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志飞是有心理准备的，他是想立威，平常又被媒体骄纵惯了，看张玄年纪跟他差不多，心想就算不给他面子，也就吃个软钉子吧，谁知吞了颗水泥钉，心里老大不舒服。
  “看什么？”张玄一扭头就瞪了那保镖一眼，“找死是不是？”
  那保镖也没见过这样狂的导演，一下有点不知所措。
  游靓影在心里说，张玄你也敢得罪，都不知你脑子是少根筋，还是想被扔沙漠里变仙人掌了？
  齐媛和唐好在那憋笑，这俩是清楚张玄性子的，你要央求他烧个头香，他说不定还算了，你来硬的，那你就等着被他打脸吧。
  黄涵微笑不语，她年纪稍大了，也习惯了这种娱乐圈的所谓后起之秀的张狂，只是邱志飞要清楚，张玄不单是这剧戏的导演兼编辑，他还是青草娱乐的总裁特助，他要把一块小鲜肉变成臭肉，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张导，是我不对，您来。”
  邱志飞不吃眼前亏，看这些演员工作人员都怒目而视，也知有点弄巧成拙了，要把香还给张玄，张玄就手指一弹，把香打飞在地上。
  不名重新给他递了香，伍茅又上来提醒张玄，他上了头香后，大家还要一起拜神，再上一遍香。
  这事张玄在电视上看过，他懂。
  这习惯也是从香城那边传来的，说是为了拍摄顺利，因为很多剧组遇到了鬼，都说是没拜神的关系。
  特别是土地公，在人家地盘上拍戏，还不给人家好处，那还不闹鬼？
  张玄看大家都拜好了，就说：“伍导给大家安排吧，我先去逛逛酒城。”
  好嘛，这一开机就成甩手掌柜了，这可不能怪张玄，他恶补了一阵，可还是不大懂这拍电视是怎么回事。
  再说，他来酒城了，有些人还是要见的。
  黄普早从齐胖子那得到消息了，就在茶庄那等张玄，还把孙强和吴老板叫来了。
  张玄一来，他仨就把他叫进来，让他试试这酒城的茶。
  酒城的茶行也没几家，茶庄就更少了，本地的茶也就一种，绿茶类的，叫酒泉嫩芽。黄普年纪跟张玄差不多，就份外热情。
  “你早说你要拍戏嘛，我也投一些钱，大家有钱一起赚嘛。”
  “这是公司的安排，我又不能做决定的。”
  黄普笑说：“尝尝这茶。”
  西北风沙大，这里种的茶有股沙尘味，要说好，那是比不得江南的茶，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了。
  “我也知道不能比那些江南名茶，就是让你尝个新鲜。还就是跟你说个事，上次你岳丈卖的东西，有两样我卖给一个朋友的私人博物馆了。”
  张玄就记得黄普买的那什么古楼兰国的棒子，其它的都印象不深。
  “不是那个，别的，还别说，还卖了高价。”
  草，这不成击鼓传花了，看谁最倒霉吧。都是老叶和念彩衣做的假货，没想到还能转手赚一笔。
  “你这趟要来几天？”孙强问张玄，“我那边有一批东西，是帮沙钻子从沙里刨出来的，这正好没个掌眼的，你帮看看成不？”
  这要挖土里的就叫土夫子，要是从沙漠里挖东西的，就叫沙钻子，都是盗墓贼。
  但也有区别，土夫子的难度要说是困难模式的话，那沙钻子的活就是地狱模式了。由于沙漠是会流动的，定点下钻子，再挖出东西来，这都不容易。
  而且经常是挖到下面了，一个沙尘暴，不单沙又把下面给填了，还能把人都给埋了，这就是在拿命换钱。
  但要真能挖到好东西，那价格绝对不菲。
  “我还要待半个月，这部戏主要的外景就在这里，剩下的戏都可以回江都再拍。”
  戏中游靓影要扮演的媳妇娘家就在酒城。
  “那行，我看三天后吧，我把那几个沙钻子叫来酒城，让他们把东西也都梢上，就让张兄弟帮掌个眼。”
  孙强拿起茶杯跟张玄碰了下，又让人拿来些酒城的特产小吃，也都是点甜点，喝茶吃甜点，张玄怎么觉得像下午茶了。
  到五点时，吴老板有事先走了，黄普就和孙强带张玄吃了顿好的，然后就要奔会所。
  大西北的没什么好玩的，不像岭南那边夸张，但也有好处，这边靠近俄国，有些女毛子跑来这里讨生活。
  “你知道我是到这边见了那些女的，才知道为什么叫那名的，实在是手毛太多了，这还好颜色很淡，也很细，再粗点黑点，特莫的就跟猩猩一样。”
  孙强想起来就笑，多得跟刷子似的，这躺地上爬几圈，地都不用扫了。酒城又是个小城，场子也就两间，其中一间还是正规的，就一间能玩。
