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送上两杯咖啡。
  向微捧着咖啡杯, 缓了好一会儿才安抚好受惊的小心脏, 努力扬起一个矜持淡定的友好微笑, 跟对面的人打招呼：“您好。”
  “你好。”贵妇微微颔首, 神情虽然算不上和蔼可亲, 但也跟狗血剧里棒打鸳鸯的恶毒婆婆不太一样。
  向微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江城的母亲见面, 一紧张, 又回了一句：“您好。”
  “…………”江母依然保持着雍容华贵状：“你好。”
  “您……”眼看‘好’字已到了嘴边，向微连忙来了个急刹车，将它吞回肚里。
  二黑扶额：“你是打算用这两个字和你未来的婆婆聊一整天吗？”
  向微大囧：太紧张了……
  二黑：“丑媳妇见公婆才紧张。你又不丑, 紧张什么？”
  向微：太突然了。我没有想到江城还有个妈……
  “……”二黑：“只能说你想得太少了少女。通俗的来讲就是缺心眼。”
  向微：“……”
  二黑：“这都没想到，你以为我家主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向微闻言更囧了。说实话，她压根就没有想过江城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
  回到现实, 向微调整好心绪, 接着刚才的话茬，改口道：“您……找我, 有什么事吗？”
  江母神色淡然地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 压在咖啡桌上推到向微面前。
  向微望着支票上的那一串零, 习惯的就……
  个、十、百、千、万——
  数了起来。
  二黑：“……”确认过眼神, 是它认识的那个智障少女没错。
  几秒之后……
  向微收回眼。
  嗯, 二黑没有说谎，真的是一百万。
  二黑：“……这是重点吗？”
  呃……不是。
  向微毫无怨言地接受了二黑投过来的白眼, 然后按照狗血剧套路，将面前的支票推回到对面的人面前, 正气凛然地说道：“对不起。这张支票我不能收。”
  江母闻言意外地挑了一下眉, 道：“你不先问我为什么给你这张支票？”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能收。”向微语气坚定而又不是礼貌地说道。
  江母沉吟片刻，尔后抬眼莞尔一笑：“小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
  “啊？”向微一愣，被江母忽然之间的淡笑闪了一下眼。
  江母长得很美，就算是跟现在许多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明星比起来，依然毫不逊色，并且自带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是不管站在哪里都能成为焦点的那种人。
  面对气场如此强大的人，向微一开口语气就不自觉地变弱了几分：“您不是……想让我离开江城吗？”
  “城城难得遇见一个喜欢的人，我支持还来不及，又怎会棒打鸳鸯？”江母失笑：“况且，一百万也太少了。”
  一百万太少……
  向微嘴角的笑容颤了两颤，忽然有点想知道，要是江母真想棒打鸳鸯的话，会开出什么价。
  二黑：“少女，别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没有人会愿意花钱买自己的儿子孤独终老。就我家主人那个注孤生的闷骚性格，离了你，他就没有下一春了，只剩永远的秋风瑟瑟，凄凄惨惨戚戚。”
  “……”向微：太夸张了。喜欢江城的人明明一大把。
  二黑：“但是他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啊！其他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白骨。”
  ……想不到这小妖精的嘴还挺甜的。
  向微心中一暖，正要进入感动时刻，又听二黑道：
  “要是还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也不会帮他追你了。”
  语气里的嫌弃十分明显。
  向微：“……”她就知道这小妖精嘴里没一句好话。
  向微当即在心里没好气地对二黑翻个白眼。
  这时又听江母道：“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向微闻言一脸懵逼：？？？
  见面礼？
  原来一百万不是分手费，而是见面礼？
  这操作……
  竟然有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
  向微看着面前的支票，内心是想拒绝的。毕竟无功不受禄。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但……
