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飞升?杜衍重复着这个词有些发怔。修道之人,人人的梦想都是飞升,可这么久了,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飞升成功。即便如此,这件事情被陈知渊说出来,又让他感觉格外的信服。仿佛也不是那么不着边际。
师尊如此嘱咐,弟子定当会全力去做。只是这云静宗给了弟子,月白师兄做什么?杜衍在说月白师兄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可若是改口叫别的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小声问道。
我?我当你师娘不够吗?月白吐着舌头朝他笑笑,安抚了他之后才入了玉辰宫。
月白正在苦心积虑地想要凭自己的本事替陈知渊把那强行加上的禁术解了。
它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不解开又能奈我何?你又怕什么?陈知渊交代完杜衍后才只身踏入阵法中。院落里,月白仰躺在他的榻上和面前的定魂珠死磕。
定魂珠里,黑色的魔气轻轻流转,那位被迫给陈知渊下了禁术的魔修魂魄在里边可怜兮兮。虽是如此,月白却还是操着不怎么熟练的摄魂法,一点一点搜刮着这人的记忆。企图在这人脑子里找到些许的天道端倪。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徒儿自认不讨人喜欢,我不好好努力,万一让你真被楚宁死灰复燃,钻了空子呢?月白见到他回来,腾地坐了起来,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是在生气本尊自愿受了那魔修的禁术?陈知渊将手抵在榻上,弯着腰定定望他道。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月白自从回来后胆子大的不是一点,哪怕被陈知渊阴测测望着,也仍旧毫不客气地瞪着他,扬起下巴,教训他道:那东西阴险又狡诈,上辈子明明吃了亏,这辈子,你却还要心甘情愿往里钻。
上辈子若是你在,本尊不会那般窘迫,更不会鱼死网破。陈知渊笃定道,深深望着他漆黑清润的眼眸,眼里似有清光流转,像是流萤飞在夜空里,带着期待与温存。
怎么就那么笃定?月白被他望得有些心虚,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胳膊,轻声问道。
没什么。陈知渊却是笑笑,抬起手在他鼻尖轻刮一下,嘴角噙着的笑意轻漾着,温声道: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月白一愣,只觉得陈知渊话里有话,刚想搂过他的腰问个清楚,却被他躲开来去,直起了身子走了。
月白一直没从那魔修的记忆里找到自己想要找的蛛丝马迹。天道操控他们毫无痕迹,自然得让月白找不出丝毫问题。
可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才让月白更害怕。
地口秘境里,楚宁身体里不过是一丁点残魄,哪怕遇到了魔修,也没有能力去救他。陈知渊让月白把魔修得魂魄抽了出来,却没有让他去管楚宁。
任由楚宁一个人离开,像是没有意识一般游荡在山里。
月白知道,楚宁一日不死,便会一直闹腾,循着那曾经的世界线执着走下去。陈知渊是在由着系统在已经分崩离析的剧情里强行维持运行,直到损耗掉它最后的生命力,最终让自己彻底摆脱它的枷锁。
这样的行为,效果怎么样,月白暂时不知道,不过这麻烦倒是立竿见影的。
魔修的灵力不多,再加上是在月白陈知渊的逼迫下而施加的禁术,因此月白虽然忌惮,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直到他发现陈知渊近来喜欢发呆,片刻后便急匆匆地往四周逡巡,像是想要找什么一般有些发怔。
师尊,你在干什么?月白有些担心,自从说开后他便住进了陈知渊的绿竹小院里,边陪着陈知渊,边更加努力地修炼。虽然时时见到是好事,可看到陈知渊这样的行为,他着实有些担心。
没什么。陈知渊听到他的话后醒了醒神,似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对着他道。只感觉缺了些什么。
是不是闷太久了?不若咱们出去走走?月白其实只是想委婉地绕到集市上去逛逛,却不曾想,像是提醒了陈知渊般,下一刻就被带了出去。
陈知渊终于想到了,自己得偿所愿了,不将他们的身份公之于众,未免太亏了。
说是公之于众,其实感兴趣的人却寥寥。凌虚峰峰主马忠许是听闻了楚宁的一些风声,有些羞愧。早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人找寻不到了。
幽篁峰峰主田任作为月白的前任师父,早就对这一切有了底,在陈知渊登门的那天,战战兢兢说了会儿话,望着月白相顾无言,只叹了口气就让他们走了。
堂堂凌道仙尊从没在幽篁峰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走的时候不甘不愿的,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因为月白猛地地位骤降了。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玄冥峰峰主万年不变,还是恭恭敬敬地接待了他们。这位历来玲珑剔透心思活络,不仅没有置喙什么,反而凑在他们跟前细细打量,眼睛像是饿极了的狼一般直冒绿光。
属下早就察觉如此,恭喜仙尊得偿所愿,倒是比属下想象的要快很多。司空器不紧不慢地挥着折扇扇风,边说着吉利话。看着倒是风度翩翩的,却压根掩盖不住眼底的兴奋。
那是自然。陈知渊颇为内敛地颔首点头。接过司空器递过来的茶,却先是端着给月白呷了一口,才自个儿尝了尝。
看来您是极为满意的。司空器笑笑,知道陈知渊是在跟自己显摆,也不戳破,直恭维道:一段日子不见,不见混沌珠和安神榻随身,仙尊连神魂之伤是不是也好了很多?果然浸月竹是天材地宝,名不虚传,哪怕只是在身旁,也足够温养神魂了。您和月白简直天造地设,让人无可挑剔。
月白觉得司空峰主这个人不仅观察入微,连说话都格外好听。怪不得能独得陈知渊青睐呢。就属这里呆得时间久。
那也是月白修炼努力。陈知渊暼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不然,本尊受尽神魂折磨。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确实得努力。司空器笑盈盈接着话,顺遂道:不然仙尊的神魂无碍了,实力更胜从前。他的修为不够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双修?
