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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绿      更新:2021-07-03 10:30      字数:14073
  无论是诸葛府内还是保护杨天河和司月的黑衣卫,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柳无岸包围起来,然而,他们就算速度再快,也没能阻止司月落到柳无岸手里。
  柳无岸依旧带着京城第一公子那风流倜傥的笑容,“啧啧,这边是传说中的黑衣卫,总算是亲眼见到了,失敬失敬!不好意思,现在不方便行礼,你们也小心点,我胆子不是很大,若是一不小心,你们诸葛府的大小姐可就没了。”
  黑衣卫的众人没动,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柳无岸,寻找着他的破绽,最关键的是将大小姐给救下来。
  杨天河回神过来,第一时间就往前冲,被轩辕熙给拦住了,“柳无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放了她,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否则的话,整个柳家都会因为你而送命。”
  “是吗?”听出轩辕熙话里的威胁,也清楚对方有这个能力,可柳无岸一点也不在意,依旧笑得风度翩翩,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时刻戒备着,“可以你没机会了。”
  这话刚刚落下,轩辕熙就感觉到一阵寒意向自己袭来,“西西,小心!”杨天河和司月同时叫道,而杨天河虽然离着轩辕熙比较近,可他的动作,哪里比得上功夫极好的侍卫。
  轩辕熙倒是能躲开,只是,柳无岸手一用力,司月白嫩的脖子上出现一条刺目的血痕,分散了轩辕熙的注意力,也就是这么一个晃神,他不仅落到和司月一样的地步,还被封住了穴道,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柳无岸,你疯了吗?”轩辕璃冲着柳无岸吼道,在希望轩辕熙死的人中,他虽然排在前几位,可并不代表他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轩辕熙动手啊,虽然现在动手的是柳无岸,可这与他动的手也没有多大的差别,柳无岸代表柳家,也是他的舅家,以父皇对轩辕熙的爱护,之前是没有证据,可现在不一样,柳家完了,他娘也不可能有好下场。
  而他,即使是父皇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饶他一名,但那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再属于他了,这么想着,他突然觉着眼前一片黑暗,就是刚才缘空大师打脸的话也没让他这么受打击,没了,什么都没有了,轩辕璃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些年的努力竟然会毁在了自己人手上。
  只可惜,无论轩辕璃此时的表情多么的灰暗无光,柳无岸都没有看在眼里,突然间,感觉到腿上疼痛传来,低头,就见一个丑陋的脑袋紧挨着他的腿,一张嘴死命地咬着他,那凶狠的模样有着不啃下他一块肉来不罢休的架势。
  只一瞬间,柳无岸一双好看的眼睛就变得冰冷,“放开!”
  “不放,你这个坏蛋,去死!”司无风口齿不清地说道,心里虽然害怕得不行,牙齿也很难受,鲜血的味道更是让他想吐,不过,为了能救下娘亲,他忍了。
  “哼,”柳无岸冷哼一声,抬起腿来,挑眉,“臭小孩,你再不放,我可不客气了!”
  司无风埋头继续,完全不理会,甚至没察觉到他整个人都随着他紧抱着的腿而离了地。
  “柳无岸,他还是个孩子。”司月瞪眼,开口说道。
  “不然呢,如若不是,你以为他现在还能在我腿上放肆。”柳无岸说完这话,第一时间将司无风甩开,“你们可别跟来,这两人随便死一个或者残一个都不是你们能担当得起的。”
  话落,包括轩辕熙带的那群侍卫和百姓中,有不少高手立地而起,护着柳无岸和挟持着轩辕熙的侍卫,直接从已经乱起来的人群头顶掠过,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娘亲!”司无风哭叫道。
  杨天河抬脚就想追,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却怎么也挤不出去,而等到人群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杨天河却是茫然地看着前面的岔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而去。
  “姑爷,先回府吧,黑衣卫已经去追了,一有消息就会回来禀报的。”管家阴冷的声音响起,即使脸上死气沉沉的表情和之前并没有差别,但杨天河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位管家大爷身上的寒气更浓了许多。
  “哦,”杨天河沮丧地点头,天命之人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希望司月能够平安无事,“管家,你说柳公子看起来也不像坏人,他应该不会伤害司月的吧?”
  问出这话的时候,杨天河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但一双眼睛还是充满期待地看着管家,仿佛管家一点头,就真的能够影响柳无岸一般。
  只可惜,他的用心虽然被管家看得透透的,可对方完全没有要配合的意思,“与其寄希望于柳无岸的手下留情,我更愿意相信黑衣卫,”说完,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今天可真是漫长!”