  江母都说这是见面礼了，她要是还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很不识抬举？
  这位毕竟是她未来的……
  向微正纠结着，耳旁忽然传来智脑二丫的声音：“江城来电。请问要接吗？”
  向微刚想说拒接，又听二丫道：“电话已挂断。对方正在向你靠近，预计一分钟后到达。”
  向微：“……”
  一分钟后——
  向微果然看见江城冷着一张俊脸进了咖啡馆，只见他西装笔挺，眉宇间隐着一股怒意，大步流星走过来，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向微拉住江城，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缓缓抽回手，转身拿起桌上的那一张百万支票。
  看江城现在的态度，就知道他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不太亲密。她若是收了这份见面礼，必然会伤到他的感情。
  但就这样一走了之，又未免太失礼了。
  思索数秒，向微将支票递还给江母，礼貌地说道：“这份见面礼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今天谢谢您的咖啡。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又冲江母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重新牵起江城的手。
  江城的车就停在咖啡馆外的地面停车场。
  上车后，向微见江城的神情依然不太愉悦，便小声解释道：“你妈没有为难我。她只是想给我见面礼。”
  江城沉默了许久，才消化掉胸中的那股不悦，然后勾着唇笑了笑，道：“下次记得收。”
  咦？？？向微呆了一下。
  江城：“不要白不要。”
  “……”向微：“你有没有想过，收了那一百万之后，你妈会怎么看我？”
  “她不会看你。”江城说得甚是云淡风：“她会在支票上再给你加两个零，让你离开我。”
  再加两个零？
  百万，千万，亿……
  向微：“……”
  有钱人都这么任性么？
  向微撇了撇嘴，道：“原来你妈刚才是在试探我啊！”
  江城不置可否。
  “幸好我抵抗住了金钱的诱惑。”向微心有余悸道。
  江城：“抵抗不住也不要紧。”
  “嗯？？？”向微侧头望向他，用玩笑似地口吻问：“你就不怕我携款潜逃？”
  “不怕。”江城眉宇微扬，眼底含着愉悦的笑：“我会赚更多的钱来诱惑你。让你不舍得逃走。”
  向微：“……”这个逻辑她给一万分。
  第二天下午，向微顺利通过毕业答辩。一出教室，就看见早她一个小时答辩完的梁菲菲和沈夕等在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向微问。
  梁菲菲：“拍合照呀！”
  向微眨眨眼：“我记得你之前说，合照要等到开毕业典礼那天，穿学士服再拍。”
  “没办法。”梁菲菲皱着眉叹一口气，道：“沈夕去美国的计划提前了。”
  向微一惊，望向沈夕：“提前到什么时候了？”
  沈夕：“后天晚上的飞机。”
  这么赶……
  向微知道沈夕要去美国的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那就今天拍吧。”向微道：“你们等等，我先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
  梁菲菲：“别急着打电话。你先看看你身后。”
  身后？向微回头，一眼看见江城从不远处走过来，他穿着她最爱的白衬衫，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干净帅气的脸廓上洋溢着迷人的笑。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待江城走近后，向微开心地问道。
  江城把花递给她：“想早点见到你。”
  向微脸一红，捧着玫瑰花傻笑起来。
  梁菲菲见状仰天长叹一声：“哎哟喂，今天可是我们毕业的大日子。拜托你俩手下留情别虐狗行吗？”
  “……”向微被梁菲菲夸张的语气逗笑了，略显不好意思地对江城说道：“我要先和她们拍照。你等我一会儿。”
  江城：“好。”
  ……
  毕业季的校园永远人满为患，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拍照留念的学生。
  向微穿着梁菲菲从校外的照相馆租来的学士服，扶了扶头上的学士帽，笑道：“突然感觉自己是个文豪。”
  “哈哈。”梁菲菲大笑：“文豪不现实。土豪还差不多。说起来，微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你家的江土豪去领证？”
  江土豪……
  这个称呼也太土了点儿。
  向微略汗，尬笑两声，道：“不急。我们要以事业为重。”
  梁菲菲：“……”
  沈夕：“……”
  你家江土豪的事业早已如日中天了好吗？
  “是你不急还是他不急？”梁菲菲问。
  “呃……”向微心虚地答道：“都不急。”
