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作者:启夫微安      更新:2021-08-27 10:34      字数:4156
  她浑身僵硬,神经绷直的像被只大型野兽盯住的草食性动物,一动不敢动。宴虞贴着尤悠,却好似没发觉她的僵硬,修长的胳膊牢牢地环住了怀里纤细的腰肢。那张绝色的脸孔,一点一点靠近尤悠的脸侧,然后,毫不见外地埋进了她的颈子里。
  尤悠:“……”
  莲清和尚此时并未移动位子,他就立在两人的身旁,高大的身姿站得笔直而绰约。一双如含远山的宁静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宴虞缠抱着尤某人。
  然而这如实知的视线,宴虞根本视而不见。
  高大的白衣僧人神情平和的像天边的云,依旧无波无纹。
  宽阔的僧袍中,修长的手指正轻轻地拨弄着腕间的佛珠。尤悠浑身的汗毛炸起,浅灰色的眸子狠厉地瞪着莲清。半晌,才见他启唇,朝恨不得死死黏在尤悠身上的宴虞淡道:“宴施主,别来无恙。”
  宴虞正陶醉地嗅着尤悠颈间的味道,闻声眼皮子懒懒一翻。
  待看清莲清的脸后,瞬间变了脸色。
  狭长邪肆的眸子里,眸色眨眼间沉了许多。他单手将尤悠压制在怀中,斜睨着莲清的眼尾处晕染出瑰丽的嫣红色,黝黑的眸子此时似乎燃着隐隐的暗火,浑身邪佞魔魅的气势瞬间暴露无遗:“怎么?华清寺如今是破落了……”
  正当他说着话,莲清手下一动。
  白光一闪,尤悠又全须全尾地回到了他身后。
  怀中一空,宴虞瞬间惊醒:“你!!”
  几乎瞬间,他反射性伸手一抓抓了个空。
  当即怒了:“臭和尚!尔敢!!”
  对这一番变故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尤悠,立即抓住莲清的衣角。
  此时她也懒得多想,手脚极为迅速地缠到莲清和尚的腰上。根本不给宴虞重新沾到她的机会,整个人缩得宴虞绝无可能将她扯下来。尤*吸铁石*悠心里骂天,玛德,莫名其妙闯到这个世界,贼老天都不给个剧本就叫她混,狗屎的一逼!!
  宴虞见抓不到尤悠恼羞成怒,瞬间就暴起了。
  ……
  一阵狂风吹过,林子里空气如死了一般,无边的寂静。
  片刻后,寂静的林子里下起漫天的桃花雨,危机敏感度高的鸟兽惊恐地四散飞窜。沙沙的风声映衬着纷乱的鸟兽尖叫声,宴虞墨发无风自动,身子渐渐漂浮了起来。他缓缓地勾起了嘴角,瑰丽的五官魅到极致透露出森森的寒意来。
  鲜红的光团渐渐包裹着其手,他单手呈爪状,迅雷之势攻向了莲清——
  地面上的莲清身形不动,宁静的神情不见半分惊慌。
  正宴虞那一掌劈过来的时候,耀眼的金光从莲清的体内爆开。尤悠瞪大了眼看,就见它眨眼间形成了一堵厚实的屏障。宴虞的掌势十分迅猛,猛地一掌击在了屏障上。两两相遇,爆发出激烈的火花。
  莲清趁机撕开尤悠,将她丢出战斗范围外。
  然后迅速给她施了一道结界,转身正式应战。
  宴虞本身不愿伤着尤悠,自然也没去对结界动手。他凭空立在半空中,飘逸的袍子随风摆动,宽阔的袖子与墨发一起,被风吹鼓得漫天飞舞。迤逦的桃花雨还在缓缓地下,片片又缤纷地围绕在他身边。
  那场面,一时肃飒又浪漫。
  “无妄,华清寺所谓的佛修第一人。”
  “呵~”宴虞余光注意着被佛光圈起来的尤悠,鬼斧神工的五官因他冷冽地笑而显得危险又魔魅:“毛都没长齐的毛小子,居然敢在本尊面前龇牙?”
