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姐啊。”周丰冲周正挤眼睛，“哥你终于放招了啊，我这个秘密保守得很辛苦的，起码要给我点封口费哦。”
  周正在一边收拾病历本，指派周丰收拾病房：“我去取报告，还要去拿点药约个门诊复查，你把东西都理一理，待会办完出院手续，我们吃个饭就走。”
  “好嘞。”周丰眉飞色舞，“对了，老姐也回来了，说是待会就到医院。”
  姐弟三个都是奶奶一手带大，感情都挺深的。奶奶住院，周雪也周正打了两个电话，问了点情况。
  周正掏手机，蹙眉：“小雪也回来？”
  正好周末没事，周雪回来看看奶奶，陪个周末，宛城离北泉高速只要两个小时，来回还算方便。
  周雪是搭顺风车从大学门口直接到医院的。
  一眼就在医院忙碌的人群里看见个窈窕身姿。
  来来往往人那么多，大家穿衣装扮多半黯淡无光，这背影却靓丽惹眼，婀娜摇曳，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踩着高跟鞋，握着杯咖啡，拎着鲜亮的包包走进了医院。
  周雪没认出来，跟着林霜往住院部走。
  周正在楼下等林霜。
  她眉眼懒散得很，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心情说不上多雀跃，好歹也不算太差，把喝了一半的咖啡塞进周正手里。
  “都弄完了吗？”
  “差不多了，等会顺仔就过来了。”周正牵住了她的手，顺手揣进自己兜里，“先上去吧。”
  “哥。”
  周雪在两人身后喊了声周正，语气又直又淡。
  “小雪？”周正扭头，微笑看着堂妹，招手，“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嗯，车子开的比较快。”她慢腾腾的走过去，上下打量林霜一眼，看了眼她的衣服鞋子，缩了缩脖子。
  “奶奶呢？眼睛看得见了吗？病房在几楼啊？”周雪先去摁电梯，视线看着半空，对林霜打了个招呼，“你好。”
  林霜忍不住挑眉。
  挺久不见这小女孩，怎么还是这模样。
  她吃她家大米了？挖她家祖坟了？偷她家人了？
  “周老师，这是你哪个妹妹啊？以前没见过，也没听你提过呀。”林霜面上露出一丝奇异微笑，黏乎乎贴在周正身上，“哪家亲戚的孩子啊？”
  周雪脸绷了下。
  周正站在两人中间，觉得这苗头隐隐有些不对。
  第57章 她打算往后退一步
  周正介绍完堂妹再介绍女友，两个女孩都干巴巴的“哦”了一声，说了句“你好”。
  两人的气场一直不合。
  眼缘很重要。
  周雪对林霜的初印象深刻，白衬衫穿得很轻浮，精心描绘的五官很秾艳，跟男人调情的语气很媚俗，而后每一次见面都没有好印象。
  就是那种仗着美貌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女生，她宿舍就有一个同款。
  林霜就是那种性子——你看我不顺眼，我就让你更不顺眼，你让我不爽，我让你更不爽，谁给谁添堵还不一定呢。
  她挽着周正，指尖触在他的眼下，轻轻摸了摸，顺势在他脸上撩一把，娇声道：“周老师昨晚几点睡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好心疼呀。”
  周正眼神古怪看了林霜一眼。
  她笑得明艳嚣张，周雪别扭转过了脸。
  周正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撩，牵着往下，塞进自己衣兜里：“没事。”
  林霜的手腕攥在周正手里，力道不小，她挣不开滑不走，林霜心头不乐意，在衣兜里掐他，捏捏腰，拧拧肉。
  女朋友搞暧昧小动作，别的场合他无所谓，在自己堂妹面前，周正多少有点不适应。
  他眼神：【乖一点。】
  林霜挑眉：【怎么乖？】
  他捏她的手：【别动。】
  她捏回去：【就想动。】
  周雪站在电梯门口，从电梯镜面瞟见身后两人眉来眼去，冷脸迈出了电梯。
  三人往病房去。
  奶奶看见林霜，比看见周正和周雪还高兴几分，脸上笑开了花，起身去拉林霜的手——蒙眼睛的纱布拆了，眼睛亮堂了，奶奶又喜滋滋的看了林霜一回。
  越看越喜欢，奶奶一会支使周正挪椅子，招呼周丰拿零食，又让周雪洗水果，三个孙子孙女都靠边坐，只顾着跟林霜嘘寒问暖。
  周丰之前和林霜见过面，笑嘻嘻的一口一个霜姐。只有周雪第一次和林霜正经打交道，奶奶扯着低头玩手机的周雪跟林霜聊天：“小雪，你喊过霜霜没有，跟着小丰喊姐姐就成了。”
  “霜霜姐。”周雪一板一眼。
  “小雪妹妹。”林霜笑。
  两人深情对视，眼里各有情绪，啧，这塑料感情。
  奶奶：“咱家也没那么多规矩，你俩都是女孩子，应该多亲近亲近。”
  林霜笑问：“小雪今年大几了？学的什么专业？哪个学校念书呢？”
  周雪语气微耿：“大三，经济系，财经大学。”
  “挺厉害的。”林霜专业捧哏，鼓掌，“读书很好吧。学校很不错啊，还是王牌专业，毕业后一定很有出息。”
  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
