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心里微微动了下。
  听见他继续道，“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们婚姻没有生效过。你介意也没有关系，一年之后会自动失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穆北沉有些自嘲道，“告诉你，你可能就不会再出现。我想过告诉你，但你也说过，你恢复记忆也可能改变主意。”
  苏烟紧抿着唇，看着他。
  原来他是记得的，她以为他都忘光了呢。
  她声音清冷漠然，“你拖着我的时间，就是为了看看我会不会改变主意？那你现在是认定了我不会改变主意，所以说实话算了？”
  “不全是。只是你会不会改变主意，跟这些时间没有什么关系。”穆北沉低声道，“你也不会因为这些时间跟我在一起就改变什么。”
  苏烟讥笑道，“你就是觉得我费时费力的照顾你，只是为了让你能顺利的跟我离婚。不想再看我虚情假意的样子，所以提前了结算了？”
  “你不是虚情假意。”穆北沉温声一字字道，“烟儿，我知道你不是虚情假意。你在这里是因为，你相信我爱你。”
  是因为他爱她，不是因为她爱他。
  否则她再爱他，也不会再单方面有丝毫的表露，只会埋在心里。
  他早就让她的感情冷成了冰。
  是她现在相信他是爱她的，才会有感情上的流连和不可自控的依赖。
  只是她对他的不可原谅，已经不是缺一份他的心意。
  即便她相信他如今深爱入骨，也不代表她能毫无障碍的原谅从前，和所有发生的事。
  她在跟墨倾离开之前，跟他说了，让他放过她，她也放过他。
  苏烟盯着他脸半天，都判断不出他到底是真心的这么说，还是故意这么说。
  “我希望你改变主意，但我也放过你。”穆北沉眼眸深了下去，“你不需要等着我签字离婚。”
  苏烟半晌，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神经病……”
  她一说完，快步从病房出去，摔上了门。
  苏烟心情差透了，又气恼又委屈，但也偏偏挑不出他什么错，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
  要怪就怪她自己，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让他心塞一下，故意误导他。
  误导到了她这半个月对他那么好，他都可以当做没看到。
  抱着她睡了一晚上，然后告诉她可以走了。
  苏烟真是恼得牙痒痒。
  “穆先生确实是可以出院了，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还需要好好休息。”医生知道她每天都在病人身边，“您不用担心，他的助理跟我沟通过后续的情况。穆先生也完全有条件在家里静养。”
  苏烟脸色好不起来，点点头就从办公室出来。
  她再想回病房，正巧是穆北沉助理要开门。
  “站住，不许进去。”
  助理很懵，“苏小姐，我，我是来接穆先生出院的……”
  “说了不许进去，他能不能出院我还没说话呢！”
  骆冰站住一旁，对助理道，“先等等。”
  护士正巧拿着药过来，“苏，苏小姐，穆先生到吃药的时间了……”
  苏烟没好气的伸出手，“给我吧。”
  她拿着药开了门，随手就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