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琅涛惊呼，随即想起自己说的是中文，对方恐怕听不懂。
  不料，却听亚当用蹩脚的中文回道：“我来看球赛。”
  听着很便扭，琅涛却略感自豪：毕竟对方特意学了汉语啊！琅涛道：“咱们要不要用英语交流呢？”说罢，拿出手机，指画了一番，“多用翻译软件。”
  亚当微微一笑，也拿出手机，便和琅涛拉开艰难繁琐的交流了。
  周围的国青队球员们见罢，都捂嘴窃笑，直觉有趣。
  环顾一周，国青队球员们惊奇地发现，来了不少外国观众们——
  想了一下，国青队球员们厚着脸皮，各自拿了手机，大胆地和对方打招呼，中外交谈不自觉地开始！
  通过翻译软件，支援团们有趣地瞧着国青球队和外国观众们聊天，越聊越愉快。
  琅涛道：“很意外啊？——你也关注女足吗？”
  亚当道：“那是自然——女足实力也不容小觑啊！”
  琅涛坏心道：“在德国，男足和女足哪个强些？”
  亚当认真道：“都很出色。”
  琅涛肃然道：“总有一天，我们国足会和你们一样，男足和女足都很强。”
  亚当道：“会的。”
  一阵短短的沉默。
  亚当发问：“对了，世青杯赛结束后，你准备去哪儿？”
  琅涛眨眼道：“什么意思？”
  亚当道：“不做职业球员？——我是说足球俱乐部？”
  琅涛默然：还真没想过啊！顿了顿，琅涛道：“我需要大学毕业。”
  亚当嘴角一抽，问道：“还有多久毕业？”
  “三年……”琅涛弱弱地回答，感觉亚当会无语。
  果然，亚当皱了皱眉头，不赞成道：“为什么不一边上大学，一边踢球呢？——你要知道，缺少三年的空白，对你的足球生涯会有多大的影响……如果你想当职业球员的话。我建议你辛苦一些，加入足球俱乐部，两头兼顾。”
  琅涛扶额，回道：“不行，我家人肯定不同意！这是我们国足的国情——我们国足不是很受重视，学历要比足球重要，大家都觉足球只是一项游戏运动，没有多少人会把它当成职业！在家长眼里，有个大学文凭比较吃香，容易找到好工作！”
  亚当唏嘘，叹道：“这就是你们国足很差劲的原因吗？”
  “不止。”琅涛忙道，“国人不爱足球只是其中之一。”
  “那么，别的原因……？”亚当好奇地追问。
  琅涛揉了揉太阳穴，犹豫该不该解释——算了，还是不说了吧？反正国足很烂的原因有多重方面，他就算说全了又怎样？大家不重视足球，国足照样没法崛起！
  “不便说。”琅涛耸了耸肩膀，“不过，无论国足是不是很弱，我只管做好我自己——我已经很努力地踢球了……只要大家喜欢上足球，总会慢慢变好的。”
  虽然，这个过程无比漫长。
  亚当陷入沉默，似是思考什么。
  蒋武圣正和一位金发碧眼的意大利球员聊着。
  “你好呀？”蒋武圣用翻译软件和那位意大利球员闲聊，“你怎么有空上这儿来看球赛啊？——此是女足友谊赛，你关注女足？”
  那位意大意球员彬彬有礼地回答：“或许吧？——我本来只是庆祝我们球队晋级成功，还没来得及离开，据说也有女足球赛，便来随便地看一看。”
  “你们和谁比赛来着？”蒋武圣一愣。
  仿佛知晓对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那位意大意球员眼里划过一丝不愉，却仍风度翩翩道：“和西班牙世青队。”
  “哇噢～”蒋武圣惊呼，“爆冷啦！你们竟然赢了西班牙世青队？！”
  “什么爆冷？！”那位意大意球员横眉冷眼，“我们足球比不上他们？！”
  “对不起，你们都很厉害。”蒋武圣机智地改口，“我比较欣赏西班牙的‘巴塞罗纳’和‘皇家马德里’足球俱乐部，每次一听西班牙足球，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们……这使我一度以为他们是最强劲的球队之一。”
  “意大利的足球俱乐部也不少。”那位意大意球员一字一句地报出数家知名足球俱乐部，还用英文说，“尤文图斯、国际米兰、AC米兰、罗马……”
