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作者:辣椒拌饭      更新:2021-08-31 10:29      字数:6279
  因为亲戚们都会在中午的时候过来吃饭,家里的人都在忙活,连阿顺都被指挥去打扫院子了,白融一看自己除了碍事什么忙也帮不了,干脆拿了些药材去院子里整理。
  之前在叶教授家处理好的药材已经泡在了玻璃罐子里了,还得再等十多天才能拿来喝。
  白融这个人有个爱好,就是喜欢闻酒香味,不爱喝就爱闻,很多人都觉得酒的味道越浓越臭,但他却觉得非常的香,以前他在a市自己的住宅里就收藏了很多名酒,但是最爱的还是白酒的味道。
  这次他准备另外再做两坛子酒,等沈含梅的小饭馆开起来后,可以拿到她的店里去卖,当然他这药酒的价格可不打算便宜卖,里面的药材这么好,还是从充满了灵气的空间里弄出来的,怎么也不能落了俗套,不然还真对不起那个空间的创造者。
  既然决定拿来卖,当然就要做某些人有特别需要的,例如壮阳酒等等,要是效果好,别人也肯定舍得花钱。
  “你弄的是什么啊,那个后生。”
  白融刚在阳光温和不刺眼的小院子里把药材放在簸箕里摆好,就听小院外有人问道。
  “拿来泡药酒的一些药材,老人家进来坐坐?”说着就走到院门口,把虚扣着的门打开,然后拿了一把椅子放到旁边。
  “哦?你准备泡什么酒啊?”那老人一听药酒两个字就有点来劲,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就好整这些酒喝,活得跟神仙似的。
  “养身之类的吧,给爷爷他们喝的。”白融笑眯眯地招呼他坐下,就又回到了簸箕边,一边给他解释。
  “哦,娃子真是孝顺啊,”老人笑呵呵地点点头,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你那根是人参吧?还有那个,那个是冬虫夏草?”
  “是啊。”白融点点头。
  “你哪儿弄的这些好东西啊,买的?还买这么多不便宜吧?”老人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细看。
  “一个朋友供应给我的,不贵。”
  “这些东西看着都不错,你那个朋友倒是真大方啊。”老人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伸手把一根肥壮的人参拿在手里细看。
  “没有,他小气着呢,自己种的东西除了他认同的人,多高的价,他都舍不得卖。”白融见他一脸想要的样子,就说道。
  “哦,他不是做生意的啊。”老人闻言有些失望,其实他最近也在配一种酒,他儿子从外面带了不少枸杞子回来,他就想再弄个人参枸杞子酒喝喝,可是好人参不好求啊,好多人工栽培的都喷过加速生长的激素,看着肥壮但是年份差了老远,他去逛一圈一眼就能看出来,喷了激素的中药材,药性都中西混搭了,那东西能好了?都没个人参该有的样了!
  “是啊。”白融继续处理自己手里的东西,一边像是没有看出他想法地点头。
  “诶,大哥在这儿啊,怎么不去堂屋坐?”
  老人原本还想说什么,杨素芬已经推开小院子的门走了进来,招呼他去正屋说话。
  “行,我这就过去。”老人点点头,有些不舍地放下手里的人参,这才走了。
  杨素芬等人走了,才问白融道:“他刚才跟你说啥了?”
