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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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QQ 更新:2021-09-18 01:23 字数:8061
部队行军的速度并不快,主要是为了等待前往托斯卡纳公国的瓦氏将军的返回。
“卡蜜拉发来了一份紧急报告,你看看。”
帝福尼在马上接过文书,快速地浏览了一番,不觉摒息,“公主殿下想要在对法战争中达到改朝换代的目的?这,这似乎有点超过我的想像了!”
“有什么难想的?”塞拉弗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我算是搞清楚了,只要有先王血统就行,至于谁来当这个王,得凭拳头说话。我看波旁亲王就不错,他是法兰西第一亲王,波旁女公爵的丈夫,安娜公主殿下的女婿,身上也流淌着法兰西家族的血液,完全可以提出对王位的要求嘛!这件事还是女儿提醒了我,我差点单纯从战争角度来看问题了,换一种思路,我们的对法战争也可以利用政治优势来摆平的!”
“陛下,您所谓的摆平,恐怕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帝福尼忧心忡忡地说,“要让弗朗索瓦一世退位,恐怕比攻下巴黎还要难上百倍。”
“把他赶出国去不就成了?”
“恐怕不行。”这位幕僚苦笑一声,“波旁公爵的名声算是完全毁在了帕维亚了,法兰西人都知道他是国家、王室的叛徒,也就安娜公主会同情他。而弗朗索瓦一世在国中却享有很高的声望。”
“难道这样不行?查理?波旁,不可能?”塞拉弗喃喃自语。
帝福尼摇摇头,似乎给了他一个确定无疑的答复;陛下有些失望地咂了咂嘴,“卡蜜拉想得很好,我不想打击她的信心。如果波旁不行,还有谁可以呢?总之弗朗索瓦一世是不行的,我想到他就会反胃。他如果还呆在王座上,那就是对哈国在欧权益的最大妨害!这一次,我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如您所愿,陛下,其实我们能提出更好的人选。”帝福尼忽然灵光一闪,狡黠地笑了,“就像凯瑟琳?美第奇要嫁给亨利王子一样,我们可以把弗朗索瓦一世囚禁起来,干掉现任王太子,再把软弱无能的亨利推到王座上去,这样就可以平静无波地处理好整件事情了。”
塞拉弗瞪大了眼睛,“唔!这个建议很好……”
他不自觉地轻轻挟住马腹,结果马儿会意地跑快了点,一位内卫人员很快穿行如飞地从后头狂奔上来,将马匹稳住,随后叉手退下;他在险窄的山道上如履平地,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陛下,小心点。”
“刚刚在想问题。法兰西王国还是有不少人可以继承王位的,就像你说的,弗朗索瓦的几个儿子,当然还有女儿。什么?女性不可以为王,什么落后的规矩!我说能当就能当,包括国王的姐姐玛格丽特,还有安娜公主,都可以试试那张御座嘛!我们的很多想法都太有局限了,应该天马行空一点。”他说着说着,便大声笑了起来,连马都策不稳了。
内卫人员这时也不敢怠慢,好些人都跟在了国王的身边默默地保护他。
“陛下,您的这些想法很有新意,不过在我看来都很难实现,法兰西王国是个再传统不过的地方了,查理曼的后裔都不允许有女王出现。在德意志如此,在法兰西也如此,我看陛下的希望很可能会落空的。”
“如果我获得胜利,我会像查理一世说的那样,在巴黎继位,难道不是吗?如果我不继位,当然是由我指定的人继位。谁反对,我就杀谁,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塞拉弗拉下面孔问道。
“这,这是自然……”帝福尼?切扎诺不禁额头见汗,他强咽了口唾沫,“我想只要陛下能保护哈军在一段时期内驻留法兰西,相信就没有哪个贵族会不开眼自寻死路的!即使陛下让卡蜜拉公主成为新王,恐怕都不会有人敢明里反对吧?”
