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节 领结婚证
作者:老梁同志      更新:2021-09-28 10:09      字数:3727
  那晚,在我的提心吊胆中,他没有变回那个待我残虐冷酷的席靖南,就连在做爱的过程中对我都是小心呵护着的,动作充满了无尽的怜惜。
  这样的他和之前厌恶我的他。
  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我很想问,是谁把我这般温柔的席靖南搞丢了,令我现在因爱生恨,恨死了另一面的他。
  席靖南在我的身体里放浪,最后释放在了里面,他起身抽纸先把我擦拭了下面,这才转眼看自己身上的伤,我穿上衣裙问他,“谁伤的你?”
  无论哪一面的席靖南都记得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事,而唯独冷酷的那一面不记得和我在一起发生过的任何事,刻意的,将我排出了他的世界。
  席靖南怕我担忧,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脸颊,嗓音温润如玉道:“没事,几个逃犯而已。”
  他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看着很严重,我很早之前就知道,雾城席公子不仅是商业场上大手一挥就可以签下几千万甚至上亿合同的人,更是人民眼中的好警察,瞧着风光实际上踩着刀刃过日子。
  席靖南蹙着眉,撕下警服里面的衬衣给自己包扎,我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所以后备箱里一直备的有医疗箱,但我不想给他包扎,楞是没开口。
  席靖南忍着身上的痛给自己包扎完毕,坐在副驾驶上稳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吓着了吗?”
  我摇摇头,席靖南的神色突然颓靡,他伸出胳膊望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我怎么会掐你?”
  我扯谎说:“你刚把我当成别人了。”
  席靖南压根就不信我的话,他忽而偏头,眸心灼灼的望着我,道:“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离开我?而我每次见你都是以伤害你的姿势?”
  无论哪一面的席靖南都在怀疑自己。
  眉头紧蹙,很困惑,苦楚。
  可明天之后他又会忘记和我发生的事。
  或许还等不及明天。
  这一面的他,出现的总是很短暂。
  我希望,能坚持到明天中午。
  坚持到我骗他领了结婚证。
  我咬了咬唇,说:“我没有离开你。”
  席靖南自嘲的笑了一声,用一种我对不起他的语气道:“你每次一离开都是一年半载,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的踪迹,湘儿,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给他解释不清缘由,只能执拗的说:“我没有离开过你,靖南,我对你的情是坚定不移的。”
  “湘儿……”
  “靖南,我爱你。”
  我用甜言蜜语的哄着他,而温柔的席靖南很受我这套,他没有再追我什么,而是把我搂在他胸膛里,心疼的给我道歉,“抱歉,我刚又伤害了你。”
  我摇摇头,“没事,你不是故意的。”
  我假装心疼他的伤送他去医院,送他到医院之后我赶紧开车回莫家别墅去拿了我的户口本。
  我一定要在他清醒之前领了结婚证。
  我重新回到医院时席靖南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此时他正躺在病床上打消炎的液体。
  我过去坐下握住他的大掌,他眯眼笑了笑,嗓音温温柔柔的问:“湘儿,你刚去哪儿了?”
  我笑道:“回家拿户口本。”
  席靖南诧异,很快反应过来我的目的,他耳根微红,笑问:“你就这么着急的想嫁给我?”
  我点点头,哄着他说:“嗯呐,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啊,靖南哥哥,我们明天悄悄的去领结婚证,到时候你爸妈想阻止我们也已经木已成舟。”
  席靖南笑,说:“我爸妈怎么会阻止我们?他们一定会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儿媳妇。”
  我笑的虚伪,没有接话。
  席靖南继续说着甜言蜜语道:“湘儿,我们在一起四年,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你十七岁就跟了我,你把你最好的青春都给了我,等你成为我的老婆,我一定会让你觉得你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爱着我的席靖南,让人欲罢不能。
  我伸手摁住自己的心脏,那儿跳动的很频繁,如若不是他这几年给我的伤害太深……
  我可能又会沦陷进去。
  他是汪洋沼泽,一旦深陷便会要命。
  我配合的点头说:“我现在就很幸福。”
  席靖南见我乖巧,他抬手轻轻的揉了揉我的脸颊,嗓音温柔但话里藏锋道:“别再离开我,我再也受不住你的离开,倘若你再不告而别,我不会再原谅你,湘儿,我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他不会一直在原地等我……
  这句话我想还给他。
  我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他!
  我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温顺道:“我不会离开你的,靖南哥哥,因为我最爱的就是你啊。”
  他很受我这套甜言蜜语,把我的手背放在他的唇边奖赏似的吻了吻,“乖,我也爱你。”
  这般肉麻的席靖南,啧啧,千年难遇。
  席靖南因为受了伤,精神状态不好很快就睡着了,我等他睡下之后到走廊里打了一个电话,让江辞帮我找关系屏蔽席靖南的手机信号。
  就明天一天,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江辞神秘的问我,“你要做什么?”
  “借你家席公子一天过情人节。”
  明天七月初七,是传统意义上的情人节。
  江辞叹息:“唉,真让人羡慕。”
  我笑说:“事后会给你谢礼的。”
  “那就说定了,我要最贵的礼物。”
  挂了江辞的电话后我给叶羲琛发了消息说了我的决定,消息刚发出去他就打了电话过来。
  他耐心的问:“确定要这样做?”