  “没啥,就是说说这些药材,他大约是想要吧。”白融没有隐瞒杨素芬,低声将刚才的事给她说了说。这村里的事,他虽然才刚来没几天,但是也看出来了,有些人是心地真善良,而有些人也是真的很嫌贫爱富,好些人心思坏着呢,所以他每次和人说话,都会留个心眼,不想给杨素芬家惹麻烦,又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被人说什么。
  “你这两天就当不知道他的想法好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漏了口风,他儿子现在是咱们村的主任,等你那房子去办过户手术的时候,咱们再透露点送礼的心思,让他自己想法办法提出来,不然东西太早给了他,免得他再翻脸不认人,他们家的人可没少做这种事。”杨素芬听了白融的话立刻就给他支招,虽然那老头是刘海川的亲大哥,可这些年,他这个亲大哥可没少坑过他们,每次村里做什么事要村里人拿钱,还都是第一个拿他们开刀放血,而且因为刘海川软弱的性格,他那两个亲兄弟都没把他瞧在眼里过。
  “好,就按奶奶说的办。”白融顺从地点头,这事他可不好出头,不能因为他是外来人就得一味地捧着别人,但更不能随便就得罪这些人,不然以后他要干什么事,给他使坏的人多着呢,还是按杨素芬说的话照办比较好。
  中午的时候亲戚们都到了,按着关系就近坐着,每张桌子十二个盘子,荦素各半,另加一个汤,两个小菜,大家倒了酒和饮料就喝开了。
  白融也跟着坐到了席上,因为他是生面孔,大家对他挺好奇的,后来听说他是刘文昕的儿子,都有些唏嘘。
  “文昕虽然从小就住在城里,但是她可是在咱们这个地界出生的呢,后来她爸妈调到城里工作,她才被接过去的。”有人就说起了当年的一些事。
  “那是啊,当年她们家在这一片可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特别是她爷爷那一辈的,那时候咱们这边都穷啊,就她们家的房子最好,儿孙满堂,还都有出息,能去城里闯出名堂,跟咱们这些种田的就是不一样。”其它人也跟着接话。
  “那后来呢?”白融没有听他母亲提到过这些,于是也有些好奇地问。
  “后来都搬去城里了呗,老太爷死了,大家族就散了,各自分开去闯荡了,听说到了城里可不像咱们一个家族还住一个村紧挨着的,他们住的地方离得都很远,有些关系一般的,久而久之就没了联系了。”
  白融想到他母亲在离婚后来到了乡下,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她还有什么亲人,估计也是多年没有联系,老一辈人过世之后,那些也许还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亲戚就完全失去音讯了。
  刘海川家虽然在他们村里被很多人背地里看不起,但是人缘却并不算差,杨素芬和沈含梅都是会事的人,和村里其它人关系不错,和她们各自的娘家关系就更是好了,所以今天来的亲戚比较多,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
  “诶,还是含梅的手艺好啊,每年过年我最爱去的就是他们家了,哈哈,去别人家那都是走个过场,吃着不对味啊!”杨素芬的弟妹吃完了饭,放下筷子拿手揉着撑圆的肚皮,一边就笑开了。
  “你当别人都跟你似的啊,就惦记着别人锅里那点东西。”刘海川这边的一个亲戚笑着接了一句话。
  “嘿!你不惦记,那你别连吃三大碗还不舍不得放筷啊!”沈含梅的舅妈立刻就冲着他说了回去。她的性格比较爆,谁要敢惹她,她必定会还回来,那个亲戚见她瞪圆了眼睛,又见其它人都等着看笑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噤声了,觉得和她争下去没意思。
  “舅妈,您要觉得好啊,等过几天我们家的餐馆开起来,你就带足了人手去吃吧,我算你免费,算是谢谢你给我拉生意。”沈含梅在旁边收拾桌子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笑着转移话题。
  “咋,你们家要开餐馆啊?”何采芸听了她的话十分诧异,立刻就问了出来。
  其它人也跟着看了过来,特别是刘海川家还欠着钱的几户人家,于是立刻也有人跟着追问道:“含梅你是跟你舅妈开玩笑的吧,你们家还打开店?那街面上房租可不便宜,成本也高。”
  沈含梅知道他们的意思,心里也是打算好了趁这个机会先把消息抖露出来,然后再当着大家的面解释解释,也好让大家顺便把消息传出去,免得到时候再有人故意传闲话。
  “我们家哪里来那么多钱,”沈含梅含笑看着众人,伸手把白融拉到旁边,笑着解释道,“是阿融想在街面上开个店,到时候我去给他帮忙打工,三叔七叔你们放心,等我赚了钱,一定立刻就还给你们。”
  她这话说得清楚明白,店是白融拿钱开的,她只是去给他打工拿工资的,餐馆的事跟他们家并没有多大关系。
  “就凭含梅这手艺,你这小子就赚到了,”何采芸听完她的话,伸手就拍了拍白融的肩膀,“含梅你放心,到时候舅妈一定第一个带人去给你开张,你可不许算我们便宜啊,你舅妈难得大方一回,可不想被人说我何采芸请客还打折扣,占侄媳妇的便宜。”
  “这是当然的,店里不会打折,不过第一个去的人,会送一蛊八珍炖鸡汤,还有我最近特地请了一位老中医帮我泡的药酒,就等着舅妈去抢第一了。”白融立刻笑眯眯地接话,给足了何采芸面子。