  慵懒的嗓音淡淡地漂散,他睨了眼地面,慢慢展开了左手。
  只见那里红光一闪,一把恰似桃花枝的细木剑,出现在他的掌心。
  宴虞缓缓抬起木剑,半空中漂浮着的桃花瓣瞬间竖起,像万千利剑蓄势待发一般,直指地面双手合十的清隽和尚:“本尊今日倒是要瞧瞧,这万年难得一见的佛修天才,到底有多天资聪颖……”
  桃木细剑轻轻一挥,蓄势待发的桃花瓣瞬间化作千万刀刃,咻咻地射向了莲清。
  莲清的眉眼不曾有过变化,就像一尊神像佛陀般站着不曾动弹半分。万千桃花的刀刃冲扎过来的瞬间,他抬起了头,宁和的目光就这么淡淡地看着。
  结界里的尤悠急得捶地,这和尚的动作真特么的慢,急死个人!!
  “哎哎哎哎,臭和尚,你倒是躲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这几天在生病,所以都没更……
  ☆、第152章 (七)第七穿
  宴虞的战力, 强到不可思议。
  柔软纤细的花瓣在空中速度变动,快若闪电。片片在他的操纵之下,全然变做最锋利的武器。似乎都蕴含千钧之力,只听耳侧咻咻的风唳之声, 花瓣瞬间穿透了无数双人合抱之木,炸裂了主杆。
  尤悠眼睁睁看着一切:“……”
  默默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十分自觉地窝在莲清布置给她的结界的最拐角,然后将身子盘成了一团窝蹲下去。那姿态,恨不得能整只都缩到地底下去。
  玛德, 清醒地意识到这世界的真实之后,她反而不敢随意作死了!
  纤细的手指伸出袖笼, 小心地将僧袍裹得更紧:……唔,不能怪她怂,没有了系统能力的加持, 身为一个没武力没武器的大弱鸡,她还是自觉点比较好。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她对和尚最大的帮助。
  用心将僧袍遮住脚尖, 尤悠心里暗恨这东西不能再长点, 居然都没办法裹住头。眼睛却还透过僧袍的缝隙, 密切关注着对峙的两人。
  唉, 也不知道和尚的衣裳是什么神奇物件炼制的, 不放心将僧袍的边角都踩在脚底下,尤悠脑子里胡乱地诽腹着:这衣裳丑是丑了点,好歹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对她这么一个剪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生物来说, 也称得上一件大宝贝。
  林子里静悄悄的,桃花雨无声的下得滂沱。
  宴虞悠哉地立在半空中,漫天的桃花雨像没个尽头似得不停地在下。他那殷红的广袖此时被无声躁动的风舞动得极其狂放,无声彰显着主人的嚣张气焰。
  瞄了眼缩着脖子的尤悠,宴虞捻起肩侧一戳发丝,眸子里是绝对的势在必得。
  好在宴虞魔尊的实力恐怖,尤悠的‘金大腿’莲清和尚的能力也逆天惊人着。修长清隽的身子静静地站立在那儿,犹如一幅水墨画。看似没什么动作,他却平稳地阻拦住宴虞不动声色的各色攻势,不曾叫他靠近尤悠身边半分。
  “哎,和尚……”
  尤悠虽然缩着,眼睛却没停,一直关注着两人的战斗。
  此时,她一双浅灰色的眸子闪了闪。趁着双方都打停了手的空档儿,小步小步地凑到莲清的身边,嗡嗡地丢过去一句:“你能不能一劳永逸放个大招速度地解决啊?我这么龟缩着,真的很憋屈哎……”
  莲清丹府正提着的一口气还未松,差点被她这一句话给怼岔了气。
  瞥了眼一脸无知无畏的某女人,莲清一时无语凝噎。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南域魔尊,非等闲之辈。”
  刚才与宴虞对上一场,虽才几招,莲清也探到了点底。这魔尊宴虞,果真不是什么寻常的角色,饶是他也不敢等闲视之。魔界的南域之主,成尊之前曾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来不是传说中的以讹传讹。
  莲清垂在身侧的手上金光若隐若现,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而结界里感受到背上的锋芒在背的尤悠不敢抬头正面对视宴虞,她死死耷拉着下眼皮又缩回了原地蹲下。
  半晌:“……哦。”
  莲清:“……”
  咋地?这表情啥意思?她弱鸡她自觉不行?
