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黑色林肯就停在林晓的楼下。
  烟一根根的点燃，再一根根的掐熄，慕景舟已经将助理拿给他的资料翻烂了。
  那些关于林晓和孩子们的经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字，心都会再多疼一下。
  真想冲上楼去向她赎罪。
  可看过了这些，再想起了从前种种，他觉得他根本没有资格再到她的身边了。
  当初他随意的一句给她注射艾滋病的毒株，没想到给林晓造成了五年的伤害。
  他静静坐在车里，不吃不喝。
  他也吃不下喝不下。
  心里全都是自责，全都是内疚。
  手机就在暗夜里突兀了起了起来。
  看到是小南的电话，这已经是小南第N次的打过来了。
  小南一直想知道他和林晓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次次的挂断，小南就是一次次的打过来。
  那一声声的手机铃声就象是魔音一样，让慕景舟就快要崩溃了。
  可他能对助理吼，能对司机吼，却唯独不可以对小南对林晓吼。
  林晓是他的恩人，当初要不是林晓求上了厉里鹤，他的公司也不会有今天。
  自然而然的，爱屋及乌，他也不可以对小南吼的。
  铃声还在继续，小南还没有挂断。
  慕景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接起，也不等小南问过来，直接就道：“小南，宇航和宇琳是我和你姐的孩子，不过，我从前伤害过了你姐姐，所以，她现在不想接受我，所以，才没向你承认宇航和宇琳是我和她的孩子的这个事实，你不要想太多，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你睡觉吧。”
  “姐夫你伤害过姐姐？什么时候？你对我姐做了什么？”一听慕景舟说他曾经伤害过林晓，小南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慕景舟闭了闭眼，直接靠在了椅背上，“就是当初她离开之前，我伤害了她。”
  “慕景舟，你为什么伤害我姐姐？”小南听到这里，也不叫慕景舟姐夫了，他很明白，他是先有姐姐，然后才有姐夫，与他最亲的也是姐姐呀。
  慕景舟沉默了，原谅他，那些过往他实在是不想告诉小南，那些太黑暗了。
  那时他盛怒之中，就切了林晓的两乳，最后，最可怜的是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一口母乳也没有吃过。
  他的沉默，那边的林南立刻就明白了，“慕景舟，都是你的错，对不对？”
  “是。”慕景舟能回答的也只有这一字了。
  “好吧，我果然只应该听我姐的话，我不会再叫你姐夫了，我今天就离开你的别墅，再见。”
  “小南，你别离开，你还小，等你姐找上你，你再离……”
  “嘀嘀……”手机里已经只剩下了盲音，林南挂断了他的电话。
  听着手机那端的盲音，慕景舟的心底里失落落的。
  闭目回想着从前的过往，只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林晓和林南对他这样的反应都是应该的，是他活该。
  慕景舟不知道检讨了多久，直到发现车外亮了起来，才知道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