  杨天河看着诸葛府的大门口,听着老管家感叹的语气,心里难受得要命。
  “进去吧。”看着杨天河一脸的难过,老管家很难得地将语气放软,想着无力那位,浑浊的眼睛也有些黯然,诸葛家到了这一代,怎么就这么多的劫难。
  “恩,”杨天河点头。
  比起杨天河的担忧,难受,诸葛清凌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浑身不断往外冒的寒气之外,一串命令下来冷静得让人害怕,“除了已经去寻找司月的黑衣卫,其他的全都去皇宫待命,一切以皇上的安危和命令为重。”
  管家点头,他知道老爷并不是不担心大小姐,只是,这便是身为诸葛家的使命,哪怕牺牲一切,都要以皇上和江山为重。
  “管家,你也去。”
  管家原本欣慰和悲壮的神色有些僵硬,“奴才想守着诸葛府。”
  “不必如此,”诸葛清凌开口说道:“如今整个诸葛府,除了我一个残废就是一堆的灵位,就算真有人图谋不轨,损失亦不大。”
  “可是。”管家想说,若是大小姐有个好歹,老爷便是诸葛府留下的唯一血脉,有他在,就是拼死也会保住老爷的一条命,如今撤走了黑衣卫,又让他离开,看了一眼杨天河,虽然性子顶好的,在这个时候却是一点也靠不住。
  “无事,”诸葛清凌却是打断了他的话,“我也是有私心的,司月和太子在一起,又有天命之女的身份,不会有人要她性命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在第一时间稳住局势,掌握主动权,”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们太小看皇上了,真以为将太子和司月抓在手里就万无一失吗?既然选择在诸葛府门前动手,恐怕仁慈的皇上也要残暴一回了,若在其他的地方还好,但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
  管家点头,虽然事情很棘手,却也明白老爷说得很是有道理,“是,老爷。”说完这话,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同时带走的还有自从诸葛府灭门之后便一直守卫在诸葛府的黑衣卫。
  虽然那些黑衣卫长年累月地都是待在暗处,可突然这么全部的离开,诸葛清凌倒真是有些不习惯,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的杨天河,“你怕吗?”
  杨天河点头,随后又摇头。
  “你去换身衣服,晚上的晚饭由你来做,至于小宝。”诸葛清凌停顿了一下,“这个时候让他待在王家比较安全。”
  杨天河点头,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是他的脑子能够想明白的,就像不明白司月为什么就变成了妖星一样?虽然许多的事情他都想不通,不过,他也明白,这一次事情大到他以前都不敢想象得地步,西西现在是太子了,对方都敢挟持,可见敌人也不是他能对付的,虽然帮不上忙杨天河的心里有些郁闷,更何况如今诺大的诸葛府,就剩下他和诸葛清凌,想着祠堂内的那些灵位,他是真的很害怕司月也会变成其中的一个。
  比起乌云笼罩寒气逼人的诸葛府,轩辕弘在听到消息后是一脸的震惊,阴毒虽然担心西西和司月,但看着脸色慢慢地从震惊变成了愤怒,那种帝王之怒,他只在某个人身上见过,轩辕弘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像这般危险的气息还是在诸葛府的事情发生时有过,只是,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让人害怕,就算是阴毒,也是硬着头皮带着满额头的冷汗才制止住自己有些发软的腿弯曲到底的。
  “碰!”当轩辕弘的怒火达到顶点时,书桌上的东西被他扫到地上,这时,殿内的宫女奴才齐齐地跪下,脑袋头垂到地上了,身子在不断的发抖,饶是如此,他们也拼命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只是有那胆子小一点的在东西倒地的时候,两眼一翻,“咚”一声便倒地不起,昏迷之前,脸色煞白,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再睁开眼睛的机会。
  偏偏在这个时候,太后宫里的太监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不是没感觉到殿内的气氛很是不对劲,也并不是不害怕,只是,他的事情也很重要,耽搁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如今事情还没传开,即便他只是个太监,也明白这事的严重性。
  “皇上,太后娘娘听说太子殿下的事情,晕过去了。”
  果然,轩辕弘的脸又黑了一层,表情甚至有些狰狞,“太医呢?”
