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买了个关子，吃饱喝足才回应欧阳辰。
  “我没见过那个人，不知道准确姓名，不过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地，又身份尊贵，应该是耶律家族之人。”
  欧阳辰低头扫了一眼方临面前引空了的盘子，默数一遍，竟然有五个！
  他的心思已经没在刚才那个壮汉身上了，转而说道:“方临兄，你不是在修炼辟谷吗，怎么还能吃这么多？”
  方临无所谓笑笑:“你运气好，刚巧碰上我度过辟谷第二期，这十几天我都能放开肚子吃。”
  “你们悠着点啊，我身上带的银子不多。这栋楼里的东西可都不便宜。”欧阳辰苦着脸，感觉心在滴血。
  昨晚刚拿了一坛珍藏的美酒出来分享，今儿就直接花了一袋银子，那是没有给他半点缓冲的时间。
  “骗人，你乾坤袋里指不定还有多少银子呢。”
  绫湘坐在欧阳辰身边，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诶诶诶，要花钱自己挣，不许再惦记我身上的银两。”欧阳辰护住自己的乾坤袋。
  “知道了知道了，不抢你钱。”反正还有师父在，饿不着她。
  他们现在在三楼靠窗户的位置，方临吃得差不多了，余光扫到楼下一行身着蓝白相间衣物的人，正是飞云宗的弟子们。
  东方旭没跟他们一块儿，所以只有九个人。
  凌霄在队伍的最前面，感受到方临目光后回过头，精准迎上方临的视线。
  两人都没有回避彼此。
  “大师兄，怎么了？”苏素素问。
  凌霄这才收回目光:“没事，我们走吧。”
  方临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到苏素素背影上，她似乎比之前清瘦了些，背影很单薄，头上披着一块镶嵌宝石的深蓝色沙金，在阳光下，金丝泛着点点光芒，煞是好看。
  这块头纱……方临勾起嘴角，可不就是他送给苏素素的么。
  就好像她的身上留着专属于他的印记一样。
  方临站起来:“走，咱们去练武堂。”
  “不是说今天初赛没什么看头吗？还要过去？”欧阳辰不太想动。
  方临已然动身:“既然你不想去，丫头就交给你了，我去随意看看。”
  “师父，你……”
  绫湘话还没说完，方临已从外嵌的楼道离开，追着苏素素的身影过去了。
  她瘪嘴:“说好要抽时间教我法术，结果就这么跑了。”
  “想修炼还不简单，你这种基础，随便跟谁也能学到比你自己厉害的招数。要不然回院子，我教你。”
  “你能教我什么？”
  “你想学什么？”
  “幻术。”
  欧阳辰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你可真是不懂客气，一来就想学我的看家本领。”
  “不是你自己问的么，我想学的就是幻术。”
  欧阳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们先回院子。”
  他起身，走在绫湘前面，走了没多久又觉得哪儿不对劲，低头往腰间看了看。
  绫湘走在他身后，因为他忽然停下，而差点撞到他，便有些埋怨:“你干什么呢？走不动了？”
  欧阳辰拍拍袖子:“不知道，总觉得腰间差了点什么东西。”
  绫湘露出鄙夷神色，将差不多空了的钱袋扔给他:“我说你怎么走不动了，原来是想要回钱袋。”
  欧阳辰把钱袋挂在腰间——还是哪里不对，感觉少了点很重要的东西，具体少了什么，他又说不清。
  奇怪。
  欧阳辰眉头紧锁，嘀咕两句，仍旧挪不动步子:“丫头，你看看我腰间是不是还差了点什么？”
  绫湘推了他一把:“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用了你一点银子么，小气鬼，一个劲儿提醒我。快点走啦！”
  是因为钱袋空了么？
  可能是吧。
  欧阳辰收起心中疑惑，顺着绫湘的拉扯往院子方向走。
  他们不知道，原本在欧阳辰腰间，总是挂着一个荷包，里面装着枯萎了的寒冰草。
  随着那段记忆的缺失，所有关于阿水的东西，都变得模糊。
  另一边方临追着苏素素的身影到了练武堂，初赛马上就要开始，这里正热闹。
  初赛分为不同的小组对抗，再交叉对战，若是能保证连续三次获胜，则直接晋级。
  因为人多，赛前预定的初赛时间需要三天。
  初赛不算太重要，出彩的人也不多，所以没有大人物镇场子，只有一个县官来坐镇主持大局。
  南浔的县官是一个中年男子，八字胡看上去有些俏皮，一脸看热闹的模样盯着擂台，似乎挺兴奋。
  是个没什么官架子的人，不过也难怪，正因为南浔的县官看上去这么好说话，聂家才可在江南肆无忌惮横着走。
  弱官无实权。
  方临随意看了一眼，寻找苏素素的身影。跟他想的一样，飞云宗的弟子规矩礼节上都要比别的宗派严苛些，气氛又比较正经，就连初赛，也需要整个队伍一起过来围观，且不是自由散漫地围观，必须站得整整齐齐，一声不吭地看。
  且仅限于看，没有别的动作。
  苏素素的身高在周围这些男子的衬托下不占优势，看向擂台就需要微微仰头。方临站在她左侧大约两丈远的距离，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不自觉露出笑意。
  她在看擂台，而他眼中只有她。
  有人在靠近。
  方临收回视线，抬手隔开对方的灵力攻击。
  “你为何在此处！”东方旭一脸飞扬跋扈，看到方临就不爽。
  方临笑笑:“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笑话，你个被逐出师门的垃圾玩意儿也胆敢跟本少爷相提并论！”
  东方旭没有控制声音，此话一出，好些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当然，苏素素也看了过来。
  正愁这几天没地儿发泄，方临等着东方旭率先动手。
  玄武轩内禁止私斗，一般来说，主动挑衅的人担责。
  方临等着看东方旭被揍了之后又要担责的情况，他无视东方旭的挑衅，装作打了个哈欠的模样，往旁边走。
  “站住，本少爷让你走了吗！都给我上！”
  东方旭特别得意，这一次出门，大哥特意排了五个高手随行保护他，眼下正好有了报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