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故事的结局32
  老太太以为直接就回家了，可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的小姑娘显然另有安排，兀自在那儿嘚吧嘚：“姥姥，咱做SPA去吧？回家也没什么意思，我跟齐阿姨说了，让她中午别做我俩饭，内地方特别好，我上回去过。”
  老太太使着右手给自个系安全带，带子拉到左跨时，颇费力，念初接手，很自然地给扣好，咯哒一声，还拉了拉，确认一下。
  “随便。”老太太从前不爱弄那个，可小丫头想去那就去呗。
  “哎。”念初哼着小曲儿把车驶向大路，不着调，老太太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她哼的是刚他们唱的曲子。
  “不是这么唱。”老太太纠正，“这儿有个转音。”
  说着，哼了哼，让念初跟着唱，小姑娘哼哼了，老太太蹙眉毛：“你错了，你会不会五线谱啊？”
  念初嘎嘎笑：“不会。”
  老太太：“……”
  “得了，你别唱了，我来火儿。”
  念初看老人家压着火的样儿，又笑起来。也不嫌自己招人讨厌，没一会儿，哼起《沙家浜》，这调子倒是很准，老太太从前没听她唱过，很意外，没想到小丫头喜欢这个。
  现在的年轻人，会唱的不多了。
  车内，老太太也跟着哼起来，手指一下一下打着节拍。
  华迁的路边，枝头还是碧绿，暖黄色的阳光穿梭在绿叶的缝隙之间，像一场游戏，追逐和前行。念初调大了冷气，路口打头，彻底暴露在烈阳下，她嘟囔：“我想吃冰淇淋。”
  老太太如一般家中祖母，张嘴便叮嘱：“可不能贪凉，伤身。”
  念初乖乖听着，可转头就盘算晚上让她小宁哥买，偷偷躲房间里吃，不叫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见她能听进去，又心软了，只是不明白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惦记成这样。
  念初提前订了房间，她开的车不便宜，门口迎宾立刻露出殷勤的笑容，再一看下车来的，穿戴很普通的老太太，也拿不定主意今儿能不能冲冲业绩哄人办卡。
  这儿装修得颇雅致，老太太仰头瞧了瞧招牌，被念初扶着进去了。一路引进房间，各自洗澡换衣服，然后躺下。
  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老太太心里觉得这地方还成。
  给老太太做脸的小姑娘会说话，张嘴就夸她皮肤好，向念初打听老太太的岁数，一听那数字怎么都不相信，说不像。
  老太太颇淡定，一点看不出被人夸的得意，念初跟人讲相声似的你来我往，把老太太从头到脚夸一遍，这还没完，女人好看是一回事，有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接下去就开讲老太太从前拿过多少回三八红旗手，得了多少奖，退休后连种花都种得比别人好，满院子花开富贵。
  老人家这才显出点得意的神色，但还是谦虚：“都从前的事了，没什么，没什么。”
  ***
  做完脸，两人趴过来，解了巾子揉背，念初一瞧旁边，老太太虽然手上有几枚老人斑，可身上真是白，皮肤挺细，确实是保养得好。和她奶奶不一样，奶奶做了一辈子粗活，年纪一大就开始掉牙，骨头也脆，人缩了好多，底子特别虚，换做奶奶经历一遍老太太的这场病，可能都醒不过来。
  念初有些恹恹，心疼她奶奶，想她奶奶，要是她再能干一些，多挣一些，奶奶就不会那么操劳，也不会衰老得那么快，或许，还能撑到今天，她们也像这样，一块邀着来SPA多好啊……
  她一不说话，这屋子里就安静许多，老太太扭头瞧了眼，没多问。
  这女人啊，在打扮自己上格外费时间，做个头发染加烫打底半天，逛街买衣服有时候一天都逛不完，做指甲俩小时，回头卸指甲还得再折腾一番，可她们就是乐意这样。
  在房间里折腾一通，曲子都按老太太的吩咐从钢琴曲换成《我和我的祖国》，从里到外香喷喷，每一根头发丝都精致，出来的时候念初去了趟洗手间，老太太站在前台细细瞧着最近做活动的海报。
  她老花，看东西习惯蹙着眉，前台妹子根本不指望这老太太能办卡，指指后头的沙发，说：“您坐着，我给您沏壶茶。”
  老太太没挪，在那儿看完海报感叹一句：“这么贵啊……”
  妹子笑盈盈：“不贵的，这已经是活动价了，来我们这儿好多女士都参加了，都说很划算，付出的是小钱，得到的享受和护理是永久的。”
  妹子很会说。
  老太太问起刚才自己那一套下来得多少钱。
  妹子也耐心，一一回答，说要看是什么卡，卡种不同折扣也不同。
  老太太直接问：“你说个原价，甭管打几折。”
  妹子查了查刚那间包厢的服务，说了个四位数。
  这还是最低价格的套餐了，贵的往上多少都有，念初用着小曦姐的卡，不好意思花太多，带着老太太来玩玩。
  她看见前台的活动海报了，打算一会儿出来办一个。
  老太太明显没被四位数其实近五位数的价格吓着，哐叽扔下一句话：“那你给我办一个这个套餐……”
  整好念初擦着手出来，老太太喊她：“你卡号多少来着？”
  念初一溜小跑到她身边，对前台妹子说卡留在这儿的，报了陈曦的名字和手机号。
  妹子拉开抽屉，一叠厚厚的会员卡，每一张里头都不少钱，但显然卡的主人们都不差钱，心大，就这么留在这儿，图个方便。
  谁叫这地方不能直接报手机号呢，其他都好，就这一条忒费劲。
  妹子翻到陈曦的金卡一划拉，问老太太：“是办这个套餐吧？”
  念初探老太太身前，觉得这妹子问错对象了，可一下就被老太太拉后头切，老太太非常自然地点点头，说：“再充一点儿。”
  妹子显然很高兴，这个月业绩完成了，要是充得多，还能拿奖金。
  她现在觉着老太太挺有潜力的，看着也没那么普通，浑身透着股贵气。
  “您充多少？”
  念初一旁都没反应过来。
  “一般充多少？”
  南春碎碎念：
  可以，霸气，这小老太太有点儿讨人喜欢怎么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