  “已经请了。”这是自然不用皇上吩咐。
  “很好,”看着有些凌乱的书房一群瑟瑟发抖的奴才,暴怒的轩辕弘脸色突然平静下来,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却让在场清醒着的人一颗心颤抖得更加厉害,这样的皇上似乎更可怕。
  然而,不好的消息却完全没有顾及到轩辕弘的情绪接踵而至,今日负责全程安全的将领带着一身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笔直地跪在轩辕洪面前,请罪的话刚出口就被对方给止住了。
  “说吧,出什么事情了,”轩辕弘说着这话时,脸色很平静。
  “微臣该死,珅王爷在城中遇袭,虽性命无忧,但腿上的伤很是严重。”话说到这里,那将领便停了下来,不敢去看轩辕弘的表情,在今天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发现发展,如今太子被掳走,四王爷被废,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们都退下。”轩辕弘在龙椅上坐下,这话一落,那些奴才磕头之后,迅速地离开,就连晕倒的也被快速地抬走,那将领一愣,抬头,那双锐利冰冷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慌忙低头,恭敬地退了出去,只是,走出殿外,心里对是否要在这个时候投降大皇子有了些迟疑。
  “阴毒,朕想将皇宫和太后的安危都交给你。”殿内,轩辕弘沉默了一下,才对着阴毒说道。
  阴毒一愣,脸上带着稍有的严肃,“放心。”
  轩辕弘盯着阴毒目光如炬,停顿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把许太妃从佛堂接到太后宫内,让许贵妃去伺候,看好他们两个,如若皇宫出了什么乱子,不必多管,保护好太后,不要让许太妃和贵妃离开你的视线。”
  听了轩辕弘的话,阴毒的表情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我知道怎么做的,皇上,你没事吧?”到最后,阴毒终究没有忍住,担忧地问道。
  “一群乱臣贼子而已,你觉得朕还对付不了?”轩辕弘挑眉,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殿内的空气都轻松了不少。
  整个京城在第一时间就戒严,面容严峻的官兵一溜溜地走街串巷,早上还群情激奋的百姓,此时紧闭着家门,好多抱成一团,带着一脸的绝望瑟瑟发抖,妖星变成了天命之人,原本是好事,可如今这天命之人连同着太子被劫走,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虽然说不是凶手,甚至连帮凶都算不上,但若真的算起来,也不是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真正追究起来,与他们也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他们就是在无知也明白,这么大的罪名,稍微有点牵连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整个京城因为两人被掳走而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被挟持的司月和轩辕熙在离开众人的视线时便被弄晕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司月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房间很是干净整洁就是有些空旷,除去屋中间的圆桌和靠墙的梳妆台,就只剩下她身下这一张床了,倒是桌上点着的蜡烛以及趴在上面打盹的小姑娘更值得她注意。
  现在已经晚上了吗?司月紧抿着嘴唇,皱着眉头双眼看着那睡得很香的姑娘,无声地掀开被子,轻脚轻手地下床,地上摆放着的是她之前穿的粉色绣花鞋,沉默地床上,一步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司月果断地转身往回走,从一开始她就不认站在房门前,司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不过,很快就松开,生一口气,伸手拉开房门,便看见一张英俊的脸,带着阴沉的笑容对着自己说道:“诸葛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为她能够顺利地离开,单单掳走他们那些人的功夫就不是她能对付的,只是在转过身的时候,双手紧握成拳头,黑黝黝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情况似乎很不妙啊。
  年轻的男人手里拎着食盒,像是并没有看见司月难看的脸色,带着仿佛刻在脸上的阴暗笑容,径直地上前,将食盒放在桌上的时候故意用了些力气,弄出的声音虽不大,在安静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的响亮。
  趴着睡觉的姑娘被成功惊醒,等看见站在她面前的人时,睡意一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干净利落且笔直地跪在地上,“请少主责罚。”
  听到动静,司月侧头看过去,随后挑眉,找了一个离两人相对较远的地方,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看戏,既然逃不出去,那她能做的就只有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下去领罚吧。”男人的声音跟他的笑容一般,冷森森的,听着便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是,”原本睡着时可爱的姑娘,紧绷着的脸在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一个字出口,起身,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大小姐,想必你也饿了,快些过来吃饭吧。”房门再次被关上,那年轻的男子先是仔仔细细地将食盒里带着香味的饭菜一道道地摆好,之后才看向司月,带着阴森的笑容问道。
  司月抬了抬眼皮,折腾了这么久,她现在又是双身子,怎么可能不饿,只是在烛光的映照下,即使对方那张脸再英俊,都让她有种看到不怀好意的狼外婆之感,对方可以说是她的敌人,因此也就不会有顾忌,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会这么好心,不会这菜里有加了什么格外的东西吧?”
