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作者:非木非石      更新:2021-08-24 10:33      字数:4158
  “早起床二十分钟不就好了?”
  “冬天那么冷,不就适合冬眠的嘛。”
  “……也有道理,你怎么不是头熊呢,冬天冬眠,饿急眼了就舔自己的熊掌。”
  辛喜吃包子的动作顿了顿,正要说自己虽然不是熊,但是曾经也是熊孩子,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提示音,辛喜激动地说:“是不是工资到帐了?”
  她赶紧点开消息,看见银行汇款的短信提醒,立马开心起来,搂住田忱运的脖子,笑说:“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的早餐我不能白吃,晚上我请你吃饭饭。”
  田忱运沉吟了一下。
  辛喜问:“晚上没空?”
  “什么事这么高兴?”
  “工资给了,我可以随时辞职了。”
  “那怪不得。”田忱运收起她吃剩的东西,“明天不用上班了?”
  “对啊。”
  她跟徐舟舟还有刘岩以及冯璐瑶还有新来不就的一位建立了一个微信群,没几分钟,大家纷纷说钱到帐了。
  辛喜低着头看了看聊天记录: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徐舟舟反问:你打算呢?
  辛喜:我现在就在公司外面呢,工牌一摘就可以走啊。
  徐舟舟:……
  冯璐瑶不确定:你们真打算走?走了以后怎么办,打算好了吗?我挺讨厌一家一家的面试找工作的。
  辛喜在这边隔着屏幕叹了口气,安慰到:我是打算走了,你们都不走我就自己走,在这个公司工作十个月和工作十年没区别,首先领导层就让人不齿。
  她说完以后,@徐舟舟:舟舟,我的包还在柜子里,我开溜了,你帮我拿出来。
  徐舟舟秒回:你在哪?
  辛喜:他来接我了,我在车里,车在楼下。
  徐舟舟:等一下,我也走。
  辛喜收了手机,心口有个大石头终于落下,一毕业就进了公司,从一开始被排挤,做事小心翼翼、束手束脚,自己错了认错,没有错也不敢辩解,直到现在混出来站脚之地,摸透公司很多肮脏不堪,以及各式各样的尔虞我诈。
  中间也是有很多心酸无奈,吃了很多哑巴亏。
  刚踏入社会就遇到老秦这样的人,幸运也不幸运,不幸的是在自己还是幼苗的时刻遭遇了一场狂风暴雨,幸运的是,风雨之后总会有彩虹。
  想到老秦跟沈占东以及公司的同事领导都加了微信,也应该给个告别,所以颇为文艺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垃圾论长短。
  ——致:道不同不相谋者
  她发完朋友圈就收起了手机,田忱运看见她这样,不由地打趣说:“似乎还很惆怅?”
  辛喜叹气,“虽然现在很清闲,但是刚来公司的时候每天从早上八点工作到晚上八点,那时工作压力很大,刚毕业也不适应,第一次约谈客户的时候,怕自己出现失误吓得吃不下饭……而且没有加班费。”
  田忱运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精力,但是可以想象一个女孩子有多不容易,田甜刚工作的时候也曾这样,那个秋天瘦了七八斤,田忱运给她买了很多吃的也没有补回来。
  她抱怨说:“别花钱了行吗?你的钱还不是我给的。”
  原本硕士毕业就打算不再读,赶紧就业赚钱,在导师劝导之后,被举荐来了这里,待遇还算不赖,有时候还可以接济田甜。
  田忱运不想再拘束着田甜,如果那个人能够给她帮助,她去接近就接近吧,毕竟那个人确实有能力,他自己放不下就放不下吧,没必要拉着她一起遭罪。
  辛喜说:“舟舟一会儿也出来,今天我们都辞职。”
  田忱运听出来不对劲,“为什么都辞职?也有甜甜?我没听甜甜说,是有什么原因?”
  辛喜心想,当然没有田甜,我们跟她不是一个派别,她是峨嵋弟子,师承灭绝师太。
  “你妹妹刚当了主管,为什么要辞职?今天还刚来了一个大单子,我们几个辞职各有各的原因,就说舟舟吧,家里很有钱,工作的话,太忙,就没空花钱了,瑶姐吧,要结婚了,一直异地恋不太安全准备去投奔未来老公……”
  田忱运看看她,“你们一个个的,还挺有故事。”
  辛喜愁眉苦脸地看他一眼,兀自念叨说:“一开始都义愤填膺的,我看这次可能走不了了,也就我跟舟舟下定决心了吧。”
  刚说完车窗玻璃就被人从外面敲了敲,辛喜落下来窗户,看见刘岩,惊讶道:“你怎么出来了?”
  刘岩大笑着说:“不只有我,还有呢。”
  说话间徐舟舟的车就从车库拐了出来,一个急刹车,惊险地停到田忱运的黑车另一边,落下车窗狂按喇叭,“技术怎么样?”
  辛喜推门下来,走过去,探头看进去,一个,两个,三个……
  她回头再看看刘岩,齐了。
  “你们怎么都跑出来了?”
  “领导层会议,我们就一起出来了。”
  “有人知道吗?”
  “前台看见了,问去哪里,我们说辞职,估计老秦开完会就知道了。”冯璐瑶说。
  刘岩点头,“整个部门现在除了田甜就两个人了,让老秦帮着去做吧。”
  辛喜往田忱运那里看一眼,清了清嗓子,悄悄捏了她一把。
  刘岩吸了口气,“干嘛捏我啊。”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多冷啊,咱们找个咖啡厅吧。”辛喜赶紧说。
  刘岩把视线放到车里的田忱运,使了个眼色,故意笑着问:“那谁啊?”