  用英语说那些知名足球俱乐部，特别好认——蒋武圣竖起大拇指，打断那位意大意球员的炫耀，果断地赞道：“总之，你们赢过西班牙世青队，的确很了不起！”
  “这有什么？”那位意大意球员用手机打开世青杯官网，指着一排英文赛程，“瞧这，瑞典世青队还赢了巴西世青队！”
  蒋武圣定睛一看，满满的英文网站映入眼帘。吃力地浏览，蒋武圣勉强地看懂：
  「意大利VS西班牙——1：0！
  克罗地亚VS法国——2：1！
  奥地利VS德国——1：3！
  瑞典VS巴西——1：0！
  巴哈马国VS阿根廷
  日本VS韩国
  哥伦比亚VS中国
  英格兰VS丹麦」
  “噗嗤～”蒋武圣差点喷了。
  意大利VS西班牙——1：0？！
  西班牙输了？……
  克罗地亚VS法国——2：1？！
  法国输了？！
  啊～瑞典VS巴西——1：0？！
  巴西输了！
  蒋武圣风中凌乱：十六强赛里除了奥地利VS德国，正在进行过的球赛全爆冷！
  印象里，或许意大利VS西班牙算得上龙争虎斗，可是克罗地亚VS法国、瑞典VS巴西？——法国怎么会输？巴西怎么会输？！
  蒋武圣直感不可思议。
  “兄弟们！兄弟们！”蒋武圣直朝国青队球员们大吼，“关注世青杯十六强赛了没？——踢到一半，好多爆冷的球队！”
  李俊拍了拍身边受惊了的克罗地亚球员，以示安抚，没好气道：“当然关注了，这没什么好说的……在我眼里，这很正常啊！”
  “哪里正常了？”蒋必胜盯着手机，怪叫不已，“足球果然是圆的，只要发挥好，谁都能赢，不存在谁是强、谁是弱啊，传统强队都阻止不了默契球队拿下胜利！”
  吴泽君轻捏秦思雨的小手，满头黑线道：“喂喂～我是不是掉线了？——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会爆冷？”
  李光武捂着胸口，一脸惨淡，叫道：“我的体育彩票——全赔了！”
  赵嘉云斜视李光武，哼道：“幸好输了一回后，我就没碰体育彩票了。”
  “师傅，究竟是什么情况？”端木绿傻乎乎地追问。
  李俊答道：“2018年克罗地亚国足队凭借高明的战术和配合，闯进世界杯半决赛，虽没得到世界杯冠军，却跌破一群足球砖家包括我在内的眼镜，从此逆袭了……如今世青杯而已，他们踢赢法国世青队，也没什么出奇。”
  国青队球员们：“……”
  ——说得好有道理，谁没法反驳！
  “巴西世青队么？……”李俊托着下巴轻笑，“他们是自愿放弃的——听说是国内出问题了，他们连球赛都没来得及踢，全回国了！”
  “也就是说，他们弃权了？”薛林若有所思，“什么事情严重到他们必须放弃世青杯呢？”——他们退出世青杯又可惜又庆幸：可惜的是只要巴西世青队存在，大家得冠都不容易；庆幸的是巴西世青队意外地退了，少了这一强敌！
  “巴西青世青跑了，巴西女子足球队怎么没跑？”林清玉挑了挑眉。
  李俊道：“巴西女子足球队原本也要走的，愣被咱们女足国队的主教练给拖住了……女足国队的主教练三请四请，倒贴了钱，才获得巴西女子足球队主教练的首肯，和咱们女足国队踢了一场友谊赛。”
  琅涛听罢，不高兴道：“倒贴？……”
  瞅着琅涛满面表达不划算的表情，李俊道：“又不是你倒贴，生什么气？”
  琅涛哼道：“希望咱们女足给点面子，踢赢巴西女子足球队！”——输了球赛，就不信巴西女子足球队主教练还敢甩脸子！
  “哈哈～”国青队球员们乐不可支。
  “嘟——”鸟巢球场传来裁判的哨声。
  鸟巢球场。
  距离上半场球赛结束还剩十分钟。
  比分神奇的是2：0——中国女子足球队竟然领先！
  而且是领先两分！
  ——在琅涛等人谈天说地之际，中国女子足球队很拼命地再得一分！
  「巴西女子足球队没进球！」足球解说员刘叶语带惋惜，神情一点也不惋惜，「中国女子足球队1号守门员李明月颇有天才守门员之姿，连续扑下好几次能得分的射门——我突然对这位守门员感兴趣了，稍后让我找一找李明月的相关履历吧！」