咳月白被司空器的话呛得只咳嗽,一口水喷在地上,差点泼在了身上。忙抬头嗔怒望着他,收回对司空器的好印象。
只陈知渊却是顿了顿,不动声色望了眼月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话题以这样尴尬的场面迅速结束掉,陈知渊随后匆忙拉着月白回了听雨峰,从此关门闭户,每天一心想着的就是让月白努力修炼,提升修为。
修行如登山,徐行则不踬。万事万物皆有定律,您怎可为了一己之私,揠苗助长?月白苦口婆心劝着陈知渊,注意到他日日盯着自己的灼热眼神,实在是有些扛不下去了。
本尊可让你走歪门邪道去提升修为?陈知渊对月白的话颇有些不屑,斜躺在榻上淡定问道。
那倒是没有。陈知渊虽然急不可待,却仍有良知,哪怕再着急,也只是克扣他的摸鱼时间罢了,并不过多干涉他是怎么修炼的。
那不就得了?陈知渊丝毫不愧怍,边拨拉着他头上的发丝,边道:你好好修炼,也是为了自己好不是吗?才不是因为双修这么功利的理由呢。
月白一度哽咽无言,说也说不过,望着他就生气。索性一挥袖就出去了,回到了自己的窝里,守着月光石自个儿潜心刻苦。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刚出来,便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游荡在听雨峰外。
峰外阵法前,司马忠正拉着楚宁面色不虞。看到了月白,脸色一变,越发地拦住一直懵懵懂懂撞着阵法的楚宁。生气道:楚宁,不要撞了,跟我回去。
第73章 亲吻
峰主月白远远上前打了个招呼,将手背在身后,淡看着楚宁。
我这就将他带走。司马忠看到月白走过来面色不怎么好看,自知道楚宁不该出现在这里,罕见的没有朝月白板脸。
楚宁却不想走,像是被无形中牵引的蜂一般,被挡住了回家的路,死也要往结界上撞。
司马忠被他这幅样子弄得为难又窘迫,楚宁是他亲手带大的,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咎由自取。只现在只变成了一丝残魄,还要赖在这里,实在是不好看极了。刚想说话,便看到月白泠泠开口道:听雨峰上不过我们师徒几人,人员寥寥,师尊嫌麻烦,布置的这护法大阵早早沾染了我们的气息,让我们无需向其他峰上那般只能从正门通禀才能通过。按道理来说,楚宁是我听雨峰弟子,这护山结界怎能就拦住他呢?
不会是师尊特意防他进来,换了新的法阵吧?月白面上含笑,眼里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若不是司马忠在一旁,清风剑早就出鞘对上楚宁了。
可不跟他一般见识,不代表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个没有心,也不会长心,但有些话他不能让别人不明白。
换护法阵是对的,孽徒不足以在这里碍眼。本峰主这就把他送走。司马忠听得出月白是在敲打他,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脸上憋得通红,再也端不住了。这一次再不手软,直接将楚宁施了定身术,连碰都不碰他直接带走了。
月白微微颔首,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静静看着他们两个人远去之后才转过身回玉辰宫。
刚才他说的是真的,陈知渊必然是早早的换了护山阵法,让楚宁再进不来。
可若是换个角度,陈知渊若是忘记换了,让楚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上来,楚宁是不是还要再来膈应人?
月白深吸口气才平复心中的愤怒。陈知渊现在尚未完全脱离那镜灵的影响,暂时还不能对楚宁怎么样。可以后呢?来日方长,月白就不信楚宁还真的能在这里一直蹦达。
走了?月白刚抬脚进玉辰宫便看到陈知渊倚在宫门口笑看着他。这人长身玉立,似一根被春水濯洗过的青竹,斯文的脸上浮着一丝浅笑,像是冬日,落在枝头上的暖阳,清冷却柔和。
凌虚峰主好歹是个要脸的人,都这么说了,还赖在这里,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月白歪着头打量他,越看越觉得这人看似平静内敛的表面上透着一副洋洋得意看热闹的悠闲。
一把搂住他,跟他站在门口仰头咬牙问道:看热闹很高兴?