  “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不但要搞垮他,还要让他恶心,更要毁掉他和陆窕的婚约。”
  叶羲琛默了许久,道:“嗯,既然决定了就放手去做,无论身后有什么荆棘,我替你扛着。”
  我感激道:“谢谢你,叶羲琛。”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一路走来,叶羲琛是最坚固的城墙。
  我回到病房脱下鞋子躺在席靖南的身边,刚上床就被他搂进了怀里,我惊讶问:“还没睡?”
  “刚醒,你刚去外面做什么?”
  席靖南问的很随意,但我心惊胆战的回应他道:“没什么,就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席靖南问:“你妈妈在芬兰吗?”
  “嗯,刚搬过去定居。”
  我心里很好奇,既然席靖南知道自己另一面发生的事情,那他记不记得自己和陆窕的婚约?
  我不确定,问他,“认识陆窕吗?”
  “听你说过,是处处针对你的那个姐姐,听江辞说离过婚,嫁的还是一个糟老头子,现在跟谁还有婚约来着,也不知道是谁做了那个接盘侠。”
  我觉得搞笑,他自己就是那个接盘侠。
  我心里突然明白,席靖南忘记的不仅仅是我的事情,还有一些跟他有感情纠缠的人。
  “嗯,一个很没眼光的人看上了她。”
  “你这种性格的很少有讨厌的人,除非是对方真的差劲,那男人能看上你姐姐的确没眼光。”
  我冷笑,沉默。
  见我没有再说话,席靖南以为我困了,他搂着我的肩膀,嗓音低沉道:“睡吧,湘儿。”
  “嗯,明天见。”
  一个吻温柔的落在我唇边。
  “明天见,湘儿。”
  想着明天的事我一夜无眠,天刚亮我就从席靖南的怀里爬起了身,我刚坐起身子他就拉住了我的手腕,嗓音低沉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我摇摇头说:“睡不着。”
  他关怀的问我,“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再睡一会儿吧。”
  我穿上鞋子站起身,席靖南索性也起床,他穿上自己昨晚划破了的警服,说:“先陪我回家。”
  我开车送席靖南回席家,我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对他说:“我就不进去了,在这里等你。”
  他伸手攥住我的手腕,手指微凉的搭在我的肌肤上,嗓音不容置疑道:“湘儿,随我一道。”
  我坚持道:“靖南,我就在这儿等你。”
  这面的席靖南很好说话,他从不会勉强我做什么,见我执意,他低头亲了亲我的脸颊,温柔的叮嘱说:“那你等我,我换身衣服就下来。”
  “嗯。”我点头。
  他打开车门,我突然抓住他的衣角,他转回头来疑惑的望着我,我笑着说:“别忘了拿身份证和户口本,靖南,我想在情人节这天和你领证。”
  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宽慰我说:“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誓言,况且我求过婚的。”
  他的视线落在我左手中指上的,上面是一颗粉钻,一克拉的,是他自己亲手设计订制的。
  他曾经啊,对我浪漫过。
  “快去吧,我在这等你。”
  席靖南进了别墅,盯着他宽阔的背影我的心里很焦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的很艰难。
  倘若他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他怎么办?
  我害怕,只能恐惧的等着。
  大概十五分钟后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我盯着换了一身黑色正统西装的男人,一时之间很难辨别他是哪一面,但这样冷清的他很像……
  我心里突然升起失望。
  我收回视线正想开车离开,席靖南坐进来,不解的问我,“你刚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欣喜的望着他,喊着,“靖南?”
  “嗯?不走吗?”
  我赶紧开车前往民政局,见我这般着急的模样,席靖南好笑的问:“湘儿,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我哄着他说:“我怕你要后悔。”
  “怎么会?”
  顿了顿,他道:“我好不容易等你长大。”
  我没在意他语气里的惆怅,一心一意的开着车,到了民政局我拉着他下车,他这时才发现我的腿有点瘸,他怜惜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席靖南蹲下身脱下我的鞋子检查着我的脚,我不在意的说:“没事,就扭了一下而已。”
  呵呵,我脚踝还不是他那天在陈思璇的墓碑前踩的,用足了劲道,丝毫不在意我痛不痛。
  事后也没有一个道歉。
  现在却在这里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痛恨的,也是这样的席靖南。
  一面伤我。
  一面又怜惜我。
  “都浮肿了。”他说。
  我皱眉,不耐烦的收回脚。
  “走吧,排队都要很久的。”
  情人节,登记结婚的情侣密密麻麻的,我和席靖南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到我们,弄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文件之后,我着急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席靖南很犹豫。
  是的,我看见了他的犹豫。
  我问他,“你不愿意?”
  他摇摇头,彷徨道:“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靖南,你不想娶我?”
  听我这话怕我多心,席靖南赶紧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看见他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心里松了一口气,无论以后他都是谁,他都娶不了陆窕。
  他也摆脱不了我。
  我们拿了结婚证离开民政局,在民政局门口我拿过他手中的结婚证,径直道:“我帮你保管。”
  我放进去发现他的户口本也在我包里,我想取出来还给他,突然听到头顶一个很困惑的嗓音的问道:“莫陶,我们两个在这儿做什么?”
  喊我莫陶的,只有那个冷酷的席靖南。
  他又恢复到正常的一面了。
  我此时不能取出户口本还给他。
  我合上包,笑问:“我们是偶遇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