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这些警察眼里监控中只是个模糊的影子，就是放大了，像素更低，也看不清，可在张玄眼里，却能分辨出那凶手的模样。
  “大概年纪是在四十上下，身高一七二，体重是在……六十五公斤，手臂上刺了一只……孔雀，颜色褪了些，原色大致是黑色的。然后……他有只眼睛有问题，应该是左眼，他跑的时候路线是偏右的。衣服嘛，穿的是墨蓝色的工作服，胸口上还绣着……江都证券？”
  老孙大吃一惊，他也不知张玄是怎么辨认的，可能是在他追的时候看到的吧，这监控里都糊成一片了。
  江洪波也在物业监控室里，听着张玄说的，眼皮子就一跳：“是史富贵，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我们公司的一个清洁工。”
  这就没错了，一定是私人恩怨，跟大周也没关系。
  大周还被拷在一边的椅子上呢，听到这些，就喊：“没我的事了，快放了我。”
  “放你？你等着吧。”老孙瞪他眼就问江洪波跟那史富贵有什么过节。
  “过节谈不上，我也没怎么遇见过他，就知道公司里有这么个人。以前也是个混混，后来改过自新了……”
  江洪波说着，就一拍桌子：“看来都是假的，我听说在招工的时候，他是跪在人事部总监的面前，才被招进来的……这个混蛋！”
  张玄心想，要只是个清洁工，又怎么会跑到江洪波家里把张燕杀了？还就趁江洪波吵架离开的时候杀的，想必史富贵早就潜伏在他家里了吧。
  老孙让保安把监控往回放，终于在四个小时前找到史富贵进小区的录像。
  “他是有备而来，这案子是故意杀人。江总，你确定跟他没有私人恩怨？”
  “没有……”
  江洪波摇了摇头，却忽然停下来了，又继续摇头：“没有。”
  张玄注意到了，心下冷晒，这江洪波跟史富贵果然有问题。就看他起身说：“老孙，我还有事，你看……”
  “你有事就先忙吧，你这边的情况我也了解了，要再有问题，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
  江洪波出了物业没多久，张玄就注意到监控上，他开着宝马车出了小区。
  “老孙，你跟我走。”
  “张哥，这边……”
  “江洪波有问题，你在这里也没用，跟我走。”
  张玄开着车载着老孙，一出小区，就加速往江都证券开，这也是赌，他猜江洪波是要去那边处理一些事，但也不确定。
  老孙把线索理了理，就也想明白了，他也算是老刑侦，只是心情不好，今晚才表现糟糕。
  到三条街外，张玄才追上江洪波，江洪波的车速也很快，他就远远的跟在后面。
  江洪波来到江都证券的大楼下，把车一停，就进了大门。张玄和老孙跟到楼下大厅，就被保安拦住，老孙出示警官证，保安就一愣，帮他把门刷开。
  “江洪波的办公室是在十二楼，走吧。”
  看到电梯停在十二楼，张玄就和老孙进了另一部电梯。
  叮！
  电梯门才一开，从那走廊尽头就传来江洪波的发怒声：“史富贵，你敢杀我老婆，我今天弄死你！”
  史富贵也在这里？老孙心头一惊，看张玄却是一脸淡定，才将摸枪的手缩回去。
  “嘿嘿，我杀你老婆那是帮你，你在外面养小三，不早就想离婚了吗？还装什么？”
  “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吗？上个月，我听你跟投资部的总监说起私设老鼠仓的事，你们的勾当我都知道了。我就想拿到你的证据……哈，我知道你会把操作放在家里，哼，没想到，在我翻你家里的东西里，被你老婆发现了……”
  这江洪波背着证券公司私设老鼠仓？这也不奇怪，要不以他一个证券公司副总的身份，哪能有近亿的家产。
  老鼠仓指的是，在利用公司的钱拉高股价前，先用自己的钱买进股票，等拉高股价后，再卖出，靠这个给自己谋私利。
  “我还知道江都证券有帮着富国理财，你上次抬高股价的时候，自己赚了钱，可让富国亏了快有五亿多啊。”
  “你怎么懂这些？你不是一个混混吗？”
  “哼，我在公司也有三年了，就算以前不懂，我看得多了，也都懂了。你们靠这些赚得都满出来了，老子也不想光做个清洁工，你说吧，你分多少给我？不分的话，可以啊，我就去告诉富国。”
  江洪波已是浑身冷汗，他万没想到张燕的死会牵扯到他私设老鼠仓的事，而且这史富贵也厉害，他不跟江都证券报告，因为江洪波是副总，事情可能会被盖过。
  但他害得富国亏了五亿，这事要告诉富国，以徐家的手段，哪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你想要多少？”江洪波感觉到事情很麻烦，不如花钱息事宁人。只要这史富贵要的不多，他愿意出这钱。
  “三千万……”
  “什么？你特莫做梦吧？！”
  三千万？江洪波家产的三分之一，他就是不想被富国发现，也不肯拿出这笔钱。看着史富贵那张丑陋的嘴脸，他的手慢慢的摸向办公桌上的裁纸刀。
