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想到当初，王警官对我的问话，曾经有过一丝疑点，那就是陈管家的致命伤口……
  当晚，周炎斌出现在那里，难道不是巧合？
  真正的凶手是他？
  周炎斌回眸看向我，瞬间情绪平稳了许多，“我看着你杀了他，我其实可以出手救他的。”
  听到这个，我勉强笑了笑，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我潜意识里，已经怀疑当时有问题……
  周炎斌。
  “当时，您就清楚这一切了？”我试探着又问。
  “嗯，当时我知道，陈管家跟桂枝关系非比寻常，也很清楚陈管家一直再蛊惑我儿子，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当然这个目的要问他的妹妹了……”周炎斌不禁看向陈莲，“说说吧，除了为了弄走李美华，你哥哥后来这样控制乔煜凡，蛊惑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陈莲吓得失魂落魄，说话也没了伦次，“我对不起桂枝，我一辈子都想偿还，她死的惨，都是我不好……”
  周炎斌立刻发火，怒怼陈莲，“那你说清楚，桂枝是怎么死的，是不是陈管家看她碍眼，怕她把事情说出来，害死了她！”
  “不会的，这个我知道，我有跟哥哥聊天过，他说他蛮喜欢桂枝的，为了桂枝都不打算再娶，还要想办法帮她戒毒，可是桂枝定力差，总是不成功……”陈莲连忙解释，“这一点我发誓，我哥后来真的喜欢上桂枝了，为了保住她在乔家的地位，也是撒费苦心，但是没有成功，最后也是无奈，但是他肯定没有杀了桂枝的，还为了保住乔煜凡，偷偷换了乔煜凡的样本，把样本换成了乔煜琛的……”
  “肯定不是因为爱桂枝，他一定有目的，为什么，为什么！”周炎斌发疯了似的狠狠的连续的打了陈莲几个耳光。
  “是，他是因为喜欢桂枝，他说桂枝单纯，好傻，容易被骗，就因为这样，他更想心疼桂枝……”陈莲连忙接话。
  听到这个，周炎斌更加发疯了，“真的爱桂枝的只有我一个，他们都算什么，算个P，害死桂枝……”说罢，周炎斌伸手掐住了陈莲的脖子。
  “不要啊。”我本能的大声喊道。
  “你听到了，他们兄妹对桂枝做的事儿，你竟然还想给他们求情？桂枝是煜凡的母亲！”周炎斌失声怒怼我。
  我这一瞬间，身子僵了，原本想上前制止的脚步竟停了下来。但心底却对陈莲有些许同情，她已经为了罪孽受了报应，并且呆在乔煜凡身边，照顾他十几年。而且好像陈莲对我有话说……
  挣扎了几秒钟，我还是快步上前去阻止周炎斌，“如果她死了，被警方发现尸体，你亲手杀他，肯定留下证据的，我是为你好……”
  “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是人间蒸发，如果被发现，更值得怀疑的，是你啊，你是不是害怕了？不敢继续做了？”周炎斌咬牙切齿看向我，那眼神泛着的杀气，让人看了都怕。
  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周炎斌掐着陈莲的脖子补充，“你不要拦着我，杀了她，然后毁尸灭迹，就算警方参与进来，查到你，没有证据，没有尸首，你咬住不知道，他们又耐你何？你这么聪明，嘴巴这么严谨，难道还做不好这种事吗？我听说，你也有经验的，内心够强大……”
  我竟无言以对。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我眼前闪过，一脚踹开了周炎斌。
  我傻了似的，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影，化成灰也认得的身影。
  乔煜凡……
  他都听到了吗？他能不能承受？
  周炎斌趴到地上，陈莲长时间缺氧晕了过去，倒下的瞬间，被乔煜凡伸手搂了过去。
  “来人，来人……”没有看清楚对方面目的周炎斌，爬起身便大喊。
  楼下传来错乱急促的脚步声，乔煜凡连忙扛起陈莲，扛着陈莲跑出门，顺着楼梯往楼上跑……
  周炎斌似乎这时候才认出来乔煜凡。
  三个手下上楼之时，他喊住了他们，“不用追了，你们先回去吧。”
  “是。”三个人迅速下楼离开了。
  我身子还僵着，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漆黑，这一切就想是在做梦，听了那些故事，仿佛经历了一个人生一般疲惫，虐心难忍……
  我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乔煜凡呢。
  知道一切的乔煜凡，该怎样选择？还会毅然决然的继续做女儿的事儿，然后带我们远走高飞吗？
