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肯定是丁一。”白薇听完道。
  “是，但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是丁一，那个谁死咬着不松口。”
  白薇有点奇怪她怎么说林妮是“那个人”。
  丁晓韵脸色变了，这件事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能相信。就算整容技术有那么发达，几个月之内也不能会做到这种程度。
  丁晓韵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林妮的保姆小芳吗？”
  白薇点点头，林妮重度烧伤住院，小芳幸亏，回了老家。
  丁晓韵：“林妮死了。”
  嗯？死了？
  林妮死了就没法指认丁一了。不过丁晓韵这话显然没说完。
  “死的那个不是林妮，是小芳。林妮把小芳的脸揭下来换到自己脸上了，我见到简直不敢……”丁晓韵说不下去了，那种惊恐只有亲眼见到顶着小芳的脸林妮时才能感受到，虽然裴庭提前告诉过她，但那一刻她还是不寒而栗。
  想当初她还去找过小芳，跟小芳了解过林妮的情况。那个小芳对她说照顾不了林妮了，要回老家去。
  谁特么能想到那个小芳就是林妮。
  昨天，那个“小芳”还用那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她。
  白薇的吃惊没有丁晓韵想象的那么大，其实她跟裴庭合计的时候，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隐约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得到证实，心里反而觉得踏实了。毕竟是抓住了，这个祸害算是除掉了，也算是为小芳报了仇了。
  “她不肯指证丁一，肯定是想见我和裴庭一面。”白薇拍了拍丁晓韵的手，她的手指还是冰冷的，可以想象得到林妮对她照成了多大的冲击。
  丁晓韵回过神来：“我猜着也是，你们要去见她吗？”
  “要。”不但因为丁一还逍遥法外，还关系到前世的真相。
  第132章 第132章 真相
  因为犯罪嫌疑人逃走， 这件案子还在侦破阶段，林妮暂时被收押在看守所。
  白薇这不算是探望，而是协助警方调查。
  被警员客气地请进问询室， 白薇坐在铁窗外面的椅子上等着。
  铁窗隔开的另外一半屋子里，摆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两位负责此案的警官， 高警官和林警官。
  白薇在外面，是为了保护白薇。
  白薇没有等很长时间， 就听见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林妮手上带着手铐，脚上拴着铁链由两名女警扶着胳膊走了进来， 看到白薇坐在外面，她顿了一下， 才慢慢走过来， 在两位警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两名女警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林妮左右， 防止她突然袭击警官。
  “林诗妮，林妮，你要见的人来了。”年龄稍长的高警官道。
  林妮点点头：“我能单独跟她说几句话吗？”
  林妮一开口，白薇就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声音太难听了，就像两扇太过拥挤的门，挤在一起发出的那种声音。
  暗哑又尖锐。
  这是因为裴庭弄坏了她的声带，后来丁一虽然给她换了脸， 声带却是没法复原了。
  白薇看到四位警察脸上也是忍受的表情。
  “不行，我们能请到白小姐就很不容易了，不能再冒风险。”高警官拒绝了林妮的请求。
  林妮看看手上的手铐，转向白薇：“你很得意？”哪怕是阴暗的监狱，她坐在那儿也光彩夺目，像是照亮了这个阴暗的角落。她快嫉妒死了，没法掩饰。
  白薇适应了一下她的声音：“不，我没有什么得意的。你犯了法，还是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妮听她说的轻描淡写，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的。
  她身后的女警按住她的肩膀：“林妮，镇定，袭击证人，罪加一等。”
  林妮被按回椅子上，她忽地笑了起来：“你们这些有钱人的走狗，就会欺负我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我只是正好在那间屋子里呆着，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林妮从被抓捕回来，就死咬着跟这件案子无关。因为丁一尚在追捕之中，所以并没有人告诉她那两只镯子是假的。
  高警官面无表情：“你涉嫌偷盗、私藏枪支、纵火杀人，再不老实交待，等我们收集完证据，等待你的只有法律的严惩。”其实还有一项罪名，但高警官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法律没有明确规定偷盗别人的脸算什么罪，这种事向来只能在书上看到，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幸亏他办案多年，还算有些心理素质。
  “警官，我看我好像不能提供什么帮助，要不我先回去吧。”白薇道，顺便抬手理了理头发，让林妮看到了她腕上戴着的两只镯子。
  “你站住！等等……我有话说。”林妮突然道，她想站起来，却再度被按了回去。
  两位警官看向白薇，白薇点了点头。
  “镯子是假的？”林妮问，她才反应过来，她一直以为是白薇操控了这些警察。
  白薇听得懂她问的是丢失的镯子，道：“是，两只镯子都是仿造的，里面有定位器。”
  林妮眼直勾勾地盯着白薇，半响道：“好，真好，真是好计谋。他知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人私奔，抛弃了他，跟别人混在一起，为了一部戏就让别人睡烂，你这个婊、子！你竟然这样对付我，对付他的结发妻子！”
  林妮声音之怨毒，令房间里的警官都打了个寒颤，可林妮这次控制住了，她只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她紧盯着白薇，觉得白薇一定会有所触动，因为她前世就是不能忍受才精神崩溃自杀，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但是没想到，白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输了吗？他现在爱的是我，现在、以后、永远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四个警察听到这样的话，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些秘闻是真的？
