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多多看着谢钦的回复，白净的脸蛋上，表情陷入沉思。
  鱼鱼要暴富：“我没钱。”
  谢钦：“？”
  鱼鱼要暴富：“你帮我上热搜了，我没有钱付给你。”
  微博高位热搜，几十万一条。
  贫穷小鱼给不了这个钱。
  谢钦：“不用钱，多多，微信别删除我。”
  谢钦：“手机号也别拉黑我。”
  鱼鱼要暴富：“……”
  哦。
  行叭。
  反正他接下来还得去找谢钦拿珠子，人就不删了。
  谢钦一天记不起来他，鱼多多就要一天不喜欢他。
  微信没聊太久，鱼多多被人给碰了碰胳膊。
  “我说你这个年轻人，眼睛长这么大，是个摆设吗？没看到我这个老年人上车了吗？还不给我让座？”
  一个头发虽然花白，但身体看着就硬朗的老太太，站在鱼多多面前，正在愤愤骂着他。
  鱼多多被骂的有点懵。
  老太太见他不动，更来劲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素质！连最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懂了。”
  “老？”
  鱼多多眨了眨眼睛，看向老太太：“我不觉得您老呀。”
  老太太听着这话，还以为鱼多多是在夸她年轻，当下脸上就一喜：“嗐，我还是老了，都快六十了。”
  鱼多多摇摇头，漂亮的脸上满是认真。
  “不像的，您刚才骂人的话，比我上次见过的一个不懂事的八岁小孩子骂得还要难听，我觉着您的实际心理年龄，肯定要小很多。”
  鱼多多说着，又补刀道：“好奇怪啊，我身边的老爷爷老奶奶都很慈和，他们说，年纪大了要更懂得自重。唔，这些老爷爷老奶奶都懂的道理，没有人教您吗？”
  老太太被鱼多多给说的涨红了脸，抬起手就要打人。
  然而，巴掌没落下去，就被人给攥住了。
  “故意打人，想要我报警么？”
  老太太原本逮着鱼多多，让他让座，就是看鱼多多长相又乖又软，估计是个好脾气的。
  现在她被别人给拦住，顿时气势弱了下去。
  老太太骂骂咧咧，连公交也不坐了。
  车上恢复清静，鱼多多抬头看向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这一看，他差点有点挪不开眼。
  那是个很高的男人，穿着件很粗糙的工装，头发短的能看到青茬，五官立体，眉骨处还有个一厘米左右的疤痕。
  他的面向很冷，不同于谢钦那种清冷矜贵，让人不敢冒犯，这个男人的冷，是很具有危险性的那种。
  唔。
  通俗来说，鱼多多觉着这个大哥，身上有一种随时会把别人腿打断的气质。
  男人被鱼多多盯着，挑了挑眉。
  “怎么，想谢我？”
  鱼多多想了想，是该谢一下。
  他乖乖点头：“谢谢你。”
  男人没座位，他站在和鱼多多挺近的位置，听到这声还挺乖的谢谢，男人笑了下。
  “不用谢，我平时不怎么管闲事，但你这张脸，我很喜欢。”
  鱼多多：“！”
  这人在说什么？！
  不等鱼多多树起警惕之心，男人就把话给说全了。
  “你跟我喜欢的人，长的有几分像。”
  熟读绿jj小说的鱼多多，忙严肃拒绝替身文学：“你看错了，我跟别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他不喜欢这种看着就路子野的男人。
  他喜欢谢钦那样的。
  呸，不对。
  他现在不喜欢谢钦了！
  公交车很快到站，鱼多多拎着脚边的袋子，看也没看男人，就跑下了车。
  男人瞅着这小孩儿的背影，觉得还挺有意思。
  他随手拍了张小孩儿跑出残影的照片，发给微信上的某人。
  “看，碰到了个跟你很像的小孩儿。”
  消息发出去很久，始终没人回。
  他也没在意，只看了眼路牌，继续朝前走。
  剧组里。
  来报道的鱼多多，正站在导演面前。
  “毛导，我没说大话吧，你看看多多能不能演你的小皇子？”
  带着鱼多多过来的万凝，笑眯眯的把鱼多多推到导演面前。
  毛导是个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落在鱼多多的身上，仔细打量着。
  半晌。
  毛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外形很贴合。”
  “接下来，还是得让他亲自试着演演。”
  鱼多多被万凝挽着胳膊，听到毛导的话，他也没有半点怯意。
  在过来打这份工之前，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万凝姐给他的剧本，他把属于他的台词都背熟了。
  除了背台词，鱼多多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演了很多次。
  毛导领着鱼多多，把他带到了空房间里。
  万凝也跟了过去。
  “多多，你就演一下最关键那场戏。”
  剧本里，最关键的只有一场戏——
  小皇子之死。
  鱼多多没有犹豫，在对着导演点过头后，走到了正中间的空处，开始演。
  他长相乖软，自带着属于少年的天真之感。
  而在演起这场死亡之戏时，天真的少年被迫消亡，善良得不到善终，这样的悲剧，又美又虐，可以牢牢抓住观众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
  小皇子趴在地上，手死死的往前伸着，像在找寻着最后的庇护。