  结婚的事……暂时还没有讨论过。
  拍完合照之后，向微就上了江城的车。
  今天是她通过答辩的日子。江城说要出去庆祝。
  去餐厅的路上，向微收到梁菲菲发来的微信。
  [菲姐带你飞：沈夕昨天回宿舍办离校手续时，在楼下撞见了洛嘉和叶露婉。她心里一定很难过，所以才临时决定提前去美国。]
  [菲姐带你飞：微微，你觉得洛嘉真的喜欢叶露婉吗？]
  看着梁菲菲发来的信息，向微回想起几个月前，洛嘉约她拍新戏的事。
  当时洛嘉说，女二号会由叶露婉出演。
  她很惊讶地问了一句：“叶露婉愿意演女二号？”
  而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当时全校都知道，洛嘉和叶露婉在交往。
  以叶露婉的作风，怎么可能甘愿在自己男朋友导演的戏里当女二号？
  她记得洛嘉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我能给她的，只有这么多。”
  她那时候就感觉这话听着有点儿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
  现在回想起来，怪的是洛嘉的态度——太过冷漠，完全不像是热恋中的人。
  但……
  不管洛嘉对叶露婉是不是真心的，他选择了和叶露婉交往这是事实。
  向微以前从来没有八卦过沈夕和洛嘉之间的事，以后也不打算八卦。
  是以她只轻轻叹了口气，便回复梁菲菲——
  [微微的微微：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叶露婉在交往。]
  [菲姐带你飞：这倒是。]
  [菲姐带你飞：我觉得这也是最伤沈夕的自尊心的地方。洛嘉身边的美女多如牛毛，他却偏偏选了沈夕最瞧不上的叶露婉。说实话我怀疑洛嘉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沈夕对他死心。]
  [微微的微微：他做到了。]
  沈夕原本已经签了一家经纪公司。洛嘉和叶露婉的恋情爆出来的第二天，沈夕就和经纪公司解约了。
  最让向微意外的是，帮沈夕付违约金的人竟然是洛嘉。
  “……”
  大概洛嘉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沈夕推开吧。
  收回思绪，江城已经将车开到了餐厅的停车场。
  下车后，向微才发现这是一家意大利餐厅。
  “怎么突然想吃西餐了？”向微问。
  江城：“环境好。”
  “……”向微：“吃饭的重点不应该是味道好吗？”
  “是。”江城侧头凝视向微数秒，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但今天的重点不是吃饭。”
  向微：？？？
  重点不是吃饭？
  那来餐厅做什么？
  向微的小脑袋瓜还没转过弯来，人已被江城牵着走进了餐厅。
  这家意大利餐厅临江而立，透过餐厅的落地窗能够一眼望尽江对面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餐厅内播放着舒缓轻扬的外文音乐，明暗交错的光影落在餐桌上的高脚烛台上，优雅而浪漫。餐厅里的人不少，却并不吵闹。
  江城风度翩翩的为向微拉开座椅。
  向微受宠若惊，迟疑了几秒才缓缓坐下，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帅气逼人的男朋友，在心里问二黑：你有没有觉得，你家主人今天有点儿奇怪？
  无人应答。
  向微用眼角余光左右晃了几眼，发现二黑并不在身边。
  “……”
  难道这小妖精又去屋顶看月亮了？
  “想吃什么？”江城在这时问。
  向微回神：“你点就好。我很少吃西餐。”
  “好。”江城翻开餐单，低头点餐。
  向微则在四处寻找二黑，她找着找着，忽然看见窗外浪潮迭起的江面上，陡然出现了一道水柱，那道水柱犹如一条蛟龙在空中缓缓游走，最终形成两个英文单词——
  “marry me”（嫁给我）
  原本安静的餐厅在这一刻沸腾起来。餐厅里的客人和服务员纷纷望向窗外，惊叫连连。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来拍摄小视频。
  向微也跟着‘哇哦’了一声，回头兴奋地对江城说：“有人在求婚耶！”
  江城：“……”
  二黑：“……”
  一人一妖默默地等待向围观群众微意识到她才是被求婚的那个人。
  这个过程花了大概半分钟。
  向微见江城一直盯着她笑而不语，才隐隐约约意识到不太对劲，再观窗外那道不符合物理定理的水柱，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二黑的杰作。
  也就是说……
  她就是那个被求婚的人！
  向微顿时激动得心怦怦狂跳：“你……”
  江城很高兴慢半拍的小女朋友终于跟上了他的节奏，当即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单膝跪地，一双黑眸深深地锁在她的眼底，眉宇间泛着笑意，声音低沉：“愿意吗？”
