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周炎斌上楼，在五楼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往里面望去。
  里面很昏暗，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还可以看清人影。
  陈莲坐在一个旧椅子上，不敢动，被身边的两个男人吓的浑身发抖……
  周炎斌的这三个手下，似乎训练有素。
  水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我捂着口鼻，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周炎斌先走进去，他的手下上前报告，“从里到外都搜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听到这个报告，周炎斌笑了，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别让人进来，发现可疑的，立刻喊一声就能听到。”
  “是。”
  三个手下出门了。
  我战战兢兢的走进门，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莲看到周炎斌时，有些慌，“你是谁啊，你要见我干什么。”
  我听到这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去，之间周炎斌很淡定，微笑着慢慢走近陈莲，将手机的屏幕点亮照在自己脸上，“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莲愣了愣，不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顿时吓的都结巴了，“你，周，周智。”
  “就是我。”周炎斌嘴角扬起一抹邪，“你做梦也想不到吧，还能看到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你和我哥哥的事情，跟我也没关系啊……”陈莲瞬间慌了，刻意低下头避开了周炎斌那双此刻泛着邪气与恨意的眼睛。
  “你能说这话，就证明你知道。”周炎斌没有想跟她绕弯子的意思。
  我都被弄糊涂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陈莲几乎崩溃，瞬间被周炎斌的脸，周炎斌的两句话就吓的没了章法，“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在煜凡都十来岁的时候才进乔家的。”
  “不知道，还能解释的这么清晰？”周炎斌慢步走到陈莲面前，将椅子上的陈莲逼迫的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似的。
  “我不知，我真的不知道啊。”陈莲崩溃的泪流。
  “乔煜凡是我儿子，对不对？”周炎斌咬牙切齿质问。
  “你，你怎么知道呢？”陈莲有些懵的反问。
  “老天开眼，在四年前，我遇到了当年在乔文生做的歌厅跟桂枝一起做舞小姐的姐妹。”周炎斌冷笑一声，坐到刚刚陈莲坐着的旧椅子上，低头看着脚边已经被吓得瘫软爬不起的周炎斌。
  “什么……”陈莲傻眼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等周炎斌说。
  周炎斌深吸了口凉气，顿时眸底星光闪现，“当年我离开桂枝，她就已经怀孕。”
  我心头一震，不禁想到这个知道真相的乔煜凡母亲姐妹此刻的下场……
  我不敢问，只得听。
  “刚刚好桂枝貌美，被乔文生看上，你哥哥就动了心思！”周炎斌说到这里，恨不得弄死陈莲出气似的。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陈莲捂上耳朵，完全不想回应任何。
  “你不承认也不行，当年你也在那里工作，好像还跟桂枝是好姐妹吧？”周炎斌发疯了似的，忽然起身一把抓起陈莲的头发。
  陈莲这时已经完全败了，失声痛哭，“我只是一个小服务员，我都接触不到桂枝的，我不知道啊，你饶了我吧。”
  “不知道，你还能让我饶了你？”周炎斌越说越气，此刻他的样子简直像一个变态恶魔……
  “好，好，我承认我知道，但也知道是哥哥告诉我的，我没有参与啊！”陈莲好似越说越破。
  周炎斌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就看你现在的态度了，桂枝的姐妹已经全都告诉我了！”
  陈莲被打的躺倒再地上，一下子就完全没有抵抗力了，“是，我做了……”
  陈莲承认了，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开始讲述当年的事儿。
  那一年，陈管家为了得知乔文生和哪个小姐秘密有染，便安排自己的妹妹陈莲去歌厅做服务员，几个舞小姐她还算熟，每天跟她们打交道，多多少少都知道她们的人际关系……
  但是桂枝的却很神秘，鲜少跟其他人聊天说话。
  桂枝的确美貌，喜欢她的人很多，当年也是红极一时，很多客人来这里都是为了找桂枝……
  但是大多数好像没什么关系，桂枝都不愿意跟他们走，也不愿意跟做谁的情妇，是这个圈子里很难得的，不吸烟，酒水喝的也少，简直就不像这圈子里的人，总是在几个舞小姐中显得很特别……
  这让陈管家几乎可以确认是这个女人，跟乔文生了。
  “一般货色，乔文生是不会看上的。”
  “哥哥，我不想在继续调查，在那种场合里很多男人都对我毛手毛脚。”陈莲很是嫌弃，尤其是自己也真的受过教育，想飞向更远的地方，陈管家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供她。
  “不行，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这件事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让别人知道。太太已经有所察觉，准备搞事情了，尽快找出这个女人，我要保护她，帮她上位。”
