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景鹏闻言一下子眯起眸子。
  万慧鹏噗嗤乐了。“你们说的能让我知道吗？我怎么听不懂？”
  “你闭嘴！”万景鹏厉声喝道。
  万慧鹏一愣，继而又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凶我？”
  “是与不是，都可以调查清楚！”沛馨说完，不打算在理会他们，带着同事转身就走。
  身后，万景鹏冷眼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的眯起眸子，这个女人，跟自己认识的沛馨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七年时间，她如此犀利，只要抓住线索，她就犀利的如一把利剑。
  万慧鹏等到沛馨走了，看着万景鹏问：“哥，你拿下沛馨没有？”
  万景鹏冷冷地瞅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没搭理他，转身就往电梯走去。
  万慧鹏跟了上去，追着问：“哥，我不是告诉你了，女人就得哄，还有你把人拐上床，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要睡一觉，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当然当天晚上你得让她没有力气！要是第二天她还闹，你继续让她没有力气，收拾的利落一点，保你称心如意！”
  万景鹏又是冷冷一瞥，厉声道：“你再作下去，就真的谁也没有办法救你了！”
  “哥！”万慧鹏喊了一声。“老头子那里你去没有？”
  “没有！”
  “晚上我们一起去不？”
  “再说！”
  万景鹏回到了办公室，很快来了一个电话。
  他对着电话道：“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见你！”
  很快，万景鹏就驱车来到了约好的地点。
  等在茶馆包厢里的是一个男人，有着一双很精明的眼睛，他一看到万景鹏走来，立刻就站起来，对着他恭敬的喊了一声：“万先生！”
  “恩！”万景鹏点点头，坐下来，这才道：“什么线索？”
  “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人说着，就把自己打来的一打照片给了万景鹏。
  万景鹏接过去，一一查看！
  里面是沛馨日常生活，接触的人！
  万景鹏看完之后，不疑有他。
  “这些东西怎么回事？我没有看出异常！”
  那人点点头道：“是的，这样看，沛馨小姐的确是活动没有异常！但是我调查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就这张！”
  说着，那人把照片拿出来，给万景鹏看。
  那上面是沛馨在单位对面的音像店里跟蔡正弘见面的照片。
  她跟蔡正弘的面容都很肃穆，看起来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万景鹏依然不疑有他。“你直接说！”
  那人立刻又拿出一张照片，那上面嫣然是沛馨，还是十七八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沉静，有点内向，眸子里都似乎在说话，跟自己见过的以前的沛馨略有不同。
  万景鹏蹙眉。“你从哪里弄来的沛馨的老照片？”
  这时，那人卖了个关子。“万先生，您仔细看看，这是不是沛馨小姐？”
  万景鹏一下子眼神犀利，投向照片，有点狐疑地看向照片。
  那明明是沛馨，可是，怎么看又觉得不像，十八岁时候的沛馨，那笑容是阳光璀璨的，她本身就像是阳光一样，这个沛馨却像是一弯新月，眼底承载着淡淡的忧愁似乎有着千般情绪，万般心事。
  万景鹏知道这张照片，必然存在诡异。
  他视线犀利地看向那个人，“直接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人这时候又拿出一张照片，那是沛馨跟一个中年男人的合影。
  万景鹏蹙眉，眼底都是疑问。这不是沛馨在音像店里照片上的男人吗？
  那人这时候才说：“万先生，这个男人！”
  他指了指照片里的男人，又道：“这个曾经是一个警察，已经退休了，四十五岁的时候内退，现在已经五十五岁，他叫蔡正弘！这个女孩子，跟沛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叫蔡雯！”
  万景鹏的心猛地一紧，猛地就沉了下去。
  千般情绪在心底划过，无数个片段在脑海里闪烁着。
  难道——
  呃！
  不！
  万景鹏摇摇头，脸色沉了下去。
  那个人一愣，还是继续开口道：“五年前夏天，在莲城河与建设路交汇处的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年龄二十岁左右，发现时候死亡时间已经三十六个小时。这件事情当时上过收音机的新闻播报，之后我调查的结果是，那具尸体被蔡正弘认下，是她的女儿蔡雯！”
  万景鹏的眼睛盯着照片，看着里面的人，心中万般情绪都凝聚在心头，郁结着，有什么情绪破土而出，一种窒息的感觉涌上来。
  “再后来，这位蔡正弘的警察收敛了女儿的尸体，这个案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了了之，好像是被认定了自杀，但是警局传出来的内部消息说这个案子有点蹊跷，蔡雯的肚子里尸检的时候有一个三个月大的胎儿，很多疑点都没有消除，蔡正弘坚持收殓了女儿！”
  万景鹏再度闭上眼睛。
