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987年的最后一个季度。
  新鲜出炉的美国第三季度财报显示，贸易赤字终于减少了。经过前后两轮协议的努力，加上的其他明里暗里的手段加持，美国人终于达到了自己目的。他们的鼓吹的美国梦又可以继续做下去了。
  这是应该是个好消息，但美股对这个好消息似乎是并不认同。或者说，这个好消息来的的太晚了。因为之前各种原因，美股对的美国政府的信心降低到了八十年代以来的最低点。
  1987年十月的某天，星期一，华尔街上的纽约股票市场刮起了股票暴跌的风潮，爆发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崩盘事件。道琼斯指数一天之内重挫了五百点，跌幅达超过20%，创下自1941年以来单日跌幅最高纪录。
  6.5小时之内，纽约股指损失5000亿美元，其价值相当于美国全年国民生产总值的八分之一。这次股市暴跌震惊了整个金融世界，并在全世界股票市场产生骨牌效应。
  伦敦、法兰克福、东京、悉尼、香港、新加坡等地股市均受到强烈冲击，股票跌幅多达10%以上。股市暴跌狂潮再西方各国股民中引起巨大恐慌，许多百万富翁一夜之间沦为贫民，数以千计的人精神崩溃，跳楼自杀。
  这天被金融界称为“黑色星期一”，《纽约时报》称其为“华尔街历史上最坏的日子”。
  胡杨已经在这之前就及时提醒了所有该提醒的人。只要他们不太贪心，就都会在这次大股灾中全身而退。但胡杨知道，肯定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他的。
  因为贪心的人也肯定不止一个。
  而此时的中国a股还未建立，所以不需要胡杨提醒也会幸免于难。
  整个十月份，全球金融市场险象环生。股市暴跌，各地政府纷纷采取行动救市，香港立即宣布关闭股市四天；
  美国则宣布限制使用电脑程控交易，同时里根政府宣布降低银行优惠利率，联邦储备委员会保证向商业银行提供充足资金，削减财政赤字；
  法国宣布降低长期利率等，由于一连串的救市措施，纽约、伦敦等股市普遍反弹回升，其中纽约道·琼斯工业股票价格指数重上2000点大关。
  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这次救市已经成功了。之前冒险抄底的人，甚至已经开始还清自己财富的增长了。但是，10月22日海湾战况传来，股市又应声回落。
  从九月下旬开始，胡杨就命令抛售手中所有非常长期持有的股票。在这之后所有股票交易都必须有他的允许才能进行。
  胡杨没有利用这次机会做短线交易。首先风险太大，这是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能烧到自己。而如果真的成功的火中取栗了，那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全世界都被卷入股灾的时候，唯独你赚了大钱，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被盯上。
  今年华夏科技的关键词是低调。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不做短线操作，并不代表是什么都不做。在这个十月中，胡杨指挥操盘手大量抄底了微软、苹果和可口可乐的股票。
  稍微可惜的是，这次股灾对那几家胡杨重点关注的日本企业冲击不算大。至少没有伤及根本。所以还不是合适的下手时机。现在只能趁大盘走低的时候，收购这几家公司的股票。
  胡杨对于这几家公司的执著，让很多人都感到疑惑。其中甚至包括赵援朝和项凌江。
  其实李亿峰和管冲也不是那么理解。但因为他们更加相信自己对胡杨的相信，所以相信胡杨的判断。
  为了稍微让他们减少一点疑惑，胡杨专门给他们用画图的方式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现代化的基础就是建立在半导体，集成电路和芯片上的。所有电子设备的发展方向都是智能化和网络化。整个体系就像是个倒立的金字塔行。
  最底层是半导体设备。
  倒数第二层是芯片的设计和制造。
  倒数第三层是数字系统，计算机和未来的智能手机还有超算就是在这层。
  倒数第四层是未来的会改变世界的网络、电商、数据和云计算。
  从底层到顶层市场体量差距是非常巨大的。如果把底层半导体设备的市场体量设定为一个单位的话。