  站在桌边的男子听了司月这话,脸上的表情是一点也没变,“怎么会?”
  “你确定?”司月盯着那轮廓看起来有些阴暗不明白的男子,慢慢地走到男子的对面,右手放在桌面上,圆润的食指轻点着,脸上的怀疑之色并没有掩饰。
  “毒死天命之女,这样的罪孽我可担当不起。”男人脸上带着笑,眼里是一片平静的清冷,倒是说这话的语气很是真诚。
  “那倒也是,”司月像是认可了他的话,也没在迟疑,坐下就吃了起来,倒不是被对方说服了,而是绝对他们若是要她的命,在诸葛府便可以动手,以那些人精密的布局,别说还有西西那么重要的人质在手,即使什么也没有,他们也能全身而退,既然那个时候没想杀他,现在也不至于毒死她。
  饭菜的味道不错,如果对面的男人眼神不那么专注的话,她的胃口肯定会更好。
  “多谢,”觉得差不多了的司月放下碗筷,擦了嘴之后,十分有礼貌地笑着说道。
  “果然不愧是天命之人,就是不一样,”对面的男人笑容灿烂了几分,却让司月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危险,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挺直了背脊,满脸防备地看着对方。
  年轻的男人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坐在司月的对方,很是有范的拍了两下手掌,房门立刻打开,走进一个跟刚才出去的姑娘穿着一样俯视的丫鬟,同样的面无表情,沉稳的脚步,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毕竟在内功盛行的古代,她那打得过流氓的武力值绝对是渣渣。
  令她感觉很是不妙的是,那步履平稳的姑娘,两手端着的拖盘上那一晚像是药的东西。
  那姑娘走进,将药碗放下,用极快的速度将桌子收拾干净,最后拎着食盒,对着男人行礼之后,沉默地离开,将房门关上,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更没有看过司月一眼。
  房间内,司月和面孔陌生的年轻男子隔桌而坐,中间有一支孜孜不倦散发着光辉的蜡烛和一碗在司月眼里绝对不是好货的中药。
  司月紧抿着嘴唇,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不过依旧保持着敌不动她则不动的原则,安静地坐着。
  对面的男人仿佛也不奇怪司月的表情,在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终是带着笑容将还冒着热气的药碗推到了司月的面前,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喝了吧!”
  司月低眉,看着因为移动药碗而轻微晃动很快就恢复平静的药水表面,她如何听不出来对方用的是命令语气,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抓了一下裤子,才放开,并未抬头,同样轻声地问道:“是什么?”既然刚刚说了不会毒死她,那么?
  “打胎药。”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让司月的心猛地一跳,果然,虽未猜中却也不远,“若我不呢?”
  对于司月的话,男人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没有半点的意外,“可以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依旧低着头,并不着急,无论对方表现得多么的平静,聪明的人都明白,至少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上。
  “条件。”就像那男人想的那般,听了他的三个字,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是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或许接下来对方要说的会比那碗打胎药更令她接受不了,但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和天子殿下的关系我是知晓的,”男人的声音很是缓慢,看着因为他的话而越发僵硬的司月,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和疯狂,“只是,我真的很好奇,你们之间先不说年龄,从根本上来说,你们两人原本是毫无关系的两个陌生人,为了你是妖星的事情,他能够堵上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太子之位,是真的看重你,还是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天命之人?”
  在男人说得起劲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低着头的司月会突然间地抬起头来,而司月并没有错过对方眼里没有掩饰的情绪,再想着他的话,心里直接将对方打上了变态两个字,整个人也越发地小心谨慎起来。
  “所以呢?”司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紧说了三个字就安静地等着,但两手心都在冒汗,在这个时候提到西西,她怎么都乐观不起来。
  “呵呵,”男人低沉的笑声显得有些诡异,听着司月这么说,他似乎是真的很高兴,眼里都占了笑意,不过就算这样,他的笑容还带着些阴冷,只是比最初所见的要少几分阴暗,“从你醒来到现在,你就不问问太子殿下现在如何?刚刚你是想要丢下他偷偷离开?”
  司月低下眼帘,不去看男人那张陌生的脸,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对方才会满意,所以只是抿了抿嘴,免得说错话,惹怒了对方,倒霉的只有自己和西西。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啰嗦,男人看了一眼还在冒热气的药,开口说道:“你可以不喝了它,不过,受罪的就是太子殿下。”
  果然是这样,司月的手再一次抓紧了裤子,“若你真的要我们两人其中一人的性命,根本就不用大费周章地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在诸葛府直接动手不是更有意思吗?”
