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者:长安墨色      更新:2021-08-17 22:05      字数:4173
  咳咳,因今天太精悍,明天加更一章,一更固定中午12点,二更晚晚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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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快落呀
  第30章
  颜若栩在徐皇后宫中呆了一刻钟, 见母后尚且沉浸在喜悦里,暂时忘了问自己与陆垣蛰的事情,心中松了一口气。
  今日天气晴朗了些, 走出瑞康宫的时候, 颜若栩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天色比起前些日子明亮许多, 只是远处还压着几片黑云, 怕是还有雨要下,这对战局十分不利。
  察觉到了颜若栩的迟疑, 坠儿也驻足,柔声道:“公主,昨夜无眠,现在快回宫休息一会吧。”
  颜若栩点点头,继续往停在宫外的轿辇走去。
  天总是不遂人心愿, 这场雨就算上天对大燕的考验吧,撑过去了, 定会雨过天晴。
  回到宫中坠儿端上一碗姜汤水,看着颜若栩饮下后,接过颜若栩递来的空碗放于案上,边放帐帘边道:“公主快睡吧, 这两日累坏了。”
  坠儿因比颜若栩长几岁, 又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人,她性子虽然活泼大咧一点,照顾起颜若栩的饮食起居来,却又是一点都不马虎。
  颜若栩没有姐姐, 便在心中将坠儿看做姐姐一样的人, 她也知道,无论何种境地, 坠儿都不会离她而去。
  不知怎的,颜若栩生出了些感慨的心,眼里忍不住泛起了水汽。
  “你也累着了,也睡一会,让素心在外头候着就好。”
  坠儿笑着点头,又俯下身帮颜若栩掖了掖被角,端起案上的空碗后往外走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屋子里忽而安静下来。
  卧房里点了掺了果味的安神香,味淡而轻柔,呼吸间满腹暖甜。
  一缕缕白烟若隐若现,继而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头顶的帐幔边上坠了些流苏,最末处串了产自东海的小珍珠,据说能调节心脉,也能够镇定安神。
  就着屋内晦暗的光线,颜若栩看了一会,渐渐睡熟了,鼻息均匀和缓,这这样过了片刻,她的睫毛忽而颤抖起来,紧闭的双眼之间皱起一个小疙瘩。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锦被,不安的左右摆动。
  颜若栩的意识出现在一个奇怪的梦境之中。
  那是一片荒野,枯黄的树叶落了满地,一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周围布满了粘腻的浓雾,她只穿着薄衫,感到冷极了,抱着手臂漫无目地往前走着。
  远处传来噼啪的雨声,细听却不真切。脚下的落叶越来越深,渐渐的能没住她半截小腿。
  她的心慢慢不安起来,无措地环顾四周。
  一盏微亮的烛火,就是在此刻刺破浓雾,慢慢地靠过来。
  那人也是一身薄衫,开始只看得清楚一个大概的轮廓,随着距离的缩短,越来越清晰,那眉那眼,还有嘴边极淡的笑容,不正是陆垣蛰。
  颜若栩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柄利剑忽从陆垣蛰身后刺来,利刃当胸而过,溅出一片腥热的血雾。
  那盏小小的灯坠地,从陆垣蛰手中脱落,倾倒而出的灯油引燃了地上的枯叶,烈焰哄然窜出来,照亮颜若栩惊慌苍白的脸。
  颜若栩惊醒了,沁出了一身冷汗。
  她清楚的记得梦中陆垣蛰中剑后的样子,他滑跪在地,嘴角淌出鲜血,清亮的双眸闪烁着不甘心,不可置信地攥着心口的利剑。
  颜若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在心中庆幸还好只是一场噩梦。
  临行之前,颜若栩还一直在劝说陆垣蛰不要冒险,边城郡如今已是一座孤城,他带着那区区百人前去,又有什么用处?