塞拉弗又是一阵大笑,“我所图的可不是法兰西。想在欧洲实现我的想法,就得团结更多的势力,尽量扩大我的发言权。法兰西王国太大了,分割一下挺好的,正好我也知道,像布列塔尼这类地区,还有传统血脉贵族的存在。”
“您说的,是老布列塔尼公爵的私生子嗣吗?”
“正是。”塞拉弗撇了撇嘴,“你看,两届法兰西王后,布列塔尼的安妮,难道她不是女性?老公爵的私生子都登基不了,偏偏她能登基,这就很说明问题。查理八世对她的抢亲,也是证据之一!无论谁当王,都得符合强者的要求,所谓‘顺应潮流’,就是切勿行差出错,违反了强者们所制订的规则。这,才是公理!要**弗朗索瓦一世,就必须先**旧贵族的保守势力,我看在法兰西王国掀起一场全面的宗教革命,是非常必要的!”
帝福尼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抖,还来啊?真不怕要命啊!宗教改革已经过时,直接变成“宗教革命”了,革谁的命?他说了不算,法兰西人说了不算,只有陛下说了才算吧!
就在全大陆的目光都投向法兰西,关注法哈间战争的局势时,却突然发现,整整一个月时间战火蔓延处竟然悄无声息,既无大小战役,又无摩擦,平静得仿佛哈军在自家花园里列队晨*一样!
而此时此刻,一封特别命令也次第到达诸集团军指挥部。
鲁昂。布乌雷耶城堡。
勃艮第女大公、芭芭拉女公爵、安大略女公爵、赫布里底女公爵、德斯蒙德女公爵、哈布拉德王国第一公主卡蜜拉?朱?特立尼达殿下眉头轻跳,看着手中的信件,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父王真是算无遗策!斯科特将军,你与雅克船长要多多辛苦,从各大储备库甚至本土调来更多的物资了!”
“愿为殿下效劳!”北海舰队司令官斯科特上将语气铿锵地说道。
第5舰队司令官、亨斯科特伯爵雅克,则默然地点点头,以示收到。
卡蜜拉冷冷地扫了此人一眼,没有说话,心底却着实不悦。
雅克船长跟她的关系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在“天使会”闹出加那利事件之后,很多线索都指向雅克的身上。他是分封制的忠实拥护者,同时跟陛下也有些不对付,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然而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塞拉弗丝毫没有惩治他的意思。现在国内有几个人很特殊,一个是彼得,一个是列奥纳多,一个是约瑟,还有一个就是他。
前面三个人很好理解,那都是塞拉弗的亲信心腹,其中两个人还是最早跟随塞拉弗的臣子。
雅克则是塞拉弗主动招募的第一位强力手下,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塞拉弗舰队。哈布拉德王国海军如此强大,当然要推雅克首建之功。
但是这个人却曾经叛变投敌过,甚至与陛下在海上还有过一次剧烈地碰撞。
奇怪的是,原本要被斩首的叛徒,却没有死成,反而逍遥地活下来。据知情者透露,是那位海盗出身的彼得用自己的“免死金牌”向陛下求恳,才得以宽赦。
不管怎样,雅克都没有离开公众视线,反而被晋升为一方大员,掌握着强大的舰队,驻留国家的北部。
经过近十年的开拓、建设,北方亚特兰大陆已经初步形成了诸多可供开发的殖民定居点,沿海地区甚至建筑了超过30座城镇,自由城也已成为哈国最大的港口、商贸重镇之一。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些急转直下。
首先,第5舰队长期出外勤,在尼德兰宗教改革的前期准备、移民及哈西战争期间都泡在了北海,战争结束后也没有接到返回的调令。
其次,长期担任殖民地防卫司令的巴勃罗将军此次被派外勤了,他的第23师竟然首次隶属于国防军序列之外,甚至期间还进行了数次针对性的整编。
虽然巴勃罗将军名义上是南方集团军副总司令,可是查理?波旁从不问计于他,可能与他被削爵有关这可是王国内针对贵族最严厉的惩罚之一了。而且他的权限远远不如参谋长俞大猷,至少后者还可以单独领军杀入敌国。
再次,随着印加的被征服,塞拉弗转尔对亚特兰大陆着紧起来,从西到东,他诸多提前的部署至今天已完全浮出水面,很多手段完全是雅克想都想不到的。例如阿兹特克陆军的持续增兵东进,依靠其人多的优势,逐渐侵入大陆中部落基山脉以外的草原了!
