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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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故 更新:2021-09-01 05:26 字数:4011
夏文泽脸色淡淡的,教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细碎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细密的绒毛软软的,黑长的睫毛弯且翘,一眨一眨的。
没有信过他?
林皓沉默了,他在想应该怎么回答夏文泽这个问题,因为他并没有那样觉得,同时他觉得他已经对夏文泽足够信任了,不知道为何夏文泽会突然这么说。
可不管怎么说,怎么也该先把媳妇儿哄好吧。
“没有。”林皓轻轻的说,似是怕惊扰到了夏文泽一般。
“没关系,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抱歉,是我失态了。”夏文泽转过脸来,却没有看向林皓,低垂着眸子,静静的盯着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酒碗。
良久,一支骨节分明的手拿了上来,附在了并不光滑的酒坛上。
夏文泽拿过酒坛往自己的碗里面倒酒,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夏文泽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十分可口。
林皓一动不动的就在看着夏文泽,他不知道夏文泽现在心里面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夏文泽肯定现在不舒服了。
“你看起来似乎很失落。”林皓淡淡的说道,心里却有些难受。
“并没有。”夏文泽眸色一闪,手一抖,酒就洒到了桌子上。
“还在嘴硬。”林皓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但是你要清楚,你是要陪我走下去的人,你觉得,我除了相信你,难道还会去相信别人吗?”林皓说着,站起身来,隔着桌子握住了夏文泽有些发抖的手,将他手中的酒坛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对不起,我有一种不真实感。”夏文泽抬眸,直视着林皓。
他继续说道:“咱们两个发展的太快了,这叫我很没有真实感,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总是控制不知的在想,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我该怎么办?”
“我把全部的心都给你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再给你的了,我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那你要我怎么做。”林皓很认真的说道。
“我不知道。”夏文泽淡淡的说,眼中是浓浓的绝望。
“夏文泽!我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忘了。”林皓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说我不信你,但是你并没有相信我。”林皓说。
“在你是夏溪的时候,我喜欢过你,但是那个时候太小,不明白情为何物。”林皓说。
“在你是夏文泽的时候,我再一次喜欢上了你,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依旧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林皓说。
“在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发现,我失去不了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每一夜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林皓说。
“我舍不得看见你受伤,我会心疼,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更看不得你现在这幅样子。”林皓说。
“你肯说出来,我很欣慰,最起码事情还有解决的余地,所以,你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告诉我。”林皓说。
“相信你自己的眼光,你男人可是很厉害的!”林皓说完了。
夏文泽呆愣在原地,好看的薄唇微微张开着,像是傻掉了一般。
此刻他的内心,比他的表现要大的多,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受。
失落、惊诧、激动、感动……一系列的情绪左右着他的,以至于内心太复杂,面部表情都跟不上反应了。
他就保持着那样的姿态,呆呆的看着林皓好看的手指拿起茶杯,喝掉了已经凉了的茶,才缓过来。
“对啊,我男人可是很厉害的。”夏文泽喃喃道,虽然今天林皓说的这番话并不能完全打消他心底的疑虑,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但是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林皓表面不动声色,但是从他嘴角勾起的笑意不难看出,他被夏文泽喃喃的那句‘我男人’给取悦了。
“嗯。”夏文泽点点头,手边的那碗酒却是没在动过。
吃完午饭二人回了奉紫殿,步海正站在大殿内走来走去的,时不时的还向殿外看看。
“夏哥哥你回来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步海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赶忙迎了上来。
“找我什么事啊?”夏文泽心情很好,揉了揉步海的头。
步海此时却看向了一脸黑沉看着自己的林皓,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是怎么招惹到这个爷了?