看热闹不高兴,看你替本尊挡他们,很高兴。陈知渊点点他鼻尖,一手回环住他的腰,由着他在眼前腻歪,面不改色道。再忍一段时间,这镜灵快坚持不住了。
我自然能忍,可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不会受影响吗?月白抬起头来认真问他道。这几日我观你心绪不宁,总有些发怔。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到出了问题?
那镜灵到了现在还能影响陈知渊,是月白不相信的。要是以前还说不准,可走到了现在,禁术是被魔修逼着下的,连楚宁都变成了行尸走肉。还能特意跑到陈知渊知渊身边,诱惑陈知渊和他耳鬓厮磨不成?
问题自然是有,不过不用担心,本着应付得来。陈知渊突然对他垂着眸展颜一笑,那笑放在脸上格外灿烂,让月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没过几天,月白就知道陈知渊为什么笑得那么灿烂了。
月白发现陈知渊不对劲是在自己那日刚进阵法的时候。
阵法里的绿竹小院是陈知渊所创,自从跟陈知渊结了生死契后,自己也能划拉着随时进来了。只是这里的灵气皆是陈知渊的,秉持着陈知渊的就是自己的,外边的灵气可以成为自己的的朴素思想,月白习惯晚上出来,躺在自个儿的月光石大床上,吸收天地灵气。
因此待在他吸收了一夜的灵气,早上刚进来准备陪陈知渊的时候,就发现陈知渊站在阵法口,还没等自己反应,便拢着他过来,将他抱了个结结实实。
绿竹小院里,灵气化成的白雾淡淡笼罩,阳光漫撒,穿透过飘起的云雾,折射着五彩的光。
那光影轻轻淡淡,落在陈知渊白皙的脸上,像是在晓日下盛放的海棠,带着些许的明媚的清光。
清光流转间便到了月白眼前,陈知渊高挺的鼻子缓缓凑过来,像是迷恋他身上的气息一般,不断的嗅着,从鼻尖到侧脸,又辗转到了那又软又细的脖颈上,轻喷着粗气,像是没有了意识。
你怎么,你怎么月白你怎么了半天也没有评价出陈知渊此时的行为。僵立在原地,由着他抱着,眼神惊慌。
你怎么了?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了个这,月白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被陈知渊闹着的窘迫感让他抬着手使劲儿挠着脸,不一会儿便将那细腻的脸皮挠得一片红。勉强运行的有些迟钝的脑子,到底是深锁着眉头,一巴掌盖在陈知渊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试图将他退得远远的。
陈知渊没理他,深深望着月白脸上自己的抓出来的红痕,眼里暗涌,像是一尾鱼,打乱了深幽寒潭的水面,霎时水影纷乱,月潮漫流。陈知渊一歪头便避开了月白的手,再次对着月白的脸细细地打量,像是想要看清楚他一般,陷入了诡异的沉思。
师尊?月白连着呼吸都轻了,不知道陈知渊什么魔怔,清润的脸上早就烧出云霞色,雾蒙蒙的眼睛望着他,带着些疑惑,却全无拒绝。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陈知渊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轻轻喘息着,似是不认识他一般。边望着他边靠近,双眼如炬,终是对着他那淡色柔软的唇,轻吻了上去。别问
浸月竹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被吞噬,像是被笼罩着的雾罩一般,让人无所遁形。
月白被陈知渊亲了好久,等到自己都喘不过气来了,脚也软了,被陈知渊半搂着往上提,身上一点使不上力。
陈知渊却还没醒过来,像是入魔了一般,尝到了美好之后,再也不肯放过他。可惜月白连白眼都没力气翻了,被他抵在看不见的阵法强上,哼哼唧唧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知渊才渐渐回神,望着月白有些凌乱的发丝,那有些红肿却意外水润的唇,刻意挑了挑眉。
仍旧半搂着他,思忖了良久,才垂首在他耳边轻问道:我想做一件事,可能会惹你生气可以吗?
嗯?月白还有些不太在状态,跟一汪水一样瘫着,对陈知渊说的什么都只是哼唧。
陈知渊的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可迟疑过后眉头更深,重新埋下头,将有些温热了的唇落在月白脖颈上,忍着恶心,干巴巴轻叫了一声:楚宁
月白:???
陈知渊叫完,还没等月白反应过来就自己黑了脸,忙像是弥补自己一般,劈头盖脸地朝着月白吻来,直吻到月白脸上脖间都有些发麻,才叹了口气,搂着月白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