  “这里，是沛小姐跟蔡正弘见面的照片，您看！”那人又把刚才那个照片给万景鹏看。
  万景鹏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还有这里！”那人又出示了一张照片，这照片是一个中学的合影，里面有几十号人，那个人的手指了过去，万景鹏一下子愣住！那个方向是两个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那不正是沛馨跟杨深蓝吗？
  多年前的沛馨跟杨深蓝！
  这两张脸，出现在自己的眼里。
  万景鹏是惊惧的，他错愕地看着，良久，良久。
  那人又说：“这个是蔡雯！这个是杨深蓝！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每天在一起，关系极好，比亲姐妹还要亲！”
  这话一说完，万景鹏的脸色都变了！
  几乎是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现在，沛小姐跟杨小姐关系也很好，两人情同姐妹。”
  万景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的眼中已经是死寂一片。
  那双眼睛已经如魔一般冰冷邪妄，摄人心魄，那双眸子里承载了太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那人又接着道：“蔡雯的骨灰埋在了北城玉山那边的公墓里，在A区57座，很好找的。”
  万景鹏这时低垂着眸子，沉声道：“把你想要表达的全部告诉我，不要再停顿！”
  “是！”那人一顿后，接着道：“万先生，我怀疑一点，就是沛小姐她不是以前的沛馨，蔡雯也不是蔡雯，死去的那个人可能是沛小姐，活着的这个可能是蔡雯！要不然跟蔡正弘见面的时候蔡正弘为什么那个表情？一般的见到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女孩子不都得高兴死吗？最起码也得喜极而泣或者悲痛欲生，可是你不觉得蔡正弘的表现太过让人惊愕了吗？还有，现在的沛小姐跟杨深蓝小姐是朋友！万先生，我要说的都说玩了！”
  万景鹏没有说话，一片寂静。
  很久很久，整个包间都是寂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又过了几分钟，万景鹏终于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已经赤红一片，他缓慢地拿出笔和支票簿，打开，签了数字和名字，然后把支票给了那人。
  那人接过去的时候发现万景鹏的手是颤抖的！
  他接过去看看支票，数额比之前说的翻了三倍。
  “万先生，这个多了！”
  “剩下的买你闭上嘴！”万景鹏的语气很是冷沉，里面夹着一片冷芒：“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如果你说了出去，那么我只能花钱买别人你闭嘴了！”
  那人一愣，立刻点头。“谢谢万先生，我会闭嘴的！”
  “你走吧！”万景鹏道。
  那人很快离去。
  屋里只剩下万景鹏，周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万景鹏只觉很是疲惫，这些天来的沛馨对自己那样冷漠疏离，那样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一再坚定地跟自己说不爱自己了！弄的自己不敢去见她，害怕看到她淡漠疏离的眼神，薄凉讥诮的嘴角，更不敢去想，这些天来她跟厉宸睿是怎样相互依偎耳鬓厮磨的！
  越想心越是痛，他这么爱她，怎么舍得亲手把她送给别人？那不是拿刀往自己的心窝子捅吗？
  可是，谁能想到，她千算万算，算不到眼前的沛馨也许已经不是曾经的沛馨了！
  不只是随着时光而改变心意那么简单！
  而是从里到外，完全变了！
  根本是换了一个人！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窗外，秋风萧瑟，冷风吹起。
  他仰望着无边苍穹，抑郁在心头的那股子闷闷的，钝钝的疼痛，怎么都出不来。
  心有千头万绪，理也理不清。
  万景鹏终于起身，站起来，身子竟然有一丝摇晃。
  他不知道去哪里，一时间很是茫然。
  出来茶馆的时候，他看了看四周，终于确定去一个地方。
  依然是沛馨工作的警局，他把车子停靠在马路边，没有动，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马路对面的警局，也可以看到巷子里的音像店。
  万景鹏就停在那里，沉思了良久，他下了车子，朝着巷子里走去。
  这家音像店，在万景鹏的眼里真是小的可怜，还开在不起眼的巷子里，到底是为了赚钱，还是另外存在目的？如果是以前，万景鹏大概不会多想，可是看了照片之后，他连对这个巷子的存在都感到别有用心！
  到底藏了多大的秘密呢？
  他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音像店。
  刚一进门，老板蔡正弘就抬起眸子看向他，看到他的时候，似乎微微一愣，随后隐匿了表情，用跟任何一个顾客打招呼的方式道了句：“您看您需要点什么？”
  万景鹏一直看着蔡正弘，他那双眸子深沉如海，一片平静，只是在一片平静中蕴藏着太多的复杂，虽然看着平静，可是下面却是波涛汹涌。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问了句：“有没有一首歌的光盘，那首歌叫做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