“步海,这个你叫皓哥哥。”夏文泽察觉到气氛因为林皓有些尴尬起来,便介绍道。
“皓哥哥。”步海微微躬身叫了一声。
林皓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你这是在等我?”夏文泽问道。
“嗯。”步海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情吗?”夏文泽问道。
“有点事情向请教一下夏哥哥。”步海说道。
夏文泽回头看着林皓,林皓说:“你和他上去吧,我找羽洛和羽翎有些事情。”
“嗯,好。”夏文泽点了点头。
“步海,你把跟我来的那群人安排在哪里了?”夏文泽问道。
“二楼和三楼都安排了人,夏哥哥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穿便装的那两个?”步海很是通透的问道。
“一个穿着红色长衫,另外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夏文泽说道。
“他们两个在三楼,我带你们上去。”步海说着,引着二人上了楼,到了三楼的房间。
房间是在一个角落里面,夏文泽把林皓带去就和步海一起去了四楼。
“夏哥哥,其实是盟主叫我来叫你的,但是他不想叫八王爷知道。”步海拉着夏文泽到一处角落,才悄悄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夏文泽说道,他猜到了步海找他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一步一步的来到了顶层,敲了敲门。
“扣扣扣……”
“进。”门里面传出顾念生简短的声音。
夏文泽推门进去了。
“盟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夏文泽问道。
“咱俩之间至于这么生份吗?”顾念生从桌子前抬起了头,靠窗的小桌上摆满了纸,纸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念生。”夏文泽将门关上,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来这边做。”顾念生说道。
夏文泽坐到了顾念生对面的椅子上去,看着顾念生拿着桌子上面的纸看着,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
“这是这段时间的资料,你看一下我那时说的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顾念生将手中的纸张放下,然后向夏文泽的面前推了推。
纸张有的微微泛着黄,有的却是雪白的,上面的字迹也不尽相同。
夏文泽点了点头,一张一张的看了过去,仔细的辨别这其中有用的信息。
顾念生将今日新送来的消息打开,看完了就放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夏文泽。
午后的阳光还是很好的,这两日虽然下了好几场雨,但是温度并没有下降多少。
夏文泽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有些慵懒,阳光照在他的发顶,将他的发丝都染上了几分金黄。
周身暖暖的叫夏文泽感觉很舒适,熟悉的地方叫他感觉很安心。
习武之人很少有神经粗大的,因为一般在江湖上行走,最怕的不是真刀真枪的硬打硬撞,怕的是暗器毒药蛊虫。
但世事无绝对,顾念生神经很粗,从小到大一直很粗的那种。
所以缥缈山上的那些掌门们很担心,直到夏文泽的到来,才使他们微微放宽了心。
夏文泽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心思细腻。
所以说顾念生能有今日的成就,可以说是夏文泽成全了他。
顾念生算是嫡系弟子,因为他的父亲是武林盟主,所以走上这条路是他的宿命。
顾氏这个大家族兴盛不衰百年之久,也是有其原因的。
自幼天资聪颖的顾念生,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山上。
什么父爱母爱啊,他通通没有感知过,这也使得他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太大的顾忌,甚至说有一段时间顾念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个时候的他年纪太小了,才四毛岁。
山上的长老们是看着他长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所以他们对于顾念生虽然严厉,但更多的是心疼。
也不能说顾念生父母狠心,顾念生的父亲是那个时候正统的武林盟主,这个孩子是他和他夫人悄悄生下的,随后便挂在顾家一个嫡系的名下,抚养长大。
武林之中,暗地里波涛汹涌,顾念生的父母不敢让他淌这趟浑水,以至于在顾念生刚满三周岁的时候,就连夜将其送到缥缈山上。
那里,是对于顾念生来说最安全的地方了。
顾念生虽然调皮捣蛋了一些,但也没有犯什么大错误,长老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武林盟主顾念生骨子里面是执拗的。
只要是他认定的,那便没有余地。
而长老们也都看出来了,对于夏文泽,顾念生的感情很不一般。
于是在长老们得知夏文泽第二次不管不顾的离开之后,只好将顾念生叫了回去。
他们不敢直接派人去动夏文泽,且不说夏文泽是贾礼的徒弟,就他和顾念生的关系,长老们也是需要顾及顾及的。
毕竟他们都说不准,若是真的动了夏文泽,顾念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武林盟主,是整个武林的命脉,盟主没了,武林就散了,到时候会引发的,便是一场只限制于武林的浩劫。
顾念生赶回去之后,便被叫到了厅堂。
那里是一众长老商量事宜的地方。
众长老们七嘴八舌的将事情说了,顾念生等他们都说完了,没人在说话的时候,才姗姗开口。
“既然夏文泽是宗门派给本盟主的,他做什么事情,怕是不需要向各位交代吧。”
顾念生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坐在厅堂上的人,无波无澜的说道。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的人,做什么事情是我的事,就算管教也轮不到你们。
顾念生表达的已经很委婉了。
“可这……”长老中一个颇有威望的长老开口,却被顾念生冷冷打断。
“如果你们叫我回来就是因为这么无关痛痒的小事,那下次就不要叫我了。”说罢,顾念生便一甩袖子离开了。
充分的表现了什么是雷厉风行。
留下一众长老面面相觑。
但是长老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江湖上现在仰仗顾念生在打理,新送上来山上的一批里面没有一个是他们能够看上眼的,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敢在顾念生面前猖狂。
顾念生当时心情并不好,去了夏文泽之前住的院子里面。
透过栅栏可以看到院子里面被打扫的很整齐,并没有一种给人很荒凉的感觉,似乎经常有人打扫。
顾念生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在树下看到了一个小孩在草地上躺着,似乎在小憩。
“你是谁?”顾念生正在气头上,也不管地上的人儿会被会被他吓到,语气很不好的说了一句。
苏安然被吓得一个激灵就做了起来,小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的迷茫。
顾念生看着树下小人儿乖巧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生气了……
“我叫苏安然,你是谁啊?我在山上没见过你。”苏安然稚气的小脸上还带着睡痕,懵懵懂懂的问道。
“顾念生。”顾念生打量起来这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孩子。
“哇!你就是顾念生?我没做梦吧……”
苏安然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然后捏住自己的脸蛋往外一扯。
“啊!好痛!我没在做梦!你真的是顾念生!”苏安然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仰望着顾念生说道。
顾念生看着他扯脸蛋的动作,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口中却是在问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师父和师兄都出去了,我还有一个师姐也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所以就经常来收拾一下,让他们回来的话也不至于连住的地方也没有。”苏安然挠了挠头,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