  被和尚的眼神搞得尴尬,尤悠脸皮子抽了抽,还是没胆子再凑过去了。缩在莲清的僧袍里,她那泯灭的良心突然发现了一下下,她想,自己一个抱大腿吃软饭的,对金大腿不能太白眼狼,否则翻车了就不好混了。
  于是,她快速翘了个头快速鼓励和尚:“……和尚你可以的,加油!”
  全程不到一分钟,快速缩回了乌龟壳里。
  莲清:“……”
  “……贫僧,尽力而为。”
  事实上,这件事只能他尽力而为了。尤悠一个没能力的半实体灵体,除了当腿部挂件真的没什么作用。
  莲清不再关注尤悠,手心里暗暗蓄力——
  半空中,耐心不多的宴虞抿起了嘴角,也渐渐失了耐心。
  一阵风过,漫天缓缓往下落的血色桃花突然滞住了。
  宴虞缓缓地裂开了嘴角,浑身平和玩味的气势顿消,变得邪气纵生。莲清见状眉心蹙了蹙,他的脚尖轻轻动了,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尤悠的身前。宽大的僧袍中,修长手指也同时捏住了腕上卷着的一株佛珠。
  安静的林子,感受到煞气的鸟兽仓惶四散。
  “年轻人路见不平爱逞能是小事,”宴虞微微眯起了狭长的眼,眼珠子渐渐变成了血一般的艳红色,“莫要为逞一时之勇,丢了性命才是。”
  “阿弥陀佛,”莲清嘴角挂着慈和的微笑,嗓音犹如九天之外的梵音,“尊主千年不曾出过魔域,世事变化万千,也许早已物是人非。”
  宴虞笑了,真的笑了!
  他看着地上骨龄不到五百岁的佛修先是轻轻地低笑,接着变成哈哈大笑。
  “说得好!”
  笑够了,他缓缓抬起了一只手:“物是人非?”
  “呵~你很有勇气。”
  说罢,宴虞的手轻轻一挥,漫天的桃花瞬间集成一条血色长龙。
  只见那长龙迅速卷起风暴,云层中仰头长啸。巨大的龙身横冲直闯,在林子里在空中剧烈地翻滚着游走着,然后,闪电般盘踞到了宴虞的身侧。巨大的龙头,嘴大张着,空洞的的双眼正狰狞地盯着地上的两只。
  尤悠:“……”
  面无表情地从僧袍中露出脑袋,她被指甲缝里露出了的两只眼,此时呆板如死了一个星期的死鱼的眼睛。而一头墨发被风吹开,她那藏在头发里的一对如玉耳朵,正一点点地往外渗出血来。
  玛德,一条花瓣组成的龙的吟啸声也能把她震得耳鼓出血……
  与此同时,莲清的神色迅速一变。捏着佛珠的指尖用力,瞬间扯下一颗发着金光的木佛珠,凌厉地掷向宴虞——
  宴虞正要反击,就见空无一物的半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冒着千里金光的木佛珠不巧穿透了时空的缝隙,击中刚从里面踏出脚的‘程咬金’。而‘程咬金’被包裹着佛光的木佛珠击穿了胸腹,还未来得及反应,佛珠金光大作,他瞪大了眼,眨眼间就倒了下去。
  莲清:“……”
  宴虞:“……”
  尤悠:“……”讲真,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宴虞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一甩广袖闪飞靠近。
  就见这人才刚倒下,那黑黝黝的时空缝隙里,款款走出来了个一身玄紫色衣裙的爆/乳/性/感女郎。女郎什么也未做,就光出现在那里,周身那狂躁的黑气随着她的步伐眨眼间染黑了半片天空。
  然后,那女郎的脸慢慢抬起,眉宇间冷艳又似乎蕴含着无边的阴郁。
  “紫夜*嘉尔?”
  宴虞见到他,眸子暗芒一闪而逝,显然很惊讶。
  可一想起地上的某个女人,他又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