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我。
作者:岁听      更新:2021-08-31 22:35      字数:3940
  程淮安想进娱乐圈不止是因为殷诩,她本身确实对演员这个行业很感兴趣。
  第二天一早,她按照郑清给自己发来的具体地点去了易汇。
  因为觉得一对一教学无聊,程淮安让郑清把自己插进目前最晚的一批教学班里。
  她需要先跟着教学进度上课,再自己利用课余时间弥补落下的内容。
  易汇的签约演员们需要进行不同门类的课程培训,台词、语言、表演、形体、礼仪、话术等等。
  虽然同样是知识性的,但起码比在学校里对着一串数字和符号求导来的有意思很多。
  程淮安听得很认真,下课的时候,还认识了几个新朋友。
  在这里集中上课的,基本都是些非专业科班出身的小演员,缺乏专业知识体系建构、也暂时没有拍戏的任务。
  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积累了几段小小的演艺经历,有些人的履历则是一片空白。
  现在大家还都只是一起奋斗的素人,热情随和,彼此之间相处融洽。
  程淮安虽然娇惯,但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没什么架子,现在长大了,更加不会对人刻意刁难。
  她很快和坐在自己身边的女生聊了起来。
  这个女生的长相和气质只能算作清秀,放在百花争奇斗艳的娱乐圈里,是丢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回来的长相。
  不过,她的眉眼温和,身材极瘦,笑起来有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像是为某一类型的角色而生,名字也跟人一样,叫陈柔琪。
  程淮安问她:“你们平时不拍戏的话,有工资吗?”
  “有的,”陈柔琪点了点头,“因为我们还没正式出道,所以有保底工资,一个月四千左右。”
  “……”
  这钱甚至不够她出去吃一顿饭。
  程淮安被这个数字惊到说不出话。
  “这已经比其他公司高出一截了,”陈柔琪很自然地认为她是不懂行情,解释道,“刚入行的艺人当然没有大明星赚钱呀!”
  程淮安确实不知道没出道的艺人这么难。
  她又问了个很接地气的问题:“那你们有年终奖和五险一金吗?”
  “没有吧,”陈柔琪想了想,说,“而且如果长胖了,还要扣钱的。”
  程淮安愣住:“什么?”
  “就是,大家每周都要称一次体重,胖得越多,工资就扣得越多。”
  “不过我们演员还算好的了,那些唱跳练习生每天称一次,不仅要扣钱,还要罚跑,甚至有可能得连吃一个月蔬菜沙拉当晚饭。”
  “……”
  程淮安来的时候没吃早饭,聊到这儿,她感觉到饿了。
  她不是很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从包里摸出两袋昨晚没吃完的巧克力流心饼干来,分给了陈柔琪一袋。
  这饼干的牌子陈柔琪认识,因为贵而出名。
  有人算过,平均每一片饼干的价格在76.9元左右,同等价位,甚至能买下一整盒巧克力。
  虽说现在来当演员的人家庭条件大多都好,但是这里也没人能奢侈到花七八百块钱买一盒小饼干的程度,相当于月工资的五分之一了。
  陈柔琪家里的条件很一般,见她拿出这个,当即震惊在原地。
  “这是你买的吗?”
  程淮安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
  她吞下嘴里的食物,如实答:“别人送的。”
  “噢,”陈柔琪舒了口气,这才接过,感激地说道,“谢谢。”
  她拆开包装的时候,程淮安又从包里掏出了两颗拳头大小的樱花果冻,同样推了一份到她面前。
  这款樱花果冻出自b市一家著名高消费的甜品店hilly's,纯手工制作,用料极佳,做工优质、外形精美。
  其制作流程耗时耗力相当多,每天只限时限量售卖,单价高达228元一颗。
  这些奢侈的小零食,她竟然能随手拿来送给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说是挥金如土也不过分。
  陈柔琪这回没敢接。
  她目瞪口呆地问:“……这也是别人送你的吗?”
  “是,”程淮安一头雾水,把塑料小勺子往她那里推了推,说道,“快吃吧,一会儿教台词课的老师来了。”
  陈柔琪盯着那颗看起来像个高级摆件似的果冻好半晌。
  老师走进来了,她只好先把吃的收进包里。
  在这个班里,大家的经济水平都差不多,现在突然来了朵娇艳欲滴的富贵花,要说不羡慕,陈柔琪自己都不信。
  不过,她并不认为真正的有钱人会来这里和他们一起受煎熬,肯定直接走后门了。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
  这样铺张奢侈的做派,看起来那个送她零食的男人应当非常宠她,舍得给她花钱。
  陈柔琪好奇地问:“淮安,你为什么要来当演员啊?”
  “因为喜欢呀,喜欢演戏,也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程淮安随口答,“那你呢?”
  陈柔琪没有她这样天真而无忧无虑的美梦,直白道:“演员来钱快。”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说的也是实话,程淮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开始专心听课。
  艺人们除了要会演戏以外,还要必备一些特长,易汇的课只安排在每天上午。
  剩下的时间里,大家可以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或是到影视城里现场观摩学习和自主接一些龙套角色。
  十一点半下课,程淮安直接去隔壁楼找殷诩。
  这回前台没再拦着她,所有见到她的人都跟她点头致意。
  总裁办公室有单独的一层,但平时只有殷诩和高帆两个人待着,非常安静。
  可今天,程淮安却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居然有女人。
  她登时警惕起来,压着步子,鬼鬼祟祟地靠近。
  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儿,像是专门为了给她偷窥而准备的一样。
  从这里望进去,恰好能看见办公室内的景象。
  程淮安原本是不屑于做这种小人之事的。
  可想起前两天自己被前台那样强势地拦在门口,她忍不住在心里产生了一股不平衡的感受。
  就连她都要被拦下,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进来?