  听着司月冷静的声音,男人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对方还能这么冷静理智地思考他们的处境,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像个魔鬼,盯着那张不算出众的脸,“你说得对,至少现在我不会要你们两个的性命,但是,”加重这两个字,甚至右手还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满意地看着司月连面部表情都僵硬得不能支配,接着残忍地说道:“就像不会毒死你,却给你送来打胎药一般,同样的,我也有许多的法子让太子殿下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就比如在这之前,我就没想到大齐的太子殿下,竟然有着那般精致的容颜还有那样纯净的气质,那可不是那些小倌能比得上的,看着就忍不住想将他染黑,想想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司月忍不住瞪着对方,虽然心里的怒气不断翻涌,却依旧忍住没有失去理智,想从对方的那一张陌生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开玩笑的可能,但最终司月失望了,不错,对方是在威胁她,可若是自己不受威胁,就比如眼前这碗真实存在的打胎药,这个疯子一定会将他心里变态的想法付诸行动的。
  “如何,是由你来喝呢?还是我现在去找太子殿下,问问他如何选择?”男人慢慢地站起身来,沿着圆桌走到司月身边,愉悦地看着对方挣扎得满头都是冷汗,弯腰凑近,声音压得很低,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丝的暧昧,“如何?我可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才将选择权先交给你的,你若是一直这么沉默,我就只好去为难太子殿下了!”
  这么近的距离,让司月的眉头皱得死紧,但在年轻的男人站直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快速地出手,拉住了对方的袖子,“等等!”即使知道男人很有可能是故意的,但此时的司月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说道:“这么点小事情就不必打扰西西了。”
  “你确定?”男人背对着司月的脸上终于有了不是笑容的其他表情,眼里的情绪复杂得很,有震惊,有难过,有愤怒甚至还带着莫名的羡慕和一丝疯狂的嫉妒。
  已经有了选择的司月看着面前的那碗药,还没喝就已经能感觉到浓烈的苦味,仿佛从嘴里一路往下到心的最深处,苦到揪心,刺激着泪腺,眼眶如针扎般的刺痛,饶是如此难受,从她的脸上却是一丝也看不出来,侧头,用黑幽幽的目光看着对方,“若我喝了这碗药,你们是否就不会在为难折腾西西?”
  听了司月的话,男人回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那一片冰凉,就是说话的声音也突然变得冷漠,只脸上那阴冷的笑容依旧挂着,“你现在是俘虏,并没有将条件的资格。”
  司月心头一紧,停顿了一下,才仰着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饶了这么大的圈子,费尽心思地抓了我和西西,所图谋的恐怕不小,无论是我还是西西,对你们恐怕都有不小的作用,”说到这里,右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身子微微向后仰,稍微地拉远了些距离,“但有一点你也别忘了,即使你们的本事再大,也阻止不了俘虏想寻死。”
  看着司月的动作,男人皱眉,俯身低头,两人的距离甚至比刚才更近,见司月皱眉,才停下,却伸出右手,轻佻地抬起司月的下巴,“你在威胁我?要知道我现在就能将这碗药直接灌下去,你反抗得了吗?”
  司月用力,直到下巴传来剧烈的疼痛对方还没有松开,只得忍住难受,“那你可以试试。”
  两人都明白,这话是针对男人前一句话,两人都看着对方,沉默了一会,男人突然笑出声,同时从开捏着司月下巴的右手,“我差点就被你骗了,你根本就是两样都不想选,在拖延时间吧,我告诉你,没用的。”
  看着话说到这里,面前的男人整个人都被阴冷的气息覆盖,“要我喝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不去折腾西西。”
  “我若点头,你相信?”
  司月再一次觉得男人的笑容难看得很,“除了相信,我还真不知道我能如何?”
  “真聪明。”男人夸奖地说道。
  “谢谢夸奖,你的回答?”
  “这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闲得跟你说这么多得废话。”男人点头,至此,两人算是达成协议,而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月,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司月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温热的药,不去看依旧平坦的腹部,放空脑袋,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唯有这般,她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只是,对面的男人像是铁了心要让她难受一般,在碗到嘴边时开口说道:“你可要想清楚,肚子里的那可是你的亲骨肉,不怕告诉你,这一碗药下去,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没有了,你以后也不能再怀孕。”
  去死,司月在心里诅咒对方,原本端着碗平稳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男人似乎是上了瘾一般,“杨兴宝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轩辕熙更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真的要为了他牺牲你肚子里的孩子吗?再有,你觉得杨天河知道后会怎么想?”