北方五大湖流域,则向来是王室的传统领地。早前大家都认为塞拉弗一世高风亮节,主动选择那么偏远蛮荒的地区,可是当规划完善的五大湖区开始首度迎接大草甸湖部落联盟的移民之后,短短几年时间,这片丰饶富庶的地区就被人惊呼为“明珠”了!
王室在这里建有数个秘密基地,其中还包括巴达达里基地的一些重要部门,军事情报局、第一情报处的超大型训练基地都设在这里。
至于东部沿海,加勒比舰队由常驻变成了巡逻,可是巡逻警戒的次数比之前都提高了很多,由于该舰队的防卫性质,他们的队伍更加庞大而高效,更有针对性,海军陆战队的配属也比海军远洋战舰队更多。相比之下,第5舰队很久都没有更新过主力舰了,甚至火炮也比其他一线舰队要差。
纵然雅克船长毫无这方面的警觉,巴勃罗将军也不屑与他交换意见,但他的女友诺维雅小姐却早就提醒过他多次,要其关注王室针对北方地区的人事变动。眼下,也只有雅克本人毫无知觉,他只是想要回到自由城,舰队的所在地去,但无论是欧战军区司令部、统帅部或陛下本人,都对他的要求恍若未觉。
卡蜜拉公主也只能用一种略带怜悯的目光,冷冰冰地扫视着他了如果雅克倒霉,毫无疑问殿下会很开心的。
马赛。弗伊洛岛伊夫堡。
这座用于守备的城堡,建于24-28年,塞拉弗首次从这里出海西航时还没有。这座建在岛上的要塞,显然是用来护卫锚地的。
不过再好的炮台、要塞或棱堡系统,也挡不住地中海舰队无数门巨炮的轰击!
由于莉拉、卡奥等高级将领都不在地中海战场,分舰队的旗舰暂时由“巴尔波查”号担任;在英雄船长杜亚脱?巴尔波查的带领下,一群被地中海水手们普遍畏惧的船长们像狮群般撕咬、猎杀着他们中意的食物。
就像前次在摩纳哥一样,当某些敌对方士兵看到“巴尔波查”号之后,居然吓得直接投降了,可以看出杜亚脱船长的凶名丝毫不亚于北非红胡子。
这个时代的功勋船长们,无不双手沾满鲜血,那些过于文弱的家伙,是当不了水手头目的。
哈军地中海舰队以及查理?波旁的大军已经攻克马赛很久了,但由于这座城市对塞拉弗一世有特殊的纪念意义,因此公爵没有大开杀戒,这也造成迄今城中仍然实施军管,而某些打着抵抗军旗号的家伙仍在为非作歹。
南线集团军司令查理?德?波旁公爵、副司令巴勃罗将军,参谋长俞大猷将军,此时都在伊夫堡的临时指挥部中。
远远的,可以看见蓝天白云下处于高处的马赛城拉加尔德圣母院,下方不远处,也就是港口的对面,可以看见属于圣约翰?卡西安修道院的那处著名的教堂,圣维克多教堂。相对来说并不非常起眼,但是,人们的目光却总是留恋在此,不为别的,只是那里是塞拉弗一世陛下初遇“我们的伯爵”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地方,几成圣地!
现在老伯爵都是公爵了,地位不亚于两任摄政阁下。这是一个传奇。
查理?波旁了解了这一切,并把这归咎于上帝的旨意。他日日祈祷陛下能保佑自己恢复家族的荣誉,恢复自己贵族地位,以及建立他个人无上的功勋、荣耀。
贵族对身前和死后都非常重视,这是他们区别于平民的重要之处。
查理看着手上的加急信件,脸上露出庄严而肃穆的表情,喟然叹息道:“我们的陛下真不是一般的人,我对他只有无比的叹服、敬佩!”
