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歇着。”
  顾长卿头都没回，直接甩了一句出来，人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他这怒气冲冲而去，她怎么还能安心在家歇着？
  “长卿……”
  许甜起身，跟了出去。她出门，顾长卿就没影了，不过能听出那脚步声是朝着梁斌那去的。
  她皱着眉跟了过去，果然一到这里就看见梁斌刚好开门，顾长卿一脚跨进去。
  这人，关梁斌什么事？他火气这么大，别打起来。
  许甜也是第一次见顾长卿突然爆发这么大的火气，有些担心，急着追过去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干嘛呀？这关梁斌什么事？回去吧。”
  她柔声劝说，只是不想他与好兄弟为了这个事闹僵。
  可她不知道，越是看着她这贴心的脸，顾长卿心里越是难受。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攥，转脸看着仰脸担心的望着他的女人，心疼不已。
  对面，梁斌不知道他俩怎么回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
  “怎么了？长卿。”
  他们是一起回来的，当时他就坐在顾长卿那车后面的一辆大车里。
  听到梁斌说话，顾长卿才蓦然松开了紧攥的手，抓起了许甜的手紧紧的攥在掌心，转脸看向梁斌。
  “小甜在那路上拦车你看见了？”
  他的语调冷的刺骨，如同外面的冬日的雨一样。
  梁斌很奇怪，朝许甜看了看，点了点头。
  “看见了。那个……怎么了？”
  “怎么了，你应该去问问安好。”
  都没等许甜说什么，梁斌这话一落音，顾长卿就接了过去，依旧是那刺骨的语调：
  “你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造谣生事，说我在珉山出意外了？小甜什么情况，她是眼瞎看不见是吗？梁斌，这就是你恋恋不忘的人。心思这样恶毒，她哪点配你喜欢她？”
  “……”
  梁斌愣住了。许甜听顾长卿说起这些，怔了怔，又不知道该不该拦，一时间没了主意，只皱着眉望着他，没吭声。
  梁斌回过神来。
  “是……安好告诉你的？”
  他竟还有些不相信。
  顾长卿那火气腾的一下又蹿到了最高处。
  “你还不信是吧？行，你真不信我也没办法。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这些。你爱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你的结婚申请我也不会再阻拦。只不过我告诉你，真要选择她，那么你们俩，以后就离我们夫妻远点。甚至，我会考虑用些手段把你调离。你带着她，从我身边滚，滚得越远越好。”
  这话……兄弟之间说来，太伤感情了。
  许甜很揪心，抬起另一只手扯了扯顾长卿的衣袖。
  顾长卿气息气喘，脸色铁青，侧眸看了许甜一眼，眼底又铺满了痛色。
  目光再挑起，对上梁斌那发白的脸，他微微敛了敛眸，再开口语气没了刚才的愤怒，陡然阴沉下来。
  “我拿你当亲兄弟看。但是如果你非要娶一个连我妻儿性命都捏在手里算计的女人回来，那就抱歉了，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
  语毕，顾长卿攥紧许甜的手就转了身。
  他毫不犹豫的走，就像他无所顾忌的来一样坚决。
  “长卿。”
  梁斌在震惊中回神，追了一步。
  顾长卿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回头。
  他没说话，梁斌尴尬的看看他，也没说什么，只突然将目光转向了许甜。
  “你的意思是安好故意骗你长卿出事了？可，可这是为什么呢？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俩之间到底怎么了？”
  他又不是傻子，就算之前是有些迟钝，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看不出来异样吗？
  刚开始他以为许甜和安好的矛盾是因他而起，是因为许甜好心替他叫屈，结果言语失当又刺激了安好，才一步步恶化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现在看来，这种可能很小。都是多年的好友，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安好，那样温和善良的女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故意通知捏造出来的噩耗？许甜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孕，这时候告诉她，她最心爱的人没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难怪顾长卿会如此生气，换作是他，他也忍不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们的矛盾会激化到这个程度？
  梁斌不解的看着许甜，许甜被他的话问的无言以对。
  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安好喜欢的不是他，而是顾长卿？
  她说不出口，为难的很。脑中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回应时，耳旁突然响起顾长卿那清冷低沉的嗓音。
  “这个你应该去问安好。如果你去找她，麻烦你告诉她。在我心里，任何女人都比不上我妻子。”
  他的话似惊雷一般在这屋子里炸响。
  话至此，再糊涂的人也都明白了。
  许甜没想到顾长卿会说这话，震惊的看着他，瞠目结舌时，他也转过了脸。
  那目光一秒温润：“回家吧。”
  他轻柔的说道，拉着她转身就走。
  梁斌望着这两人琴瑟和谐的背影，双腿僵直，一步都迈不动。
  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对他始终若即若离，难怪自从搬到这个楼上来之后，她来的那么勤，难怪他们在一起你的时候，她的言语中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他。
  原来她爱慕的人从来就不是自己。
  ……
  回到自己家，关了门，许甜才扯住了顾长卿的胳膊。
  “这话说了，你以后怎么做人？”
  她最担心的一直都是他。
  顾长卿脸色很难看，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脸色里夹杂了愤怒后的铁青色，他沉默不语，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绷。
  两人就站在门口，许甜站在顾长卿跟前，仰眸凝望他许久，见他不吭声只喘着粗气，又朝前走了半步，捏了捏他的手。
  “算了，说都说了，也别想了。你也累了，去洗个澡，早点休息。什么话以后再说。”
  她温柔的嗓音似暖风抚去了他心头的阴霾。
  顾长卿低眉看着许甜的脸，抬手蓦然抱住她。
  “如果非要让我选择的话，我选择你。”
  他的话让她呆住了。
  俗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而他这里，她才是命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