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惊讶：“我不知道。我也只是……”
  “你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艾利克斯察觉出不妙：“发生了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那边飞快地切断了讯息，“给你一个忠告，做好准备，那个登录器，要么就彻底交出去，要么……毁掉。”
  艾利克斯心头飘过一阵阴云。
  似乎是那一瞬间，他就从手上拔下了那枚戒指，捏在手上犹豫了好一阵，果断地选择了将它装到盒子里。
  他已经有预感，来的会是什么人了。
  一点都没有超出意外，来的是局长的继任者，一个看上去更加野心勃勃的中年人。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却在一中及其平静的状态中完成。
  双方都极为克制，彼此极为娴熟地交换着情报以及——双方能交换的东西。
  “我需要……营养液。”艾利克斯用字正腔圆的语调说出营养液三个字，脸色平静淡然：“没有这个东西，我会死。如果你们还想知道更多，那么，至少要留住我的性命。”
  “这是紧缺资源，除了产出国，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太多。”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有些东西，只有我知道。再说……就算其他人知道，你们也不敢找上门去，”艾利克斯的笑容充满了讽刺，“你们能找的，只有我不是吗？”
  艾利克斯爽快地交出了东西，从最开始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与国家机器抗衡。所以，他半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唯一能讨价还价的，只有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
  不，自己其实什么都得不到——除了维持自己的生命。
  离很快就发现，暴君的成员发生了变化。
  他越发深地将自己潜藏了下来，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尝试追捕自己。
  不过接二连三的医药公司易主的消息告诉他，事情并没有就此平息。
  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起来，自己应该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也许就能有和姚玉一样黑发黑眼的亚洲人身体可以让他挑选。现在的形象，想要回到那个国家，太过显眼。
  所以，他只能更深地潜藏起来。
  姚玉这些时候过得颇为不安稳。
  这种不安稳并非来自她自己，而是来自外部的环境。
  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可是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她却很明白。这些时候，就算是居住在被紧密防护的地方，也依旧有各种偶遇或者试探。甚至于，有一次她察觉到了屋子外面不动声色的交锋。
  看起来，消息泄露出去了呢……
  正如姚玉所猜测的那样，现在知道姚玉做了什么的，不仅仅只有本国政府了。当然，换句话说，本国政府也知道了姚玉瞒着他们做的那些事。
  消息不知道被谁隐蔽地送到他们手中，详尽得让他们目瞪口呆之余，更迷惑于到底是谁送来了这样的消息，因为什么目的。
  当一个消息被许多人知道之后，渐渐地就会隐藏不住起来。
  当老姚先生接到金教授特意传来的消息后，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知道自己的孙女一向出色，却不知道，她已经出息到这样的地步。“这……算是可以改变世界的技术吧？”他不无感叹地说着，金教授面无表情地点头：“是，不过，你不担心小玉吗？”
  老姚先生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玉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现在都一直不和我们联系，不过……我相信她。”
  “现在不仅仅是本国的事，危险也有可能来自国外。”金教授叹息了一声，“算了，我也会尽力照看她，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姚先生无奈地笑：“你说得对，我帮不上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
  等到金教授从电视机屏幕上消失，老姚先生才慢吞吞地摸出了手机，给姚济打电话：“有点事，你回来一趟吧。”
  已经成长为出色的年轻人的姚济接到消息，当即推了其他的事情急急地赶了回来：“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老姚先生坐在光线明灭之处，空气中仿佛能清晰地看到光芒流动。当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姚济心中莫名地生出不安。
  “爷爷。”他上前一步，老姚先生仿佛刚回过神一样，从躺椅上支起身体，微微一笑：“回来了。”
  看到老姚先生似乎平安无事，姚济顿觉自己方才不过是错觉，咕哝着上前：“急匆匆地叫回来，有什么事？”
  “确实有点小事……”老姚先生笑微微的，“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
  “什么？”姚济走到老姚先生身边坐下来，满眼茫然“为什么？爷爷，别闹，我现在忙着呢，公司那边现在有一个项目已经到最后关头了，我不可能不出现的。”
  “没有理由。”老姚先生肯定地说，“不管手上有什么项目，都先暂时停下来。”
  姚济心中一跳，脸上还带着笑，却已经有些勉强：“爷爷，我需要一个理由。”老姚先生拍了拍他的手：“不会很久的，等到……这件事过去了就行。”他慈和的目光让姚济的反对都说不出来，最后沉默地表达自己的不乐意。
  “别在这个时候使脾气。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以及姚玉的安全。
  想到姚玉，老姚先生忍不住又深深地叹息。姚济抬眼看老姚先生，发现他脸上的忧色，咬牙问：“如果爷爷担心我的安全，那爸妈呢？”
  老姚先生回答得毫不犹豫：“他们不会有事。”
  “所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姚济的问题来得飞快，“之前就影影绰绰听到传言，说姐姐在国外做了一些事……爷爷，是真的吗？”
  老姚先生并不意外，却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你我能插手的。我已经请了人过来帮忙守护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过去了，大约也就好了。”
  姚济心中一阵无力，闷闷地答应着，起身之前，忍不住对老姚先生说：“爷爷，有时候我觉得，也许我和姐姐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感觉，永远都追不上她。”
  老姚先生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那也是你姐。”
  老姚先生为了要姚济的安危担心的时候，姚玉也正提到这个问题。
  对面的人面无表情：“姚小姐请放心，已经有专人关注安排。”姚玉松一口气，脑海中却莫名地有一个声音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