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卫照等四个大人在娜娜的孩子十个月从培养仓里出来之后就转移了阵地, 到了深山老林之中。
  外面的世界已经差不多是一片末日景象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个势力开始的, 在争夺旧种人的时候, 一方率先动用大规模伤害武器, 将不少城市夷为平地。武
  巨人用的不是核武器, 但是威力上却更胜一筹, 同样的, 对于整个地球的环境也伤害更大。
  只是两发而已，两发就差不多让巨人帝国的文明消失殆尽。
  根据祁非艳的说法，如今这个世界剩下的巨人怕是不足百万, 旧种人更是少得可怜，只看那些巨人豪强之中有没有饲养的了。
  疾病还没有来得及摧毁这个文明，但是战争却已经提前将他们的文明消灭了。
  现在, 城市什么的已经是危险地段, 活下来的生命几乎都往深山老林里走，彼此之间也很少有交流。巨人发明的营养剂一口气能解决食物和水的问题, 别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就需要去一些临时集市里去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巨人死伤太多, 又或者是因为那些发病的巨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的缘故, 活下来的这些巨人发病的几率就低了很多, 而且就算发病, 时间上也没有之前那么迅速。
  和平说, 这可能是因为巨人的身体机能已经差不多快要习惯了的缘故。他们的身体，原本就要比旧种人出色许多。
  娜娜的孩子，被他们取名叫做“燕空”, 燕子的燕。
  地底下和地面上的生活, 做父母的都已经经历了，都比较一般，孩子的话，还是和燕子一样，可以在空中飞最好了。
  不过平时，大家还是叫她“阿燕”比较多。
  卫照看着小小的阿燕，又看了看祁非艳，觉得十分有趣。
  如果这个世界线没有崩的话，她们原本应该是一个人，不过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阿燕的未来已经完全改变，她大概可以一直是自己身体的主人，而祁非艳，大概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原身”吧。
  阿燕很喜欢祁非艳。
  五岁的小孩子的思维是天马行空的，有时候问起问题来，问的娜娜一头雾水。和平虽然疼爱女儿，但无奈女儿更加偏爱妹子，一腔慈父之心也只能幽幽放在一边。
  大约是因为祁非艳和阿燕好歹共用过一个身体，她总能轻而易举的从阿燕的只言片语之中推断出阿燕的意思。这样的默契实在叫当爸妈的又嫉妒，又无可奈何。
  理所当然的，阿燕也与祁非艳最为要好。
  嗯，顺带一提，阿燕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卫照。
  这倒不是因为卫照有问题，而是因为和平和娜娜两个人都是慈父慈母，一点都狠不下心来教训阿燕。祁非艳就不说了，对阿燕也是宠得很，剩下的这个当恶人的，除了卫照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卫照不但不觉得这是个苦差事，还有点乐在其中。
  当年他当宠物的时候，祁非艳没少折腾她。虽然现在他不好意思折腾祁非艳这个大佬，欺负一下阿燕总是可以的吧。
  卫照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子不光彩的自觉。
  阿燕据说本来是要当领袖的人，所以小时候的熊那也不是一般的熊。要不是卫照具有丰富的带小孩经验，恐怕这一时半会儿的还奈何不了她。
  在这种山林里，也没有什么娱乐，卫照和阿燕斗智斗勇的过程就算是这苦闷生活里的一点小小娱乐了。
  每次将阿燕欺负哭的卫照觉得还挺有意思，怪不得自己当初做宠物的时候，祁非艳有事没事就喜欢欺负自己。
  “卫照叔叔最讨厌了！”阿燕又被卫照给欺负哭了，一边抽泣一边去和爸妈告状。
  卫照脸上浮现出一股得意的笑容。
  “你这么欺负人很得意么？”祁非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见卫照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忍不住询问道。
  “那有什么关系？”卫照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小孩子最可爱的时候也就在这两年，这两年不欺负，等她再大一点，我就不好欺负了。再说了，我们还能在这里留多久也不一定呢。”
  卫照已经想好了，如果再在这个世界呆两年找找不到任务的完成目标的话，干脆就直接弃权了。
  倒不是说卫照嫌弃这个世界，纯粹是营养剂这种东西真的吃腻了啊。而且这个世界的调味料还特别少，只有天然的一些植物做为香料。
  可是随着辐射的升级，那些天然香料也变异了。
  哪怕卫照拥有厨艺技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毕竟他这个身体还是比较脆弱的，森林里的东西要是胡乱尝试，就要提前回去见系统了。
  “你在这个世界里呆腻了啊。”祁非艳沉默了一会儿肯定道。
  “的确有一点。”卫照也不玩虚的，“我们一直呆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外面的世界又几乎不能住人。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向往繁华生活的。”