几位主要的指挥官传看了那份密件,只有俞大猷还有些发懵,不过很快他就进入了状态,毕竟他来欧洲的时间不短了,有些事情他必须弄弄明白……
勃艮第大公国。鹿特丹。
尼德兰宗教改革办公室中,新教共治会大主教约翰?加尔文拍案而起,脸上充满了狂喜的表情,“我朝思暮想的事情终于有消息了!陛下真是**新教建立以来最完美、最优秀的领袖!我在教会的事务方面,远远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他望着下面一众新教策立的大小主教和地区教务特派员。虽然从无到有建立起新教的中央体系并不容易,但加尔文大主教还是以其狂热的宗教精神、不倦忘我的态度以及执着坚定的思维,主持着教会的大小细务。
尼德兰战争的胜利,与其说哈布拉德王**的胜利,不如说是尼德兰资产阶级与广大新教教徒的胜利。而新教在此后星火燎原般普济尘世,更是说明它的优越性、创造性和非凡活力。
这些主教们都用狂热的目光看着共治会的首领。
现在约翰?加尔文简直已经成为了新教的教皇了,而他在新教修会中的崇高威望,也是克莱门特七世在天主教世界所无法企及的。
他的目光在这群人中扫过,微微一笑,“阿维农主教,带着您的臣属,去往普罗旺斯吧,在那里,服从我王的领导,积极宣讲教义,使更多禁锢于罗马教廷的人们皈依吾主耶稣**。”
那位被共治会任命的阿维农主教起身领了旨,便恭行大礼,缓缓退出。
这位被大主教赋予厚望的,却是原哈国天主教会的改宗人仕,加埃塔诺?德?范思坦尼,这是王国名流范思坦尼爵士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当然也是个私生子。早年他就在法国圣克鲁埃修道院学习和生活,后来在马赛做过教堂的神甫。兄长在新大陆发迹后,写信并汇款给他,于是加埃塔诺便抛下一切事务,搭乘移民局的船前往了新世界。
新大陆果然是块宝地,这里对神职人员的需求还是很强烈的,加埃塔诺由于长期浸*神学,被巴托洛梅主教选中,收为弟子,并介绍他加入了圣约翰苦修会。
另一位大器晚成的老主教里瓦尔多也十分看重他。在加那利事件之后,蒙特西诺斯被黜落,巴托洛梅上位,加埃塔诺便被里瓦尔多亲自举荐给了塞拉弗一世,他很快升了首主教,接替曾经年少得志,现在却暮气沉沉的凯恩的位置。
尼德兰战争打响后,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主教要求哈国新教教义必须严格囿属于陛下钦定的《圣经》之下,所有宗派门别,都须秉持一个中心,那就是只能用经**释经义,不能闭门造车、胡阐乱释。这无疑是加强了新教各派间的团结意识,使之逐渐归于统一。
基于此种认识,他派出加埃塔诺前往尼德兰,传达巴托洛梅主教的意见。约翰?加尔文对此表示同意,尤其他认为新教虽毋须教皇和教廷机构,但是却要有一个能系统地服务于广大信徒的组织。共治会,毫无疑问才是新教各派别唯一的集中代表。
自那时起,哈国的新教组织,包括很早以前就出现的“圣约翰苦修会”等教团,才首度正式团结在共治会的领导旗帜下。
加埃塔诺由此被任命为主教。
至于阿维农主教,则是在哈法战争爆发之后,约翰?加尔文意识到这可能又是一个扩大新教影响力的事件,他立刻建议召开大议会,并讨论通过了一些重要地区的主教人选。阿维农主教当然是其中最重要的之一。
阿维农是天主教历史上最奇特、最屈辱的一段。简而言之,当初法兰西王与罗马教皇闹拧了,两人互掐,直至撕破脸。但教皇却享受了一段宛如“梵蒂冈八日劫难”的倒霉事儿,法军冲入罗马,绑架了教皇。虽然没有造成太多损失,但教皇脸面无存,不几年郁郁而卒。
此后获胜的法王将教廷“迁入”阿维农,实际上是绑架了整个天主教行政中枢。结果那段时期的N多教皇无一例外都是法兰西人,法兰西王国在宗教事务上能保持如此大的自由度,全得益于那令人追忆的一段美好时光……
虽然现在教廷回归了罗马,但阿维农主教,依惯例通常都由教皇最亲近之担当,地位崇高,甚至是枢机之首。
新教册立阿维农主教,这恐怕就是在恶狠狠地扇罗马的脸了!