  “哥，可是我真的不想……”
  “你想看看我死吗？李美华那个贱女人，仗着自己生个儿子，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再这样下去，你哥哥我好不容易到现在的地位，就要被她踢出局了，到时候别说你能不能再去国外念书，吃饭都是问题了。”
  陈莲只好继续照着哥哥的吩咐做，把目标直接锁定在桂枝身上，终于被她发现，桂枝偶尔会称病不上班，实则是去见乔文生……
  陈莲把这件事报告给哥哥，以为就这样结束，可是哥哥却希望她继续接近桂枝，探究清楚桂枝的人际关系……
  陈莲只好继续做。
  有一晚，桂枝得罪了客人，被客人打了一巴掌。陈莲上前与客人争辩，也挨了一个耳光……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一段姐妹情，她们相互照顾着，桂枝总是会送陈莲一些衣服首饰，陈莲很感动，知道桂枝是真心实意对她好。
  因为桂枝就是一个很善良很傻的女人，轻易的相信了她，告诉了她她自己的秘密，除了被乔文生看中睡过，私下里还养了一个小白脸儿，叫周智……
  “千万不能说出去。”桂枝笑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我怀孕了，是他的，我等他带我走。”
  “不是吧，你不是跟着老板吗？”陈莲惊讶的询问。
  “老板也只不过是无聊的时候才会找我，都一个多月没找过我了，八成没多久也就会把我忘了吧。他也不是百找，还给我钱的，还吩咐人照顾我，我也知足了。”桂枝手放在肚子上，笑的像花儿一样幸福。“我和周智是相爱的，他只是穷了点儿……”说到这里桂枝脸色沉了下，笑容变得有些牵强，但还是安慰自己似的，“等以后有了孩子，他一定能发奋图强的……”
  “那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你这个男人。”陈莲下意识问。
  桂枝连忙笑了，“因为他爱面子，被人知道他被女人干这种职业养着，总是挂不住脸的。我一直骗他没有跟客人发生过关系，我也是没办法，老板那么有势力，我怕得罪了他，没有好日子过了，也是为了多拿点钱给他用，趁肚子没大，我再上一阵子班，存点钱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然后我就离开这里……”
  周炎斌听到这里，忽然一脚踢翻了椅子，整个人都陷入了悔恨和痛苦之中，深深的喘息着，一遍又一遍压制，才克制了某种情绪……
  陈莲吓的不太敢说话了，哆嗦的望着周炎斌。
  “继续。”周炎斌咬牙坚持道。
  我似乎能感觉的到，周炎斌此刻内心深处的痛……
  陈莲哆嗦的继续讲述……
  陈莲好像咒骂桂枝杀，但看桂枝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了。
  为了早点离开那个场合，陈莲赶忙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陈管家。
  陈管家便有了计划，先是找到周炎斌，给了周炎斌一笔钱，“拿着钱去外地帮我办点事儿，事成之后再给你一笔，秘密进行，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谁都不能告诉……”
  支开了周炎斌，陈管家让陈莲找机会哄骗桂枝。
  在周炎斌走后的几天，桂枝整天郁郁寡欢的，每天都没什么精神，上班也不像曾经那么积极。陈莲主动找她聊天，“桂枝姐姐，你怎么了？”
  “他忽然走了，不知道去哪里，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桂枝很担心，“会不会是老板知道了，做什么了？但是好像也不是，老板一直都没找我啊，好像也喜欢其他女人了吧。”
  “别瞎想。”陈莲很紧张，她知道她正在做的事儿，是再造孽，可也不得不为了哥哥开口劝说，“会不会是他不要你了，这以后你带着孩子可怎么办？我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他还对我毛手毛脚，说骗了你的钱以后，就要跟我远走高飞，说什么不相信你在这种场合还清白……”
  桂枝傻眼了，这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让她根本接受不了。
  “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想多，现在我不告诉你也不行了，我感觉他还有另外的女人，他长得那么好看，好多女人会贴上去的。”陈莲趁势又道。
  桂枝落泪了，“是啊，我不清白了，我都跟老板……他是不是发现了，早前我有几次夜不归宿，他就怀疑过……”
  “你得早做打算啊，不然孩子生下来，你怎么养，现在趁还有机会，你倒不如就说孩子是老板的，飞上枝头当凤凰。”陈莲连忙劝说。
  “不行，我不敢。”桂枝吓的乱了方寸，“我怎么敢这样，老板会杀了我的。”
  “你不说，我不说，老板不会发现的，你不是也没有跟周智说过吗。”陈莲进一步劝道。
  “算了，我自己带孩子生活吧。”桂枝拒绝了这一次提议。
  陈管家知道后，隔天便上门找了桂枝，“我是乔文生的管家，我可以帮你，帮你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帮你的孩子过上少爷一样的生活，除非你想你的孩子将来被别人耻笑，母亲是个舞小姐……”
  “不，不会的，我不做这一行了。”桂枝立刻反驳。
  “可会做别的吗？将来生活艰辛，你还是要选择这个行业来养孩子。”陈管家连忙道。
  桂枝动心了，面对被抛弃，面对将来，她选择了听了陈管家的话，告诉乔文生她怀孕了……
  说到这里，陈莲停止了，“当时大概是这样，我哥怕我和他的兄妹关系被发现，我就再没敢出现。”
  “桂枝为什么会染毒！”周炎斌很强势的上前，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询问，拳头握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