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玲金第一次听楚汉阳唱歌。
  他突然提议的，但这个提议，也让楚玲金初次见识到了他身上致命的魅力…
  他唱歌很好听。
  因为嗓音低且带着点沙哑，字字句句都能唱出磁铁般的痒感。
  而且咬字清晰，楚玲金听的懂每句歌词。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她就静静靠在他肩头，静静听，竟觉得气氛祥和无比。
  听着听着，她偶一抬眸，忽的，撞上他认真无比的眉眼。
  那一刻，楚玲金的心，猛的一怔，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撞了进去…
  “哗啦啦啦……我的宝贝，倦的时候有个人陪，哎呀呀呀……我的宝贝，让你知道你最美……”
  他还在唱，慢慢悠悠的唱，眼波深情的唱。
  他那么笔直的看着她，仿佛让她产生错觉，险些以为歌词里的‘宝贝’……意指她。
  而这种错觉，更是让她的小心脏突升起非一般的反应。
  “哗啦啦啦……我的宝贝，孤单时有人把你想念，哎呀呀呀……我的宝贝，让你知道你最美……让你知道你最美……”
  终于，他放慢速度，渐渐唱完最后一句。
  音落后，楚玲金那双大眼珠子还一眨不眨的跟他对视着，仿佛在出神。
  楚汉阳想也没想，便倾身上前，轻轻在她额间覆了一吻。
  他这一吻，瞬间将楚玲金飞到天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她那颗一直在迅速跳动的心脏，突然咯噔一下，漏了一拍！
  “玲金，我明天就走了…”
  吻完，楚汉阳的唇贴着她额头，气息浅浅的吐出这句话。
  其实，她早就已经做好了他要走的准备，本来心里已经接受的挺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唱完这首歌，吻了她后，她这心里又涌现出了一股强烈的不舍…
  “我不在，你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你……要等我。”
  他的唇，一直贴在她额头说话，阵阵气息喷洒在她额头，让楚玲金浑身酥痒到绷紧。
  “嗯…”
  轻应着，她那双小手悄悄捏紧了他的衬衫衣襟，捏的紧紧的…
  也不知怎么的，心微酸，微热，微疼，又微爽…
  这种感觉，复杂到楚玲金不知该如何形容。
  “玲金。”
  “嗯。”
  “有空多想想我……”
  轻轻的，他在她耳边，字字清晰的吐出这句话。
  这句话，又如同一记重锤，猛地锤砸在她心上。
  那刻，楚玲金再次想起白天，叶锦蓉问过她的话——楚汉阳对你那么好，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是吗？
  有这么一刻，楚玲金也在问自己，主人是不是喜欢她？
  可是很快，她又会想起不久前，主人留给他爱人的那句话——余生不忘你，一生亏欠你，来世若能寻你，一世荣宠你。
  深情如主人…
  爱一个人，爱到连几分相似的替身都能这般宠待…
  想起这些，楚玲金心内翻涌的触动又不仅化作酸水，教她有些难过。
  “主人…”
  “嗯？”
  “主人，早点回来。”
  “一定。”
  应完，楚汉阳双臂收紧，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那刻，周身被他的气息萦绕，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淹没进怀，熟识的安全感再次将她吞没。
  渐渐的，楚玲金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澡也没洗，暖暖睡下。
  ……
  方才，楚汉阳正在屋里抱着楚玲金唱歌时，叶锦蓉有从这房门口经过。
  隐隐约约的歌声让叶锦蓉驻足停下，听出是楚汉阳在唱歌，她的反应如同往嘴里塞了个鸭蛋，张大的都合不拢了。
  不过，因为唱的还挺好听，叶锦蓉就逗留在门口，又偷听了好些时候。
  听着听着，她老公段琼楼从边上经过，也跟着驻足停下。
  之后，俩夫妻便一起在门口偷听了半天，一直听到屋里没了动静，这才折身回自个屋。
  锁上房门，他二人便开始悄悄议论起了楚汉阳的事。
  “你今天陪了楚汉阳一整天，有没有探出些什么了？”先是叶锦蓉问他。
  她问完，段琼楼便摇了把头，轻叹息道，“本想劝他别轻易退役，可劝也劝不住。那小子脾气犟的很，决心一下，十头牛也拉不回。”
  “那你有问他退役的理由吗？”
  走到梳妆台边，叶锦蓉轻轻坐下，边开卸妆水，边问。
  “问了。说跟我当年一样，有想照顾的人。”
  这边，段琼楼已躺上床，一手撑着脑袋，侧躺着看向叶锦蓉。
  “这下挺明了了。他大概是为了玲金丫头退役，只是玲金丫头这边，对他没什么感觉。”
  边说，叶锦蓉边卸妆，同时也不禁深思了一番。
  怎么思想着，都觉得不太通顺。
  “哎，你要去查一下他们么？查玲金丫头原来的身家，还有为什么会沦落到地下市场。”
  于是，她便做了这般决定。
  “可以，明天查。”
  段琼楼点头答应。
  “想想办法，从玲金丫头身上下手的话，或许可以阻止那小子退役。玲金丫头性子挺乖，就是还不够独立，可能跟地下市场的经历有关。我试着调调她的性格…”叶锦蓉深思后道。
  “好。试试也好，就这样放弃，是挺可惜。毕竟那小子天生是当兵的料……”
  床上，段琼楼不禁轻叹一声，心生几分感慨。
  到底，楚汉阳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他曾经也以楚汉阳为傲过。
  身为首领，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一个好的兵料子，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退役。
  要知道，部队失去这样一个兵，等同于国家的损将一枚。
  “不过楚汉阳这几年变化真大。性格沉稳了太多，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我估计呀，这应该也跟玲金丫头有关。”
  叶锦蓉也生了些感慨。
  说着说着，她一下转头，睁大眼睛看向段琼楼，“哎，我还没想到，楚汉阳唱歌这么好听。他要是不当兵，完全可以出道啊。”
  “喂，谁许你在你老公面前夸起其他男人？太放肆了啊…”
  这话题一转，段琼楼那双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当即便不爽了。
  “那人家唱的是好听么……嗓子低哑，调子慢，隔着门板我都听醉了……”
  叶锦蓉微嘟小嘴，故意说道。
  “我也会唱啊，这种歌谁不会？我还嫌太娘炮呢…”
  段琼楼眉头越绞越深，醋意腾升。
  “那不一样。你也只有吼吼军歌的本事，这种抒情歌你唱不来，别折磨我耳朵啊…”
  摆摆手，叶锦蓉这般嫌弃道。
  说完，她便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途中，硬生生忽略段琼楼难看无比的脸色……
  *
  翌日早间，楚汉阳起了个一大早。
  机票是中午，他醒来后，便躺在床上，静静的看她……
  一边看她，一边看着他偷偷领的两人的结婚证，证件上的照片是几年前的他们俩。
  他好像老了，但她与现在无异，还是那般年轻。
  看着看着，楚汉阳轻扬嘴角，淡淡的笑容挂起。
  看着看着，楚玲金醒了。
  见他在笑，她不明其意，便也探头上去，看向他的手里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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