而且扇得还兴高采烈、淋漓尽致。
加埃塔诺?范思坦尼要担任这一实职的话,则必须基于两点,一是实至名归,新教必须取得阿维农教区的控制权;二是摒绝罗马及巴黎的影响力,将新教在法兰西南部落地生根、星火燎原。
无论是哪一点,原本都不是容易做到的事。但约翰?加尔文之所以敢如此高调地进行此事,当然不会毫无把握,在尼德兰战争期间,他看到了哈军的英勇,装备和战术的先进,在面对强敌时毫不畏怯的心态,这已经深深震撼了他。而当哈西《阿斯蒂条约》公布后,他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哈布斯堡家族征战天下、纵横四海这么多年,从马克西米连一世一直到现在的查理一世,按外界的印象,这完全是一只不动如山的庞然**意大利连绵几十年的战争,一直是帝国单方面的胜利,法兰西王国蜕变成了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可是现在,哈布拉德王国竟然打败了这个貌似不可战胜的敌人!还签署了一份宛如霸权通告般的条约!
这一切因素,使得加尔文大主教能够底气十足地任命自上而下的各级圣职,更是将手伸到天主教传统势力所在地,阿维农。什么都毋须担心,法军怎么了?难道你们没看见,伟大的哈布拉德王**正在马赛,主持普罗旺斯诸省的自治吗?
普罗旺斯首府艾克斯附近的瑞克利尔玛诺城堡,建筑在险峻的山间,是当地领主奥雷耶男爵的政治中枢,城堡建成后,其家族在1355-1502的147年间遭到过包括地震、瘟疫、洪水等无数次自然灾害,当然也遭遇过近百次大大小小的叛乱,但从没人能夺取这座于险隘处耗资费力筑成的城堡要塞,奥雷耶男爵凭着这座城堡,从容地在艾克斯获得普罗旺斯法院检察官的重要职位。
像这样的城堡或建于险要处的家族私邸,整个普罗旺斯地区不知凡几。
南方人对高卢人的统治很是不以为然,他们甚至还没有布列塔尼人忠诚。
但是,自古以来,普罗旺斯地区的独立情绪就相当严重,他们不在乎归谁统治,只在乎不被谁统治,这是任何一个强势政府都需要花时间、花精力来摆平的问题。
但是,今天,大群大群神情木然的南方人,却是像小鸡仔般被赶到瑞克利尔玛诺城堡附近的山丘,这里原来是片大麻园,由于土地盐碱化逐渐增强,同时庄园管理不善而悄然废弃。只有半壁古代修道院的残垣断壁,述说着往日的盛况。
从这片丘陵可以清楚地一览瑞克利尔玛诺城堡的全貌。
当然,被驱赶来的人们更能看得见,侵略军(波旁军团)在城堡周围架设起来的大炮。不过没有人认为那些轻薄、简陋的喇叭筒可以对城堡产生几分破坏力。南方人总认为那座城堡是神圣的,不可摧毁的,它的故事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查理?德?波旁从望远镜里看到城堡上那些略带慌张的守军。
他再度扫视了一下,攻击阵地旁边山丘上密布的人群。这些家伙真能被震慑住吗?他们是天生的海盗、流氓、土匪、山里的屁民……他们根本不可能被法律或规矩束缚。
“俞将军,这真的能行吗?”