  陆垣蛰的脸隐没在黑暗里,颜若栩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有那双眼里灼灼的目光望过来,夹杂那时候喧闹的风雨声,给颜若栩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他难得有声音那般柔和的时候,浑身的刺也软下来,与颜若栩隔着一方茶案,匆匆说了他的打算。
  他根本没打算去边城郡,他要悄悄渡过大燕与胡人接壤的南桑河,潜入胡人的地盘,寻找到失踪已久的冯将军。
  颜若栩愣了愣,“你说冯将军在胡人那里?”
  陆垣蛰点头,这些日子他经过手上获得的线报,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大燕与狄人开战,却处处出现胡人的身影,冯将军的事情朝廷都还没公开,朱邪拓却抢先知道了这消息,他为何有这么大的本事?除非,大燕这头有胡人的奸细。
  尤其在知道受伤的冯将军藏身胡人的某个小部族月池后,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冯将军的伤是在月池受的,他根本就没出现在萧叙所说的,那夜的白堰湖。
  萧叙说谎了,至于他为何说谎,陆垣蛰心中一惊,萧氏是大燕排名一二的望族,实在不必和胡人牵扯上干系,通敌是大罪,可若不是萧叙放出的消息,这一切又作何解释呢?
  如今看只有找到冯将军,才能将真相解开。
  颜若栩起身到了桌旁,倒了一杯凉茶喝下去,冰凉的茶水下肚,终于将她满心的不安压下几分。
  那晚和陆垣蛰的匆匆一谈是在宫门口一间小屋子里,陆垣蛰的时间紧迫,需立即回去修整兵马人员。
  颜若栩同他道了别,起身往外走去,夜色如水,凉风萧萧,她吸足了一口气,昂首踏出屋门。
  忽而听到陆垣蛰在背后道:“方才我向陛下求赐婚,是权宜之举,没来得及与公主商议,还请恕罪。”
  颜若栩顿足回眸,望着陆垣蛰的目光惊讶道:“我自然明白,陆公子安心。”
  陆垣蛰点头,缄声微笑一下。
  只是在颜若栩走后,他还孤身在屋中静立了片刻,手心里握着颜若栩那日给他的鱼佩,垂头看那玉上的纹饰半晌,也不知是说与谁听,轻声道:“今后若是怕了,我会护着你,说到做到。”
  言罢,他匆匆离了宫门,回府清点兵马去了。
  颜喆月余之前写的信,到了今日才辗转到颜若栩手中,这些日子边城对外的通讯已经断,颜喆的那封信被揉皱了,还沾上了一些水渍,信纸上的字迹晕染开来,读起来很吃力。
  他大概是刚听说胡人向乾景帝求亲的讯息,字里行间全是愤慨,道那朱邪拓还是死皮赖脸,他回到京城定要宰了这小子。
  颜若栩笑了笑,几乎能在脑中响起颜喆说这话时的语气,再接着往下看,心便一点点揪起,颜喆道他受伤了,不过不重,只是扭伤了腿,过几日就好。
  若真的是小伤,他也不必在家书中特意提起了,颜若栩将信看完,心里极为担忧,颜喆在他眼里仍旧是个孩子,她实在是心疼。
  战局上的事情颜若栩帮不上什么忙,可京城中的事情就不得不上心。
  经过上次的事情,萧氏的风头被盖下去不少,虽然后来萧嘉柔有孕,父皇母后都大喜,赏赐和恩典都是双倍,但君臣间毕竟有了隔阂,尚需时间修复。
  这是个好时机,颜若栩有必要抓住。
  郑昊在外面打探了几日,回宫禀报道徐府这些日子进出府邸的人杂乱起来,颜若栩的舅母魏氏经常去城外的庙里烧香礼佛,清早就去,天色黑全了才归。
  京中达官贵人们若是要礼佛,向来只去城内享受皇家供奉的金门寺,城外头那些连佛祖金身都塑不起的小庙,他们根本不屑去供奉。
  颜若栩低头饮了口茶,心中已经了然,那伙进京告状的盛州人便寄居在城外的寺庙中,舅母哪里是去庙里烧香,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舅母的心思缜密,若起心要给萧氏使绊子,定要等掌握了十足的证据才会出面,以做到一击必中。
