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丽张嘴就反击把田成凤气的直哆嗦。
  菜篮子一扔，眼珠子一瞪，她就伸手指着王晓丽厉声道。
  “你再说一遍。我看你再敢再说一遍。反了天了你。当媳妇的敢骂婆婆了。”
  “我再说十遍也是这样。”
  王晓丽伸手就打掉了田成凤指过来的手指。
  “我没骂你，我哪敢骂你啊，我骂的是那个专门叫生，生下了又不养的人。”
  王晓丽越说越来气，指着快哭断气的的孩子就道：
  “当初你们怎么说的？说叫我别担心，只管生。爱国那个混账不管你们管。现在呢？你管了吗？那个混账天天还是在外面吃喝玩乐，整天不着家，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倒是说说，这是不是我一人的？”
  “你还有理了？”
  田成凤郁结了大半月的情绪被这火星点着，瞬间爆炸了。
  “你生了孙子，我们当然会养。砸锅卖铁都养。可你这是什么？生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还想我天天买奶粉给她喝？糟不起那个钱。”
  她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王晓丽被田成凤这样的态度气的心肝疼，还没说话呢，田成凤又紧跟着骂道：
  “咱家就是这样，没有多余的钱养多余的人，爱过过，不爱过你可以走，咱也不拦着你。既然这么看不上咱们家，那你带上这个丫头片子你走啊。”
  “……”
  想逼她走？给别人腾地，再生孙子？
  王晓丽恨的牙痒痒，刚想开口骂回去，外面又有了响动。
  是许大明回来了。许大明跟许爱国的作息时间差不多，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不在家，喜欢在外面打打牌，下下棋，喝点小酒什么的，总之家里的事是不太管的。
  一回来就听见家里吵，他也烦，就嘀咕了一句：
  “吵吵吵，吵个没完。”
  王晓丽正在憋气一听这话，就顺势一巴掌拍在床上了。
  “谁愿意吵？还不是你们家太欺负人？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吵吧都吵死算了。”
  许大明不爱跟儿媳妇吵架，站在堂屋往这边扫了一眼，倒没抵王晓丽，只喊了田成凤一声。
  “你出来。给我点钱，我的烟没了。”
  他也是烟酒不离手的。
  田成凤在气头上，见又来一个要钱的也火了：“哪来的钱？一个个就知道要钱，没见拿钱回来，我哪来的钱？”
  许大明见要不来钱，眉毛抓在一起，紧盯着田成凤，突然又朝屋子里看了一眼。
  “孩子的满月礼还办不办？这是大事，不能耽误。”
  “什么大事，一个丫头片子。”
  田成凤一想到那孩子是个孙子，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大胖孙子，她的心就疼。
  许大明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我说你有点脑子没有？没钱，办个满月礼不就有钱了吗？总要收点礼钱吧。对了，小甜都没回来过。她这个当姑姑的能少给了？”
  “……”
  田成凤不说话了。
  王晓丽还还记着上次许甜砸了她新买的录音机那回事，在里面冷笑了一声。
  “她还会给钱？她眼里怕早没有你们这父母了，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教育的。”
  许大明知道这话不中听，是讽刺他们的。
  但是，他觉得他是老爷们，不能跟儿媳妇吵，所以忍住了，只道：
  “再怎么说，这也是娘家的大事。唯一的侄女，她不能不回来看看。小甜不是那样的人，她回来见我们过得难一定会帮。”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田成凤。
  “你还没跟她说这个大喜事吧？你也甭去说了，让许盼去。她俩关系好，许盼的话她肯定听。”
  田成凤盯着许大明。突然觉得今天她这个不着调的男人越看越顺眼了。
  “没想到你还能想点事。”
  她说，脸上都带出笑来了了。
  许大明没把她的夸奖当回事，又皱着眉说道。
  “爱国回来你也好好说说他，当了爸的人，还整天就知道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这以后的日子怎么办？让我们两老讨饭去？”
  “你怎么不教育他？那不也是你儿子？”
  田成凤抵了一句，许大明脸色更难看了。
  “我懒得管他。这混账东西，就知道惹事。”
  “说儿子？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田成凤冷冷一哂。在她看来，许爱国是有问题，不够孝顺也不够上进。但是那怪谁？上梁不正下梁歪，爹不行，儿子也难得成材。
  归根到底也不是儿子不行，就是爹不行吧。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想的。
  许大明也知道她是这么想的，知道跟她理论不出什么结果，就没再说什么，嘀咕了一句不可理喻之后就走了。
  吵是吵了，田成凤还是觉得许大明这个意见很有建设性。所以当天，她就去了许盼家。
  许盼家离的近，不费什么功夫就到了。
  “你们想办满月礼？”
  许盼听了就瞪大了眼睛。
  田成凤白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话？哪家孩子不办满月礼？“
  “不是……您不是一直生着气吗？我以为你们不打算搞这些了。”
  许盼解释。田成凤又想到王晓丽骂的那畜生两字，恨的牙根痒痒。
  “晓丽这个死妮子，肚子不争气，嘴还不怂，要不是你爸说能收点礼钱，我也懒得办。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办的？”
  “……”
  许盼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来你们想收钱。”
  “不应该吗？旁人家得了孩子，我们也去吃酒也要给钱啊。”
  许盼听着田成凤说的也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
  田成凤又把许大明让她去请许甜的意思说了。
  许盼想了想，为难道：“小甜她最近忙吧，不一定有空。”
  “自己娘家添了孙女也是大事，再忙也得来。上次，她叫我去军区找顾长卿那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呢。这死丫头现在滑的很，以前发了工资就知道帮衬家里，现在可好，也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
  田成凤理所当然的说着，许盼听着有些刺耳，但是没说什么。
  怕她不肯，田成凤又冷了脸。
  “她还是听你的，你去，把她叫回来。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女儿，难道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回来？我生她来是干什么的？爹妈都不养了吗？”
  “她也没少养你们嘛。前些年挣得不都贴家里了？”
  许盼忍不住提许甜说了句话。
  田成凤眼一瞪：“那我和你爸还没死呢？以后就不管了？”
  许盼也怕跟田成凤吵起来，撇撇嘴就没说了，只道：“行吧，我去试试。”
  田成凤满意的走了。许盼想了想，第二天就去找许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