  “没什么，普通专业。”周雪答，“成绩也一般。”
  “小雪大学还是阿正挑的，以前读书也是阿正辅导的。”奶奶笑道，“兄妹几个，她跟阿正感情最好，以后大家相处也好得很。”
  “看得出来。”林霜意有所指，瞟一眼周正，“好羡慕，兄妹两人感情是挺好的，唉，我都不知道周老师有个这么厉害的妹妹。”
  周雪脸上刻着笑意，忍不住开口：“我也很羡慕霜霜姐，我也不知道哥哥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谁让周老师忙呢。”林霜笑嘻嘻的。
  刀光剑影。周正摸摸鼻子。
  “小雪，你去看看体检报告出来了没，再去药房领点药。”周正把医保卡塞给周雪，拍她肩膀，“一楼大厅，麻烦你跑一趟。”
  让她俩离远点。
  周雪心头有气，蹙眉起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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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检报告出来，周正带着林霜去办出院手续，把周丰和周雪留在病房陪奶奶。
  “小雪还是个小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堂妹身上那股别扭劲，周正感觉得出来，他和林霜的事，以前也或多或少说过一些，但周正很难深入去聊这些，他没办法跟妹妹讲自己的恋爱心路和对林霜的感情，对着别人讲那些黏糊的感情话。
  林霜白眼他，心情很不爽：“她二十多岁，我也二十多岁，谁是小孩子？”
  “你是小孩子。”
  周正摸摸林霜的头发。
  “小雪就是那个性格，你别逗她，冷着她不理就是，你越逗她她越别扭。”周正道，“我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谈。”
  “不用谈，这有什么好谈的，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林霜的嘴都快翘上天了。
  “别生气。”
  林霜掐他手臂：“你烦死了。”
  她心情本来就算不得多好，今天能来也是怕周正照顾不过来，眼下病房人那么多，甩开了周正的手：“我回奶茶店了。”
  “别走，都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周正拉住她，温声哄她，“这两天有好好吃饭吗？”
  林霜乜他一眼，蹙眉不说话。
  周正把她拖走。
  病房里周正奶奶喜不胜喜，不住念叨：“你哥的女朋友，你们喜不喜欢？霜霜长得是真漂亮，咱们全乡镇都翻不出这样俊的长相来，真好啊，也不知道你哥打算什么时候领回家，要是能结婚那可多好。”
  老人家手里还有笔积蓄，是这几年周正给她的养老钱和村里的分红，要是周正结婚，这笔钱就是给林霜的，要趁早取出来。
  “喜欢。”周丰举双手，“霜姐人挺好的。”
  周雪神色悻悻，玩手机：“奶奶你都说了，全乡镇都找不出一个来，她肯来我们乡镇么？”
  “我们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她和正哥能结婚嘛？看不看得起咱们家？人家一个包就好几万块钱，哥哥能养得起她么？”
  奶奶吓了一大跳：“一个包好几万块？金子哦，哪有有这么贵的包。”
  林霜的手拎包还摆在病房的椅子上，她空着手跟周正出去的，周雪指着包撇嘴：“奶奶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她这个包三万九，我同学也有一个，一模一样，顶得上正哥几个月工资了。”
  周丰从病床上跳下来，蹲在椅子旁，仔细打量林霜的那只包，满脸沉思：“不能吧，这包好看是好看，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这啥牌子。”
  “香奈儿，你懂不懂，人家身上穿的用的，哪个都不便宜，她跟正哥在一起，图什么呀.........”
  “图咱哥年轻帅气呗，正哥多好啊，学校喜欢他的人好多呢。”
  “漂亮姑娘都能花钱，唉，这也正常.........以后结婚了，有家有孩子了，慢慢就知道节省了。”
  病房的门虚掩着，这话也传进了林霜和周正耳里。
  两人都停住了脚步。
  林霜抱着手，面色略冷，玩味似的看了周正一眼。
  他面色平平静静，推门的动作却很慢，语气沉甸甸的：“小雪！”
  病房里聊天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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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顺仔也过来，大家扶着奶奶出院，一行人去了附近一家粥坊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