就好,也算是紫藤府回馈百姓,给那些举子卖个好。
有了这个暖炉套餐,这次春闱,所有的举子都觉得出奇的好捱,尤其是那些考了多次的举子,不但这九天过的有滋有味,就是题答得都好了一些。
考试结束后,考官阅卷时,那叫一个笑逐颜开,本来,一榜进士是只录三百名的,但这次春闱,因为考生答得普遍好,干脆由皇上开恩,多录了五十名同进士出身的。
春闱的榜是三月初放的。
因为有黄伦参加考试,陆念锦一大早就派了人去看榜,快到午时的时候,看榜的小厮终于回来了,一进云阶院,就眉开眼笑地冲着陆念锦磕头道,“启禀太子妃,黄公子这次又考了第一,是会员!”
“当真?”陆念锦惊喜的反问。
小厮忙道,“自然是真的,黄公子的名字就挂在榜首,是最不可能看错的了!”
“好,你做的很好,芸姜,赏!”
“是,姑娘!”芸姜答应着,从袖中摸出一只早就包好的红包,递给了小厮,“拿去喝茶吧!”
“多谢太子妃,多谢芸姜姐姐!”小厮忙不迭的道谢,拿着红包跑了出去。
他退出去后,陆念锦又看着房中的其他人道,“这个月,所有人的月银都照十倍发。”
“谢太子妃,”婢女们跪倒在地,忙不迭的道谢。
到了晚间,阿苑又进来禀告,“太子妃,戚商管家求见。”
戚商,正是张氏不便的这一年,掌管紫藤府的人,陆念锦一听是他求见,立刻道,“让他进来。”
“是,太子妃,”阿苑答应一声,朝外退去。
没多久,戚商就进来了,他入内后,先是朝陆念锦行礼,“属下见过太子妃,太子妃万福金安。”
“不必多礼,”陆念锦容色淡淡的抬了抬手,“你今日回来这边,可是紫藤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戚商闻言,拱手道,“回太子妃的话,是好事,”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沓诗文来,递给陆念锦道,“今年春闱因着紫藤府推出的暖炉套餐,不管是外地考生还是本地考生他们考的都很好,尤其是那些南方来的考生,还有那些名次靠后的考生,他们都很感激紫藤府,彼此商量过后,想了个主意,每个人都给紫藤府写了一篇诗文,聊表感谢。”
“再则,属下的意思是,太子妃可以挑出一些好的诗文挂在殿中,以后也算一个招揽顾客的由头。”
陆念锦听他这般说着,仔细一想,还真挺有道理,利落地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诗文这处,我却是不通的,要不你先放在这里,我回头让太子看看,再给你答复?”
“太子妃做主就好,”戚商说着,将诗文呈了上来。
陆念锦看了一眼,就信手放在一边。
“还有别的事情吗?”过了片刻,她又问了一句。
戚商垂首,道,“太子妃和万夫人之前排的戏已经重新上演了,很是火爆,吸引了不少爱看戏的人过来,还一直追着问,什么时候能演到大结局。”
只是说的天下第一的事,陆念锦抿了抿唇,“那就先慢慢演着,等快结束的时候我再给你一个本子。”
戚商颔首,默了一会儿,又说,“这个月宴请上一个月消费最高的顾客的日子快到了,不知太子妃什么时候方便,属下也好送帖子过去。”
听到这个,陆念锦笑了起来,“上个月消费最高的是哪家?”
戚商听到这个问题,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愿意回答。
“嗯?”陆念锦见他久久不说话,不由追问了一句,
戚商又顿了片刻,才一脸冷硬,不屑道,“是永宁伯府的六公子。”
“他?”陆念锦想到这个人就恶心的厉害,更别说亲自下厨给他做菜了,“有办法将他剔除出去吗?”过了片刻,她冷声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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