  中国女子足球队1号守门员李明月面瘫脸，气质方面真有三分像薛林，整个人看起来冷冷清静，绝对话少的类型——她手持足球，摆好动作，用力一抛，便见足球抛出超大高度，似冲云霄，引得众人仰望！
  众人惊叹：这种臂力，男人见了惭愧，女人见了妒忌——就是拿脚踢，也不易踢出如此高度！中国女子足球队4号清道夫林柏柏眯起双眼，率先地接到足球！
  阳光刺眼。
  巴西女子足球队10号左边锋一边流泪，一边冲向林柏柏，试图抢球！
  林柏柏连忙传球，把球传给队友5号左前卫安柔。
  安柔埋头，来记长传，传给冲刺的流月——
  惜叹，流月仍没能接到足球：巴西女子足球队9号右边锋飞快地冲来，把脚一伸，断走了足球——足球落地滚动，又被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勾走！
  “别让她们射门！”季敏大叫，率先地奔向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
  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冷静地盘球，竟和季敏单挑：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紧扣足球，尝试提高速度，朝季敏的右侧突破；季敏紧盯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脚下的足球，如影随形，跟着向右移动，不让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经过！
  拖住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一秒，季敏毫不犹豫地出脚铲球——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一惊，忙把球后移！
  季敏铲个空儿，巴西女子足球队11号中锋无奈地把球顺势后踢！
  巴西女子足球队8号前腰赶来，径直地远射——
  足球划过一道锐利的抛物线，直逼中国女子足球的球门前——中国女子足球1号守门员李明月作出扑球的动作！
  一道身影赶来，想要头球，改变足球运动的轨迹。
  中国女子足球队1号守门员李明月大惊，急忙跳起，把手一伸，高过那道身影，提前一步碰到了球，愣是把足球拍飞了！
  “快踢走！”中国女子足球2号左后卫菲思思大吼。
  足球朝中国女子足球3号右后卫方嘉嘉飞去。
  方嘉嘉死死地瞪住飞来的足球，无视一群巴西女子足球队前锋球员们的前来，正要大力解围——
  右脚堪堪踢到足球，足球刚刚飞起，还没飞得多高，便被巴西女子足球队10号左边锋截住——巴西女子足球队10号左边锋跳起，用胸口截球，尔后凌空抽射，都没落地！
  足球嗖地，急速地飞向中国女子足球队球门的左上角！
  中国女子足球队1号守门员李明月都没调整好姿势，不顾一切地奋力一扑，又把足球给扑走了——足球蹦啊蹦，趁着无人补射，李明月连滚带爬，双手抱回足球，沾了一身灰尘！
  拍去灰尘，李明月喘了几口气，卯足力气，狠狠地踢球！
  两支球队再次地争球。
  争夺三分钟后，裁判吹哨：上半场球赛结束！
  此时，中国女子足球队球员们汗如雨下，粗粗地喘气——谢天谢地，总算能够休息十五分钟了……再要踢下去，中国女子足球队球员们的体力怕要流失光了！
  反观巴西女子足球队，肤色黝黑，竟没一丝疲惫的样子——很明显，巴西女子足球队比中国女子足球队的体力要杰出许多！
  丢开足球，双方排队站好，敬礼，暂时退场，走向各自的休息室。
  鸟巢观众席。
  “巴西女足队真能踢啊？”国青队球员们连连惊叹，“看情景，她们也不逊色男子足球队啊？——怪不得素有‘足球王国’之称，实至名归啊！”
  外国球员们也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