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替那个美艳的女人说话，人们冷眼旁观看着她礼服被红酒染色，污了一大片。那小姐好巧不巧就弄在了胸口的位置，十分尴尬。
  白馥站得远，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只看见沈梦忱一脸冰霜冷视那名娇笑着道歉的小姐。前者想暂时离场被后者抓住手腕，执意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的确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京城上层圈分等级，老实说这个宴会的主人级别不算高，请来的宴客没有大咖位的存在，大概卢继伟就是最大的那位，所以一开始就被请去和主人家聊天去了。
  沈梦忱尚未加入卢家，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不能和卢继伟一同前去，被留了下来。
  一旦落单，现场数不清的暧昧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年轻气盛的小姑娘最见不惯这种女人，被同伴怂恿着第一个上前刁难沈梦忱。至于事后卢继伟会不会替情人出面，该小姐有恃无恐表示卢家家主和他爸有着生意上的紧密合作。
  一个女人而已，断不会坏了多年的交情。
  顶多被老爸打一顿罢了。
  拉扯之下，沈梦忱的裙摆不知被人踩到，‘唰啦’一下撕开了——
  大腿春光外露。
  所有人的目光盯在她那里。沈梦忱脸色通红，又气又恼。
  虽百般打压她，还是见不得女人被轻薄的底线——出身麒南国，自小怜惜女子的白馥内心轻叹一句，上前说道：“沈小姐的裙子破了，让我带她去外间换一套衣服罢。”
  她一出现，在场人目光便转到她身上，一眼惊艳。
  清冷而不故作风雅，柔和不失刚劲锐气。
  难怪会被那位看上。
  抓住沈梦忱的某千金望她一眼，放开手。任由她领着沈梦忱离场。
  “啧啧，传言中不是说这两人不对头吗？”
  “今个儿一看，两人站在一起真有双星共辉之璀璨……”
  “姓沈的女人那副矫情的样子装给谁看，谁不知道她那点事……”
  转角离场会场，将门后的流言蜚语全部抛至身后。
  “走吧。”问侍应借了件外套让沈梦忱披上，带领她走向穿过花园区的客房休息房。
  “进去吧，我已经备人在里面安置了一套礼裙。”
  沈梦忱冷不防出声：“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少女转身，侧脸映在荷塘的水光月色中，有些朦胧和亮色。“我不过是在维护你最后仅剩的一点尊严而已。”
  沈梦忱一怔。
  “作为对手，作为演员的最后善意。”也望你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
  少女慢慢走远。
  “……提醒你一句，你和卢继伟二十年前的初恋长得一般无二。”
  最后那句话，令沈梦忱内心凉了半截。
  是了，平时卢继伟抚摸着她的脸颊时，眼神透过她有些漂远……
  到头来不过是替代品。
  木木锁上门后，注视着床上那件礼裙，她默然趴在门后流泪。
  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凭什么都是一样的天赋和起点，两人的道路就截然不同了起来。
  归根到底不过是对方的家世罢了，对……一定是了。
  彼时的她完全没有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有着数个后台，满手的好牌。
  人生际遇中一个小小的歪念或者冲动就能令人走到另一边的分岔口……
  方才离去的白馥自觉喝了点酒，于是干脆坐在花园荷塘的低栏上，发呆望着月色。须臾一个少女自另一个走道漫步靠近。
  白馥倚着手臂的头颅微侧，懒懒的神情看向身旁的少女——后者一怔，而后突然道：“你真好看。”
  白馥：？
  是方才有意刁难沈梦忱的小姐。
  少女笑笑蹲在白馥旁边，“我说真的，你真好看。明明沈梦忱也长得好看，我却看她不顺眼……”
  “大约是因为她的眼睛总在无形鄙视着别人？”
  白馥补充。
  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相视一笑。
  该千金伸出手：“做个朋友吧，我是塑胶大王崔大胜的女儿，崔媛媛。”
  “我是白馥，其他的你应该了解。”对她做个你懂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