  “张玄，你也别太拘束了，我看你这模样，也是个会玩的。”
  张玄想起金屋那房里的设备，心说我这叫会玩，人家冯六条才叫会玩呢。
  三人一进去，就出来个快三十的女人，穿着很透明的短裙，模样还不错，一看就属于那种年轻时就在场子里混，混得久了，这就改做妈妈了。
  一来就贴到孙强的胳膊上，孙强也很喜欢的样子，让张玄大跌眼镜，还以为他是个见过世面的，谁知也就是个爱找老相好的。
  “贵姐跟老孙是同学，在初中时就混在一起，后来老孙做生意，贵姐就进了场子，也是一场孽缘啊。”
  黄普咧开嘴就说，惹得孙强和贵姐齐唰唰地瞪他，黄普就举手说：“我不说了，反正这场子贵姐手下的女孩最多，张玄，你要有看中的，带回去都成。”
  “喂，黄普，你别乱说，这里不出场的。”
  贵姐又向张玄说：“小兄弟，我这里很正经的。”
  “我呸！”黄普啐了声，大步拉着张玄往里走。
  到了大包厢里，这边早就排着队站着十多个穿空姐服的女孩。燕瘦环肥，高的矮的一应俱全，长相嘛，也各有千秋，这都是要考虑到各种不同客人的爱好。
  还别说，有的还长得跟某些女明星有点像。
  张玄兴致不大，可黄普孙强强烈要求，他才来的。
  “张玄，你要不挑，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了。”
  “就是，玩玩嘛，我看那个腿长的就不错。”
  有个长腿的，长得很像是高丽女团里的，那空姐服下面又是高腰短裤，这要跳起舞来，也不知是不是更像。
  张玄这刚要挑，就看门开了，邱志飞的保镖出现在那：“谁管的人？这特莫都什么货色？也叫过来，是来恶心人的吧？我看你们是不是不想开店了？酒城这巴掌大的狗屁地方，连这种场子都找不出来个像人样的，也难怪穷得跟狗似的……”
  孙强啪地一摔杯子就起身说：“你特莫哪里窜出来的野狗，一嘴巴的狗屎，你再敢跟我说一句试试？老子今天不抽你，我就不姓孙！”
  吴老板没在，他才是练家子，这孙强也就是半桶水都不到，好在他知道张玄在，人家一招能放翻老吴的，还怕什么？
  再说这是酒城啊，黄普孙强都是这边有头有脸的，西北数省的富翁排行榜都能上的，这哪里蹦来的野杂种，敢跟他们叫嚣。
  “姓孙？我看你是姓孙子吧？老子就骂你了，怎么滴？你有本事动手啊！”
  黄普孙强个头都不矮，典型的西北大汉，贵姐都没拉住孙强，孙强就提着酒瓶冲上去了。
  张玄坐在靠里的地方，这里在挑女孩，是开了灯的，但他那里还是很暗，那保镖也没看到他，要不也就不会闹事了。
  孙强抡圆了胳膊就往保镖的脑袋上砸。
  这保镖也不是样子货，摆看能摆，手下也有点功夫，一抬手就按住孙强的胳膊，反手一按。
  孙强嗷嗷地叫了几声，跪在地上，痛得他满头流汗。
  贵姐就扑上去喊道：“你要作死啊，你打伤人了知道吗？”
  “伤就伤了，算个屁。”那保镖抬腿要踹孙强的腰，黄普就跳起来一拳打在他脸上，保镖也没防备，往后一摔撞在门上。
  “你特莫敢打我？”保镖一摸脸，鼻子还流血了，他就怒了。
  张玄瞟了眼那些女孩，门被堵着，孙强又被打了，她们想跑也没地方跑，就全往电视墙那边缩。突然有人发现张玄这边比较宽，就跑了过来，挨着他坐下。
  这一跑，剩下的也来了，张玄就被十多个长得还都不错的穿着空姐制服的给挤在中间。
  “喂，轻点，别拿屁股撞我脸。说你呢，你还……你硌着我了，你这腿上没肉啊。”
  这场面很紧张呢，黄普听到张玄这话，回头一看，就想笑，谁知他一回头，那保镖就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他胸一闷往后一退，哗啦啦的撞翻了茶几上的酒，人也一摔，倒在了茶几跟沙发中间。
  “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那保镖还指着那些女孩，张玄就看这状况，他要再不出面，也不成了，就推开女孩，走到光亮处说：“今天在庙里我就看你不顺眼，怎么？邱志飞出来吃个饭，还要让小姐陪？他挺厉害啊。不好好拍戏，就想着玩女人了？”
  “是你……张导……”
  保镖一惊，就感到一股巨力撞在胸口上，胸骨瞬间折断，人也飞撞出门外，再跟上一脚，他撞破对面的房门，飞了进去。
  就看里面邱志飞跟几位男演员正坐在那里，人人身边都坐了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