  深情款款的三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向微捂着嘴快速点头，眼圈微热，眼底泪光闪烁。
  与此同时，江面上水柱流转，原来的那两个单词隐去，形成一句话新的英文——
  “she said yes！！！”（她说好！！！）
  餐厅内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声和掌声——
  “哇塞！真的太浪漫了！”
  “别人家的男朋友果然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咦？那个人好像是众城科技的总裁，做智脑和全息网游的那个。我在网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是的是的。绝对是的。天啦噜！我竟然离我男神这么近！”
  “啊——男神本人比照片帅一万倍。男神本神了。”
  ……
  ……
  周围的议论越来越热烈。
  江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神情专注地为向微戴上戒指，然后起身坐回位置上。
  向微心中满满的全是喜悦和感动，指腹在钻戒上摩挲几下，然后小声跟对面的男朋友说：“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吃饭？大家好像认出你来了。”
  “没关系。”江城一派气定神闲：“与自己的未婚妻共进晚餐，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未婚妻……
  这个称呼让向微脸颊微热，低下头，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
  第二天，江城求婚的视频在网上被疯转，标题是‘黑科技求婚，男主角疑似众城科技总裁’。同时出现了好几个热搜词——
  “黑科技求婚”
  “技术宅的浪漫”
  “别人家的男朋友”
  ……
  有不少主流媒体转发了该视频，并@众城科技官方微博求证。
  众城科技的官博只在出新产品时才会更新微博，平时基本处于长草状态，与粉丝也是零互动。为了降低成本，公司没有设专门设立管理微博的岗位，而是由公司的技术团队轮流负责。
  出新闻的这一天，负责管理官博的人正好是毒王大人。为了确保信息准确，他特意去了一趟总裁室，结果就——
  被喂了一嘴狗粮。
  出来之后，毒王大人转发了那个求婚视频，评论：老板说，去掉‘疑似’两个字。
  该微博一发出，网上再一次沸腾了。网友们纷纷求视频中的黑科技。甚至有媒体打电话到公司，询问该项新技术何时投入生产、何时上市。
  对此，身为首席工程师却对公司的新技术一无所知的毒王大人，完全是懵逼的。
  公司的核心技术团队也是众脸懵逼。
  “我没有参与研发。”
  “我也没有。”
  “我也没有。”
  ……
  ……
  最后大家发现，公司没有一个人参与该项技术的研发。
  为了应对媒体，毒王大人不得不冒着被喂狗粮的风险，又跑了一趟总裁室。
  毒王大人：“媒体打电话来问，你求婚时用的‘水柱书写技术’，何时投入生产、何时上市。”
  江城那时正准备去和投资商开会，闻言穿西装的动作顿了一下，道：“这是专供我求婚用的技术。不会投入生产也不会上市。”
  “哦。”得到答案的毒王大人转身想走，但几步之后，终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心，道：“视频里的现象不符合物理定律。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城闻言淡笑了一声，缓缓系上西装扣子，然后字正腔圆地说道：“爱情的力量。”
  毒王大人：“………………”
  走出总裁室，狗粮吃到撑的毒王大人默默地登录官博，又更新了一条微博——
  [众城科技：老板说，该项技术仅供他求婚使用，不会对外公开。同时他还表示，促成该项技术研发成功的关键性因素是爱情。]
  此微博一发出，很快就被广大网友送上了头条，评论区热闹非凡——
  “哈哈哈哈哈……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官博小哥哥的生无可恋。”
  “原来我不能成为亿万富翁的原因是没有爱情。”
  “这波狗粮我吃得心服口服。”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视频中的美女是谁吗？”
  “好像是一个网红。”
  “不会吧？男神竟然喜欢整容脸，这审美也太让人失望了。”
  “楼上不要乱盖章。网红也有不整容的。”
  ……
  ……
  视频中，向微因太过激动而捂着嘴，下半张脸基本都被手挡住了。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被拥有火眼金睛的网友扒出来了。她的微博评论区很快被观光团占领。
  与此同时，梁菲菲和沈夕也在微信群里@了她。