  程淮安躲在门缝后头,悄悄探进一双眼睛。
  她看见一个女人的侧影。
  女人身着一袭黑色紧身包臀裙,手里捧着文件。
  她一头红棕色短发整齐梳理在耳后,看起来十分精干,像是来谈生意的,但那唇边挂着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她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程淮安屏住呼吸,心里紧张得不行。
  她的眼神毫不掩饰欲'望,直白而大胆,容不得她不产生危机感。
  可那两个人显然比她沉得住气很多。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终于传来交谈的声音。
  “殷总,”那女人踩着一双细高跟,婀娜向前走近几步,“我想跟您沟通一下was设计方案的细节。”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像调情似的。
  程淮安脑袋嗡嗡响。
  她按在门板上的指尖用力,皱眉紧盯着里面的景象。
  可殷诩像是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他长腿一划,将办公椅往后挪,同时拉开与她的距离,嘴里不咸不淡吐出两个字:“出去。”
  张一涵喜欢殷诩好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脾气。
  可当场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恨不得把自己当垃圾倒掉似的,她脸上难免挂不住。
  她也是天之娇女,曾以全科a等的好成绩毕业于和他相同的世界顶级院校,靠自己的实力进入易汇。
  要能力有能力,要样貌有样貌,她是别人眼里堪称完美的存在,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
  “殷总怎么这样接待客人,”女人不满地控诉,她双臂撑在殷诩的办公桌上,摆出亲昵的姿态,“明明刚才在会议室里,殷总还夸我的方案做得不错。”
  见到这一幕,程淮安差点儿把嘴唇咬破。
  她忍住心头的躁动感,盯人盯得眼睛都发酸。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野女人。
  不速之客,也配自称客人吗?
  她都这样了,殷诩怎么还没把她叉出去。
  赵慕妍不是说,上次有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会直接打电话叫保安吗。
  程淮安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强撑着,继续观察里头的情况。
  “张一涵,”殷诩的神情冰冷,令人发寒,“这里是公司,请你自重。”
  张一涵被震慑得退开半步。
  她抿唇道:“我又没做什么。”
  “殷总做生意,总得跟人打交道,像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好。”
  张一涵的内心其实很忐忑。
  她猜测,除了自己以外,从没有人敢对殷总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
  可这人时时刻刻都绷着张脸,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要是她不更大胆主动一些,根本无法靠近他。
  至少她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殷总的办公室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隐藏好自己心里的紧张感,张一涵抬头观察他的表情。
  殷诩仍旧那样令人捉摸不透。
  他翻阅起今天早上的会议记录。
  “哪个方案是你做的?”
  “……”
  他确实夸过这个方案做得好,可谁知他根本不记得是谁做的。
  张一涵尽力保持微笑:“当然是最优秀的那个。”
  殷诩简单把那几套设计方案都浏览一遍。
  看到第二套末尾的署名,他的动作停顿下来,给高帆打电话。
  “was的既定方案推回去重做,负责人开除,请安保人员来一趟办公室。”
  一句话、三个指令,言简意赅。
  他口中的负责人自然是张一涵。
  女人难以置信地顿在原地。
  “重做?开除?”张一涵惊诧地反问,“这是所有人投票一致决定的最佳方案,凭什么推回去重做,凭什么开除?”
  殷诩没理她。
  整个易汇,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每年招聘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从殷氏随便拎出来一个员工,放在普通人里,都是人中龙凤。
  区区一个设计总监,根本不足以令殷诩在乎。
  可是为进入易汇,张一涵费了好大的功夫。
  所有人都说殷诩是惜才的,而她向来以才华横溢著称。
  张一涵没想到他说开除就开除,半点余地都不留。
  赔了爱情又折了工作,竟然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开始难过。
  张一涵崩溃地道:“殷总,以公谋私,这就是您的做派吗?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高帆就带着安保人员赶到了。
  浩浩荡荡一行人,非常有气势。
  “记住她,”殷诩道,“以后别放进来。”
  安保人员齐声道:“好的!”
  高帆带着人过来的时候,走得很急,程淮安随便找了个地方躲着,没被发现。
  现在场面变得混乱,更加没人注意到她。
  那个女人还在控诉着殷诩冷漠而不近人情的行为,狼狈地在一群壮汉中间挣扎。
  程淮安瘪着嘴,忍不住走进来指挥:“快叉出去!”
  殷诩没想到小姑娘会看见这一幕。
  他下颌指了指自己的方向,示意她站到身边。
  “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澜,但谁都能轻易察觉,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尤为耐心。
  可程淮安还在因为莫名其妙的吃醋而赌气。
  她的语气不怎好:“来好久了。”
  高帆征求殷诩的意见:“殷总,那……叉出去吗?”
  程淮安闻言,更生气了,瞪住他:“高帆,我的话现在对你不管用了吗?”
  “……”高帆瑟瑟发抖,求助地看着殷总。
  殷诩道:“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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