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碎了？
  灭世之灾？
  这都是些什么传言，念笑手指轻点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他在思考是谁放出的传言，有什么目的？
  帝宸余光落在念笑敲击桌面的手指上，沉思片刻，抬头问管家：“流言传出的这几日可有什么暴乱？或者异常之事？”
  管家有些害怕帝宸，毕恭毕敬道：“回公子的话，前日大街小巷开始传出菩提祖师神像碎了，不少妇人去道观求证，人潮挤满道观，之后开始传出灭世之灾，从那之后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而且有许多人失踪，人心惶惶的。”
  帝宸：“妇人们去哪个道观求证？”
  “多数去了菩提镇下的道观，也有人去其他道观。”
  念笑停止敲击，吩咐道：“催下厨房，小爷饿了。”
  “是！”管家转身退出包房。
  念笑端起茶杯抿了口，侧身问：“阿宸，这事你怎么看？”
  菩提祖师过世之事，三界知道之人少之又少，人间又怎么会知道，而且稽查督的位置没有引路人，普通人是找不到的，更何况走进内殿看神像。
  帝宸眸光沉默而深邃，开口道：“看似源头在稽查督，但我认为可以先去道观。”
  “稽查督的流言已经传出来，就算抓到传言人也挽救不了人心。管家刚才说是众人在去道观后，才传出灭世之灾的。十七，若是道观和大家说灭世即将到来，众人惶恐不已，这时候大家会问什么？”
  念笑勾唇，回答道：“若是灭世来了，该怎么办？”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想法极其相似。
  “不过，我感觉此事不会那么简单，在祖师去世后，稽查督肯定会成为问题，这事情梵天早应该想到，不是吗？”念笑将心里疑惑说出。
  帝宸点点头，道：“确实，当初稽查督成立的时，就是调解各族的一个枢纽，菩提祖师秉持公道维护三界各族平衡，不过各族也知道这种平衡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念笑手指摸着茶杯边缘，接过话来，“所以，你是说梵天佛当初就不看好稽查督，如今稽查督出事他没有及时出面是正常的。”
  帝宸：“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他和波旬的事情，十七可知道？如今两人又在一起，他无心管理三界也是正常，千年前三界大战他们就没有站出来，秉持旁观态度，如今人间只是传出流言，他不在乎也可以理解。”
  帝宸将话说的很直白，完全点破梵天佛的心思。
  念笑嗤鼻一笑，嫌弃道：“袖手旁观的佛，还不如菩提祖师，也不知道梵天走了什么狗屎运。”
  帝宸：“菩提祖师虽然出身不好，但这千年来，多亏他三界才能安稳。”
  念笑猛地一怔，诧异的看向帝宸，“你知道菩提的身份？”
  若是阿宸知道菩提身份，那么自己的身份…刹那间，念笑脸色惨白，后背渗出冷汗。
  帝宸道：“世人皆知菩提是梵天弟子，却从未有记载说过菩提祖师的来历，就连素来神秘的梵天都有详细来历，为何菩提没有？”
  他垂眸，不动声色的将念笑表情尽收眼底，继续道：“再者梵天与菩提法力不同，一个金光过剩，一个佛光过淡。如此欲盖弥彰的掩盖身份，我想菩提祖师定不会是人，神，兽，三族，极大可能是鬼或魔。我与他见过几次，他的气息和波旬不像，若是应该也不是魔，若说是鬼，他的煞气太少了，所以我怀疑，他是沌，介于魔与鬼之间的存在。”
  念笑怔住，“你知道沌？”
  帝宸轻笑，摸了摸念笑的头，“再怎么说我也是堕佛，知道沌的存在很难吗？”
  看来他猜的没错，菩提祖师确实是沌。
  神族古谱中有记载，相传沌因非鬼非魔，性子温顺故此被天道看上，收为己用，没想到这是真的。
  念笑默默鼻子，感叹道：“菩提确实是沌，他的寿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基本是三千年，他大限将到，没曾想发生那事，让他提前结束生命。”
  “但他确实没有骗师傅，沌没法与人在一起，与人在一起会吸收人的精气，哪怕修炼成真君，若是行周公之礼，也会被榨干之死。换句话说沌，无法与任何一族在一起共生，无论哪一族沌都会吸收精气，知道对方死去。”
  帝宸挑眉，将念笑抱在自己腿上，好奇的问道：“那十七，为何不阻止散人去追菩提？”
  念笑白了他一眼，神情极度嫌弃，“若是我师傅告诉你，与我在一起你会死，你会放弃我吗？”
  帝宸：“不会，死也不会放手。”
  念笑手一摊，“推己及人，我就算告诉师傅，他也不会放手，而且我千年前欠菩提一个人情，但是他就让我死守他的身份，绝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这时，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小厮将饭菜端了上来。
  念笑连忙要从帝宸腿上站起，却被某人狠狠搂住腰，动弹不得。
  管家和小厮手脚利落的将菜布起，眼观鼻鼻观心的走出包房，念笑娇嗔的瞪了一眼帝宸，“臭不要脸的。”
  帝宸拿起筷子，将小黄鱼递给念笑，哄道：“乖~”
  看见小黄鱼的念笑同志，完全忘记自己坐在帝宸怀里的尴尬事，双手并用的吃鱼，帝宸在一旁偶尔夹点青菜给他，非常认真的投喂。
  等到念笑将两盘小黄鱼全部消灭后，他接过帝宸递来的湿手帕擦手，然后整个人懒洋洋的缩在帝宸怀里，手摸着肚子，一副满足的小模样，十分讨喜。
  “吃饱了？”帝宸将茶杯递放在念笑嘴边。
  喝了口茶，念笑点点头，“吃饱了，出发吧！去看看是那些小婊砸又要作死，然后回稽查督看看，能干就干，不行就地解散。”
  两人走出青菊台，临行时念笑交代老管家，若是遇到动荡，就闭门谢客，管家连连点头，拿出两件披风给帝宸和念笑，秋天的夜间温度低，保暖用。
  帝宸看了眼念笑，率先伸手接过两件白色披风，将小一号的披风给念笑披上，“这样去道观，低调些。”
  “哦。”念笑微微昂首，示意帝宸也穿上，然后他踮起脚，帮帝宸整理下披风，临走时还秀了一把恩爱。
  老管家目送两人渐渐远行，然后将念笑的话传给青菊台的众人。
  两人来到菩提镇的道观门前，心情极其不美丽的念笑同志，散发着十米內除帝宸外谁碰谁死的怨气，精致的眉眼间戾气显然，就差脑门上写着“小爷心情不爽”几个大字了。
  那架势根本不像是来了解事情的，倒是想来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