  [菲姐带你飞：@微微的微微我记得你昨天说，你们要以事业为重。]
  [沈夕：并不着急结婚。]
  [菲姐带你飞：被求婚了居然不在群里吼一声。微微，你还当不当我们是你的好朋友了？]
  呃……
  向微回想了一下昨晚从餐厅回到家之后的画面，从进门到……躺平，完全是无缝衔接，连洗澡都是……嗯，顺便进行的，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做其他事情，直到现在还腰酸。
  所以，她真的很无辜。
  这时手机又响了一声——
  [菲姐带你飞：快让我看看你们家江土豪的大手笔。网上的那个视频拍得太远了，根本看不清。]
  [向微：等等。我拍个照。]
  回完信息，向微伸出手拍了一张钻戒的照片发进群里。
  [菲姐带你飞：哇！闪瞎啊！]
  [沈夕：我一直以为你男朋友是个低调的人。]
  [沈夕：打错了，未婚夫。]
  向微：“……”不修正也可以的。
  向微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未婚夫’三个字，脸上又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傻笑。
  [微微的微微：他大多数情况下很低调。偶尔……会让人意外。]
  [菲姐带你飞：这叫浪漫。天天玩浪漫的那种人太浮夸。像你家江土豪这样的，冷不丁来一下，分分钟苏死人。]
  [微微的微微：谢谢夸奖。]
  [菲姐带你飞：……纯感叹，并没有夸奖。]
  [菲姐带你飞：对了，这张照片的背景里，怎么有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耶？向微垂头看一眼桌上的文件，她刚才把这个也拍进去了？
  [微微的微微：那是他给我聘礼。]
  [菲姐带你飞：…………土豪们真会玩。]
  [沈夕：众城的股价现在惊人的高。这份聘礼价值不菲。]
  ……确实不菲。
  按照众城现在的股价计算，市值刚好一个亿。
  这是江城当初承诺给她的聘礼。
  向微原本不想要，可江城说如果她不接受股份，就换成现金……总之这一个亿的聘礼，她只能接受，不能拒绝。
  ——除非悔婚。
  “……”
  她怎么可能舍得悔婚嘛。
  这分明就是霸王条款。
  接受江城的聘礼之后，向微就琢磨着嫁妆的事。可她想了一上午也没想到好办法，正好梁菲菲这会儿提到了这事，于是在群里问——
  [微微的微微：我应该回什么嫁妆，才能和这一个亿的股份等价呢？]
  [菲姐带你飞：一个亿………………]
  [菲姐带你飞：容我先晕一会儿。]
  [沈夕：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一个亿？]
  ……好像没有。
  向微想了想——
  [微微的微微：才华算不算？]
  [沈夕：……]
  [菲姐带你飞：……]
  [沈夕：我投美貌一票。]
  [菲姐带你飞：+1]
  [微微的微微：可是我这张脸，也不值一个亿呀！]
  [沈夕：你可以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
  向微忽然想起刚和江城同居那会儿，分期支付房租的事。
  二黑：“模特的这个建议非常科学。用你的余生肉偿，四舍五入差不多也能抵一个亿了。”
  向微被二黑的四舍五入惊到了：原来我这么值钱？！
  二黑：“……”少女你关注的点不太对啊！
  重点是肉偿好吗？
  二黑扶额，随后又建议道：“你也可以把你自己的人权转让一部分给我家主人。”
  “……”
  提到人权向微就忧伤。
  她在某人面前几时有过人权？
  之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4.4平方米以外的疆土，结果就因为被迫穿了一条过分美丽的裙子，就被兽|性大发的某人篡了位。
  每每回想起那件事，向微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红颜祸水啊祸水！
  二黑：“你是祸水，我家主人是昏君。你俩绝配。”
  向微：“……”
  向祸水表示很忧伤。
  自家那位新晋未婚夫，在外面那绝对是旷世明君，据说在网友们的眼里还是个禁欲系男神，一进家门……禁欲？
  呵呵。
  她快不认识禁欲这两个字了。
  忧伤的向祸水揉了揉自个儿的小蛮腰，然后戴上智脑，让二丫给毒王大人打电话，准备约他商谈出道的事。
  ——肉偿什么的说说就好了。赚钱才是正经事。
  不料电话一接通，毒王大人就先开口了：“这件事我已经在处理了。在我通知你之前，暂时先不要上网。”
  啥？向微感觉毒王大人现在说的和她想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你在处理什么事情？”向微问。
  “你还不知道？”毒王大人：“有人造谣你为了傍金主上位，抛弃了青梅竹马的同居男友。”
  向微：“……”
  她的金主和同居男友，不都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谣造的实在是有失水准。
  这一届的黑子水平不行。