  可是这样太慢了,若等皇嫂诞下了皇嫡孙,君臣间关系修复了,再出面控告萧氏,只怕他们最后只落个监管不力的连带责任。
  要给他们重击,需要越快越好。
  颜若栩望着院外墙角之下,在秋风之中摇摆的几株瑶台玉凤怔怔出神,心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她和萧氏素来不和,没准能借她之力,扳倒萧氏这件事情上,又多了一层胜算。
  “坠儿,备马,我要去秦陵。”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31章
  秦陵距离京城不远, 出了南门后骑行不过个把时辰就能到,那里地势平缓,人烟稀少, 不少求静求自在的大小富商官员们, 都讲究在长陵买一块地, 再仿照南方的园林建起宅子, 当做别苑。
  而颜若栩要找的,是长居在那里的窦老夫人, 也是故去的窦太后的亲生妹妹,颜若栩的姨奶。
  除去窦太后的葬礼她回过城以外,已经多年不踏足京城的土地。
  今日颜若栩要去长陵,为的是赌一赌窦老夫人是否放下心结。
  大概在六七年前,萧世子萧彦臣曾经和窦老夫人的幼女有过婚约, 只是不知为何,成婚前几个月, 两家人将婚约取消了,
  萧彦臣倒还好,照旧吃喝不误,过得像个没事人一般, 而窦老夫人的女儿却一时想不开, 投河自尽了。
  时人口口相传,道是窦老夫人执意取消婚约,间接逼死了女儿。
  也是从那以后,她鲜少和外人往来, 既不解释也不伸冤, 在长陵一住就是多年。
  可颜若栩知道,姨奶一直恨毒了萧家人。每年除夕前后, 她都会随祖母去探望姨奶,说起京城的趣事,哪怕和萧氏沾染上丁点干系,姨奶都会黑下脸来不言语。
  姨奶曾经说过,萧家人迟早会遭报应,想来当年的旧事还藏着隐情,不然姨奶也不会一恨多年。
  颜若栩披上了银白的大氅,带上坠儿及郑昊一路行至南门,策马往长陵的方向去了。
  长陵整体的海拔比京城高一些,温度更低,越往前行,风越呼号冰凉。
  坠儿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她骑马比颜若栩慢了一步,用尽气力喊道:“公主,我们要不要歇息一会?”
  颜若栩摇头,她恨不得即刻赶到姨奶住处。
  寒露过后霜降马上便到了,长陵附近居住的贵人们多回了城中。
  窦老夫人的府邸藏在靠近河畔的竹林后面,高大挺拔的翠竹掩住了青瓦白墙。
  绕过一小片碧竹林,便见一幢江南风格的宅子在眼前。
  门是关上的,房檐下悬了一双红灯笼,在风中左右摇摆。
  颜若栩翻身下马,揉搓一会被风吹僵的脸颊,踏步上前,拉起大门上的铜环轻叩几声。
  四周除了风声,能称之为极静,过不了片刻,就听见内院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伴随那人苍老的嗓音,一齐传入门外之人的耳朵里。
  “是谁在扣门啊?”
  大门吱呀一声长。吟,门后头露出一张皱纹横生的脸,是窦老夫人身边的旧仆许老伯。
  他愣了片刻,认出了颜若栩来,连忙作了一揖后跪地行礼,同时扭身往内室道:“快去禀报老夫人,长公主殿下来了。”
  颜若栩被迎入内室,里头的陈设精美华贵,处处体现了主人的高雅品位,想来窦老夫人在此处过得还算富余也很舒心。
  婢女们上了热茶,道公主稍后,她们这就去禀告老夫人。
  听到这话,颜若栩分外理解。她知道姨奶素日是没什么应酬和人情往来的,她今日又来的突然,老夫人这人好面子,自然要稍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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