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你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学会道谢。”方临吊着她。
  绫湘不肯：“你别欺人太甚。”
  “小丫头，词语不是这样给你用的，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好心把你带回来，又给你摘果子，让你说句谢谢似乎不为过吧？”
  方临铁了心要让绫湘低头，故意拿了颗果子咬得嘎嘣脆，香脆多汁的口感，勾得绫湘肚子一脸叫了好几声，眼巴巴地盯着其余的果子。
  绫湘撇不下脸面，方临就一直不搭理她，越吃越香。
  过了会儿，绫湘撑不住，小声说：“你先给我一颗果子，我饿。”
  不再是之前嚣张的气势，眼神也不敢对上方临的视线，难得的一次低头，脸上无光怕看到方临嘲笑的目光。
  方临伸出手，掌心放着一颗橙色野果，继续引导她：“还有呢，需要跟我说些什么？”
  “多谢。”在喉咙里打转，几乎没发出声音来。
  “什么？”
  “多谢。”稍微提高一点音量，但还是跟蚊子声差不太多。
  方临挑眉：“这是我第三次追问，再不好好说，我就自己吃了。”
  “多谢！”
  绫湘把心一横，闭着眼大声喊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做什么英勇就义的大事。
  话音刚落，一棵果子被塞进她的嘴里，带着浓浓果香。绫湘下意识咬了口，清脆香甜，口感很不错，便伸手将果子从方临手中抢过去，大口大口吃下。
  方临分了几颗果子给她，剩下的交给小狐狸，自己则是打坐运气，用灵力探查丹田处的情况。
  等吃得差不多了，绫湘抬头看小狐狸正在打瞌睡，而方临又在打坐，便安心靠在门边休息，眼神从方临腰间的乾坤袋扫过。
  记得他好像把那颗石头放在袋子里……绫湘暗自盘算，目光不自觉从乾坤袋转移到方临身上，再慢慢上移到他俊俏的脸，上面被小狐狸抓出来的血痕已经结痂，为他添了几分凌虐感。
  其实长得还不赖。绫湘小声嘀咕。
  正在打坐的方临察觉到她的注视，淡淡开口：“再看该收取费用了。”
  “谁说我在看你，我是在看小白好不好，它看起来娇小可爱。没想到可以变成那么威武凶狠的模样。”绫湘生硬避开视线。
  方临笑着摇头，示意小狐狸到她身边去:“小白，过去跟她玩玩儿。”
  “吱！”小狐狸往绫湘身边走了几步，小尾巴保持警惕姿态，垂在身后不再欢快摇摆。
  等小狐狸走到身边，绫湘别扭地躲开，随后又耐不住女孩子对毛茸茸小动物亲近的自然天性，缓缓伸出手试着触碰它的脑袋。
  “小白，牙收回去。”方临在旁边指导。
  小狐狸立即把龇起的嘴闭上，又往绫湘身边凑了凑，这一下让绫湘摸了个扎实，软绵绵的毛发触碰到掌心，手感顺滑细腻。绫湘微微睁大了眼睛，心下欢喜，便多摸了几下，欣喜道:“软乎乎的手感，没想到它摸起来是这样的。”
  小狐狸回头看了方临一眼，眼神像是在质问方临为什么要让它去讨好绫湘。方临瞧着它那股子可怜劲儿，不禁笑出声来，勾了勾手指:“好了，我错了，到我这边来。”
  一听这话，小狐狸立即从绫湘身边撤退，飞速扑到方临身上，小尾巴又开始使劲儿摇晃。
  绫湘摸得意犹未尽，手还维持着伸出的姿势，但手底下的小家伙已经溜走，像是迫不及待要从她身边逃离似的。
  哪儿受过这种冷漠待啊，绫湘嘴一撅:“小畜生，又给我难堪，摸一下又不会死，搞得好像谁稀罕你摸一样，讨厌。”
  “它有名字。”方临语气严肃。
  “知道知道，叫小白嘛。”
  风骤起，有人正在快速靠近破庙。
  方临微微皱眉，站起来做好应对的准备，若是东方旭的人来寻仇，他便要速战速决，带着绫湘一起走。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对绫湘做什么，况且绫湘的身份特殊，绝对不能让东方家的人知晓。
  前行速度快，那人修为不低。
  方临警惕环顾四周，判断那人来的方向，小狐狸纵身一跃，飞出破庙落在外面石坝时，又化身灵兽形态，在那人出现的瞬间，飞扑过去，周身萦绕无形的火焰。
  那人是从大树上方径直飞过来的，一身黑衣面无表情，见到灵兽立即幻化出法器——也是一张弓，只不过要比绫湘那把弓要大一些，通体艳红上有焰火纹路。
  “小白，住手！”
  方临几乎瞬间分辨出是敌是友，仰头将灵兽召唤回来。
  小白瞪了那人一眼，回头奔跑到方临身边，再一变 又回到小狐狸模样，不知不觉间，它已经能够在小狐狸和灵兽形态间自在转变，不需要任何的刺激和命令。
  那是它在渐渐成熟的标识。
  方临朝那人拱手:“这位前辈，可是来寻绫湘的？”
  “你是何人？”苍禾皱眉，大步走近屋里，一低头就看到绫湘坐在蒲团上，背靠门框，而左脚伸直耷拉在地上，脚踝处的红肿很是扎眼。
  他眉头紧皱，质问方临:“你是将大小姐弄伤的？”
  绫湘没好气叫住他:“苍禾，你有完没完，见我受伤了不知道先给我疗伤吗，废话这么多！”
  “抱歉，大小姐。”看上去近三十岁的男人，对绫湘态度极为卑躬，见她生气便立即单膝跪在地上，从腰间掏出伤药，熟练且均匀地撒在绫湘脚踝上。
  绫湘冷哼:“知道抱歉就好，我遇上危险的时候你人不在，一来就对救了我的人质问，你说说有你这样失职的下人吗？”
  这对话听得方临心里膈应，不禁想起前世他们在山脚下相遇，似乎也是类似的场景，三个侍从跟着她，而她气焰嚣张，四处惹祸被方临小小教训之后又责怪侍从没法保护好她。
  欺软怕硬的主儿，也就这些守着她的人能忍耐这样的臭脾气，换做是他，早给这小丫头一点教训，让她明白何为尊重。
  不过这算是别人的家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