  这是把欧洲带回来的精致产品，上面还雕着一只九龙蛇，却是比一般的裁纸刀要锋利百倍。
  “我做梦？嘿嘿，你就不怕我把事情说出去？当然，我还没拿到证据，可是，我也想明白了，我就是没有证据，去富国一说，他们也会起疑心的吧？到时他们一查……嘿，你这日子就到头了。”
  江洪波瞳孔一缩，突然往前一冲，裁纸刀就往史富贵的脖子挥去。
  史富贵没想到这文质彬彬的男人，会突然暴发，还敢要干掉他。
  可他到底曾经在街面上混过好几年，经验也很丰富，抬手就一挡，衣袖跟着手臂被划开个大开口，深可见骨，血迸射般的流出来。
  “我草尼玛，姓江的，你敢动手？！”
  史富贵抬脚要踹江洪波，江洪波却发疯了，一手抓住他的脚，刀就往他的脚上一插。
  “啊！”
  史富贵发出惊人的惨叫声，巡楼的保安都被惊动了，马上从楼上赶下来。
  江洪波还不算完，裁纸刀不停的在史富贵的腿上划拉着，史富贵乱蹬着另一只腿，也踹不开他。
  他那小腿一下就烂了，江洪波这才松开手，气喘吁吁的慢慢走上去。
  史富贵顾不得痛，他感到这江洪波陌生得令人害怕，不停的撑着手要往办公室外跑。
  江洪波就扑上去，举起刀要往史富贵的脖子上划。
  “不许动！”
  老孙举着枪冲进了办公室，他和张玄在旁边听了半天了，要不是张玄拉着他，他早就进去了。
  史富贵原最怕警察，这时却像见了亲人，乱摆着手将江洪波推倒，就哇地大叫道：“快救救我，他疯了，他要杀人啊！”
  “你也给我老实点！”
  老孙吼道，这史富贵是杀了张燕的凶手，也不是什么好鸟。
  张玄走进去，到江洪波的电脑前，把插在笔记本上的U盘拔下，趁老孙没注意扔到了口袋里。
  这U盘里有什么还不清楚，回头找莉莉安看看，说不定会有有用的东西。
  警察很快赶到，把江洪波和史富贵带走了，张玄也下楼去了莉莉安那。
  这红发小妞租住在一幢幽静的小别墅里，离太上居也就半小时的车程，张玄敲开门时，天已快亮了。
  莉莉安穿着件宽大的T恤衫，里面空无一物，眼神还非常的慵懒，像是还没睡醒。靠着门就打哈欠说：“太早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张玄笑着进门，就瞧这客厅里太乱了，衣服乱扔着，特别是内衣，东一件西一件的，各种样式都有，颜色缤纷耀眼，惹人注目。
  莉莉安走到沙发那，就背着身躺下，还抱住一个大白毛绒玩偶，不停的打着哈欠。
  “喂，找你帮忙办事呢，别睡了。”
  “让我再睡睡吧，我的老天爷，我才睡了半小时呢。”
  张玄才不管她，将她胳膊一拽，就推着她到电脑前，这才注意到，她这衣摆下只穿着条热裤，一双腿惊人的白和长。
  “好吧，你要我做什么？如果你是想要跟我做那事，我也需要养足精神才能跟你……”
  莉莉安稍稍清醒了些，眼角就含着春意，往张玄的裤裆那瞥。
  “我也没兴致，你帮我看看这U盘里的东西。”
  莉莉安撅了下嘴，似乎对张玄的态度不满，将U盘插上电脑，就打开数个文件夹，里面是Excel的数据库文件。
  “是一些记录，转账的……股票的操作的，还有……咦？”
  莉莉安突然指着电脑说：“张玄，这是什么？”
  张玄也看到了那文件夹，他滚动鼠标中键，看了几眼，就笑了起来。
  “这是江洪波帮白帮洗钱的记录。”
  “洗钱？那这些记录会有用吧？”莉莉安眼睛一亮。
  “当然有用，快去洗个澡，带你的小玩意儿，跟我去见个老头子。”
  莉莉安一听到钱就变得不一样了，跳下座椅跑进浴室，张玄偷眼瞧去，能清楚的看到她那跳动着弹性十足的小翘臀。
  他坐在莉莉安的椅子上，将剩下的文件夹打开。
  一大半都是江洪波的违法记录，除了老鼠仓，就是洗钱为主。
  除了白帮还有些别的地下势力，张玄看着突地想到，这U盘不是江洪波带到公司去的，而是他把电脑里的记录拷进U盘，再准备将电脑里的内容删除，拿着这U盘里的做备份。
  那就意味着警方也得到了一样的记录，这就要行动快些了，要是赶在警方之后，极有可能这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快一点，莉莉安，你沐浴乳放太多了！”
  张玄走到浴室一喊，从里面就传出声尖叫：“该死的张玄，你，你怎么知道我放了多少沐浴乳。”
  呃……张玄将地上的符灰踢掉，又不舍的看了眼浴室，那雾气中莉莉安的身体曼妙无比，曲线撩人，像极了好莱坞的女明星艾梅伯希尔德，只是身材更胜一筹。
  张玄到外面发动车，等了几分钟，莉莉安才穿着T恤下楼，还背了个大背包。
  “东西都在里面？”
  “嗯。”
  莉莉安生气的瞪他眼，又媚媚地靠上去：“你要看大方的看好了，还偷看，吓我了一跳，太不老实了。”
  张玄全身一麻，干笑声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