  可惜。
  他没有等来庇护，赶来的四皇子，宠妃，皇帝，都只能看到小皇子死亡的画面。
  那个画面，成了这些人心里眼里都挥之不去的痛。
  “啪啪啪——”
  坐在座位上的导演，起身给鱼多多鼓了掌。
  “万凝说，你没有表演经验，原本我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多多，你给了我惊喜。”
  虽然鱼多多的表演，有很多肉眼可见的不足。
  但是，让导演惊艳的是，鱼多多很有灵气，他的眼神一点儿都没有新人惯有的木讷局促！
  鱼多多被夸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当天。
  他被导演给安排了住宿，原本小戏份演员没有房间，但因为万凝的关系，导演给他分了个刚好没人住的房间。
  “多多，这些给你。”
  万凝还让助理拎了零食给他：“你接下来就好好在这里拍戏，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嗯！”
  鱼多多接过零食，对着万凝又谢了一声。
  万凝笑着摸摸他的脸，转身离开。
  只不过，万凝前脚刚走，鱼多多隔壁的房间门就打开了。
  “你就是万凝新包养的小白脸？看着很嫩啊，成年了吗？”
  鱼多多：“？？？”
  鱼多多想一尾巴抽死他。
  “我没有被万凝姐包养。”鱼多多板着小圆脸，替万凝澄清道：“万凝姐是个很好的人，你再敢说他，小心我跟你翻脸。”
  他记仇。
  这个人对他有敌意，他不介意。
  但他不允许别人诋毁对他好的人！
  “砰——”
  鱼多多丢下那话，将门重重给甩上。
  隔壁房间的人，被震的耳朵一麻。他冷笑道：“还搁这装清高呢，万凝那作风，真当别人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心思。”
  话音落，他也将门重重给甩上。
  下午。
  剧组里有鱼多多第一场戏，万凝提前跟他对过了戏，再加上又一直在旁边指导，所以鱼多多拍的很顺利。
  等拍完，万凝似乎想跟他一块儿走。但有车过来接她，万凝看了眼车，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多多，我明后几天可能都过不来，你在剧组里要照顾好自己。”
  鱼多多乖乖点头。
  他目送着万凝走向那辆车，车门打开，万凝上车的时候，身形好像都晃了下。
  入夜。
  专心看剧本的小鱼，再次收到了语音电话。
  在拒绝了两次后，鱼多多皱着眉头接通电话。
  “我不要再给你唱——”
  “多多，我失眠了。”
  谢钦冷淡的声线，透过语音传来。
  自认为莫得感情的小鱼，心头还是骤然跳了下。
  可恶！
  坏媳妇儿又在蛊惑小鱼！
  “不用你唱歌。”
  谢钦说道：“就这么连着，别挂我电话就行。”
  谢钦没卖惨，他的失眠确实到了严重的地步。
  以前他需要吃很多药。
  后来有了鱼多多的歌，他不需要再吃药。
  而他，也不想再用那些药物。
  他总觉得那些药既是在治疗他，又是在让他的病，不断加深着……
  鱼多多没说话。
  但放在旁边的手机，他也没伸出手指头去点一下挂断。
  谢钦看完手里的资料后，躺上了床。
  语音的另一头，有均匀的呼吸声在轻轻响着。
  谢钦在呼吸声中，闭上眼睛。
  次日。
  鱼多多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做噩梦了，很不好很不好的噩梦。
  “呼。”
  鱼多多抬手，摸摸脑袋，嘴里小声念叨：“呼噜呼噜毛，多多吓不着。”
  这是别的人鱼妈妈哄孩子的动作，鱼多多趴在石头上看到过。
  他没有妈妈，所以他只能自个儿给自个儿呼噜毛。
  等情绪安定下来，鱼多多爬下床去洗漱。
  当然。
  下床之前，他找到手机，啪叽挂了电话。
  白天的小鱼很清醒，绝不会再被蛊惑了！
  万凝不在，鱼多多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没几个人搭理。
  住在鱼多多隔壁的是剧里的男三号，他还带了头冷落鱼多多。
  鱼多多：“幼稚。”
  他是成熟的小鱼，才不会把这种幼稚的冷落放在心上。
  连拍了两天。
  鱼多多的戏份不知怎的，都被挪到了要么清早四五点，要么深夜一两点。
  有时候一天拍两条，第一条是清早，第二条是深夜。
  剧组有规定，有戏的演员当天不可以摸鱼。
  鱼多多从早上熬到夜里，熬的肚子都有点疼。
  大中午的。
  鱼多多坐在个刚找到的小板凳下，低头摸摸肚子。
  “不要疼了。”
  鱼多多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道：“去医院很贵，我可不想去医院。”
  而且，他除了肚子疼，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去医院太浪费了。
  鱼多多不正常的作息，第一个影响的就是谢钦。
  这天，谢钦让anna空出来了行程，他独自开车，去了剧组。
  剧组的地址，毫无疑问，是谢翎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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