“总归先试试吧,公爵阁下。”俞大猷在旁模棱两可地说道,他的话引得军团副总指挥,巴勃罗将军十分轻蔑地冷哼了一下。
查理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苦笑,“好吧,就让我们看看新炮的威力。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地中海舰队,最坏的可能性就是我们统治无力,至于彻底失败,被赶出南部地面,我看,那不可能!”
“法兰西已经抛弃了南部。”俞大猷根本理都不理巴勃罗的挑衅,沉声说道,语气十分坚定,“弗朗索瓦一世是个胆小鬼,他最害怕影响到自己的统治,其他的都不放在心上。这种情势下,一手强硬、一手怀柔,那就是最佳的灵丹妙药。放心吧,公爵阁下,我们会瓦解他们的意志的。”
“好,我听你的。传令下去,开炮吧!”
“是,公爵有令,炮火准备”传令官大声叫道,随即旗手挥动旗语,向远处传递命令。
死气沉沉的炮兵阵地霎那间就像活过来一样,无数人出现在自己的岗位上,沉着高效地动作起来。
哈军炮兵的训练很艰苦、很枯燥,不过他们却是享受着宛如“技术岗位”般的优厚待遇,这也促使哈军炮兵部队变得更加专业、敬业。
“一发试射!”
很快人群中就传来惊呼。很多人都听到那些火炮沉闷无比的轰鸣声,炮弹向斜上方腾起,飞得很远,超过了欧洲本土火炮的极限。较长的身管,膛弹间隙小,加上密闭性极好的炮门,造成炮弹的初速极高,大大提高了有效打击距离。
这些柚子大小的炮弹,有少数近失,掠过城头飞去;大多数都轰然击中哨楼或城墙!大片大片的砖块、城面像受了强震似的剥落下来,或者四散飞溅,尘雾弥漫、喧嚣震天,城头传来很多惊叫惨呼的声音,当然也有不少零零落落响起的炮声。
可笑的反击!
查理军团的炮兵长官,是王家炮兵指挥学院(原特立尼达炮兵指挥学校,新墨西哥,1523年)毕业的李长庚上校,原职巴斯蒂亚港炮兵司令。巴勃罗师在当地整编时,有人向波旁公爵推荐了他,于是他就被一纸调令,派到南线军团来了。
科西嘉警备司令部的大部分同僚甚至上司,都对他的好运羡慕不已。能参与正规作战的一线军团,无论待遇还是荣誉上,都和三线守备师有着巨大差别,更别说职务提升的第一要素就是军功了!
李长庚不但熟悉要塞、棱堡的防御体系,且对**火炮的运用也得心应手。他选择炮营的地点,并不完全是与敌城堡相类似的高地,而恰恰是一处比较低洼的谷地。
仰攻,对于新型火炮来说并不为难;而对手的反击,则因为弹道的关系,根本无法落在这般低处。当然,首次大仰角仰攻的哈军炮兵部队,也必须单发或多发调整弹道,否则会产生大量失误。现在看起来,这一套炮兵规程显得如此完美,在接下来的速射中,瑞克利尔玛诺城堡靠近西面悬崖的一壁城墙被打得千疮百孔,一座高耸的尖顶塔楼由于基座被毁,轰然坍塌,沉重的塔楼像瓦解的积木般落在城堡的卫墙上,将一壁数十个落石孔全部挤烂,甚至许多成吨重的石球因为受力的关系,被砰砰地挤爆出来,飞落在百米外的谷地上,甚至有些还滚到了炮兵营地的旁边!
这些意料之外的石弹,恐怕是此次行动中敌人最有威胁的攻击了。城堡的守军根本不敢冲出来,因为波旁军团的两个步兵营就守在路口,险隘防御体系的特点就在于此,如果仅用来防守,那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然而若用在进攻,就恰好变成了瓮中之鳖,难以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