  司月忍了许久才忍住没将手上的药碗直接扔过去,这人的风凉话要说道什么时候,抬头,“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要怎样?”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考虑,轩辕熙他值得你这么牺牲吗?”
  “我若说不值得,你会放过我和西西么?”司月挑眉,再一次确定对方是个大变态,以折磨人为乐趣。
  男人坚定地摇头。
  “那你说那么多的废话做什么?”用仅剩下的一丝理智端着药碗,告诫自己要忍,现在她和西西都在别人手里,报仇什么的也要等有命才能够做到的。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男人不死心地说道,“喝下去之后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多谢关心。”司月在心里冷笑,却面无表情地开口,将眉头皱得死紧,看着碗里黑漆漆的药,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达到了伤害她的目的,比起第一次准备一狠心,一闭眼地喝下这碗药,从来一次,那滋味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碗到嘴边,颤抖着手微微倾斜往嘴里灌,这药到底是什么味道她倒是没尝出来,只感觉到明明带着微热的液体,从嘴里沿着喉咙而下,却是冰凉刺骨,冻得她浑身僵硬,一颗心空荡荡的,那种如同失去生命般的疼痛,即使是司月再坚强,不想在敌人面前露怯,垂眸之间,也控制不住两滴眼泪安静地滑落。
  “你,”看着那双一直明亮中充满自信的眼神在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男人的心里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张嘴,才一开口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之所以没有倒下,就是因为有他在这里,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所以才硬撑着的,“好好休息吧。”男人停顿了半晌,才开口说道。
  不过,他也知道司月此时没心情回答,转身便迅速地离开,如若此时的司月还是之前的冷静理智,一定能发现这男人浑身的失落和孤寂。
  房门关上的声音就好似司月身体的开关一般,原本绷得笔直的身体在第一时间瘫软在地,对于冰凉的地板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两手轻柔地抚摸着,这样的动作是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不知不觉间养成的习惯。
  年轻男子离开司月的房间直接进了隔壁的房间,对上轩辕熙充斥着血色的双眼,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再听着隔壁传来十分压抑的哭泣之声时,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意,冷着脸按下墙上的机关,那哭声立刻消失无踪,“怎么?很难受吗?”
  轩辕熙继续等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即使是面对曾经派下杀手的大皇兄,他也没有这么恨过,若是可以,他这想将这人触及最残忍的极刑。
  “恨我?想将我千刀万剐?”男人挑眉,似乎看着对方越生气,他心里的难受就会缓解一般,“可是你能吗?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大齐太子?啧啧,我要弄死你两根手指头就能够搞定,刚才你宁愿自己喝下毒药也不让我为难她,我怎么也没想到大齐的太子竟然会这么天真,哈哈。”
  男人笑得像个疯子,“你们应该很期待那个孩子出生吧?可惜啊。”
  轩辕熙如何不知道这男人的用心,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他怎么还能够冷静,再听到这么刺耳的话,想着对面娘亲流产的模样,气血翻涌,怎么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按理说轩辕熙被气得吐血,如今浑身无力甚至连发出一点声音都办不到的狼狈模样,年轻的男人应该很高兴的,可他的脸色,就好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疯狂的大笑突然间就被狰狞的怒火所替代,抬起脚,就踢断了轩辕熙坐下的椅子腿,而轩辕熙两人带椅就这么摔倒在地,“你们一个个摆出这么伤心愤怒仇视的眼神做什么?轩辕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因为愤怒,男人说话的声音比之前更大了许多,说是嘶吼都不为过,不过,他也不担心会被别人听到,整个院子就这个房间有独特的机关,只要按下之后,屋内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同样,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屋里面的声音。
  “轩辕熙,你应该高兴才是,”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轩辕熙,“就我所知道的,在没有遇上杨天河那一家子傻子之前,即使是轩辕弘,对你的疼爱都是有所保留的,你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大齐的江山,更别说你那些做梦都恨不得你早死的兄弟。”
  轩辕熙抬头看着面前的疯子,因为逆光的关系,对方本来俊朗的面孔因为怒火而显得阴森恐怖。
  “你应该高兴,你对那一家子的真心有了回报,你看看,对方为了你,连亲生骨肉都愿意不要,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这男人绝对不正常,轩辕熙再一次肯定了这一点,在听这男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眼里都没有隐藏其中的羡慕和嫉妒,轩辕熙庆幸自己现在不能说话,否则,他一定会出口讽刺的,不过,即使是不能说话,这么想着的时候,看着男人的眼里已然是满满地嘲讽。
