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告诉我凶手是谁？”
  我顿感愕然，苦笑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等刘警官拿过来纸笔再说吧。”
  我本以为韩池业会像影视里的警察那样，从头开始谈起，这样可以拖点时间，可我没想到，韩池业竟然直接问起了凶手。
  庆幸的是韩池业倒也耐得住性子，虽然他一直在用手指敲着方向盘，不时地看着手表，表现的有些急躁，但是并没有追问我。
  车厢里陷入了安静沉默之中，我看着肩头上的火苗怔怔发呆，想着过一会儿，我会是怎样的死法。
  “砰砰！”
  车窗被敲了两下，韩池业放下车窗，刘警官递过来了一张纸和钢笔。
  我接过纸笔，看着刘警官回到了那辆面包车。
  “陈少言，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看着韩池业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勾了勾手，示意他把那张班规卡片给我。
  韩池业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把卡片递给了我。
  “韩警官，让我们先来理一下那些死者的关系吧，就从第一名死者开始说起。”
  我说的第一名死者，自然是零班一开始就死去的人。
  这样说也不准确，我记得梁舒婷说过，零班一开始是直接死了十几人的，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死亡顺序不重要，重要的事他们的名字。
  “韩警官你先等一下，我先把那些死去的人的名字写完，如果有遗漏的，你提醒我一下。”
  说着话，我开始在纸上写起从开始到现在，零班死去的那些学生的名字。
  死的人很多，有五十多人，在我转来后零班死的学生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但是以前死去的人，有些我记得不太清了。
  不过，依然得感谢周哲轩，当初他让我看了那个学生死亡名单的帖子，让我记下了大部分学生的名字。
  不得不说，周哲轩的出现还真是有些讽刺。
  我提笔写起了零班死亡学生的名字，韩池业侧着头看着，他的双眼逐渐发亮，但是表情却在逐渐僵硬，双手更是攥成了拳头。
  他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一点，他肯定是想着我能准确写出这些名字，我和那些学生死亡肯定脱不了关系，现在指不定想着直接从我嘴里逼供。
  虽然韩池业现在心情不爽，但是他倒也克制的住，我按照顺序写下的名字，偶尔有遗漏的，他还会平静的开口提醒我，他毕竟负责这个案子，那些学生的名字，他肯定烂熟于心了。
  等我写完最后死去的孙耀辉后，开始对照着班规卡片，将上面的名字也复制在了纸上。
  韩池业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这些名字，是不是死亡名单？是不是凶手依靠这个名单来杀人？还有那张卡片，为什么排的像是班级座次表？”
  我笑着开口让韩池业别急，等我把名字排好顺序，我会把一切告诉他的。
  说是排顺序，我其实只是把最后我们零班存活的人的名字打乱罢了，因为，我要漏掉一个名字，我怕按照座次表来，韩池业会直接发现我少写了一个名字。
  等我说我写完以后，韩池业竟然直接开口道：“还有一个人，苏樱！”
  我顿时愕然，不过也确实是我有些幼稚了，当然，这点也难不倒我，我随口说了句苏樱身份在这里面很特殊，我待会再说。
  韩池业果然没有再追问，点了点头。
  我仔细回忆着那篇帖子的内容，指着上面的名字开始复述帖子上的话，因为里面并没有什么泄露零班信息的话，所以我说的很轻松。
  但是韩池业却将眉头逐渐皱了起来，我刚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了话，说我说的都是废话，让我直接告诉他凶手是谁，现在在哪里。
  我知道韩池业是害怕还有学生死去，所以想直接动手抓人，但是，其中杀了几十人的凶手是死神，他又怎么能抓得住呢？
  我讽刺地看了眼韩池业，立马恢复了常色，指着纸说道：“凶手就在这个名单里，就是这个人！”
  韩池业脸上一喜：“谁？”
  我再次指了指纸张，佯装惊讶地大喊道：“你看不到吗？”
  韩池业一脸狐疑地道：“哪里？这是空白，根本没有名字。”
  我自然知道我指的是空白，但是我依旧佯装惊呀的大喊道：“名字就在啊！你离近点看。”
  喊着话，我一边将纸递到韩池业面前，一边攥紧了右手中的钢笔。
  这一招我是跟方倩和李牧年学的，我身上没有什么武器，要想杀死韩池业，钢笔是个不错的选择。
  韩池业狐疑的看着我，将脸逐渐探向了纸张。
  此时，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攥着钢笔的右手手心满是汗水。
  虽然很紧张，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跟上次要杀林志峰那次的恐惧，或许，是因为我知道这次没有任何退路，我必须要杀死韩池业，所以心里放开了。
  亦或许，我潜意识认为我这次杀人是为了苏樱，为了让我喜欢的人活到最后，所以我才没有抱有太大的压力。
  但是无论怎么说，我若想计划成功，韩池业是必须要死的。
  只是可惜了韩池业，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是个不错的警察。
  但是没办法，既然牵扯进了零班之中，那么就要有着死亡的觉悟。
  韩池业没有任何怀疑的将脸贴向了纸张，嘴里还在追问着哪里有名字。
  我看着韩池业蠕动的喉结，干咽了下喉咙，讪笑着抖了抖手中的纸，让韩池业再看仔细点。
  韩池业再次凑近了纸张，这一次，他的双眼都快挤成了斗鸡眼。
  “哪里有凶手的名字？这明明空……”
  不等韩池业说完，我直接将纸张拍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攥着钢笔朝他喉咙扎去。
  我想的很美好，先用纸张糊住韩池业的脸，然后再用钢笔直接扎死他，而事情似乎也是朝着我想象的方向发展。
  但是，也只是似乎。
  我没有想到韩池业反应竟然如此之快，他的视线刚被阻隔，我才抬起了右臂，韩池业就朝着车门倒去，抬腿朝我踹了过来，我的小腹猛地一痛，身子也撞在了另一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