  “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相信。”白薇又补了句。
  林妮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坐在椅子上，整个房间里都能听到她粗喘的呼吸声。但她忽然笑了起来：“可是你呢，就算你得到了他，他以前也是属于我的，每天每夜，我都和他在一起。你猜我们度过了多少个夜晚才生出来的我们的孩子，你想一想……那是你永远都不会有的，你不会嫉妒吗？”
  都到了这种地步，她还不死心。白薇心底喟叹。
  “没有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一个。那都不算什么事。至于以前，谁没有以前呢，我可不像你死抱着不撒手。”
  “重要的是他死心塌地地爱着我。你看看你，现在被关在这里，估计这辈子你是出不来了。而我呢，享受着他的爱，金钱，地位。你看，你和我斗这么一大圈，落个这样的下场，又是何必呢？我劝你还是坦白交待，说不定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出来，还能看看我跟他过的幸福日子。不过那时候你也离死不远了。”
  “你——”
  林妮再也忍受不了，含混不清地咆哮着扑上来，铁窗都被她弄得咣当当响起来，那两个女警拉她不住，用手肘击在她背上，强行把她按跪在地上，又甩了她几个耳光。
  虽然现在要求文明对待囚犯，可有时候光讲文明可不行。
  血从林妮嘴角滴落在地上，她眼睛翻着死死盯着白薇。
  白薇看出她恨不得一口咬死她，蹲在铁窗前面：“你就在里面等死吧。不过你要是告诉我一件事，我可能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林妮眼珠动了动：“什么事？”
  她对她到底有多恨？死都要抓住最后一点机会。
  白薇用手指摸着腕上的木镯：“这镯子是裴家给儿媳妇的，有两只，另外一只在哪？”
  林妮怔了一下，猛然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一只当然是在我这儿，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贱人，你偷走了裴家的传家宝，你会遭报应的！”
  白薇没理她，只是问：“另外一只在哪？”
  林妮：“我不告诉你，永远也不告诉你！”
  白薇叹了口气，看向门口。
  门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妮怔住，没想到裴庭就在门外。
  “叔！裴庭……裴庭！你听见了，她亲口承认她偷了镯子，她是贼！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们以前有过孩子啊……你在巴尔克西餐厅，对我说，林妮，我们结婚吧……你忘了吗？”林妮哭了起来。
  白薇皱了皱眉。
  “住口，如果你是我的妻子，你就会知道木镯只有一只。”
  裴庭一句话就让林妮坐在了地上。
  她望望裴庭，又看看白薇。看着那冷峻的男人走到那个贱、人面前，握住她的手，轻轻道：“我们走吧。”
  他不想再看林妮一眼，不过是为了白薇才来这一趟。
  白薇突然推开裴庭的手，走到林妮面前，手按在小腹上：“林妮，你知道吗？我怀孕了，是裴庭的。”
  她又转过身，对裴庭道：“忘了告诉你，你要做爸爸了，你高兴吗？”
  听到她的话，裴庭呆愣在原地，半响，一步步走过来，把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回家。”赶快回家。
  看着裴庭抱着白薇向门口走去，林妮猛然发出一声类似夜间禽鸟发出的那种桀桀笑声，她竟然中计了，又中了这个贱人的计，她怎么就弄不死她呢？不应该啊，上辈子她不就被她毁了吗？
  “贱、人，你不要得意，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还能杀了你，杀了你——”
  林妮在背后发疯地叫着。
  裴庭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向外走去，白薇的手却撑在他胸口，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所以，上辈子害我的人是你？”白薇冷冷地注视着林妮。
  这大概算是她最得意的一件事了，林妮眉毛扬起，丝毫不知道自己顶着小芳的脸，这个动作多么令人作呕。
  “当然是我。买通睡过你的人，收集你的裸、照，雇用水军的都是我。怎么样？你要疯了吧？你不是已经疯了吗？精神病院的滋味不错吧？在你痛苦的时候，是我和他在一起，是我陪着他，他决定要结婚的人也是我……”
  林妮已经疯了，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要能让白薇感觉到一丝痛苦，她就觉得是值得的。
  要不是隔着铁窗，裴庭一定一拳打过去了，可现在他只能走到白薇身边，把她搂在怀里，试图温暖她。上辈子，她是因为他才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这个疯狂的、恶毒的、丑陋的女人。
  出乎意料的，白薇的身子没有在颤抖，她只是在静静的思索，脑子里，一根又一根的线搭在一起，连成一个完成的图案，答案呼之欲出。
  她在裴庭的手上拍了拍，示意他放心，同时道：“上辈子，我虽然没有跟裴庭在一起，但他仍然很关心我，可能一直都在收集我的消息。你也是这个原因才进入娱乐圈。可是你发现，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没法得到裴庭的关注。正巧你发现了周思盛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你就收买了那些人，爆出我的丑闻。一方面可以绝了裴庭的念头，一方面可以摧毁我。可是你没有想到，就算那样，裴庭最终也没有跟你在一起。而且……他还杀了你！”
  林妮眸子猛地放大。
  “不是那样的，我不是他杀的，不是的……他没有杀我，没有……”林妮眸子里出现了混乱，她不顾警员的按压，拼命地想要起来，被阻拦后竟然滚在地上去撕咬女警。
  “高队……”女警紧张地喊道。
  高警官看向裴庭和白薇。
  白薇明白他的意思，这种情况下，是没法再跟林妮沟通了，不过一切她已经明白了。其实最后那一句她不过是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没想到却是真的。
  难怪她一直感觉到林妮除了对裴庭疯狂的迷恋外，还有一种类似恐惧的情绪。原来真的是裴庭为她报了仇。上辈子，林妮对她恨之入骨，这辈子，两辈子的恨才叫她如此疯狂。
  由于林妮不听话，疯得太厉害，女警不得不用电警棍把她给击晕拖走了。
  白薇和裴庭走出看守所，白薇继续向前走去，却被裴庭拉住。
  “你在这儿等着，千万别乱跑，我去把车开过来。”裴庭紧张地道。
  白薇还在琢磨，不太明白他怎么那么紧张，但听话地点了点头。
  裴庭很快开车过来，白薇正准备拉开车门，见他从车里跳出来，飞快地赶在她前面把车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