  那并没有怎么掩饰的眼神,男人怎么会看不懂,心中一梗,早知道就应该对这两人用真正的毒药和打胎药,这么一想,又回想到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虽然看起来挺无聊的,可他总算看明白了,真心真情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还真是存在,只是他之前没遇上,也不属于他而已。
  想到这些之后,男人脸上的愤怒褪去,嫉妒和羡慕之心倒是更重,上前一步,看着靠着椅子腿坐着的轩辕熙,伸手解开了对方的穴道,“她就在隔壁,你去看看吧,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着偷偷离开的心思,我不对付你们,不代表别人会手下留情。”
  几息之间,轩辕熙便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明明他已经喝了那黑乎乎的药好一会了,但穴道解除后,他为什么半点的不适应也没感觉到?不过,此时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往隔壁而去。
  轩辕熙推开司月房门的时候,她依旧坐在地上,哭声已经停止,只是浑身的伤悲让轩辕熙心里更是难受,从和她成为一家人开始,他就没有看见过这般悲伤难过的娘亲。
  慢慢地走进,轩辕熙这才发觉想象中的满地血迹并不存在,心头的疑惑再次出现,在他的记忆里,打胎药的效果都是很明显的,“娘亲,”轩辕熙上前,开口叫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司月的双手紧了紧,再抬起头看着轩辕熙时,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如若不是轩辕熙知道事情的经过,还有司月发红的眼眶,他还真不能看出笑容里面的僵硬和勉强,“西西,你没事吧?”
  轩辕熙一听这话,心里难受得不行,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没事,毕竟我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说完这话,伸手,扶着司月,“娘亲,地上凉,你先起来吧。”
  “恩,”司月点头,顺着轩辕熙的手就站起身来,随后仔细地打量,见他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和衣服稍微有些乱之外,是一点伤痕也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在凳子上坐下,轩辕熙看着司月除了身上有些凉,脸色有些发白之外,并无不妥,他的医术虽然没有师傅那么厉害,可寻常的病症还是难不倒他的,回想起离开之前那疯子最后的一句话,心猛地一跳,哪怕是一丝丝的可能,他也希望那是真的。
  不过,轩辕熙即使是心里激动不已,面上却只是担忧地看着司月,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他还不能说出自己的猜想,免得娘亲跟自己一样,空欢喜一场。
  “娘亲,我看你脸色不好,我给你看看吧。”轩辕熙开口说道。
  司月的身子一僵,随后放松,将手递了过去,这样的事情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如今只需要想一个合适的不让西西自责难过的理由。
  轩辕熙安静地把脉,司月看着他,在心里准备好说辞,只等着对方一边脸问起来之后说出来,只是,等了许久,西西精致的脸上依旧带着沉稳安定人心的笑容,不由得问道:“怎么样?”
  等到轩辕熙将把脉的手放下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没事,孩子也没事。”
  司月准备的说辞瞬间消失无踪,瞪大的眼睛里有着震惊还有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希望,“真的?”说着这话时,有些发白的嘴唇都在颤抖,就怕西西说出的答案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样,她不认为再受一次打击,她还能在西西面前笑得出来。
  见司月这个样子,轩辕熙很是心疼,在他眼里,他家娘亲就是他们家的一家之主,有着其他女人没有的聪明自信以及冷静理智,就是现在,她依然竭力地保持笑容,只是那笑脆弱得让他心酸却也没有戳破,笑着说道:“都没事,不过,娘亲,你现在要好好休息,这样对你还有孩子都好。”
  再一次听到肯定的回答,司月脸上喜悦激动的情绪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两手小心地放在肚子上,她怎么可能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喝下拿碗药也是逼不得已之下的选择,如今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喜不自禁。
  轩辕熙笑看着面前又哭又笑的司月,一边等着她将情绪平静下来,一边思考着他们现在的处境,现如今,换做他来保护娘亲和未出世的弟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而司月因为曾经的职业和经历的事情,在发泄了一通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西西,这事不对,如若那打胎药是假的,那么那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耍着他们好玩吗?”
  如今司月平安无事,轩辕熙也觉得他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便将那男人以同样的手段威胁他喝下毒药,又让他将隔壁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的事情说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总觉得他的脑子有些不正常。”
  司月点头,完全赞同轩辕熙的话,不过想到西西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变态二字并没说出口,但随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西西,你说,要是我和你都做了另外一种选择,结果会是怎样?”
