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作者:
容光 更新:2021-08-29 05:01 字数:4357
这章又名:是的,朕就是想来落井下石气死你。
今天开始日更=v=
你们想我了不?
我知道你们其实想打我……因为懒,不日更嘤嘤嘤
☆、第107章 钓鱼记
第一百零七章
昭阳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恰逢春困,她总觉得疲倦。
春闱的时间到了,京城的皇家林子里百兽复出,她总是嚷嚷着要随皇帝一同去看看。春闱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可回回皇帝早起,见她还在身侧睡得熟,都不忍心把她叫醒。
恭亲王等人陪着皇帝去打了两次猎,皇帝回来,眉开眼笑地对昭阳说:“你猜怎么着?今日我射中了一只白狐,那毛色漂亮极了。回头让人晒好了,处理干净,给你做成小袄子,今年冬日正好穿。”
昭阳一脸不开心:“都说要一块儿去看看你们打猎的场景了,你倒好,丢下我自个儿就去了。”
皇帝斜眼看她:“是啊,有的人叫得是挺厉害,可回回都睡得日上三竿的,等我打完猎回来了,你才刚起。”
她噎住了,拿背对他,不理会了。
皇帝其实也不太愿意带她去打猎,她如今身子正沉,不适合那种地方,万一被兽类惊着了,那他可就是悔死了也无济于事。可她这么成日待在宫里头也不是回事,太闷了,精神恹恹的,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
后来他想了个法子,让人在京郊林子里的湖边上建了个小凉棚,凉棚是木头做的,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坐在下头可凉快了。
他下朝回来,会带着昭阳去那里坐坐,一人一根鱼竿,一只小竹篓。
林子里很安静,鸟叫,虫鸣,漫山遍野都是春花。他靠在椅子上,侧头看她,她倒是兴致勃勃钓得正欢。
皇帝看她捡了只小蚯蚓,挂在鱼钩上,略微顿了顿:“我还以为你会害怕这东西的……”
“有什么好怕的?”她不解,看着那只小蚯蚓在手心翻滚蠕动,“它这么小,又不会咬人,有什么可怕?”
“……”他是不想多提自己小时候有多怕这玩意儿,那种软绵绵的东西最叫人头疼了。
小春子会从守园人那里拎来一篮子新摘的果子,春日里草莓熟了,红艳艳的惹人爱,柑橘又大又圆,看着就爱不释手。
昭阳专心垂钓,皇帝就看看折子,给她剥只柑橘,见她空不出手来,还一瓣一瓣掰开,送到她嘴边。
小春子在后面和德安对视一眼,那句话都明白在彼此眼中:能叫皇帝亲自剥柑橘的,都是这辈子的人生大赢家!
昭阳会心血来潮问皇帝:“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他望着头顶的凉棚,眯眼想想:“女儿。”
“为何是女儿?”她挑挑眉,“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你不想要个接班人?”
“来日方长,接班人总会有的。”他弯起嘴角,不知想到了什么,“要是生个女儿,大概就可以知道你小时候长什么模样了。”
她顿了顿:“这个恐怕不行。我小时候都是作男儿打扮,根本不像个姑娘。”
皇帝收回视线去看她,思绪回到多年以前,皇城的争斗让她失去了一个小姑娘可以爱美的权利,童年的所有记忆都是作为一个小世子。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那就更要生个女儿了,咱们把她当做掌上明珠,捧在手上,含在嘴里,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一定让她当个最风光的公主。”
把她错过的一切都补回来,至少以另一种方式补偿回来。
昭阳笑了,哼了一声:“我倒希望生个儿子。”
“为什么?”
“生个儿子才能像你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想了想,又说,“把他养大,咱们也能把这宫里的担子交给他,自己去外面逍遥快活了。外面天大地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
皇帝望着她没说话。
她又侧过头来瞥他:“早知道就嫁个糙汉子了,四海为家,免得困在这皇宫里。”
“后悔了?”他的眼色沉下来,语气有些失落。
她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去拉扯他的脸:“笨,逗你玩都不知道!这皇宫里有你,宫墙也没那么高了。”
她望望天,嘴角有一抹笑意:“说来也怪,从前是很盼着能出宫的,可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有你的地方就会让我很安心,就好像有了牵挂有了家,这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心头刹那间柔软了,伸手想去抱抱她,哪知道她一惊一乍地猛地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去收鱼竿上的线:“快快快,有鱼上钩了!上钩了!”
皇帝看着她惊喜万分地钓起来一只巴掌大的小鱼,又是好笑又是安心。他的昭阳永远是个知足的人,不奢求什么,一丁点小快乐都会让她满足。
而看她这样满足,他也觉得岁月漫长,每一刻都变得隽永而刻骨铭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北大开会,回来都晚上十一点了,这是一章短小君o(gt﹏lt)o
☆、第108章 胖皇后
第一百零八章
澜春时常来找昭阳,这偌大深宫里她也没个伴,好容易有了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她有事没事都来养心殿坐坐。
皇帝嘴上总说:“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不好好待着,总来缠人。”可私底下其实也乐于见到她与昭阳交好。
他就这一个妹子,巴不得她也和他一样喜欢昭阳。
只是宫变之后,澜春一直有些郁郁寡欢。从前她总是大大咧咧,无所顾虑,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可如今她的洒脱里还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
昭阳老在跟她说话时发现她走神,托着下巴眼神飘忽到很远的地方,微微蹙起的眉心有几道浅浅的褶痕。
也装模作样试探过几回:“长公主有心事?”
她收回视线就是一个望天的无奈脸:“我能有什么心事?”