  “好!你小子够意思!”何采芸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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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5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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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完了初十的请客酒,十二那天,一家人收拾好了去县城看店面。杨素芬一家喜气洋洋的,两个小孩早就穿戴好了只有过年才舍得穿一两次的新衣服,刘凯弟笑眯眯地跑到白融身边拉住他的衣角——这段时间家里人都比较忙,就他们两个什么都做不好的闲人,于是就这么混得越来越熟了——刘思齐人比较腼腆,穿了新衣服也是一身喜气,就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刘海川也笑呵呵的,有些红光满脸的样子,看得出来他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从老房子那一片走出来的时候,阿顺已经叫好了车,就等着他们了。
  白融看着那辆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面包车就有点想吐,但是一车子老人小孩的,他也不好再拿包零食出来嚼,太没形象了——所以说死要面子就得活受罪,这话千万年不变。
  好在村子里县城并不是很远,面包车很快就到了等车亭,白融因为一路上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所以一直半趴在车窗边,等大家都下来后,他才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白融刚下车,就听阿顺在旁边说了一句,语气略带着无语的郁闷。
  “我等他。”
  另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白融还没从反胃的难受中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边胳膊被人扶住了,有两天没有听到的男人嗓音在他耳边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白融转过头,果然看见楚渊正站在他旁边,高瘦的身体上穿得并不厚实,只最外面裹了一件大衣。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带着担忧看着他。
  白融看到人就是一愣,他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还会在这里。
  “你、你一直在这里等?”白融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
  “嗯。”楚渊老实地点头,他不知道白融现在住在哪里,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主动跑过去纠缠,所以这几天他几乎一直都在等车亭等着,就怕白融来了县城他不知道,错过了和未来老婆相聚的机会。
  白融眨了眨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人和他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执著并且死心眼的男人,可就算他以前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他也知道这类人其实才是最难对付的。
  “一直在这里等?你不冷啊?”阿顺听了两人的对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人看起来穿得也不多,这大冷天的,地都冻上了,出气都跟吐仙气儿似的一团白雾,这人天天守在这儿喝着带了冰渣的西北方就为了等一人,脑子没问题吧?
  “阿融啊,这位是?”杨素芬见他们刚到,那个一表人才的年轻后生就围到了白融身边,而且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挺奇怪的,就过来问了一句。
  “他是,是我朋友。”白融对杨素芬笑了笑,解释道。
  “哦,是来找你的啊?那要不你们聊,让阿顺带我们过去就行了?”杨素芬问。
  “不用了,一起去吧。”白融对她摇了摇头,又转头问楚渊,“你去么?”
  “去。”楚渊直接点头。
  白融忍不住笑了,说道:“去哪儿都不问一句就直接说去啊。”
  “嗯。”楚渊接着点头,他原本还想说“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但是想想还是把话咽到肚子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白融不一定会高兴,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那走吧。”白融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走到大队伍的最前面,给众人带路。
  店面的位置正对着一个三叉路口,杨素芬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拉着白融连声说道:“这个位置好啊,人来人往的,好多来县城的人都得路过这里,只要好生照顾,生意一定能好起来!”