  轩辕熙抿嘴,看着司月沉默不言,突然,两人背脊都有些发凉,他们现在之所以能无恙,恐怕就是因为他们做了正确的选择。
  “好了,娘亲,你身体最重要,有什么事情明日在想。”轩辕熙温和地说道。
  “恩,”司月点头,今天特别是晚上发生的事情使得她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的疲惫,如今精神一放松下来,“那西西,你呢?”
  “我在这里守着,娘亲,你放心,累的时候会眯一会的。”轩辕熙笑着说道。
  司月倒是没有推脱,他们本身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如今两人的情况对比很明显,一个是疲惫的孕妇,一个身怀内力的青壮年,司月用不着逞强,而客气的话反而显得虚伪和伤感情。
  司月在床上躺下后,看着轩辕熙断了凳子,坐在传遍,替她摁了摁被子,“娘亲,睡吧。”
  司月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不对,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西西,把手伸过来。”
  轩辕熙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将手伸了过去,然后,看着司月在他的手一字一字地写下一句话,轩辕熙的手一抖,平静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脸上甚至出现了怀疑之色,“娘亲,不会是你弄错了吧?”
  司月摇头,苦笑地说道:“若不是心里肯定,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这事我和他在门口一碰面就已经确定了的,你也别着急上火,如今他们连你这个太子都敢绑,他们的图谋已经很明显了,我们现在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最主要的是,你应该相信皇上。”
  “恩,”轩辕熙点头。
  “今晚他们不会再有任何行动,西西,你也要注意休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放轻松,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着还皱着眉头纠结的轩辕熙,司月笑着安慰道。
  “恩,”轩辕熙沉默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才轻松起来,倒不是因为司月的话多么有说服力,而是想到之前的事情,再看着躺在床上的司月,他怎么着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发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尽全力地保护眼前的这个人。
  见轩辕熙想通之后,司月放心地睡了过去,不一会,轩辕熙也靠在床边休息,四周安静得很,桌上的蜡烛时不时发出“啪”的一声提醒着它的尽心尽职,被两人认为脑子有问题的男人站在窗口,烛光映照出的剪影许久都没有移动分毫,直到另一个身影鬼魅般地出现,男人才细微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此时他的脸上表情很是矛盾,有些愉悦轻松,又夹杂着难过和沉痛,穿过后院,左拐右拐又走了好长一段走廊,在一座依旧明亮的院子前停下,两手握紧又松开,走进去的脚步有些沉重,眉头更是皱得死紧。
  院子并不大,男人看着从正屋半掩着房门泄露出来的烛光,比起司月母子两屋里的,不知明亮多少,只是,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心头不由得一紧。
  推开门走进去,屋内装饰得极其古朴雅致,可男人依旧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已经够面无表情的他只得将眉头皱得更近,面皮也绷得直直的。
  屋内坐着两个人,主位上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严肃的表情在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时除了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满外,左手边是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与屋内两个男人的阴沉表情不同,见到年轻的男子,笑得一脸慈祥,“影儿来了?”
  被叫做影儿的年轻男子却没有理会这位老妇人,径直在她的对面坐下,说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什么事?”
  穿着华贵,姿态一派雍容的老妇人对于年轻男人的态度是一点也不在意,笑容依旧带着慈爱。
  “为什么?”中年男子开口,一样的毫无感情,不过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指责,“那样做有意义吗?真想证明什么,就应该用真的打胎药,还有好好教训一顿那感情用事的太子。”
  对于中年男人会说这般的话,年轻男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沉着脸,两人谁也没看谁,仿佛都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我愿意。”
  “哼,”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空气似乎都凉了许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警告你别忘了当年的事情,好好记着我这腿是怎么断的,诸葛府是我们的死敌,别对他们动不该有的感情,否则,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手下不留情。”
  年轻男子终于看了一眼有些恼怒的父亲,心里的嘲讽更甚,留情,他这个父亲还有人的感情吗?满脑子都是报仇,多虚轩辕家的江山,至于他所说的那些,他还真是没有一点印象,不过,有一点他却明白得很,自懂事以后,他就明白,他没有动感情的资格。
  男子站起身来,“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刚才的游戏他虽然心里羡慕得很,不过理智却依旧存在,即使现在活得也听没意思的,但他也没有想自己找死,“希望你的计划能够顺利。”
  说完也不顾老妇人的挽留,径直走了出去,在这之前,他很是尽儿子的职能,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轩辕弘很不简单,这些年他不止一次见过这那个皇帝,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家父亲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