  虽然以前也有在深山老林里住过，不过偶尔也能出去放放风什么的。不像在这个世界，就真的只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待着，唯一的娱乐就是逗小孩子玩。
  卫照自认为还没有达到这种视富贵如浮云的高尚境界。
  他还是需要一点繁华生活来热闹一下的啊。
  祁非艳听见卫照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
  这么一听，觉得卫照真的还只是个新人啊。
  一般只有刚做任务不久的人才会是这样的心态。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卫照不仅仅是“真正的新人”吧。毕竟一般的新人，是不太可能进入到这种特殊世界来的。能够开启特殊世界都是需要特别成就的，而普通新人做任务光是能圆满完成都不容易，哪里还能期待什么成就？
  “再等等看吧。”祁非艳回答道，“再有个两年，或许你就能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在哪里了呢。”
  卫照眨眨眼，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和平和娜娜两个人熟练的安慰了一下女儿之后，就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女儿被卫照欺负哭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这对无良夫妻还是当乐子看的。卫照的欺负也就是意思意思，不痛不痒的，女儿没有什么朋友，被欺负哭了转眼又去找卫照玩去了，他们也懒得再说了。
  只是偶尔想起来，娜娜都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
  “阿燕真的很可爱，我很爱她。”这五年生活的不易，已经让娜娜脸上多了好几条皱纹，“可是我越是爱她，越是害怕她长大以后，面对外面的世界的时候要怎么办？”
  阿燕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懂事。和平教导她文化知识，娜娜教她打斗的本事，祁非艳教她怎么分辨好人坏人，卫照则是陪她玩耍弥补空白。
  可即使如此，他们全部加在一起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
  偶尔遇见巨人，和巨人对抗的时候，他们只能让阿燕先躲起来，等他们将巨人杀掉再让她出来。
  他们总会有老去死去的一天，以后阿燕就真的要一个人生活了。
  外面的世界如此艰难险恶，一想到他们死去之后阿燕要独自生存，随时与死亡相伴，娜娜就不由的伤心起来。
  等那个时候，阿燕会不会怨恨自己出生在这么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呢？
  是不是他们按照当初祁非艳说的，在阿燕没有出生前就先终止她的生命会比较好呢？
  “我原本觉得我不会后悔，可以护着她一辈子。可是现在，我……我有点后悔了，真的。”
  娜娜极少在人前露出这么柔弱的姿态来，她一直都是强大和美丽的。
  和平看见妻子这样的状态，心情也颇有些沉重，只能将妻子抱入怀中，“我明白，我明白的。”
  他们在这五年里也不是没有机会再要一个孩子，但是他们两个都默认了不要，做好了一些防御措施。甚至想过真的再有个孩子，可能也会打掉，不会再让他出生。
  只是一个阿燕，就已经让他们做父母的愧疚感十足，再来一个，恐怕他们就不用活了。
  女儿越可爱，越惹人疼，就越是难以想象以后她一个人生活之后要遇见什么。
  和平和娜娜他们几个人的身体其实或多或少都出了问题。
  巨人的杀伤性武器虽然没有再使用，但是空气却已经被污染。像是阿燕这种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的或许还好一些，但和平他们几个却不行。
  最多十年，他们恐怕也要一一离开了。
  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只能更加努力的教导阿燕学会一切她应该学会的东西。
  卫照和祁非艳两个人站在门外，听到一半就对视了一眼，默默离开，将场地留给这对夫妻了。
  “其实比起原来的剧情，阿燕已经运气很好了。”祁非艳看了卫照一眼说道，“起码这一次她得到了父母的关爱，而且懂得了很多知识和技能。”
  那男女主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呆着呢。
  “这就是当初你提议不如打掉她的原因么？”卫照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祁非艳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我当时附身在她身体上的时候，知道她其实是非常疲惫的，半点生存的意志没有。她不想当这个领袖，却不得不当。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对方却不喜欢她。”祁非艳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当初她留下来的愿望是成全男女主，最好能给剩下的旧种人一个安身之所。”
  那个状态下的祁非艳，为了争夺一块适合旧种人生存的没有污染过的土地，用光了自己所有的技能和聪明才智，屠杀了十万巨人，才算完成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