  “是啊,是阿顺选的位置。”白融笑眯眯地点头附和。
  “这就难怪了,这娃子看着就机灵,这么会办事。”杨素芬跟着就夸奖了阿顺。
  一向“机灵”的阿顺有些讷讷,说实在的,他这辈子真没得到过什么正面夸奖,小时候读书读不好,还好四处惹事,是老师们最讨厌的一类学生,又没个父母,谁会在意他。
  沈含梅看起来比杨素芬还要喜欢这个店面,四处转了一圈就开始规划起来了,“这边可以摆餐桌吃饭,那个角摆个冰柜,夏天的时候可以放冰冻啤酒卖,这边再放个收银台就差不多了。”
  “还不够,”白融也看了看,笑着说道,“收银台后边还要再摆个酒柜,其它的可以慢慢填加。”
  “你泡的那个药酒真的要往店里放啊,那个老贵吧。”杨素芬有些心疼地问,他可是看着白融放了好些名贵的药材进去,配方还特人请人看过,放在这种小店里实在是有点浪费。
  “放吧,就放最普通的,散着卖,三块一两,如果有人要更好的,我再请人配了配方泡,到时候连罐子一起卖,一坛起码五千以上。”
  “呃,五千?那能有人买啊?”杨素芬惊讶地看着他,五千块钱就买一罐酒,真有人舍得啊?
  “能的,您放心好了。”白融笑眯眯地点头,心里却在想五千块一罐他还觉得便宜了呢,光那定制的配方就得花多少钱,更别提他那还带着“仙”气儿的药材了。
  “妈,你就别操那个心了,做生意阿融会没有你知道?”沈含梅笑着道。
  “呵呵,也是。”杨素芬点头。
  看过了店面,白融见其它人都很喜欢,没有什么意见,就和房东商量签合同了。
  合同定的租期是三年,一年三万租金,一次交一年,水电另算,三年期满双方再行商量合约的事。
  这个地段在县城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三万租金不算太贵,虽然也不少,白融让阿顺提了三万块现钱当场就结给了房东。
  杨素芬和沈含梅看着白融给出去的那一叠厚厚的红票子,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但是同时又有一种一定要努力把店面经营好的想法,三万块,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店面的事商量好之后,沈含梅和刘思齐就留在店里打扫卫生,而白融则和其它人一起上了街,店面刚租下来,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添置。
  “你没有别的地方要去?”白融问一直沉默地跟着他们的楚渊。
  “没有。”楚渊摇头,两人好不容易一起逛一次街,他就想好好陪陪他,再说他也确实没地方可去。这两天白天的时候他都等在等车亭,到了晚上就去网吧查别人追老婆的经验,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白融身上了。
  白融见他如此就没再多问,跟着其它人一起准备往人潮汹涌的菜市场挤。
  楚渊查过白融以前的资料,知道他以前过的是典型的富家公子生活,现在这场面和他显得格格不入,怕他被人挤到觉得不舒服,就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手臂几乎将人圈住了,才带着人往里挤。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白融没拒绝楚渊的保护,不用和人挤他显得悠闲轻松了很多,还有空和他聊天套话。
  “坐办公室上班,”楚渊听他打听自己以前的生活,觉得这事得认真对待,于是开始回想,“有领导要检查的时候,把事提前处理好,没事的时候就喝茶,或者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这么轻松啊?”白融笑道,心道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个坐办公室的,公务员?他还以为这人不是当兵的就是干保镖的呢,或者警察?
  “不轻松。”楚渊表情严肃地摇头,大约那种工作对于别人来说简直就像是天堂,除了上头领导来检查的前几天会忙一点外大家基本都是在摸鱼,上网聊天或者上班时间做外快什么的,但是他却只觉得很闷很无聊,就好像一只被关进了笼子里的动物一样,就差上窜下跳地满身挠虱子了——这话是楚泱说的。
  “那你过来的时候,辞职了?”白融继续问。
  “嗯,辞职了。”楚渊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隐约露出一些笑意,接到白融在青山县的消息那天,他正在值班,得到消息后,他就丢了辞职信走人了,脱离了办公室的时候,他只觉得满身轻松。
  “你家人不反对么?”不提他是准备来找一个男人过日子这事,光是随意丢了铁饭碗,可不是随便什么家庭的家长就能接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