“算算年纪也该适驸马了,你不发愁?”昭阳微微笑着揶揄她,“你二哥可都要愁死了。”
澜春特别自在,老神在在地说:“没人要就算了,横竖被他惯成了螃蟹,一天到晚横着走。在这宫里横着走倒是没人管我,要嫁人了,去了夫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看着我,我也不敢横着走了。”
“怕什么哪,你那又算不得嫁人,我看说是娶驸马还差不多。到时候搬去公主府,你照样能横着走。”昭阳抿着嘴笑。
澜春没好气地瞪她:“行啊,这就开始那我开涮了!回头我告诉二哥,说你坏心眼,没有三从四德孝敬小姑子的操行,当不得皇后。你可当心了!”
昭阳笑出了声。可细看澜春,那弯弯的眉眼里其实没有什么笑意,惆怅多于欢愉,所有的情绪都像是笼在一层雾里。
昭阳是知道她的心事的,姑娘家喜欢一个人,再克制,那眼神也会出卖自己。她曾经见到过澜春看方淮的眼神,那眼神叫她发现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长公主其实远比表面上更多虑,就好像冰山初融,晴光乍现;就好像全天下的花都同时绽放。
虽说明珠也喜欢方淮,但昭阳到底是觉得,不论她与明珠再亲厚,就方淮的身份地位而言,也无论如何不可能娶她。
那……
她迟疑着,抬眼去看澜春:“长公主,你觉得方统领这人,怎么样?”
澜春吓了一跳,黑漆漆的眼珠子倏地瞪大了,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就连脊背也挺得笔直,面上的神情也僵住了。
昭阳对上她的视线,抿了抿唇,轻声说:“你二哥很疼你,若是你真有意要与他走下去,不如先跟你二哥透透口风。若是你不好意思去,我今儿夜里帮你说说,他——”
“嫂嫂这是说哪里话,我何曾对方统领有过非分之想了?”澜春忽然间放缓了神情,再平静不过地说,“恐怕是你误会了什么,只是他一向陪在二哥身边,也算是看着我长大,所以在他面前我也有几分放肆罢了。我与他没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
那席话掷地有声,竟真叫昭阳有些愣住了。澜春信誓旦旦的样子叫她险些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她真的对方淮没有半点心思吗?可那眼神……
见澜春这一潭死水的眼神,昭阳心知有异,却也不便多问,只点点头:“你若没有此意,那便是我会错意了。你可别把我乱点鸳鸯谱的事儿告诉你二哥啊!”
澜春倏地弯起嘴角,朝她甜甜一笑:“那你打算怎么收买我?”
昭阳望进那含笑的明眸里,却依然发现那薄雾一般笼罩着长公主的惆怅,仿佛风一吹,那雾一散去,就会看见盈盈泪光。
她忽然有些搞不懂,澜春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就这么干脆利落承认了,请皇帝赐个婚不好吗?还是她怕方淮不答应?
不能够吧,方淮那人,就跟木头疙瘩一样,从来都波澜不惊。就算他对澜春暂且没有男女之情,可看他们相处那场景,怎么着也是有共同成长的过去。他这人这么忠君,皇帝若是赐婚,他哪里会不答应?他但凡娶了澜春,这样活泼可爱的一个小丫头,又怎么可能融化不了那座冰山?
昭阳觉得搞不懂,可这是澜春的事,她不便插手多管。
***
昭阳挺着个大肚子捱到第五个月时,封后的诏书下来了。
那日她正午睡起来,觉得腹中空空,便让小春子去让人做些吃食来。这些日子身子沉了,食欲也好了,她很惊奇地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害喜的反应,孕吐一点没有,昨夜里跟皇帝说起来,皇帝还夸自己的本事好,在她肚皮里种下了一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呸,亏他说得出这种话!
昭阳只是有些心塞,一边吃着底下人端上来的奶香鸡蛋羹,一边又含含糊糊地问小春子:“还有别的吗?”
小春子点头:“小的就是想着您兴许吃不尽兴,还特意又让他们把马蹄糕、芙蓉糕一类的也给蒸上了。”
昭阳顿了顿,咳嗽一声:“有肉吗?”
“有有有。”小春子忙说,“蜜汁肉脯也有,还有鱼露肉糜蒸冬瓜呢,您想吃哪一样?”
“……都端上来。”她说这话时,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
天知道她是怎么了,从前食量也不大的,如今有了孩子,她觉得自己大的分明不是肚皮,而是胃。从前一顿吃一碗饭,如今一天四五顿,顿顿都是好几碗。
晚些时候,她吃完了小春子端过来的东西,走到铜镜前头去看自己。圆圆的脸,圆圆的肚子,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胳膊。
她胖了一圈儿了,什么地方都珠圆玉润的,像只没毛的熊。
昭阳摸着自己的双下巴,心里有点难过。
哪个姑娘不爱美?她这辈子都没什么爱美的机会,可那并不代表她不爱,如今跟在他的身边了,她更希望自己时时刻刻都能美美的,不止为她自己,也要让他面上有光。
可大家伙都看着呢,她就从那个苗条的姑娘变成这个圆滚滚的大娘了……
而前朝,封后的决定终于排除万难落实下来了。皇帝的诏书还没到,皇帝本人就亲自到了。他等不及,总觉得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得亲自跟她说,这样才踏实。
于是在皇帝兴冲冲跑回养心殿来的第一刻,就看见他的准皇后闷闷不乐地坐在软塌上,托着腮不知道在发什么愁。
他没克制住自己面上的笑意,在踏进大殿那一刻就展露出来了,语气轻快地说:“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好消息回来了?”
昭阳闷闷不乐地坐在那儿,也没抬头看他:“什么好消息?”
“封后的诏书下来了!”他说这话时,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乐得一把拉起她,抱在怀里就跟看宝贝疙瘩似的。
昭阳睁大了眼睛瞧着他,好半天才哦了一声:“没人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