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
  李萌差点想拿听筒堵住她的嘴，横了她一眼，问宋听南，“还好么？是哪里不舒服？”
  宋听南不想再看这个‘郑丽’的脸，转开视线摇了摇头，轻声说：“阳光晒得我有点难受，可以送我回去休息一下么？”
  听到她居然能这么正常跟李萌沟通，郑莉莉的眼神又变了变。
  李萌得意地瞥了她一眼，点头，“好。”
  然后故意转过轮椅对着郑莉莉，“让一让，郑护士长，我们的病人要休息了！”
  “……”
  郑莉莉看了眼宋听南，见她脸色非常不好，笑了笑，忽然问道：“八号，待会的实验是要让你重温一遍苏醒前的记忆，你别慌啊！”
  “郑莉莉！”
  李萌大怒，“你有完没完！”
  郑莉莉却看到了宋听南一瞬间的恐慌，满意地笑了，朝旁边让开一步，说道，“实验体本来就要接受的最后一步实验，用来确保她最后被刺激不是通过教授们强行的手段导致的。她既然苏醒了，就该有知情的权利。李医生，你别告诉我，你准备瞒着八号吧？”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
  李萌想说什么，可看了眼宋听南，最终什么也没说，推着宋听南径直走了。
  然后进了一间电梯，直通往上。
  宋听南说的‘回去休息’，原本以为是回到苏宸……苏教授的实验室，没想到李萌却把她推进了一个十分温馨雅致又干净的单人小房间里。
  应该是病房，可布置摆设却比她曾经的那个小窝还更像‘家’一样。
  她扫了眼。
  李萌将空调打开到换气，又走到窗户边，问：“需要打开窗帘么？”
  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反而让宋听南更加不安。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李萌也没坚持，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遥控器拿过来，说道，“你暂时在这里休息，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数据化的，这个上面有标志，你需要什么，直接按按钮就可以。”
  说着，又点了点上面的一个红点，“这是紧急呼救，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一定要按下。”
  然后又指了指房间里各处跟这个一样的红色标志。
  宋听南点了点头。
  李萌将东西放下，看了她一眼，“那我……走了？”
  宋听南又点了点头。
  李萌转身，跨了一步，又停下，想了想，说道，“你也不用惊慌。郑莉莉说的那个实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刺激性。只是，通过脑电波，了解一下你最终被刺激苏醒过来的方式，是不是温和的。”
  宋听南抬头看她。
  李萌见她愿意听，又转回身来，说道，“当时你的情况确实已经非常糟糕了。我们会所与警方是有合作的，本来警方是打算通过刺激你的脑电波，让你能够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好让你能够具备作证能力的。可是你当时却坚持要求会所救你才肯答应做证人。”
  李萌的话，宋听南懵懵懂懂，感觉自己好像又被置入了一个新的角色里。
  可这角色，以及刚刚眼前看到的种种场景，又让她总是有着各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
  她没说话。
  李萌的话还在继续，“会所里的教授基本认为你已经不可能获救了。当时苏教授也是才从国外回来，看到你的脑电波病历后，觉得你是有被救的可能的，于是便坚持将你带进了会所，并全程单独负责跟进。”
  宋听南云里雾里，可大概明白了。
  别人都说她不能活了，是苏宸救了她。
  “苏教授进行苏醒治疗的法子跟别的教授不太一样，而且一直是保密进行的，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的。所以……”
  李萌又看了眼宋听南，“所以，所里一直有一些很不好的传闻。”
  “不好的传闻？”宋听南握着手里的遥控器，问。
  李萌想了想，说道，“你当初能在那个地方坚持那么久，事后在唯一清醒的时刻还能坚持让会所救你，我就知道你其实是个内心很强大的女孩子。这些话其实本来不应该告诉刚刚苏醒的人的，但是……苏教授救了你，承担了非常大的压力，你就当是帮帮苏教授吧？”
  那个地方？
  宋听南看着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大概知道，苏教授是通过脑电波刺激，才让你恢复意识的。这种方式其实在国内并不是有很广泛的接受度，有时候甚至会涉及到道德层面的议论。再加上苏教授本身是个太优秀的人，他目空一切以学术为重，可是不代表旁人都像他这样伟大而无私。所里一直有很多人针对苏教授。”
  “你苏醒过后要做的实验，也是有些人坚持要做的。他们会通过刺激你的脑电波的方式，让你再回忆一遍苏醒前最后一刻的记忆。你……”
  她看向宋听南，“能告诉我，苏教授，是通过什么方式让你苏醒的么？”
  宋听南眨了下眼。
  刀子捅进身体里的痛感真的不像是假的。
  真的是什么实验么？
  那苏宸，又到底……
  李萌看她不说话，忙又说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要探听苏教授实验的秘密的意思。只是想提前做好应对方案……”
  却听宋听南问：“现在是哪一年啊？”
  李萌一愣，又想到她睡了很久，没搞清楚情况也是正常。
  便笑道，“2021年，今天是3月12号。”
  2021？
  她穿到书里的时候，是她刚刚开了小店面的时候，她记得当时挑选了一个非常可爱的日子，准备做营业第一天。
  2020年2月14日。
  一年多过去了？
  还是说，她现在身处的这个奇怪的场景跟现实是同步的？
  “那……领导人呢？”
  李萌没想到她居然还关心这个，笑了，“是西主席。”
  也是一样的？
  宋听南恍惚，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脑子里乱成一团。
  见她又不说话了，李萌也知道对于一个昏迷了一年多的人来说，这一会子的活动已经超越了她身体的承受力了。
  于是不再多说，笑道，“那我就先走了。确认的实验，我会帮你再尽量往后推迟一点儿。你先好好休息吧！晚点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