  曾经的他，并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子的女人，也并不清楚母亲和父亲都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虽然，刚刚的故事不够全面，但他也大概都清楚了，包括周炎斌。
  周炎斌气喘吁吁的扶起地面上的椅子，做到上面点燃了一支烟，稍微缓口气才忽然难受的倾诉，“乔煜凡知道他有这样一个父亲，会不会很悲催，一个曾经，靠女人做那种事大鱼大肉的生活……”
  那一年，周炎斌跟桂枝是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冬季认识的。
  桂枝是孤儿，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从孤儿院长大出来，太过简单，饭馆打工被老板压榨欺骗，没有工钱还被老板……失了身……
  穿着单薄的桂枝，再冰天雪地里，被老板抢占后的第二天早上，她赤脚在马路上走着，一心想寻死，被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穿的十分前卫的周炎斌遇到。
  “妹妹，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哎哟，这冻的怪让人心疼的。”周炎斌把衣服脱下来给桂枝穿上。
  桂枝很害怕，对男人充满了恐惧，但这周炎斌长得很是好看，似乎也没让她太过怕了，一路上很多人都跟她搭讪，她也没有回应过，这一下，却开口了，“你走开。”
  尽管是这样，但根本无法阻挡桂枝想死的心情，在周炎斌面前冲出了马路……
  周炎斌手疾眼快的一把把桂枝拽了回来，强行给桂枝带回了附近自己的家里，帮她烧了热水，“快暖和暖和……”
  当时的周炎斌，的确对桂枝有些许想法，那个年代，这样长得好看的姑娘不太多……
  桂枝很不安，怕周炎斌会对她做什么。
  周炎斌一眼也瞧出了桂枝的处境，八成是刚刚被糟蹋过，便也有了些许怜悯之心，“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就这样，一个床下，一个床上，两个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桂枝被周炎斌帅气的外表，和贴心的温柔打动温暖了受伤的心，渐渐喜欢上了他。
  第一次主动让周炎斌上了她的床，是再同居两个月之后了。
  周炎斌太年轻没有工作，游手好闲也玩惯了，那时候还没有对桂枝动什么真心，给口饭吃，就有个女人陪着，洗衣做饭，也没什么不划算的……
  终于有一天，桂枝不在家，他赌博欠债的债主上门，差点把周炎斌的手剁了，周炎斌情急之下，便答应他们很快会还钱，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从桂枝身上下手……
  “可能委屈你，但是我也没办法，你去做个两年，咱就有钱好好生活了……”
  桂枝开始不能接受，但是实在看不得周炎斌为了躲债带她颠沛流离，每天过的提心吊胆的日子……
  桂枝答应了，周炎斌托人把桂枝送进了歌厅做舞小姐。
  让周炎斌没想到的是，桂枝每天拿钱回来，都会交给他，“你要存好哦，别又拿去赌。”
  起初周炎斌还不听话的，拿钱挥霍跟狐朋狗友大吃大喝的……
  后来，他渐渐开始不好受了，尤其是每次看到桂枝喝多回家，做梦都会哭的模样。
  “陪男人的时候，别吃亏哦，不能跟他们出去过夜……”周炎斌情不自禁的要求。
  “嗯，我知道。”桂枝好开心，就因为这一句话，开心了好一阵子。
  看着桂枝心情越来越好，周炎斌也很开心似的，喜欢看桂枝笑的样子，渐渐的，他不赌了，也拒绝了跟朋友吃喝玩闹。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了，从来没有女人让他这样怀疑自己……
  他开始听话的存钱，开始计划她们的人生……
  有空就去接桂枝下班，每每看到有人在歌厅门口对桂枝动手动脚，他也越来越受不了。
  起了让她回家好好待着只给他洗衣服做饭的心思……
  这样的女子，好像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气……
  有一天，一个陌生男人给了他一笔钱，要他送几个女人，到外县的红灯区，安顿好她们之后，等着人接手再回来。
  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为了拿到一笔钱，直接豪气的对桂枝说，回家给他生娃娃……
  想到拿钱到桂枝面前的画面，他都觉得他像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