  既然碰上了也没必要隐瞒,辛喜大大方方说:“那是我男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田忱运从车里下来,冲他们点了个头,不紧不慢地打招呼:“你们好,经常听她提起你们,早就应该请你们吃饭了,谢谢你们一直照顾笑笑……不如这样,你们方便的话,咱们上车找个地方吃饭吧。”
  第39章 求爱
  都不是不识趣的人, 田忱运既然来接辛喜, 又是恰好碰到一起,虽然他热情邀请, 也指不定有几分诚意。
  田忱运开车载她回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虽然在开着车, 但是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 他眼底隐藏了很多情绪,辛喜不知道是关于她的还是自己想多了。
  余光虽然打进来,今天的太阳很暖和, 让整个车厢里暖和不少,但是他脸上却愁云惨淡。
  辛喜沉默了半天,忍不住关心他,“你心情似乎不太好?要不然把我送回去吧, 改天再吃饭。”
  他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们辞职……”
  他没有点透彻,欲说还休地提了一下。
  辛喜不想刻意隐瞒, 措辞着解释:“你也知道,工作了都这样, 没有什么朋友可言,利益一致了就是同事, 不一致了就是竞争对手,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他皱了皱眉头,眼里讳莫如深, “那看样子还真让我猜着了。”
  “我也不想隐瞒呐,只是你一直好像不太关心。”
  “我虽然还没有参加工作,但是学校里也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肯定会有一些利益上争执。良性的竞争是肯定要存在的,但是每个人也要恪守本分……你们和甜甜的事情,情况我不了解,所以就不站队了。不过以后你们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也就不会闹那些不愉快,一起吃个饭逛个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有点难度……
  辛喜叹了口气,“我们辞职不是因为田甜,是因为老秦,我们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就只能辞职了……”
  说到这里辛喜想起来什么,赶紧把自己的手机关机,也省的公司人事部那边一直打电话骚扰。
  “吓成这样?”田忱运看她一眼。
  辛喜说:“你不懂,我刚到公司的时候感觉老秦对我们挺好的,就连晚上下了班都要嘘寒问暖,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单纯掌握职工的动向,后来我们几个经常一起出去逛街啊,聚餐啊,她知道了以后大发雷霆,说后期要竞聘主管,不允许我们私下走太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理喻,神经病啊这是……”
  辛喜说到气愤的地方,恨不得现在就开机发消息臭骂那个女人一顿。
  田忱运失笑,对她的话信一半疑一半,但是夹在中间不好说什么,更何况辛喜瞒着,田甜那边也不愿意多说,在他看来本来也没有必要置喙,工作就是双向选择,企业看上你,也需要你看上企业,像辛喜这样初出茅庐,多找几份工作也方便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定位,不然以后都不知道自己要做哪个行业,安抚她说:“行,我大概明白了,你们公司本来就是非正规的小企业公司,部门人数少,上司也比较清闲,每天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好在你现在辞职了,这几个月也别急着找工作,好好规划一下,然后慢慢物色。”
  这段话还挺有道理,辛喜觉得就应该这样打算,第一份工作开始的太仓促,什么都没有想好,但是自己收获也挺多,没算白忙活。
  辛喜虽然没有自信,但是来自外界的信心很多,就比如说从不间断的收到花和追求者,她觉得不比脑瓜子的话,自己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优势的,再加上年纪小,本身就具有优势,像冯璐瑶接近三十的年龄就不具备优势了,因为不结婚是不结婚,说结婚两三年内就要孩子,企业要花钱培养,培养完还没有给公司带了利益就说不定要休婚嫁、产假。
  所以冯璐瑶不想辞职,辛喜还是挺理解的。
  田忱运要回办公室交代一点事情,辛喜只好先跟他回来一趟学校,她刚坐下,跟刘强聊了几句,准备吃一把鸡,李教授就进来找田忱运了。
  刘强说:“在里头呢。”
  李教授走路带风一样,绕过辛喜进去,走了一半才想起来什么,回头看了辛喜几眼。
  实验室里面的声音听得很清楚,李凡超训斥说:“交了女朋友是好事,但是不能耽误做实验啊小田……心里有点数,合理分配一下时间,年前咱们得争取在nature 发一篇论文……”
  刘强和辛喜面面相觑,辛喜是自己尴尬,刘强是替辛喜尴尬。
  她低声说:“你们教授是以为玻璃门隔音好我听不见吗?”
  刘强笑了一下,“怕是说给你听的吧,李老师贼着呢,不好意思当面讲你……”
  “冤枉啊,我就来你们实验室没几次,这是第三次吧?你得替我作证。”
  “咱们运哥没认识你之前那可是一门心思地搞研究,劳模。别说周末不休息,每天晚上都忙到十二点多。现在嘛……”刘强摇摇头,一言难尽。
  唉——
  辛喜叹息一声,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凡超跟田忱运一起从里面出来,他送走李凡超,扫着头进门,一脸无奈。
  刘强和展力豪嘻嘻哈哈地取笑他,“怎么了,运哥?”
  “美色误人是不是?”
  田忱运说:“别跟着瞎闹。”
  辛喜没有说话,瞪着眼无辜地看他,田忱运摇头笑了,扯外套盖在她身上,“没你什么事,就是最近进展比较慢,导师急眼了。”
  “很难做吗?”
  “不是难做不难做的问题,”他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