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看了一眼顾长卿，很怕他一不留神真的掐死这女人，便慌忙转向那男人。
  “你说。”
  这男的看这么多穿制服的进来就吓了一跳，再见刀尖银光闪亮，又吓的不轻，此时被梁斌一呵斥，直接打了个哆嗦。
  “她……她，她已经走了。”
  男人仿佛找到了他觉得合适说辞，这么说完，又极其肯定的重复了一句。
  “对。走了。她那天是走累了，我家的就好心的把她带回来了，哪知道她觉得我们是坏人，很生气，还把我们骂了一顿，然后就走了。走了。”
  男人赔着笑脸，顾长卿和梁斌却都知道他在说鬼话。
  也就是这鬼话，把顾长卿最后一点耐性给磨没了。
  犀利冷凝的目光扫过来，一秒的时间，他突然闪了过来。
  那男的以为顾长卿要拿刀刺他，脸上的笑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胳膊就被顾长卿扭住了。
  顾长卿扣着他的手臂往后狠狠一折，咔嚓一声，男人疼的大叫。
  “说。”
  冷促的催促。男人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冷汗。
  “我说，我说。手下留情，留情。她，她现在不在这里。在穆科那。村子里人多眼杂，我们也不想留着她。就连夜把她送走了。”
  “穆科是谁？”
  顾长卿问。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那边的。就在边境边上，做点生意。”
  “做点生意？做什么生意？贩卖人口？”
  这也是顾长卿想的，但是他说不出口。话是梁斌问的。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顾长卿把他的胳膊又一压，他才老实。
  “不，不是。我不知道他干嘛的，只知道他有钱，他喜欢女人，我们有时候找到好货色了就给他送，你们也知道嘛，z国的女人长得都是又黑又粗，哪有咱们的姑娘水灵？”
  男人说到这里，梁斌都忍无可忍了，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你们这些王八蛋，为了钱，什么都敢做。”
  男人被打的头昏，看看他却不敢说什么。
  顾长卿看着这个面容猥琐的男人，极力的忍住内心的快要崩溃的情绪。
  “穆科在哪？带我去找。”
  男人起初还有些迟疑。但是眼看着眼前这些人也知道自己逃不过去，想了想了就试探的说了句。
  “那，我只带你们到他营地那，不进去可以吧？我不想死，他，他要是知道我带人过去，也会弄死我的。”
  这个时候，找到穆科最重要，顾长卿和梁斌都没应声，只将他拎了往外走。
  出门，顾长卿把这男人扔给了一个士兵，然后对梁斌道：
  “你现在叫个人回去联系z国那边。现在他们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我这里有个号码，直接打这个，把这边的事告诉他。请他派人过来。这个事，你只能帮我到这里了，你们穿着这一身越界，是违法规定。这件事，由他们自己解决最好。”
  “这时候，还管他什么狗屁规定。”
  梁斌不以为然。顾长卿却显得比他还冷静。
  “不。梁斌，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只是想救人。而我们，不能越界杀人。”
  “……”
  冷风中，顾长卿这语调平缓的话惊出了梁斌一身冷汗。
  好半天，他才动了动嘴：“长卿，你……”
  眼前的人，这冷酷的狠戾劲跟他印象中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就话锋一转。
  “那你这号码是谁的？”
  “z国的老大。”
  顾长卿的话，惊的梁斌张大了嘴巴：“你怎么认识的。”
  “碰巧。快去吧。我这两个月也不是白跟他混的，这点忙，他肯定会帮。”
  原来，他消失的这两月是跟那人在一起。
  梁斌不在说什么，转脸叫了个士兵过来，听了顾长卿的吩咐。
  这里已经很靠近国界线。几人押着这个男人连夜在山林间穿梭。走了半夜，远远的才看见远处山哇中有点点微弱的灯火。
  “好了。梁斌，你们就到这吧。”
  顾长卿朝那点点灯火看了一眼说道。
  梁斌一听就急了：“你什么意思？你准备单枪匹马去啊？那不行。那些认手里可都有家伙。在边界线上混的都是亡命之徒。你一个人，十有八九是送死，我好不容易把你等回来，不能见你去送死。”
  “不会的。你也别对我太没信心。”
  顾长卿说着话，并没有看他，只在观察附近的地势。
  梁斌说道：“你少说这些没用的。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但是，咱们可是兄弟俩，我还怕你连累？顶多我不穿这身衣服，他们知道我是是谁啊真是。再说，陆首长可给我下了死命令的，要照顾好弟妹。那我也算执行任务去嘛，不算违反纪律。”
  说着话，他就真脱了衣服。
  顾长卿皱皱眉，这才看他一眼，还想说什么，却被梁斌一句话堵住了。
  “是兄弟就别说这些。走吧。救弟妹要紧。”
  话到这份上，再说什么也矫情了。顾长卿不再说什么，梁斌又叫了两个人跟着，剩下的留在了原地接应。
  这营地里盖了几栋大小不一的木屋，规模不是很大，其中一栋门口站着几个背着枪的男人。戒备明显森严。
  很显然，作为头目，穆科就在这栋屋子里。
  “梁斌。”几人隐藏在屋后，顾长卿低声对梁斌道：“我先进去，你们在这里。见机行事。”
  “什么意思？你一个人？”
  梁斌以为，接下来应该是他们一起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然后救人。这样有个照应。
  没想到顾长卿想的跟他们不一样。
  “你看看这里。”
  顾长卿随手连着指了几个方向：“那些地方埋伏的都有人，人一多容易惊动他们，那样根本找不到人，就算真让我们找到了人，想把小甜带出来，也做不到，太危险，双方交火，她会受伤的。我先进去，想办法见到她，在我身边，我至少可以护着她。”
  “……”
  安全是安全，但好像不太可能。
  “那你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深深的怀疑。
  顾长卿沉默了一会，语气坚决：
  “至少，我只有一个人的话不会刺激他，他没有那么大的防备心。总不至于上来就杀了我。你们不是在外围吗？”
  “问题是，他再没有防备心，你一个人，他一旦心情不爽了，你怎么办？我去救你，我来不及啊。不行，这太危险了。你简直疯了。”
  梁斌简直有些生气。
  夜色中，顾长卿的脸色也沉黑如墨。
  沉默了一会，他才道：“我现在是要将对她威胁降到最低。你放心，其他人没到之前，我会尽量拖住穆科。我要先见到小甜。梁斌，就算帮我一次。别再说了。”
  顾长卿拍了拍梁斌的肩膀，起身，朝那营地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