  那么倒数第二层的市场体量大约是一百多个单位。往上一层就会有两三千个单位。到了最上面的市场就会有几万个单位。
  这个倒金字每层的体量差距是巨大的，但同时这个结构的关系也是无法替换的。位于最底层半导体设备是所有上层的基础。没有这个技术的基础，上面几层的一切就都是空谈。全都只能从别国进口。换而言之就是会受制于他国。
  如果花力气开发这个基础呢？很有可能花的钱和资源与这个市场的体量差不了太多。
  也就是说，这个基础研发出来之后也需要有很长时间，才能在这个市场里收回成本。
  所以“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风气才会流行。所以中科院大规模集成电路研究室才会被裁撤，所以全国范围内半导体和集成电路的研究经费都在缩减。
  这其实是个很无奈的现状。人在做决定的时候，总是要有好处才会做，而且还是能看得到的好处。半导体研究没有能一眼就看到的好处，所以就被削减资金甚至裁撤。
  胡杨想起很多年前看到的报道。在长江流域研究江豚的科学家呼吁沿途各地政府出台政策保护这种濒危动物。而某位官员反问：为什么要保护江豚？江豚好吃吗？
  可笑吗？更多的应该是可悲吧。有这种想法的人，在体制内大有人在。
  或许是因为胡杨在大领导面前专门提到了中科院的那个研究室，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传出裁撤的确切消息。
  但也不能过分乐观的认为这个研究室就保住了。半导体也好，集成电路也好，在欧美国家还愿意卖给我们的时候，其实都是很难被领导们关注到的。至少减少经费已经是既定事实。
  而对胡杨来说，这大约能算是个好消息吧。这给他留了接触这些研究人员的机会。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即便是短期内看不到好处的。
  这件事胡杨并没有通过罗鹏程或者赵援朝，而是找了刚刚升职的馒头同志。认识了这么久，于公于私他可都欠了胡杨好几个大人情，也是时候收点利息了。
  馒头接到胡杨的电话就知道情况不会简单。果然胡杨给了他三个名字“上海无线电三厂、无锡半导体五厂、中科院大规模集成电路研究室。”
  馒头有那么点紧张的问胡杨：“你想干什么？”
  馒头有他紧张的理由。因为也算是业内人士。尤其是现在升官之后，复杂就是国内的敏感信息保密方面的工作。
  这三个地方乍看来，肯定是顶着中科院名头的研究室最厉害。但馒头可是知道那三厂和五厂都不是普通的单位。前者用国内简陋的设备仿制出了因特尔的80系列芯片，后者则造出了中国第一台光刻机。虽然和荷兰那种不能比，但依然可以说是创造了历史。
  这些虽然都不算是什么机密，却是普通人之中少有人知道的。就算是在体制内，真正关心这方面的信息的人也不算多。
  而馒头就算是真正了解这几个地方重要性的那少部分人，所以他才会有些紧张。
  面对馒头的问题，胡杨的回答的是：“想挖个墙角，你帮我去问问有没有人想到民营单位工作。”
  馒头说道：“大哥，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胡杨很正经的反问：“我跟你开过玩笑吗？”
  馒头也只能正经的说道：“这个事儿有点敏感。”
  胡杨笑着说道：“不敏感我能找你。”
  馒头说道：“也是，都需要我做什么？”
  胡杨说道：“脱敏。”
  所谓脱敏其实就是把事情做到前面的。在什么都还没做之前，就先在关键的地方报备上。最后再由这个关键单位从零开始，就参与到其中来。这个关键单位就是馒头那个单位。
  胡杨不光想是让馒头帮他与那些研究员接触，还想要让他全程参与研究部门的成立。不光是半导体这个方向的研究部门，包括未来与氦气轮机有关的研究部门，也同样需要馒头参与进来。
  这两个研究部门的共同特点就是不可能完全自己搞，所以必须要摆出来让上面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不过这两个研究暴露的理由还是稍微有些不同的。
  氦气轮机相关是因为这是与核有关的研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全开放给民间企业。
  而半导体相关的研究，则完全是因为这个研究太烧钱了，光靠华夏科技自己少不起的。不管是补贴还是其他什么方面的扶持，总是这个手是肯定要伸的。
  馒头虽然知道这个山芋就算不烫手也很有可能粘手。但他是在没办法拒绝胡杨，所以也只能接下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